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色文字聚合在一起變成了一隻全身長滿了尖刺的怪異生物,怪異生物的身形只有那個怪物的一半,它身上的尖刺如同盛開的花一樣綻開了,數百隻如同眼睛一樣的東西睜開了,它們一起望著眼前的怪物。
「怪物對怪物嗎?」
浪齊飛快的跑了起來,他可不想就這樣夾在兩個怪物的中間。
「嘿嘿,只不過是小小哈迪安中的比爾澤布居然也敢出現在我面前?像螻蟻般的匍匐在地上吧!好歹我原本也是聖本的擁有者!」
怪物背後數十對羽翼中的一隻泛起了紫色的光芒,震耳欲聾的尖嘯聲立時迴盪在紅色的天地之間。
「那是什麼東西啊!」
浪齊睜大眼睛,他看到空氣居然如同海浪般的震盪起來,無數個發出了明亮光亮的方陣在半空中泛起。而那個有著數百隻眼睛的哈迪安卻真的匍匐在了地上,接著怪物的眼睛突然一隻接一隻的炸裂開來。
「咦?」
浪齊發現失去了眼睛的怪物無力地癱倒在地上然後一動也不動了,不過另一個怪物似乎並打算就這樣完結。
「嘿,我早說過了蟲子是無法站在我的面前的!」
圍繞在它周圍的方陣變得更加複雜起來,光與影被方陣所掃過的地方發出了一連串的爆炸,哈迪安的身形在一連串的爆炸中毀滅了。
過了好一會而爆炸才停下來,浪齊再度環視四周,所有的一切都染成紅色的奇怪的空間裡,只有他和另一個怪物被留在這當中。
「嘿嘿,礙事的傢伙已經沒有了現在乖乖的被我吃掉吧。」
怪物鎖定了浪齊,它的爪子再次伸向了他。突然爆炸再次發生了,只是這一次的對象卻是襲擊浪齊的怪物。在怪物的頭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魔法陣,沖魔法陣中飛出了數的光帶,它們緊緊地纏繞著怪物的手臂,用力地勒緊讓它不能觸及到浪齊。強烈的疼痛使得怪物皺起了眉頭,同時縮回手臂。
「怎麼回事?難道說除了星界死者之書外還有什麼力量在阻礙嗎?你個傢伙還隱藏著其他的力量嗎?哼!不管那是是什麼力量我都要把它拔除!剝離!粉碎!」
怪物大吼著,它的身後又一隻羽翼發出了幽蘭色的光芒。霎時間原本纏繞住它的手臂的光帶被溶解了,就連漂浮在它頭頂的魔法陣也隨之碎裂開來。
「這種低級的魔法陣就可以困住我嗎?哈哈哈……」
笑聲只持續到了一半,因為怪物的頭突然爆炸了,這全都是那個碎裂的魔法陣的功勞。
「咦?」
接二連三的變故讓浪齊目瞪口呆,「死、死了嗎?」
「快!」
一個聲音焦急的說道,而且還是少女的聲音。不過浪齊認得這個聲音,這個聲音和之前貫穿了他胸口的那個少女的聲音一模一樣。因為充滿了理性,因而聽起來有些冰冷。
「這次又是誰啊?」
「快一點,用星神流奧秘!」
這次浪齊完全聽不出聲音是從哪裡發出來的。
「只有那個力量不受約束!」
「等等,我為什麼會被送到這種地方?」
「送你來這裡的不是我也不是巧珂莉特,是星界力量本身的選擇,原本巧珂莉特構建的通道並沒有這種能力,因為其他的力量的碰巧打開了不該打開的星門。」
「其他力量的干擾是指什麼?」
「是聖本的力量,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和在幻想世界的時候一樣。」
「幻想世界?」
浪齊疑惑的皺起了眉頭,他完全記不起幻想世界來。
「那麼那個怪物又是什麼?」
「不知道。」
香草如實的答道,不過浪齊能感覺到在這充滿了理性的聲音背後隱藏著的不安。原本她就是因為浪齊而誕生的,她的情緒浪齊當然也能感受到。
「我一直在看著你的戰鬥,但是眼前這個怪物和以前遇到的敵人完全不一樣……」
就在兩人談話的時候那個怪物爆碎的頭已經開始再生了,很快就恢復了原狀。
「再生能力?」
「不對,它只是還原回原本的形態而已。」
「可惡!不過是個卑微的存在,竟敢這麼對待我!」
