第一零八章去還是不去
明白歸明白，可是既然凱文-諾裡還沒提起，林遠總不好先挑明了，所以他只是適當的表現出了自己的驚訝，然後便繼續用詢問的目光望著對方。
「林老師，你剛才說，哪些效果的確是和我兒子想的一樣，都是用魔法做出來的。那麼……」凱文-諾裡頓了頓，皺了下眉頭，似乎在考慮怎麼措辭。「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個難度高不高？」
「難度？」林遠也皺起了眉頭，這個問題還真是不好回答。
對於他，對於一年級三班的學生，或者說對於任何一個魔法控制力足夠的魔法師，哪怕他僅僅是一級魔法師，也照樣可以隨著自己的心意做出華麗的效果。
可是這片大陸上的魔法師們，向來追求的都是更高級的魔法，更強大的威力，在對魔法的細節控制上很少有所講究。
一般來說，除非這個魔法師的水平到了魔導師級別，認識到施放更高級的魔法需要更精細的魔法元素控制時，才會開始重視這種細節功夫。而在此之前的低級魔法師們，很少有注意這一點的。
所以總結來說……
「說難倒也不難，說容易卻也不容易。」林遠攤攤手，給了凱文-諾裡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這個答案讓凱文-諾裡很不滿意，同時讓他以為，林遠只不過是不想告訴他而已。
在心中計較了一番後，他快速地續道：「林老師，我還是直接說了吧。剛才看過你們班上學生們的表演後，我覺得他們做出的那些華麗的效果，對於我們歌舞團的表演非常有幫助，所以希望能夠知道一些具體的情況，以便模仿。當然了，做為報答，我會支付給林老師你……」抬頭看了遠處一年級三班的學生們一眼。「以及你的那些學生們一些報酬，絕對能夠讓你們滿意。」
林遠抬頭望望天空，心想莫非是自己剛才的禱告起了作用？只不過是一時興起，為了節目，同時也是為了鍛煉學生們的魔法控制力而生出的念頭，現在卻能帶來金錢上的收益？
「諾裡會長，我剛才的話並不是在敷衍你。」林遠答道。「這個方法是看人的，不同的魔法師用起來難度不同，我們班上的學生可以輕易成功，換做其他班上的學生，只怕就很困難。」
「是嗎？」凱文-諾裡丟下一句反問，卻是轉頭看向了一旁的沙摩-諾裡。
沙摩-諾裡趕緊搖搖頭，示意自己沒辦法做到。雖然他自認在魔法上的天賦不低，但要像剛才一年級三班的學生們那樣甚至把魔法玩出花來，那就不可能了。
凱文-諾裡當然瞭解自己的兒子，既然他都如此肯定地說不可能了，那證明林遠說的都是實話。
「即然這樣……」沉吟了一下，凱文-諾裡忽然在懷裡摸了下，掏出一張卡片遞給林遠。「今晚8點，西斯奈爾歌舞團將在溫德諾劇院上演新編的節目，我真誠希望林老師能夠帶領您的學生們一起前往觀看。這張是本商會的永久貴賓卡，持有這張卡的人，可以隨時在本商會下屬各種組織裡獲得免費貴賓級別的服務。您今晚如果肯賞臉，只需要帶領學生們到時候前往劇院，自然會有安排。」
「哦？」林遠挑了挑眉毛，有些意外。
諾裡商會下屬的也不僅僅是一家歌舞團而已。做為庫斯帝國內最大的一家以興辦娛樂節目為主的商會，他幾乎把持了庫斯帝國百分之三十以上的娛樂場所，其中包括各種酒館、劇院、舞廳，甚至色情服務場所，如果能像凱文-諾裡所說的永久免費，對於一般人來可是極大的好處。
可是林遠卻沒太大反應，從資訊比這裡發呆數百倍的原世界穿越過來的他，又有什麼娛樂活動沒見過。這個世界上的所謂娛樂，在他眼裡實在不值一提。
他現在在閒暇的時候，一般都是用看小說來打發時間，畢竟不管在哪個世界，小說的本質都是一樣。
而在另一些時間裡，他則多半要研究魔法，最近更是為了編寫混合魔法的理論書焦頭爛額，哪有時間去這些地方。
瞧見林遠臉上的表情似乎並不怎麼期盼，凱文-諾裡連忙又續道：「這只是一點兒小意思，還望林老師不要推辭。更重要的是，我希望林老師能夠帶著學生們現場觀看一下歌舞團的表演，好方便提出一些意見。」
林遠微微一笑，這個諾裡會長倒是會說話，自己可還沒答應要把如何做出效果的方法告訴他呢，他就已經先湊了過來。
「諾裡會長，既然你現在知道那些效果是由魔法製造出來的，那麼不管難度如何，你也應該清楚，沒有魔法師，這些效果可做不出來。」林遠道。「而你今天看到的哪些效果，幾乎動用了我們班上一半最優秀的學生合力做出來的，我想你們歌舞團恐怕沒這個條件。」
