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一章另一位大魔導師
「這只是個推論罷了。」似乎是看出了林遠的疑惑，潔普莉爾解釋道。「既然能夠融合兩系魔法元素，那麼融合三系甚至四繫在理論上應該都有可能做到，只不過難度和所花費的時間相對來說都要大一些。我知道你能夠同時使用四系元素魔法，就是不知道你現在具體能到什麼程度了。」
「這個……」林遠有些猶豫，他現在的確可以混合四系元素魔法，並且可以在對已經掌握的魔法進行隨心所欲的混合。但這個卻是他最大的底牌，現在也只有霍克老頭知道。潔普莉爾雖然已經見過兩次面，並且林遠對於她有一定的好感和親近，卻也不太想就這麼告訴她。「真的不好說，我只能告訴你，比去我寫《混合魔法理論和基礎》這本書的時候要高不少。」
似乎是瞧出了林遠心裡的想法，潔普莉爾咯咯笑了兩聲，忽然揚起右手，一個不停閃爍著紅藍光芒的魔法球出現在手心。
「這……這……」林遠吃驚的指著潔普莉爾手心的這個魔法球。「這不是冰火球嘛。」
沒錯，現在在潔普莉爾手心不停轉動的魔法球，正是水火兩系元素魔法混合後形成的初級混合魔法，也是林遠用過最多次的冰火球。
只不過林遠可以清晰地感覺到，相比起他自己使用的冰火球，甚至於相比起卓娜使用的冰火球，這個冰火球裡面的兩系魔法元素的狀態似乎很不穩定，如果按照他的經驗，這樣的冰火球扔出去，只怕還沒砸到人就已經因為兩系魔法元素的互相排斥而自動分散了。
「這是先天因素決定的。」當林遠提出這個疑問後，潔普莉爾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我不像你，也不像你的那名叫做卓娜的學生，從一開始就分別練習火系和水系元素魔法，所以沒辦法讓這兩系魔法元素在自己體內達到互溶。」
「那你這個是怎麼做的？」林遠指了指不太穩定的冰火球又問道。
「這只是我根據你那本書裡的理論，自己壓縮了一些火系和水系魔法元素讓它們形成這樣而已。」潔普莉爾看了一眼手中的冰火球，搖搖頭，似乎很不滿意。「可惜這樣雖然能夠做出冰火球的形狀，卻沒辦法讓它具備你所描述的那種威力。甚至於我根本就沒辦法用它來攻擊，可以說是個完全失敗的實驗。」
潔普莉爾一臉的失望和不滿意，林遠卻聽得大為震驚。
她這一段話說得簡單，但林遠做為混合魔法的創始人，卻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混合魔法的特點。
冰火球雖然是他第一個成功的混合魔法，也是最簡單的一個，但卻最為直白地體現了混合魔法的特點。
那就是在一個魔法裡同時混合不同系的魔法元素，並使其均勻分佈，達到一個特別的平衡狀態。
這樣一來，就可以在這個魔法裡同時融合這兩系魔法的特點。並且在一切特殊組合下形成另一種效果，那就是林遠在巴瑞特家附近的河灘上使用過的沼澤術。
冰火球的威力遠遠大過一般的初級魔法，則是因為冰火兩系魔法元素天生的相沖。在使用者手上的時候，它們會因為使用者本身的而和平共處，可是當它們遇到外敵時，則就會像是被點燃的炸彈般爆發強大的威力。
而且更神奇的是，在其中的水系魔法元素還會自動生成保護。
綜合來說，混合魔法的確是門很奇妙很有用的新型魔法，可是卻有極大的局限。那就是使用者畢竟同時具備兩系甚至多系對於魔法元素的控制力，或者應該說是讓體內的魔力能夠同時融合兩系或者多系的魔法元素。
林遠就是典型的例子，通過這一年的各種巧合以及自己的研究，他現在成功地融合的四系魔法元素，在控制這四系魔法元素，讓它們進行融合的時候，不會有什麼困難，所以他的混合魔法用起來就格外得心應手。
而對於魔法元素超強的控制力，可以算是這種情況下的一個饋贈。
反過來說的話，如果你沒辦法像林遠以及經過林遠教導後刻意改變過的卓娜那樣同時控制好多系魔法元素，而又想要使用混合魔法的話，幾乎沒有任何成功的可能性。
一個單系的元素魔法師雖然可以在自己魔力增長後通過強行控制其它系魔法元素來施放其它系元素魔法，但是就像林遠曾經向學生們講解過的那樣，強制與主動，兩者之前的區別極大。想要使用非本系魔力以外的元素魔法，所消耗的精力以及魔力只怕大了幾十倍也不止。
這就是為什麼就算是一個水系高級魔導師，也很難使用出火系高級魔法的原因。
單單只是控制著其它系的魔法元素，尚且會受到如此大的制約，那就更不要說控制其它系的魔法元素來和本身的魔法元素進行融合。
這個難度，絕不僅僅是一加一等於二而已。
潔普莉爾既然是三百年前開始學習魔法的菲諾爾學院第一屆畢業生，那麼當時自然是沒有混合魔法這一說，她不可能像林遠和卓娜，以及很多看過《混合魔法理論和基礎》這本書後想要學習混合魔法的人一樣，從一開始就具備讓多系魔法元素都認可的魔力。
也就是說，她手中的這個冰火球，根本就是她依靠本身的魔力強行做出來的。
這該需要多麼大的魔力以及精確到對每一個魔法元素的控制力！
林遠忍不住重新認真地看了潔普莉爾一眼，這個個子小小的女侏儒看起來並不起眼，想不到體內的魔力竟然已經到達了這種地步。
另外讓他吃驚的，則是他根本感覺不到潔普莉爾身上有什麼魔力。
