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萊索的戰鬥
因為第二輪的比賽場次比起第一輪要少很多，加上第二天上午沒有開幕式來耽誤時間，所以第二輪的比賽在當天上午便全部結束。
萊索的運氣沒有法斯諾那麼差，他第二輪的對手平平無奇，經過一場完全稱不上激烈的戰鬥後，便輕鬆地獲得了進入第三輪比賽的資格。
也就是說，雖然中間有些小意外，但他還是不出眾人意料的和法斯諾碰上了。
火星撞地球？
雖然以法斯諾和萊索兩個僅僅是魔法學院一年級生的身份來說，這場比賽遠遠不應該享受這樣誇張的形容。
但關注這場比賽的觀眾們，如果知道的林遠心裡這句話的意思，恐怕會全部伸出大拇指表示贊同。
前兩輪比賽中，第一輪也還罷了，菲諾爾學院的三名學生雖然都用驚人的高速擊敗了對手，同時法斯諾也用一道閃電展現了自己至少也是5級魔法師的事實，但這些都還在眾人預料中。
那個叫做林遠的菲諾爾老師既然敢那麼狂妄，那他的學生多少也會有些真本事的。
更何況，因為三人都是快速解決對手，並沒有顯露太多實力，結果還讓不少人覺得他們根本是在取巧，如果不是對手沒有防備的話，只怕他們不會贏得那麼輕鬆。
只不過這些對菲諾爾學院充滿敵意的猜測在法斯諾的第二輪比賽後立即煙消雲散。
「取巧？開什麼玩笑！你有本事取巧去搞定一個5級魔法師看看？」
這就是這場比賽後還有人說菲諾爾學院學生取巧會立即遭致的反駁。
法斯諾第二輪的那名對手，實力也被所有人看在眼裡，不管怎麼說，那幾道閃電不是假的，也就是說，他至少也是一名5級魔法師。
對於一名普通的魔法學院一年級生來說，5級魔法師幾乎已經算是不可能被接觸到的高度。在這以前，大陸魔法學院裡也得平均10年才有可能出現一個這樣的超級天才。
這也是雷諾學院會把那名擁有5級魔法師水平的一年級生當做寶貝一般看待的原因。
而這種寶貝，卻在一個不知名的魔法學院裡冒了出來，還成為了法斯諾的對手。
可即便是這樣的天才，卻依然被法斯諾從頭到尾壓制得死死的，沒有能夠對法斯諾造成什麼威脅。
來參觀魔法學院大賽的觀眾中，自然不乏對魔法十分瞭解的行家。他們更是能夠從這場比賽中看出，法斯諾無論是在魔力，魔法控制力，還是施法速度以及戰術設置上，統統都高出了對手一個檔次。
甚至還不止。
法斯諾在比賽最後階段，甚至根本就沒動手，只是看著對手在自己的陷阱中苦苦掙扎。而對手卻依然毫無辦法，最後只能接受失敗黯然離場。
由此可見，法斯諾甚至根本就沒有盡全力。
這就讓這些行家不能不感到吃驚乃至震驚了。
這只是一個一年級學生啊，竟然已經擁有如此高的水準。如果再過幾年，等到他從菲諾爾學院畢業，那他將會變成什麼樣？
而同時，對於法斯諾的關注，也連帶著讓觀眾們對於菲諾爾學院參加一年級組比賽的其他兩名學生更多了幾分關注。
這一關注才發現，儘管前兩輪比賽中另外兩名學生並沒有像法斯諾第二輪這樣亮眼的表現，但整體表現仍然可圈可點。
這樣一來，菲諾爾學院的這一場內戰，受到的關注度便立即超越了所有其他的比賽。甚至連四年級組比賽中的一場菲諾爾學院學生和雷諾學院學生之間的比賽，也遠遠不及。
2月15日下午，兩點。
賽場中心的比賽台上，法斯諾和萊索對面而立。
此時薩拉斯剛過頭頂，陽光濃而不烈。天空中萬里無雲，薩拉斯的光芒在大氣層上反射後，把整個天空都照成了一片湛藍，看起來煞是清新。
光芒灑落地上，把法斯諾和萊索兩人的影子向北拉長，正好落在台下觀戰的林遠和一年級三班學生身上。
林遠抬頭瞇著眼睛望向兩人，突然歎了一口氣。
可惜此刻學生們和其他觀眾們都集中全部精神看著台上，卻沒有一個捧場的人冒出來一句「林老師何故歎氣」，所以他這聲歎息，只能落在空處，毫無反應。
