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孫女到底住在什麼地方,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能住人?」
林風答應老乞丐,老乞丐立即收了陰陽魚,帶著林風離開山谷,飛遁三日,來到一片蒼茫草原。
此處已經是華陽國西部邊疆,這草原廣闊無垠,足有數千里方圓,一眼望不到盡頭,兩人在草原上走走停停,直走了大半日也沒到達地方,林風不由心生疑惑,嚷嚷起來。
老乞丐第十幾次開口:「快到了,就快到了,前面不遠便是了。」
林風心中咒罵,但在那陰魚能讓自己修為提升到地丹境的誘惑下,他也只能繼續堅持。
這草原雖然平坦,但處處泥坑沼澤,土地貧瘠,根本就不適合凡人居住,因此方圓數千里範圍,幾乎沒有人居住。
不但如此,此處無靈山名水,就是修真門派也決然不會落地此處,這裡當真是算得上荒無人煙。
老乞丐的孫女怎麼可能住在這裡?
心中生了警惕,林風悄悄做好了防範的準備,暗自還提醒了氣海之中的齊天和仙靈戒中的血娘子,一有不對,立即動手。
又往前曲折行了數百里地,就在林風徹底沒了耐心,打算閃人時,忽然,他感覺到一道濕潤的氣息撲面而來,仔細傾聽,竟有大河奔騰咆哮聲隱隱傳來。
「找到了。」老乞丐顯得十分興奮,拊掌大叫:「快些走,我們馬上就要到了。」
林風看他這般模樣,有些不解:「你說你孫女住在前面的河裡?」
老乞丐轉過身來點點頭:「傍河而居,有何不可麼?」
林風搖搖頭:「沒什麼不可,我就是有些不明白,既然你知道你孫女住在河邊,還費這半天功夫仔細搜尋作甚?這麼大一條河,就算在千丈高空,也能瞧得見吧?」
老乞丐嘿笑一聲,露出副神秘莫測的表情來:「千丈高空?你倒是給我飛飛看?」
林風一陣鄙夷:「你當我連御劍飛行都不會麼?老東西,看好了。」
說著,林風祭出天辰劍,一道法訣捏起,就要飛上空中。
可誰知他的腳踩剛踏上飛劍,還沒離地過三丈呢,忽然,周圍傳來一股強大的威壓,也不知怎麼回事,林風心中就像是有一道重錘敲擊,整個人震顫一下,從半空跌落下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林風從地上爬起來,心中驚異,不解道。
老乞丐笑而不語:「此處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小子,別怪我沒提醒你,這裡的古怪,非常人想像,就算入竅期的修者進來也可能出不去,若非如此,我怎能放心把我孫女留在這裡?」
伸手指指來時的路,老乞丐道:「先前我帶你走了那麼久,是依照著這處地獄的生路進來的,要是亂闖,咱們可能早就丟了性命了。」
林風回身望去,卻看不出有何異狀,只是先前的情況讓他心生警惕,再不敢大意。
「走罷。」轉過身去,背著手,老乞丐往河邊走去。
越往前走,大河奔騰聲便越響,等感覺到距離大河不足里許時,林風發覺這大河的聲音有些大的離譜了,就算是風嵐谷裡的瀑布落水聲,似乎也沒這麼大。
帶著這個疑惑,他走到河邊,等見到大河模樣,心中才頓時豁然開朗,明白了這大河為何有如此聲勢。
只緣一個字——大!
河面極寬,若非目力驚人,林風都望不到對岸,粗略估計,這大河至少都有十幾里寬。
水流落差倒不大,但是水流湍急,河面浪濤翻滾,十分凶險。河水青黑,顯然是因為河道極深的緣故。
水越深,則水色越深,林風心中震驚,這裡居然有一條這麼大的河流!
「好大一條河!」站在河岸邊,林風感受到從河面上撲過來的濕重水汽,忍不住感歎。
「此乃黑水河,可算得上是玄州第一大河了,不過這條河只是東土第一大河通天河的支流,嘿嘿,小子你可以想像通天河會有多大了。」老乞丐背手站在河岸邊的一塊岩石上,被河風吹起髮絲,頗有些仙風道骨的風姿。
當然,前提是不去看他那一身破爛道袍。
林風心中更加驚訝,如此大一條河,居然只是那通天河的支流?難以想像,通天河會是什麼情形。
以前在四象山上,林風覺得四象山已經是世間難尋的高峰了,可如今走出四象宮,走出大弘王朝,他才明白,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自己的目光還是太過短淺了。
「走罷。」稍許,老乞丐開了口,順著河流往上遊走去。林風見狀忙跟了上去:「你那孫女究竟身在何處?」
老乞丐回身大笑:「怎麼,現在就等不及要見自己的新娘子了麼?」
林風臉一紅,暗地裡罵一聲老東西,嘴上卻解釋道:「哪裡,我只是奇怪,這等險地,可不像是好居所。」
老乞丐沒有回答,當先前行,林風見他不答,想著自己馬上就知道答案了,也不多問。
往上遊行了約莫有四五十里路程,當林風望到遠處一片高地後,頓時明白了為什麼這河流水勢如此湍急了。
大草原雖然平坦廣袤,但也有地勢高低之分,遠處那高低高出此處河面至少七八丈,如此寬大的河面,水流落下來,水勢自然洶湧。
況且林風也感受到,從下遊走上來,看似地形平坦,卻也有一些落差。
在那高地前停下來,老乞丐沒有再往前走:「到了。」
「就是這裡?」林風聞言四處打望,卻沒看到周圍有房舍之類,就連個石洞都沒有。
老乞丐嘴角微翹,看出林風心思,卻不回答。走到河邊的一處巨石之上,他抬手祭出一道巴掌大的銀鈴,隨手一揮,那銀鈴迎風變大,剎那間便由鈴鐺化作了一口大鐘。
當!當!當!
大鐘凌空停在河面之上,輕輕晃動,響了三聲。
每一聲響都震徹天地,周圍湍急的河水聲都機會被鎮壓住。
三聲之後,老乞丐收回銀鈴,不多時,林風便瞧見遠處河邊上一道波浪翻起,向這邊靠近。
待到近處,林風這才看清楚,翻起波浪的乃是一片巨大的鱗甲。
從形狀來看,這鱗甲只有它完整一個的十分之一不到,但卻已然足夠讓兩個人安穩站在上面了。
「吼!」
到了河邊,那鱗甲猛然從水中鑽了出來,大吼一聲,周圍水花四濺,地面都被它震的晃動起來。
剎那間,林風看清了這龐然大物的模樣。身長足有二十丈,一身紋絡粗深的甲殼,形如龜,又似蛟,頸長頭大,面容凶厲,巨尾拍打,壓下一片浪濤。
好強盛的氣息!
被這龐然大物震住,林風久久沒有開口。
遲鈍許久,他才收回目光,看向老乞丐。
這老東西,還真是神秘莫測,連這等凶厲妖獸都能震懾住。
雖然一時也無法看仔細,但林風相信,這妖獸至少都有入竅期的實力。
老乞丐看到這似龜似蛟的妖獸,顯得十分振奮,走上前去,那妖獸立即低下頭來,任他撫摸。
「上來罷。」當先躍到妖獸背上,老乞丐轉身對林風道。
林風猶豫片刻,想到既然來了,那便隨他瞧瞧,於是跟著躍上了妖獸的巨背。
轟隆隆!
待林風上來,妖獸拍打著水面轉過身去,慢慢下沉,只留下一片甲背在水面上,不讓兩人沾水,向黑水河中心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