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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阿莉莎的覺悟 文 / maskent

    一路上四個人很快陷入沉悶的寂靜氛圍,這種寂靜更有助於滋長不安的情緒,而不安終將化作焦躁感。明明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腦子裡卻開始瀰漫必須做點什麼的想法。阿莉莎覺得自己好像有點眩暈了。

    「沿著原來的路回去的話,我們恐怕還需要用上半個月的時間。」

    「那樣的話,看來還是只能越過卡碧亞溪谷從索爾狄進入迪萬了,祈禱—下有船出海吧。」

    莉迪婭這麼說道。

    「看來只能這樣辦了麼?」

    浪齊聳了聳肩,再次望向了阿莉莎。

    「走吧,如今也只有這個路線是最短的了。」

    「好、好的……」

    被他那樣盯著,阿莉莎只能困惑地點了點頭。

    「沒事的,那幫傢伙等著對希爾梅麗婭設下圈套呢,所以絕對來得及。」

    微微笑著的浪齊斬釘截鐵地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嗯?」

    「嗯,是!」

    阿莉莎總算恢復了一點信心,使勁點著頭以示回應。

    穿過屹立在克雷爾蒙菲蘭北邊的群山,走過卡碧亞溪谷堆積著重重深雪的道路。不得不說這條路除了難走一點,卻並沒有什麼危險,浪齊一行人很快就進入了大陸的北部。一路他們上未作休息直接抵達了索爾狄,逕直向港口趕去。

    港口停泊著若干艘大型船隻,且每一艘船都處於即將出港的狀態。

    「那個請問有人嗎?」

    阿莉莎走向最近的一艘船對著甲板喊道。等了一會兒,只見一個男人從船上探出頭來。

    「嗯?什麼事?」

    「好像有股焦糊味兒?「

    阿莉莎正要開口,卻聽見浪齊小聲地嘀咕了一句,不禁回頭向他望去。阿莉莎也用鼻子吸了好幾下空氣,找尋周圍的氣味。確實,潮水的味道裡混雜著什麼東西燒焦了的難聞氣味。

    「哦,是那個。」

    船夫眉頭一皺,用手指向大海。

    阿莉莎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這一看不打緊,驚得她倒吸一口涼氣,全身立刻僵在了那裡。一座飄浮在遼闊大海對岸的巨大島嶼上,正騰空升起幾縷黑煙。

    (怎麼會……那是迪萬……)

    阿莉莎茫然地注視著黑煙。

    「迪萬……已經燃燒起來了嗎?」

    浪齊輕聲的嘀咕了一句,大概是親耳聽到這句話而讓現實感急劇增加,阿莉莎開始渾身顫抖起來。

    「唉……」船夫長歎一聲,「我不知道那裡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三天前好像有一道嚇死人的強光落下來,之後不到三天,結果就變成那副樣子了,總而言之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船夫的聲音遠遠傳來,而阿莉莎只是一動不動地注視著燃燒的迪萬。

    「對了,你們是什麼人,有什麼事要找我嗎?」

    「嗯,我們要坐船去迪萬,能幫我們開船嗎?」

    莉迪婭認真地說道。

    「別開玩笑了,看一眼就知道了吧。那麼糟糕的地方,怎麼能去啊?」

    「別那麼說,拜託你啦。」

    「還是算了吧。我們都不知道實際發生了什麼情況,不能給人家添麻煩。」

    「我們還是趕快去走地下通道吧。」

    不經意間,視野裡出現了浪齊的臉龐。

    「走吧。」

    浪齊一把拉起還在盯著那幾縷上升的黑煙的阿莉莎。明明看的是讓自己極其難受的東西,卻奇怪地無法做到移開目光或閉上眼睛,甚至忘記了眨眼。

    (你這副樣子是什麼意思!)

