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爾蒙菲蘭是一個在大陸東部不斷擴張勢力的軍事國家,同時也是一小宗教國家。它在神的名義下擴充軍備,為的是稱霸整個大陸,其首都名稱也叫克雷爾蒙菲蘭,以兼有大聖堂的白色城堡為中心,這座全是石造的城市整體都被談淡的光芒所包圍,如同刷上了一層白色。
站在這個城市的高處阿莉莎舉目眺望聳立在遙遠西邊的山脈。那裡覆蓋在皚皚白雪下的群山中,再往前一點點就是阿莉莎被幽閉的古城了。雖然從這曾裡看不到,但也能夠推斷就在那個位置。
從那座城堡裡逃出來,現在想起來好像是很早以前的事了。侍奉自己的女僕如今怎麼樣了呢?是乾脆逃走了,還是回到城堡面對殘酷現實了呢?如果是那樣,她會怎麼看待自己的失蹤呢?會覺得是她的責任嗎?
「你在這兒啊。」
忽然響起的聲音讓阿莉莎的思緒四散而去,她回過頭看到一個背著巨劍,留有黑色長髮男人站在那裡。而他的旁邊則是一位有著如同嬰兒般粉潤臉龐的少女,她的身上背著一把銀色的長弓。兩個人站在一起,讓人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彷彿這片沉寂的小路也因為他們的出現而變了有了色彩。
「怎麼了嗎?」
「沒,什麼事都沒有。」
阿莉莎輕輕的搖了搖頭,收回了散亂的視線,跑回他們的身邊。
「那麼,現在情況怎麼樣?」
「要去奉龍殿好像要穿過一片名叫克羅薩斯的森林,姑且先去看看吧。」
「明白了。」
阿莉莎對浪齊點頭回應,然後三個人向城外走去。
克羅薩斯森林上空籠罩著巨大的雨雲,這裡長年飽受傾盆大雨和雷電的摧殘。在這裡能夠看到四處立著的石柱和石造的天花板,因為雨水的關係早已沒了稜角,其表面也被剝落下來,明明是石製建築,看上去卻跟一塊大石頭沒什麼兩樣。由石板鋪成的地面也一樣,到處都因為雨水的侵蝕而陷沒,遍地都是大片的水窪。
「好大的雨啊,等它停了再走比較好吧?」
「不可能停的吧。」莉莉婭輕易駁回了浪齊的提議,「我在那片雲中感覺到了魔力,應該是為了覆蓋住遺跡而使用的人工降雨,所以不管等多久,天都不會晴的。」
「類似結界的東西嗎?」
「或者說那是擊退入侵者的機關。」
「機關嗎?那麼一定會有相應的動力源之類的東西吧。」浪齊分析道,「只要把那東西破壞了,這場雨就會停下來吧。」
「嗯。」
阿莉莎點了點頭。
在下個不停的雷雨中行走,比想像得還要困難。在這裡隨處可見刻有魔法文字的水晶柱,這東西能像避雷針一樣防雷,但是閃電和雷鳴經常出現在自己的身邊也讓人有些畏懼。被雨水打濕的衣服包裹著沉重的身體,冰冷的寒意把體溫也帶走了,就連行動本身也逐漸變得很辛苦。
即使在這種地方也有不死者的存在,在殺死了幾隻蝙蝠狀的不死者後阿莉莎雙膝一軟蹲坐在地上。她呼出的凌亂氣息呈白煙狀散去,劉海前端也啪嗒啪嗒地滴落著雨珠。
「先找個能休息的地方吧。能站起來嗎,阿莉莎?」
浪齊擦去臉上的雨水對阿莉莎問道,阿莉莎努力點了下頭,拖著沉重的身體站起來。三人又走了一會兒,終於發現了一處天花板幾乎完好無損的地方,浪齊決定在那裡暫作停頓。
甩掉頭髮和手腳上沾的雨水後,阿莉莎往疊得高高的瓦礫堆上一靠,長吁了一口氣。身上還是很冷,不過感覺起碼比剛才要好一點了。阿莉莎脫掉了因為雨水而變得沉重的外道,她對著天空再次做了個深呼吸,當她抬起頭來時,卻發現浪齊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阿莉莎歪著頭向他回望,卻見浪齊忽然撓著頭將視線移開了。
抱著疑問的阿莉莎低下頭,忽然她發現因為雨水的關係自己所穿的白色襯衣已經變得透明起來,幾乎出於本能的反應她趕緊雙手遮住胸部。
「那個,我出去一趟,看看那邊的情況。」
浪齊朝雨幕中的前方道路望去。
「等—下,我也去。」
浪齊正要奔向雨中,莉莉婭忽然站起來叫住了他。
「女孩子還是不要淋雨了?」
「你說的沒錯,但是讓你一個人去也不太好啊。」
莉莉婭柔聲說道。
「隨你便吧。」
浪齊眉頭一皺,隨即抬腳跑了出去,莉莉婭則靈巧的緊隨其後,兩人的身影很快就融入雨中看不見了。但即便如此,阿莉莎還是一動不動地凝視著他們離開的方向。過了好一會兒,她紅著臉小聲說道。
「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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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和我一起?」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了好一會兒,忽然浪齊在雨中大聲的問道。
「擔心我嗎?」
聲音響起的同時,浪齊的眼中映入莉莉婭微笑的臉龐。
「嗯。」
「是嗎……我知道道歉已經沒有什麼用了,因為我身體中的惡魔對你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
在雨中的莉莉婭靜靜的臨聽著浪奇的話語,「所以……我……」
「體內寄宿著惡魔的力量和精神,是什麼感覺呢?」
忽然莉莉婭以淡淡的讓人安心的笑容這麼問道。
「怎麼了,突然問這個?」
「只是很好奇。」
莉莉婭頓了頓接著說道,「在我死前曾經被一名叫做沃爾塔的邪惡煉金誘拐了,外界傳聞他躲在邊境地區薩雷爾諾,每天都進行著恐怖的實驗。但是,在他抓了我之後,我就知道這些傳聞是錯誤的。他抓走我的原因是因為我像他死去的妻子,每天都在我的面前懺悔,他做的試驗是為了復活他死去的妻子,所以從那以後我就知道了沒有人是自願做壞人的。」
「是嗎?」
浪齊忽然停下了腳步,認真的盯著她。
「你在說謊呢。」
「咦?」
「你所說的,只是自我安慰而已,因為這只是你打算去相信的部分……其他的人,在另一個角度觀察這件事,就會出現另外的真實……」
忽然浪齊歎了口氣沒有繼續說下去,人是為了自己的慾望而活著的。就連浪齊一直認為自己並不是壞人的他在釋放了慾望後都出現了噩夢這種怪物,所以對他來說別人的故事是不可信的,就算親眼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實的。
莉莉婭對於他人單純的信任,讓她在16歲時就被嫁給已經花甲的克雷爾蒙菲蘭國王。結婚當天更是出於對別人的信任而被沃爾塔拐走,直到六年之後才在薩雷爾諾的邊境地區被發現,但是因為沃爾塔一直為她灌輸奇怪的藥而讓她的精神狀態一直處於不安定的狀態最後投城自盡了。
像莉莉婭這樣單純善良的人在複雜的政治中經常會成為別人的道具和犧牲品,但是正因為這樣她才像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美的讓人心醉,想到這裡浪齊輕輕的又歎了口氣,在豪雨中呼出了白色的氣體。
「浪齊?」
看到他說了一半就進入了沉思的狀態,莉莉婭不由得出小聲問道。
「沒事,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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