林遠看著諾裡，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的意思很明顯，魔法師在法裡諾斯大陸上是一個受尊敬的職業，就算什麼都不幹，他們也同樣享有著魔法師工會以及各個所屬國家的補貼，雖然不夠讓他們成為大富翁，但衣食無憂還是沒問題的。
換句話說，誰吃飽了沒事幹，跑去你們歌舞團專門負責製作華麗的效果啊。
諾裡會長卻笑了笑，對於林遠最後的一句話沒什麼特別的反應，道：「林老師不必擔心，條件是可以創造的。我只是希望林老師能夠告訴我這種效果是怎麼做到的，至於其它的問題，自然由我來解決。」
口氣倒是不小。林遠瞥了他一眼，本想乾脆拒絕掉，可是一回頭瞥見遠處等待的學生們，心中一動，還是伸手把卡片接了過來。
「既然諾裡會長這麼熱情，我要是再拒絕就說不過去了。晚上我會帶著學生們去欣賞貴歌舞團的表演，至於會長您剛才說的事情……」林遠笑了笑，沒有接著說下去。
凱文-諾裡也是明白人，林遠不做保證，他也就不催，反正林遠都接過這張貴賓卡了，代表著這事有希望。
「那好，到時候希望林老師能夠多提意見。」
互相客套兩句後，兩人這才各自心滿意足地分手告別。
「林老師，你剛才和凱文-諾裡談什麼呢？談了這麼久？」待林遠走到學生們旁邊時，文斯第一個問道。
「嗯？」林遠一愣，隨即想起來，文斯家可是庫斯帝國最大的商人世家，文斯認得凱文-諾裡自然不奇怪。瞅了瞅同樣一臉好奇的其他學生們，林遠笑道：「談了一些和你們剛才表演有關的事情，另外，安排了一下一會兒吃完飯的活動，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
香奈兒酒樓二樓包廂裡。
「林老師，你是說讓我們去教他們怎麼弄出那樣的效果？」莉莉塔瞪大眼睛問道。「可這個效果是用魔法做出來的啊，而且魔法控制力還得很強才行。他們歌舞團憑什麼能這麼做？」
「你倒是很有自信。」林遠呵呵一笑，搖搖頭道：「首先，我並沒有讓你們去，只是來問問你們的意見，看你們有沒有人有興趣。其次，諾裡會長也沒告訴我他怎麼解決這個問題，不過我剛才想了下，這個問題其實也不難解決，所以就姑且當他能解決這個問題好了。」
林遠剛才在路上把自己和凱文-諾裡的對話大致內容告訴學生們後，他們倒是都很好奇，畢竟這之前他們也只是為了節目好看才想到這樣做，想不到居然會被最富盛名的歌舞團的老闆看中，並且要給錢學習，這讓學生們意外的同時也有些興奮。
如果這事真的可行，那麼除了上個學期出去做傭兵外，這應該是他們第二次靠自己的能力賺錢了。對於這些以前一直靠家裡供給的年輕人來說，可是大大的進步。
「那……如果我們願意去呢？」修妮又問道。
「那就要看諾裡會長怎麼說了，當然，他既然答應支付報酬，那就一定跑不了。」林遠笑著指指文斯。「反正我們這裡有庫斯帝國商人頭子家的人在，諒他也不敢反悔。」
學生們頓時哄堂大笑起來，文斯卻毫不扭捏，反而洋洋得意地向眾人點了點頭，拍拍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模樣。
當然，他的確有資格做這個表示。諾裡商會雖然可以算是庫斯帝國的娛樂業巨頭，但和庫洛爾家族這種有著悠久歷史，根基深厚的龐然大物比起來，可實在差得很多。
笑過之後，學生們便開始在餐桌上熱烈地討論起諾裡到底會給多少錢，以及到時候該怎麼把他們這些天的訓練成果教給其他人，同時幻想著當這些由他們發明的效果在歌舞劇上大放異彩時，他們該多有面子等等……
林遠一邊慢條斯理地吃著飯菜，一邊觀察者學生們的反應。
除了法斯諾、卓娜、娜塔莎等少數幾個人以外，絕大多數學生，甚至包括菲麗這樣一位帝國公主，文斯這個最大商人家族的人都表現得異常興奮，看樣子，讓他們通過自己最喜歡的魔法來賺錢，對於他們來說衝擊的確不小。
等待眾人把飯桌上的飯菜席捲而空，開始拼著飯後甜點時，討論得氣氛才稍稍降溫下來。
林遠這才放下觀察的目光，把手中的茶杯在桌上一頓，用略大的聲響吸引了學生們的目光。
「大家都討論得差不多了吧。」林遠環顧一圈，見學生們齊齊點頭，又笑道：「好，那我再問一遍，你們……真的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