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終不過是個人類而已,所以最多只能理解到這種程度。」
「這種程度?」
「人類總想一勞永逸的確定某種關於包羅森羅萬象和永恆不變的宇宙秩序的影像,這是多麼自大和毫無意義的。當你們確定這個目標時就已經與世間的法則相違背,所以你們才會在不停的複製這些模型的同時又不得不拋棄它。世界對於你們來說已經不再是家園而是塑造活動的材料。」
「因為能夠以世界為材料進行自由的塑造,所以你才會問人類是什麼嗎?」
「對於穩定的秩序,宇宙的秩序或者在無限世界的秩序面前人類失去了依靠。」忽然天使煽動著黑色的翅膀,片刻後在浪齊面出現了一土坡,這些土漸漸的變成了人形,「這樣的東西也可以被稱之為人呢……」
這些土最終變成了一個**著身體的女人,她臉無表情的望著浪齊,一雙黑色的瞳孔中完全沒有人的氣息。當浪齊看清她的面容時雙手顫抖著握成了拳頭,全身瞬間充滿了殺氣。他的腦海中劃過了那個夕陽下在學校中的身影,那個自己的初戀。
「天使沒有創造力看來是真的,但是我絕對不能原諒你!利用我的記憶將她的容貌附著在人偶上!」
浪齊擺出了架勢,那赫然就是星神碎星拳發招的前奏。面對著不斷湧出的殺氣,漂浮在半空中的天使一臉平靜,甚至可以說太平靜了完全無法從他的表情上讀出什麼,巨大的氣勢一散開那泥土做的人偶便變成了紛飛的沙粒。
「星神碎星拳嗎?能夠正面對星界最強的拳正是讓人倍感榮幸,但是你似乎並不明白這個招式的真髓呢,或者說你根本不明真正的強呢……」
巨大的氣勢吹起了無數的花瓣,漫天飛舞著的花瓣,漂浮在半空中的天使,以及天使面前不遠向他舉起了拳頭的人,這一切的一切構成了一幅奇異而有充滿了美感的景色。
「星神的招式之所以強是因為那是依靠星光之力推動的,沒有星光之力推動的拳頭在我的面前是無力的。」
「不要囉哩囉唆了!有力也好,無力也好,在這一拳下完完全全的消失吧!」
浪齊在不自覺的揮出拳頭的同時發現這一次自己並沒有使用獎勵點數進行支付,一切一切簡直就像是身體完全記住的動作自然而然的使出來一樣。在巨大的拳影出現的同時,恍惚間那個夕陽下的身影也再次在腦海中閃過,幾曾何時他們也曾經有過類似這樣的對話呢,那時兩人在夕陽下的學校屋頂上一起討論過這個問題。
「喂,浪齊人究竟是什麼?」
女孩輕聲地問道。
「那麼複雜的問題你還在思考啊?」
浪齊隨口回應道,不過對方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的回答。
「我覺得人和動物的最主要的區別就在於人有著能夠超出和超越限定自己的存在的一切規則並能因此而提出問題向前推進。」
「你指的是自由嗎?」
浪齊稍微的認真思考了一下。
「對,有一種說法認為每一種動物都被限制在一個遺傳確定的、它的族類所特有的世界中。動物不能夠感知它們在其中顯現給我們的周圍的環境,動物從它們周圍發現的只是對它們族類來說重要的東西,它們根本意識不到其他的東西。周圍的世界廣闊或者狹隘,簡單或者複雜,在各個動物那裡當然是非常不同的。但對所有的動物來說它們的行為就是束縛在周圍世界之上,環境的一定特徵只是起著信號的作用。引起某種行為,不需要學習在動物的遺傳基因中,一旦出現這些信號就會產生本能中預定的反應。」
「真深奧呢……」
「那麼我喜歡你也是來自遺傳基因中的本能反應了?」
「笨、笨蛋!你剛才沒認真聽我說嗎?」
他的初戀,但是此刻竟然連她的名字也想不起來了。
「人是什麼在我看來不過是些幻想過剩的人才會去思考的問題,那麼你認為人究竟是什麼?是神所創造的嗎?」
「我要更正你的觀點!」少女氣鼓鼓的說道,「人並非在動機過剩的情況下才去超越世上一切可能的事物,去創造一個敬畏的幻想對象,更確切的說在無限的依賴性中,始終以一個相應無限的、並非有限的、彼岸的對象為前提,即使並不知道它的真正稱呼。」
「這是你對神的理解啊,果然非常理性呢。不過你還沒回答人是什麼呢?」
(為什麼會想不起名字,為什麼會揮拳的同時會有如此空虛感?不只是感情,簡直像是連靈魂都被掏空了一樣!)
「只有人自身才能決定人是誰或者究竟是什麼!」
這是腦海中少女最後的話語,然後浪齊面前的世界被星神碎星拳轟的粉碎。轉眼間,天使也好,飄舞著花瓣的草原也好,一切的一切有如破碎的玻璃般隨著往日的記憶一起飄散而去。
「不愧是星神的力量,即使只有一點點星光也會有如此恐怖的力量呢。不過如果一直揮動沒有靈魂的拳頭,到最後只會變的和我們一樣呢……」
這是天使最後的話語,但是浪齊並沒有聽見……
「合格!」
一個理性的聲音如此說道,一位有著綠色長髮的少女如同童話中的妖精般出現在浪齊的面前。奇怪的是浪齊還保持著最後揮出拳頭時的動作,一動不動。
「主人……」
「巴羅,我想我動不了了……」
「主人使用了遠遠超越自身身體極限的力量呢,即使是已經解開了封印的我沒辦法讓主人立即行動呢。」
「封印已經解開了啊。」
浪齊輕輕的歎了口氣,此時他發現自己僕人的頭上出現了執掌守護的符號,那是守護神所獨有的標記。
「因為主人的力量釋放星神的力量的同時完全消耗掉了,但是不用擔心這力量會慢慢的恢復。」
彷彿察覺到了浪齊的疑惑擁有讀心能力的巴羅解釋道,「想要快速恢復,其實還有一個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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