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蕭薔是我的
蕭巋身為皇上,又是主人,自己的女兒竟然如失禮,一時又怒又恨,喝道:「住嘴,你怎麼可以如此沒有教養?」
蕭薔冷笑道:「我本來就是沒有教養嘛,一生下來爹爹媽媽就死了,誰來教誰來養呀?」
蕭巋只被氣得臉色鐵青,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張皇后柔聲道:「薔兒,我知道你恨我們,不錯,當初我們把你放到宮外去養,但那是因為你是生於二月的,難道你願意在宮中克父克母嗎?」
蕭薔聽了這話更是憤恨,說道:「我本就是不祥之物,現在也沒叫你們認,你們何必相認?我又非當真是什麼物事,難道為了你們巴結陳朝,就可以把我隨隨便便送人嗎?」
「誰說要把你送人了?你曾經受過不少苦,我們只是想給你一點補償而已,以後你嫁給陳朝太子,日後太子登基為皇上,你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一國之母,這是何等尊貴之事?此事若諧,也總算彌補了我和你爹這些年來對你的虧欠,你這孩子怎麼就是不懂呢?」張皇后說。
「哼,還說不是,若不是為了巴結陳朝,若不是幾個姐姐的八字都不合,你們會想到我?我算什麼呀,一個山野丫頭而已。」蕭薔說,「反正我不是公主,也不要嫁什麼太子,你們誰愛嫁誰嫁去」
「只怕由不得你」蕭巋也惱怒了,大聲說。
皇上震怒,眾臣都不禁粟六,但蕭薔卻全無畏懼。
「是嗎?皇帝陛下要強搶民女嗎?」蕭薔臉上全是譏嘲。
江總幸災樂禍的看著這對父女唇槍舌劍,這時不適時機的笑插口道:「公主是皇上的女兒,自古以來,兒女婚姻便是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何用強搶?」
蕭巋道:「不錯,你是我女兒,我已經把你許配給陳朝太子,就這麼定了,你要耍小兒女脾氣,也不由得你。」
「哼,我是你女兒,當初又怎麼不說我是你女兒?又由得我在外頭自生自滅?」
「胡說八道,你生於二月,不能在家中養,此乃自古之習俗,這是你的命,你又怪誰來?何況我把你放在你叔家,後來又放在你舅家,又豈能說是讓你自生自滅?」蕭巋說,「這些年來,我對你是關心不夠,這是我的錯,你要怨恨自也由得你,但婚姻之命,卻不可違。」
「我偏要違」蕭薔說,「你既然從未養過我,你就沒資格管我的婚姻,要管,也是我舅來管。」蕭薔說著,回頭對楊勇道:「勇哥哥,我們走罷。」
楊勇點點頭,說道:「好,我們走吧。」站起身來,就朝門口走去。
蕭巋道:「且慢,普六如公子。你不如就宿在宮中,何必還到外面去?」
楊勇道:「多謝陛下好意,我看我還是住在外面的好。」拉了蕭薔的手就往外走。
「你要走可以,蕭薔你不能帶走。」蕭巋說。
他的話音一落,只見幾個彪形大漢已經站在了門口,他們持槍執劍,高大威猛,正是皇上身邊的侍衛。
楊勇冷笑兩聲,更不回頭,說道:「為什麼不能帶走?」
「因為她是我的女兒。」
「可笑」楊勇說:「我記得剛剛才比了一回詩,蕭薔已經是我的了。就算她是你的女兒,她現在也已經是我的了,這場賭賽陛下也在場,且親自參與,不會不承認了罷?」
蕭巋頓時啞然。
江總笑道:「剛剛公子都說過,人不是物,怎麼能做賭注?所以她又怎麼可能輸了給你呢?」他這是以子之?攻子之盾。
「是我說過的話,不過先前那場賭賽,可不是我下的注,大家都承認的。」
「一件不能做賭注的東西,縱然你贏了,也不能歸為你所有。那只說明你賭前沒注意,上當了。假如我說你贏了,我把陳國輸給你,這種賭注有用嗎?第一,因為陳朝不是我的,第二,以國家之重大,就算是皇上親自來賭,又豈能算數?」
「就算不賭,她也是我的。」楊勇笑說。
眾人不明白他何意,蕭薔早答道:「不錯,我就是勇哥哥的,與勇哥哥贏一不贏這場詩賽無關。因為我自己說是她的,就是她的,難道我自己都不能為自己做主麼?」
「你還真不能做主。」蕭巋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豈是你自己的?沒有父母,這世上就會有你蕭薔了麼?」
這話說得蕭薔又是惱火又是傷感,怒道:「你沒養育我,就沒資格說是你的,我生下來才多重?現在是多重?勇哥哥,咱們走罷。」
楊勇見這些人都有些不可理喻,當下拉了蕭薔就走,那幾個大漢就像一堵牆當在門口,楊勇低喝,「讓開」
著,更不停步,那些人只覺一股氣勢直震人心,雖然楊勇在他們面前,顯得是那麼的瘦小,可他一路走來,就像一股狂風暴襲,頓時刮得自己無法站立,情不自禁的便退向兩邊。
楊勇帶著蕭薔也弟妹們一直往外面走出。
江總看著蕭巋,只待他一聲令下,便要一起把楊勇擒獲,但蕭巋此時還並不想與楊氏就此破臉,小國立身,奉行的是誰也不得罪,在這個風雲變幻的時代,誰是最後的勝利者,誰又能預料?
何況,蕭薔畢竟是自己的女兒,雖然她言語太過無禮,但自己做父親的,首先對不起她,又怎麼能說擒就擒?
因此他一言不發,只是眼睜睜的看著幾個人從容離去。
幾個人回到張軻的家中,此時天剛濛濛亮,可是張軻夫婦卻又已經出去幹活了,眾人一夜沒睡,但張軻家中,家徒四壁,錯了,窮得連四壁都沒有,還是樹枝和茅草編成的。也沒有那麼多床可睡,眾人便隨便歪在椅中休息。
不一會,陽光已經出來,眾人正朦朧要入睡,忽聽得外面傳來幾聲輕佻的笑聲。
「真是可憐哦,堂堂公主,就睡這樣的茅草屋。」
蕭薔聽到這聲說話,站了起來,只見眾人都已經起來門外。說話的卻是江支和華林。
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