他歎氣的原因，則是突然間想到，雷諾學院的那名擁有5級魔法師水平的天才學生，是和卓娜分到了同個半區，而另外這個半區的隱藏高手也已經被法斯諾淘汰出局。如果不是法斯諾和萊索在第三輪就相遇了，那麼他們將會有極大的希望包攬一年級組的前三名。
作為他們的老師，這該是多麼有面子的一件事啊。
如果林遠現在的心理活動被其他學院的人聽到，只怕在罵林遠狂妄的同時，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可能性非常大。
如果不是他的學生們實力超強，那麼現在這區區一場一年級組第三輪的比賽，又怎麼會引來這麼多人觀看。
甚至連魔法師公會會長斯密格大人此刻也在台下選取了一個好位置凝神觀看，要知道，這屆比賽進行到現在，會長大人除了在開幕的時候觀看過意思意思外，還從沒親自觀看過哪一場比賽呢。
薩拉斯又在天空向西邊移動了少許，台上的裁判望了一眼魔法鐘，終於舉起手，然後用力一揮。
比賽開始！
裁判剛一退到台下，法斯諾和萊索立即便向約好了一半同時雙手連揮。
霎那間，台上原本寬闊的空間便被無數道風刃和水箭充斥。
風刃劈到水箭上，頓時濺起無數道水花。散落在空中的水滴被薩拉斯的光芒一照射，頓時散出無數道五彩光芒，把整個賽台都渲染得五彩繽紛，也讓圍觀的群眾臉上多了一些顏色。
兩人的施法速度都是奇快。
法斯諾自不用說，跟隨林遠學習了一個學期後，他在施法速度這一項上，僅次於娜塔莎和林遠，而高於一年級三班的其他學生們。就算把他放到全法裡諾斯大陸，只怕也能排行前列。
而萊索雖然跟隨林遠學習的時間很短，但他畢竟是個天才，本身魔力也夠強，雖然釋放高級魔法的速度仍然不及一年級三班的大多數學生們，但釋放低級魔法的速度，卻已經並不差法斯諾多少。
所以兩人這一起手，只不過片刻過後，便已經讓檯子上被風刃和水箭充滿。
而同時，兩人的魔法準確度也是非常高，扔出這麼多低級魔法後，居然有一大半都在空中直接相撞，就算有偶爾漏過來的，也立即被兩人用非常小型的魔法盾及時擋了下來。
互扔了片刻後，萊索突然撐起一面較大的水盾，把法斯諾的風刃都擋了下來，同時雙手一動，一道粗壯的水流猛地從他手中發出，向法斯諾狂奔而去。
正是水系4級魔法——激流術。
法斯諾臉上一點兒吃驚的神情都沒有，在萊索撐起水盾的時候，他就知道對方必然會有動作。
只是輕輕在地上一點，身子便已經凌空飛起。
這就是風系魔法師的優勢了。可以任意飛行的他們，能夠利用的空間自然比其他的魔法師要大。
而在這個被局限了範圍的比賽場上，因為平面空間總體不足，所以能夠飛行的優勢就顯得更大。
可是萊索突然手一揮，原本洶湧而至的激流卻突然折向天空飛去，竟是直直的跟上了法斯諾的屁股。
圍觀的眾人頓時看傻了眼。
魔法還能這麼用的？
一年級三班的學生們也是嘩然。
關於魔法能不能在發出去後還進行控制的問題，他們在前幾天的討論中也提到過，後來大家認同的結論就是一個。
可以，但不划算。
雖然魔法師的確可以通過在釋放魔法後仍然利用魔力來控制著魔法元素，從而使已經放出去的魔法依然受到控制。但是這樣做卻等於是在一直消耗魔力，如果一直這樣，魔力根本支持不了多久。而如果想要達到這樣的效果，還不如重新再使用幾個魔法，所花費的魔力反而更少。
當時萊索就已經對這個結論提出一點兒異議，那就是在必要的情況下，這樣做往往會收到奇效，所以並不能全盤否定。
其他學生們並沒有在意這個說法，畢竟對於魔法師來說，魔力就是一切，沒有魔力的魔法師，只怕連普通人也比不了。而且在林遠的教導下，一年級三班的學生們對於節約魔力非常在乎。像這種極度浪費魔力的方法，他們自然不敢苟同。
當時萊索被他們反駁後，也並沒有說什麼。學生們還以為他也同意了這個說法，想不到現在對上法斯諾時，他居然直接用上了。