    腦中突然響起希爾梅麗婭的怒斥聲,與此同時,各種迄今為止—直都很遙遠的感覺也全湧上了心頭。阿莉莎的全身輕輕顫抖著,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不行……現在還不是哭的時候……)

    阿莉莎蒙住臉,使勁閉上眼睛,她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那裡應該是諸神為了帶走希爾梅麗婭而設下的陷阱,正因如此,迪萬應該還沒完全滅亡。絕對是這樣的。所以,我必須去,必須去戰勝他們。為了救出父王、母后、以及迪萬的人民,我必須戰鬥。)

    阿莉莎抬起頭,盯著黑煙沖天的迪萬看了最後一眼,繼而轉身離開,大步地向城外走去。這時,她悲哀地發現自己的腳尖竟被小小的段坡卡住了。這不是平時那種會把人絆倒的段坡。為什麼?阿莉莎懷著無比的困惑向前撲倒,心裡同時激起一陣強烈的不安。她有一種感覺,就這麼跪下去的話自己似乎就再也起不來了。不行,不能這麼懦弱,現在的情況可不容許自己受不安所困。阿莉莎用手撐著地面,緊緊地咬住了牙齒。

    「還好嗎?」

    阿莉莎聽到了一聲歎息,緊接著她感覺到有人從背後拉住了自己。她扭頭看了一眼,他的臉和手,不由閉了一下眼睛。

    (不可以再依賴別人,我……我要靠自己。)

    輕吁了一口氣的阿莉莎,咬著嘴唇憑自己的重新站穩了。

    「我們快走吧。」

    輕聲說完這句話後,阿莉莎再次邁開步子走了起來。

    沿著通往迪萬的王家地下通道前進的一行人,在靠近出口的地方察覺到前方有人的存在,於是停下了腳步。在那裡正好是他們以前進入迪萬的時候,被守護者擋住去路的地方。很快,出現在黑暗中的是個身材矮小的少年,手中持弓的他正笑容可掬地朝這邊看過來。

    「唷,好久不見了。」

    青年一臉愉快地打著招呼,並輕鬆揮著手走了過來。

    「你是?」

    阿莉莎眉頭微蹙著反問他,她感到胸口湧起一陣強烈的不安,一定是體內的希爾梅麗婭正對警戒。

    「討厭,別鬧啦。是我呀,亞斯神族的烏爾。我是被叫來協助亞莉的,她說不要讓任何人接近迪萬。」

    只見這個臉上一直掛著無邪笑容,自稱烏爾的少年步步走近,阿莉莎緊張的擺出戰鬥架勢。

    「希爾梅麗婭,能見到你,我好開心。」

    在阿莉莎眼前停下腳步的烏爾笑嘻嘻地伸出手,似乎是想和她握手。阿莉莎凝視著他的手稍退一步,這時,希爾梅麗婭出來奪走了她的意識。

    (等等,讓我跟他說話!)

    被驅趕到意識內側的阿莉莎強烈提出要求,希爾梅麗婭卻似乎因此嚇了一跳,眉頭隨之微微一震。

    大概是因為伸出的手孤零零地晾在空中而感到了尷尬,烏爾撓了撓頭,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苦笑。

    「你換髮型了嗎?這樣也挺好看的嘛。」

    再次回到意識表層的阿莉莎閉了—下眼睛,慢慢呼出一口氣後,對還在開玩笑的烏爾投去直視的目光。

    「請讓路。」

    「你在說什麼啊?我是來接你回瓦爾哈拉的呀。好啦,別跟我客氣了。」

    「請讓路!」

    阿莉莎嚴肅的低聲重複了一遍,一直沒正經的烏爾這才露出了稍顯困惑的表情。

    「不行啊,要是讓你繞到了別的地方,奧丁大人會罵我的,再說迪萬現在的樣子也已經等同於滅亡了。」

    「迪萬已經等同於滅亡了」這句話在阿莉莎的耳朵深處不斷迴響著,胸口一陣疼痛,雙膝的力氣也像是被抽離了一樣。

    (不行,不能因為這樣就垂頭喪氣!現在還不能放棄!)

    阿莉莎用力咬著嘴唇,再次對烏爾投去一個嚴厲的瞪眼。

    「就算是這樣,我作為王族的一員,也有義務去看迪萬最後一眼。」

    「啊?你不是希爾梅麗婭?莫非是那個人類的公主!」

    阿莉莎沉默地盯著依然一臉困惑的烏爾,眼見他終於漸漸搞清楚狀況,表情立刻變得凶狠起來。

    「閉嘴!人類!我沒有叫你,快讓希爾梅麗婭出來!」

    烏爾怒喝的氣勢讓阿莉莎的身子為之一縮,但是想起迪萬也許現在正在火焰中,阿莉莎也回瞪了他一眼,並伸手拔劍出鞘。

    「終於長大了嗎,阿莉莎……」

    望著阿莉莎的背影浪齊輕聲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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