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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齊最初所感覺到的,是一種失去某樣重要事物的強烈失落感。可是,怎麼也回想不起來,自己究竟是失去了什麼樣的東西。或許,預料到自己可能喪失了什麼,才會先產生這種難過的感覺吧。
記憶……
人類通過判斷自己這個個體存在的依仗,記憶也是靈魂中除了自我意識外最終的重要部分。想到這裡,浪齊並沒有感到劇烈的頭痛。有的只是一片空白,那變得什麼也沒辦法思考的空白,什麼也不存在的空白。
如果僅僅只是頭痛的話或許說明這個記憶被隱藏了,就算痛苦也終會有想起的時候。但空白就代表著不存在或者被消除了,但即使這樣身體也依然記住了些許,或者這就是人們所說的羈絆吧。
浪齊努力讓自己從這片空白中清醒過來,他告誡自己現在不是想這種事情的時候,至少要等救下蘿拉再想這些!但是就像是噩夢一樣明明你要將它拋開,它卻在自己的身後揮之不去。
無數的記憶不斷浮現上來,浪齊猶如置身在無數的夢中。在這些記憶裡他見到了幾十個、幾百個自己。有的是英勇的戰士,身穿著漆黑的鎧甲,手上揮舞著燃燒的大劍;有的是洞悉世間的賢者,用神奇的魔法消滅了敵人扭轉著世界的走向。有的是未滿十歲的小孩,也有的經歷了世間無盡滄桑的白老人,有的時候甚至不是人類……
這些如同片段般的記憶貫穿了無數的時代、無數的世界、無數的夢……
儘管每次的他身形都不盡相同,但在眾多的世界裡面沒有一次會缺席。不管在哪個時代都是滿身血腥的戰士,或使槍、或用劍、或揮舞著法杖,或者吟唱著咒語,或者赤手空拳的將敵人消滅。
(笨蛋,不要忘記自己啊!)
隱約間耳邊似乎傳來了一個如同銀鈴般的少女的聲音。
「是誰?」
浪齊這樣想著,但那時很快這個想法就被更多浮現出來的記憶淹沒了。
每次自己的對手都不同,有神,有魔,有仙,有佛……但是每個記憶的結局都是決定好的,千篇一律沒有任何變化。就這樣站在觀察者的位置,看見幾百個自己,毀滅了幾百個世界。最後都落得孤獨一人的下場,獨自站在荒野之中。然後,恐怖駭人的黑暗便會鋪天蓋地的襲來,而這時自己的意識也會被那股可怕的黑暗取而代之,徹底消失在世上。等到下一次變成新的自己,然後同樣的殺戮生活又會再度上演。
「夠了,別再重複下去了!」
浪齊似乎也覺得自己到達極限了他用上了全部力氣大聲喊道。
「我不想再毀滅世界了!」
(大傻瓜!那不才是你呢!)
忽然不知道從哪傳來了一陣笑聲。
(那是使用了同調之力的人的記憶,所以我才不推薦你使用這力量,因為要使用這力量就要連這些記憶一起繼承下去,心智不堅定的人甚至會徹底喪失自我……不過,你似乎還沒達到最遭的狀況……)
不知為什麼浪齊覺得自己似乎聽到了少女微微的歎息,無數的記憶在快速的離去浪齊覺得自己此時就像是站在充滿了繁星的晴朗夜空下,讓人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浪齊看到一位藍發少女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不過她身上原本那如同火焰般的歌特公主服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淡雅的白色服飾,如果說之前只是有種公主的感覺的話,那麼現在這種則變的更加實在。
也許是錯覺浪齊覺得眼前的少女比第一次相見時嬌小了不少,不過也變得更加可愛了。
(真是個喜歡亂來的笨蛋。)
少女歎了口氣,她向著浪齊伸出手來。
(不過作為學生還算勉強合格。)
「我這是……」
浪齊忽然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那個魔神向蘿拉投出了一個奇怪的黑色的球體,而自己擋在她身前再次使用了左手中的創聖之力。光幕幻化成了能夠阻擋攻擊的防護罩,但是這次攻擊不同,那個黑色的球體在撞到光幕的瞬間立即開始啃食起來。轉眼間光幕就變的如同墨般漆黑,而自己也感到一股帶有強烈惡意意識的侵蝕。
就在這時原本怎麼也使不出來的星環就像感應到危機一樣突然出現在左手上,接著白色的星環迅速開始擴大將自己全身都包裹覆蓋起來。
「我成功了?」
浪齊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右手,不過很快這份疑惑就被少女解除了。
(只有一半兒……)
星空驟然退去,很快周圍的景色由模糊變得清晰起來。浪齊發現自己還在歌劇院中,不過周圍好像停頓了似的,這和自己使出百字式的瞬間一樣。
浪齊的眼前是一張美麗的睡臉,看起來就像一尊正在冥想的女神像,金色髮絲底下微微露出的脖根,感覺比任何絹帛都還要細緻,而金色的秀髮更是纖細到沒有任何藝術品能重現出來的程度。浪齊有點想摸對方的頭髮,在他猶豫了一下之後悄悄地伸了手。
對方的頭髮摸起來冷冷的,但不是讓人感到不快的冰冷,反而應該說那種冰涼的感覺讓人摸起來非常舒服。少女的頭髮柔軟到令人無法置信的地步,捻在手上一下子就滑落到了指間。摸著少女的頭髮,產生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安心感。忽然浪齊發現少女的面容讓她有種奇怪的熟悉感,那是種成熟而充滿知性的美。
「蘿拉?」
恍惚間浪齊有點不確定的念出了少女的名字,十字架上的少女睜開了眼睛,那冰藍色的瞳孔緊緊的注視著浪齊,如同女神般聖潔眸子如同明鏡般映出了他的身影。
「終於,再次見面了……」
少女柔聲說道,但顯然這並不是蘿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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