被萊索控制著的激流像是一道碧綠透明的巨蛇般尾隨著法斯諾，儘管法斯諾在空中的飛行速度奇快，動作也很敏捷，但這條巨蛇越來越長，而附體之風所能飛行的高度卻有限。漸漸地，原本對於法斯諾來說無比開闊的空間卻被這條巨蛇塞滿，讓他再也無法自如的飛翔。
法斯諾苦笑一聲，停了下來。
他的確沒有想到，萊索居然會一上來就這麼拚命，一時措手不及，便讓萊索掌握了先機。
如果他再繼續躲避，那麼遲早會被追上，而被迫硬挨這一下激流術。既然總是逃不過了，那還不如早做準備。
想到這裡，法斯諾右手一轉，一個和激流差不多大小的風盾出現在面前。
這面風盾雖然面積比一般的風盾要小，但厚度卻明顯要強得多。即便是觀眾們在下方隔得較遠，卻也能看到風盾上散發出的又有青光，間或的，還有幾道電光在風盾表面閃過。
觀眾中幾個高級風系魔法師心頭一跳，風盾中出現電光代表著什麼，他們這些人自然最清楚。
出現這種情況的，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風系8級魔法，也就是雷系防禦魔法——閃電盾。
這個魔法就是風盾的高級形態，需要凝聚極多的風系魔法元素才有可能產生。而因為風系魔法元素變質為雷系後，活躍度大幅增加，所以想要空著它們生成防禦盾，需要極高的水準。
即便在8級魔法中，閃電盾也屬於最高難度的幾個魔法之一。
而現在法斯諾這個6級魔法師，使用的風盾中竟然已經有了電光出現，也就代表著，只要他有足夠的魔力，那麼只怕立即就能使用出閃電盾。
台下的風系魔法師們還在為此感到震驚的時候，台上的形勢又是一變。
法斯諾本來已經凝聚好了魔力，準備硬接下這一記激流術，可當激流飛到他面前的時候，突然啪的一聲，就如同煙花爆炸一般，分成了數十條只有大腿粗細的水流。
還沒等法斯諾反應過來萊索為什麼要這樣做的時候，這數十道水流卻像長了眼睛般從四面八方一齊向法斯諾射來。
這一下頓時大出法斯諾意外，猝不及防下，他當然不可能再去想節約魔力而使用更小的魔法盾，只能立即魔力全開，撐起一面包裹全身的風盾。
「啪啪啪啪啪啪……」
一陣爆竹般的脆響從天空中爆出，十數道水流無一例外地全部擊中法斯諾。
這一下，該輪到觀眾中的水系魔法師感到震驚了。
開始萊索控制激流術飛上天去追擊法斯諾，在他們看來還不算什麼。這樣的方法他們也不是不能做到，只不過不能像萊索這樣運轉如意罷了。
可是後來激流爆開這一下，卻讓所有的水系魔法師心頭一跳。
這個東西看起來簡單，但裡面所代表的對水系魔法元素的精準控制，卻實在是嚇人。
不少魔導師級別的水系魔法師自己在心裡一盤算，也沒有任何把握能夠像萊索這樣控制得這麼完美。不僅每一條水流都同樣大小，還能在空中同時被控制著一齊向法斯諾衝擊過去，保證同一時間擊中法斯諾，讓他完全沒法躲開。
空中四散的水花紛紛落下，露出法斯諾那張英俊的面容。
雖然表面上看他並沒有任何損傷，但眼尖的人卻能從他幾縷被打濕的頭髮上看得出來，他剛才並沒有全部防護住，多少還是被那些水流滲透了一部分下去。
可是萊索費了這麼大勁，難道就只是為了打濕法斯諾的幾縷頭髮嗎？
當然不是！
就在眾人覺得那數十道水流擊中法斯諾，比賽的第一個**過去時，萊索突然身子一蹲，然後用力一跳，隨即他腳下一道噴泉般的水流猛地射出，狠狠撞擊在萊索腳底。
水系3級魔法——噴泉術！
而萊索在起跳的同時，就已經在身體下方釋放了一個水盾，噴湧的水流打在上面，等於給了萊索加大的動力。
被這麼一衝，萊索的身體頓時如同炮彈般飛了起來。
至於飛行的方向，很顯然就是還在空中的法斯諾。
還在空中飛行的時候，無數個水箭已經脫手而出，水箭本身的速度加上他身體飛行的速度，變得更要快了不少。
法斯諾此刻才剛剛恢復過來，而萊索這一下攻擊實在是太出人意料，結果他依舊沒有躲開。如果不是身上的防護盾還沒散去，只怕要被這些速度奇快的水箭直接命中身體。