而且隨著林遠的實力漸漸提高，對於魔法元素的感應越來越強，他現在對於其他魔法師身上的魔力感應也越來越敏銳，很多時候，和另一個魔法師見過一面，就能清楚地感覺出對方的魔力到了什麼地步，幾乎從沒有錯過。
唯一例外的，就是霍克老頭以及薩格拉斯大魔導師。
和這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如果不是他們刻意，林遠壓根感覺不到他們身上有任何的魔力。
按照薩格拉斯曾經讓林遠解釋過的原因來說，那就是當魔法師成功突破屏障，成為大魔導師後，體內的魔力就會用另一種形勢來表現，平常的魔法師，是很難感應到的。
聯繫起來的話，那就是……
潔普莉爾也是大魔導師？
林遠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法裡諾斯大陸上現存的大魔導師只有兩位，那就是霍克老頭和薩格拉斯，這是眾人皆知的事實。
可是現在，竟然又多了一個！
這實在是讓林遠一時間無法接受。
不過林遠畢竟不是法裡諾斯大陸上的人，大魔導師對於他的威懾力遠不如對於法裡諾斯大陸上的人們。在吃驚了一會兒後，他便想到，潔普莉爾可是活了超過三百年的侏儒，並且還是從菲諾爾親自教導的菲諾爾學院第一屆學生中畢業的，那麼她對於魔法的認識和理解，當然要比一般的魔法師強得多。
再加上這三百年來的不斷修煉，現在成為了大魔導師，一點兒也不奇怪。
至於為什麼法裡諾斯大陸上以前從未聽過她的名字，這個……說不定她就是喜歡低調呢。
「林，你怎麼又在發呆了。」潔普莉爾的詢問把林遠從此起彼伏的思緒中拉回到了現實。「我今天最想來問你的，就是為什麼我已經按照你書上的描述做出了一模一樣的冰火球，卻沒辦法獲得一樣的效果。」
「是什麼效果？」林遠一時間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恢復過來，茫然反問道。
「是這樣。」此時兩人早已經走到後山下面，潔普莉爾隨手一揮，冰火球飛了出去，落在山坡上。
只聽到砰的一聲悶響，山坡上被冰火球砸中的地方像是被埋了一個炮竹般炸開，一堆大小不一的細碎土塊飛濺開來。
「看，這個威力頂多也就和一般的火球術差不多，遠不如你所描述的冰火球。」潔普莉爾續道。
林遠點點頭，潔普莉爾現在面臨的情況，就和自己第一次在無意中使用處冰火球後做試驗碰到的情況有些相似。
不過和他不同的是，那時候的他之所以會失敗，只是因為他還沒有可以地讓水火兩系魔法元素同時通過體內魔力調動，而是分開進行。潔普莉爾的失敗，則是另一回事，那就是她這個冰火球裡面的水火兩系魔法元素根本就是被她強的魔力和魔法控制力強硬壓制在裡面，又怎麼可能發揮出冰火球那種獨特的威力。
林遠想了想，也不做隱瞞，把這裡面的區別詳細給潔普莉爾解說了一遍。
反正這些東西的基本概念都在《混合魔法理論和基礎》裡有所提及，如果潔普莉爾真的要學習混合魔法的話，憑她的實力，絕對可以自己研究出來。
「按照你的意思來說，我豈不是完全沒希望真正的學會混合魔法了？」聽完林遠的講解，潔普莉爾皺起了眉頭，小小的臉上因為這個動作，格外顯得可愛。
只不過想到她那恐怖的年齡，林遠馬上泛起的一點兒想法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嗯……」林遠點點頭，隨即想到這樣未免太武斷，又道：「至少我現在覺得不可能。你應該知道，就算是我，對於混合魔法的研究也僅僅是剛起步。」
潔普莉爾低頭想了一會兒，忽然眉頭一舒，展顏笑道：「沒關係，其實在來之前我就知道，這個混合魔法是非常受先天限制的。不然不用輪到你，法裡諾斯大陸上的魔法師們，早就研究出來了。」
這個林遠當然同意，他雖然覺得自己也算是個天才，但畢竟還沒有狂妄到能夠無視法裡諾斯大陸這麼多年來湧現的這麼多優秀魔法師。如果不是他有這個特殊的體質和精神特徵，同時還有著在菲諾爾學院擔任老師的便利，那麼混合魔法根本就不可能被真正重視。
他能夠在一年級三班遇到卓娜這樣同時把火系和水系魔法修煉到二級的學生，也可以說是一個奇跡。
「林，你現在具體到達了什麼水平既然不好說，那我也就不問了。」潔普莉爾又道。「只不過我在這段時間研究混合魔法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哦？怎麼奇怪了？」林遠忍不住問道。在研究混合魔法上，一直都是他一個人盲人摸象，就算是霍克老頭和薩格拉斯大魔導師，也沒辦法沒時間給他更多的幫助，現在突然冒出一個實力有可能和他們兩個不相上下的潔普莉爾來進行討論，哪能讓他不感到高興。
「是這樣……算了，說不清楚，還是像你演示下吧。」
潔普莉爾的表情忽然變得認真起來，看樣子，這一次她要做的演示，即必然對於她來說，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林遠也有些緊張、有些期待地盯著潔普莉爾抬起來的右手，不知道這個有些神秘的女侏儒，會又一次給他帶來什麼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