怪物咆哮著,它背後的黑色羽翼一隻接一隻的泛起了不同顏色的光芒。浪齊感覺到它釋放出來的力量在成倍成倍的增長,彷彿要將一切都破壞掉。
「已經夠了,每件事都讓人討厭。這算什麼!這個地方算什麼!我為什麼得面對這種感覺?」
浪齊的手中燃起了白色火焰,他的腦海中盤旋的一些字眼。
「門」、「鑰匙」、「記憶」、「封印」、「星界死者之書」、「契約」、「被聖本改變的世界」……
沒有一件事他搞得清楚,完全一頭霧水。雖然不清楚,但是他卻還必須去面對。
「星神流奧秘——星神碎星拳!」
浪齊此時能做的就是揮出這一拳,將一切打破,將一切粉碎……
儘是紅色的世界泛起了明亮的白光,這是比太陽更耀眼的光芒,連星球都能一擊粉碎的破滅之光。
「啊啊啊啊!這是星神的力量?」
怪物發出了驚叫,它的聲音在這光芒中越來越小。
「怎麼可能?這個卑微的東西怎可能擁有這種力量?」
很快,它的聲音逐漸聽不見了。
「我不甘心!明明只差一點就能解開封印了……」
恍惚間浪齊看到了一扇巨大的門,他向那扇門伸出了手。他的指尖碰觸到了,那一瞬間他看到了一個奇妙的影像。
紅色盡退,一切都變成了黑白……就像童話書中的描述景色一樣。
在那中央站著一個抱著劍的男人,他的身上披著漆黑的鎧甲。他的身體有些模糊宛如在風中飄搖的煙一般不斷地變化著。浪齊看到他在哭,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如此地悲傷,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般,不斷地從他的眼睛當中滿溢而出。
可是,他眼中的色彩不是悲傷。而是堅強的意志,堅定的決心。
接著,他高舉著巨劍,把劍刺出去。
「……」
一開始是個女人,美得難以置信的女人。
她光彩奪目,宛如女神般的神聖。
不,她就是女神。
但是那個男人殺了她。
他一邊哭著,一邊殺了那個女神。
一個人。
兩個人。
三個人。
四個人。
殺著殺著,男人的眼淚終於干了,他的臉上甚至露出狂癲的笑容。
五個人。
六個人。
七個人。
一切景色皆被血給玷污了,整個世界也被血給玷污了。
那代表了女神的一切。
這個世界的一切。
一切因此而結束了。
世界因此而結束了。
他知道。
知道已經不行了。
知道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世界因此而終結了。
可是,男人依然沒有停手。
繼續殺戮。
殺死所有的生物,殺死所有的世界,不斷地用血水去玷污一切。
黑白的景色被染黑,那是污穢的血的顏色。
這時浪齊注意到了,那個男人穿著的鎧甲並不是黑的,而是被污穢的血所染黑的鎧甲。
不停地哭泣的男人高舉著劍然後揮下,沒有人能制止他。他只是不停地高舉著劍,再往下揮。
只是這樣。
他可以將所有重要的東西都化為烏有,他就是擁有如此巨大的力量。因為他是被篩選出來的人,因為他曾是聖本的主人,被世界、被一切、被神明篩選出來的傳說。
「哈哈哈……」
男人一邊笑著,一邊哭著,一邊繼續的揮舞著劍。
慘叫聲消失,絕望消失。
在高舉著的劍下,愛也跟著消失,喜悅也消失。
只剩下純粹的力量,並迷失於其中。
然後到了最後,所有事物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寂靜,一片什麼都沒有的寂靜。
他一邊顫抖著,一邊訴說著什麼,似乎想向浪齊傳達什麼。最後他將劍衝著浪齊高高舉起,「我想把你吃掉……這樣封印就能解開了……」
剎那間。
浪齊看到了映在那把被揮下來的劍身上的身影,那是已經快要被血染紅了,不成人形的黑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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