既便如此，他還是被水箭擊中防護盾的連綿衝力打得在空中搖搖晃晃，身子不自主地飄了出去。
「林老師，法斯諾他……他不會輸吧？」莉莉塔有些擔心地問道。
她這一句話，卻也是一年級三班學生們此刻都想問的。
萊索雖然和他們在一起好些天，也算熟悉起來了，但他畢竟不是三班的學生。這幫學生們平時雖然總喜歡打擊法斯諾，但這種時候，依然還會站在法斯諾這一邊，絕不希望他被萊索擊敗。
「不，萊索已經輸了。」林遠搖搖頭道。
「啊？為什麼？」學生們訝然問道。
此刻萊索身子還在空中，手中連揮之下，無數水箭密密麻麻地向法斯諾飛去，幾乎快要把整個天空都塞滿一般。
而法斯諾在水箭的連續打擊下，只能一直用魔法盾來進行防禦，一副被壓制得不能反擊的模樣。
這樣的形勢下，林遠怎麼還說萊索已經輸了呢？
「你們仔細看，法斯諾的魔法盾是不是越來越小了？」林遠指了指天上道。
學生們凝神一看，果然發現法斯諾此刻已經不再使用哪種護住全身的魔法盾，而是採取更加小型也更加節約魔法的方式。
「林老師，你的意思是法斯諾現在只是在消耗萊索的魔力？」莉莉塔又問道。
「差不多是這樣。不過這小子的心思卻不只是這個。」林遠突然歎了一口氣，又笑了笑道：「你們沒看出來嗎？法斯諾這小子，其實是在給萊索一個體面的認輸機會。」
「啊？」學生們這下更是吃驚了。「林老師你這話什麼意思？」
林遠輕輕一笑：「你們果然也和大多數人一樣，被萊索開始的動作蒙騙了。難道其他人不知道，你們還不知道嗎？萊索是幾級魔法師？他的魔力有多少？他開始那樣做需要消耗的魔力又有多大？」
林遠這幾個問題一問，學生們頓時醒悟過來。
「老師，你是說萊索其實現在已經沒有多少魔力了吧？」學生們齊齊轉頭看向扔在空中的萊索。「難怪他現在只能使用水箭呢。」
「是啊，如果萊索的魔力更強一些，能夠達到5級魔法師的水準，那麼在他精心設計的戰術下，說不定真的有機會擊敗法斯諾。可是現在卻不行，他的魔力沒辦法支撐這麼長時間的消耗。」
正如林遠分析的這樣，萊索一開始就沒有和法斯諾做長期戰鬥的打算。因為他對自己和法斯諾在各方面的差距心知肚明，戰鬥時間越長，他就越沒有可能獲勝。所以從第一次知道要在第三輪和法斯諾相遇的時候，他便已經開始為這場比賽做準備。
這個絲毫不顧忌魔力消耗的戰術是他經過無數次練習而選定的，事實證明效果也不錯。從他開始變化起，整個場上的局勢就被他牢牢掌控，法斯諾從頭到尾都一直在撐著魔法盾挨打，沒辦法進行任何反擊。
本來萊索以為自己真的有可能獲勝，畢竟法斯諾在第二輪比賽的時候遇到了那麼強勁的對手，為此消耗了不少的魔力，雖然經過中午的休息，但也應該不會完全恢復過來，這樣就讓他有機可乘。
可是萊索還是沒想到，法斯諾竟然是這麼的強大。
雖然被他出其不意地佔了先手攻擊了好一會兒，但法斯諾的防禦卻是做得幾乎滴水不漏。在萊索的連綿密集不吝惜魔力的攻擊下，他雖然從外表看顯得有些狼狽，實際上萊索卻心知肚明，他根本沒有受到半點兒損傷。
而且在純防護的情況下，法斯諾的魔力消耗相比起萊索來說，那就要少了非常多。
萊索已經覺得自己快到極限了，可法斯諾仍然能夠一邊保持著飛行姿態，一邊調整著魔法盾的大小來抵擋他的水箭攻擊。一副游刃有餘的模樣。
更重要的是，他的臉上居然還掛著那種萬年不變的溫文爾雅的笑容。
笑容？
萊索只覺得心頭一團火熊熊燃起。
自己可以輸，可以不如他，但是決不能讓他看不起！
林老師說得對，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今天，我就要讓你法斯諾看看，要讓所有的人看看，我萊索，也有屬於自己的堅持！
此時萊索的身體已經過了拋物線的最頂點，開始向地面回落。他知道，只要自己落下去，將再也沒有任何機會。
所以他不再遲疑，雙手張開，體內僅存的魔力全面調動起來。
「卡——」
一聲清脆的裂響瞬息間傳遍全場。
所有人都清晰地看到，從來所的雙手中，突然冒出一截反射著五彩光芒的冰柱。
「這是冰稜術！」
識貨的觀眾們紛紛驚訝地喊了出來。
冰稜術，水系5級魔法，同時也可以說是冰系基礎法術冰箭術的放大版。
作為加大號的冰箭術，冰稜術的攻擊力不言而喻。尤為值得稱道的，是冰稜術對於單體的殺傷力，和對於魔法護盾的破壞力都極強。
這樣的魔法，本來不應該被一個4級魔法師使出來的。
「林老師，快阻止萊索！他在拚命了。」娜塔莎一眼就認出了這個魔法，也一眼看了出來，萊索分明這實在強行越級使用魔法。而強行越級使用魔法的危險，當然是每一個魔法師都熟知的。
林遠自然比娜塔莎更快地看出了這個情況，本來他已經準備飛起來阻止萊索繼續下去，可是這時候他卻突然看到萊索臉上的表情。
那分明就是一往無前！
他猶豫了。
作為一個老師，他如何看不出萊索現在心中的想法。
如果自己就這樣衝上去阻止了他，雖然可以保證萊索沒什麼危險，可是這樣一來，只怕萊索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也一輩子都不會在魔法上取得任何成就。
對於萊索這樣本來就心高氣傲的人來說，自己的阻止，只怕會讓他比死了更難受。
阻止，等於毀了萊索。
不阻止，萊索就有可能立即遇到生命危險。
林遠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兩難的抉擇。
「林老師！」見林遠居然不動，娜塔莎不由急了。
學生們也急了，這個林老師，看到學生有危險，怎麼還無動於衷？難道就因為萊索不是一年級三班的學生嗎？
不，不可能的。林老師不是這樣的人。
林遠終於跺了跺腳，飛了起來。
萊索以後要恨就恨我吧，坐視學生們出現危險，可不是我的風格。
可是他剛飛了起來，卻突然發現，萊索臉上雖然仍然一副堅定到有些扭曲的表情，但卻沒有什麼痛苦之色。
而此時，他手中的冰稜術已經接近完成，巨大的，足有兩米長、一米多粗的冰稜在他身前閃閃發光。
林遠頓時大喜。
萊索居然升級了！
他居然在這個戰場中從4級魔法師升到了5級！
也就是說，他使用這個冰稜術並不會讓他遇到生命危險。
想到這裡，林遠突然沖法斯諾一聲大吼：「法斯諾，盡全力！」
法斯諾一愣，不用林遠說，他也要盡全力了。
畢竟這是萊索集中全部魔力，而且是突破了自己等級的一擊，即便他是6級魔法師，也不敢小看。
其實從萊索開始釋放冰稜術，到林遠向法斯諾大喝，一切都發生在很短時間內。
台下的觀眾只看到萊索在空中滑行了一會兒，一個巨大的冰稜便脫手向法斯諾飛去，速度奇快無比。似乎只是剛從萊索手中飛出，便已經來到了法斯諾面前。
「絲絲——」
一點亮白刺眼的閃光突然從法斯諾手中暴開，瞬息間，無數道閃電從法斯諾手中激射而出，像無數條銀蛇般轉眼佈滿了整個空間。
「卡卡——」
其中幾條比較粗壯的閃電把巨大的冰稜從頭到尾團團纏住，只一下，冰稜便發出碎裂的響聲，隨即碎成漫天反射著彩色光芒的冰粒。
和萊索一起落下。
就在法斯諾手中電光暴起的同時，林遠已經飛了過去，趕在萊索落地之前把他接住。
「林老師，我盡力了。」
林遠低頭一看，萊索臉上全是滿足，並沒有半分落敗後的沮喪。
「嗯，盡力就好。」林遠點點頭，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法斯諾實在是太強大了。」萊索看著天空中還未散去的道道電光，似乎有了片刻的失神。忽然又道：「林老師，謝謝你。」
「謝我什麼？」
「謝謝你讓法斯諾全力。」
「哦？「林遠微微一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