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少年謠第五十章第五個皇后
宇文亮的人頭被逞了上來,宇文?看著那面目猙獰的人頭,不禁哈哈大笑,宇文溫就跪在面前,只見他面無人色,平素所有的高傲已經再看不到半點。他被五花大綁,眼中淚水不斷的從臉頰上流下,淋淋漓漓好像暴曬下的汗滴。
「宇文溫,朕待你父子不薄,為何造反?」
「臣,臣一時鬼迷了心竅,請皇上饒命,饒命。」宇文溫不斷的磕著頭,可憐兮兮的說。
楊勇暗暗歎了口氣,此人看起來高傲得好像一隻鳳凰,卻原來是個草包,造反大罪,有死而已,他竟還喊出饒命的話,真是暈了頭了。
「哼,饒命?」宇文?冷笑,「若是你父子造反成功,朕落在你們手上,你也會饒了朕的性命嗎?」
「當……當然。」宇文溫結結巴巴的說。
「哼,事到如今,竟然還想活命,我倒沒發現世上還有如此天真的人。宇文溫,我且問你,尉遲熾繁在哪裡?她現在怎麼樣了?」
聽到這句話,宇文溫猛然醒起,就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說道:「皇上,尉遲熾繁還好好的,我把她藏在一個隱秘的地方,除了我沒有人能夠找到。只要皇上饒了罪臣一命,罪臣就把她獻給皇上。」
「你快快把她給我找來,朕要見她,若她少了一根寒毛,朕饒不了你。」宇文?急切的說。
「請皇上下旨,赦臣死罪」
「你敢跟朕討價還價?」宇文?大怒,手中茶杯猛的擲出,砸在宇文溫頭上,只聽宇文溫啊的一聲叫,額上鮮血和著茶葉茶水淋淋漓漓的流了下來。「快快把熾繁交出來,不然朕立時便殺了你。」
宇文溫吃痛,但他咬著牙,明白這是自己活命的最後機會,忽然變得硬氣無比,說道:「皇上可以殺臣,反正罪臣已是死罪,但尉遲熾繁,皇上永遠也別想再見到了。哼,就讓她陪朕一起死吧。夫妻本為同林鳥,又豈能大難來時各自飛?」
楊勇發現,這宇文溫還真有點才華,當他驕傲起來的時候,樣子也是不無氣度的。
「你……」宇文?怒不可遏,可又毫無辦法,逼反宇文父子,不就是為了熾繁嗎?若是殺了宇文溫,熾繁卻死了,這一切不就白忙活了嗎?
「好,我答應你」宇文?說,「你快告訴我,把她藏在哪裡了?」
但宇文溫並不動。
「你不信任我?」宇文?瞪視著他,眼中的怒火似乎隨時可以把宇文溫點燃,燒成灰燼。
宇文溫仍是跪著不動,也不說話,意思明顯得很,我就是不信任你。
「那你要怎麼樣?」僵持了一會,宇文?沒有辦法,只得問。
宇文溫一時也想不出讓宇文?守信,從而保命的辦法。宇文?忽然從御座後拿出一把劍,光的一聲,把劍拔出尺許,又光的一聲插了進去。嚇得宇文溫一哆索,難道皇上惱羞成怒,要當場殺了我?卻見宇文?忽然把劍擲在他的面前,噹啷一聲,撞擊著地板,更把宇文溫嚇了一跳。
「好,朕便賜你上方寶劍,你持著此劍,有如朕貼身保護著,誰敢再動你?」
宇文溫聽說,忙一把拿起劍,好像拿到了一個救命的丹符。一把劍真能保得自己的命嗎?
也許吧,然而不管能不能,自己已經沒有了選擇,已經到了死地,這不過還留存著最後的一線希望而已。
尉遲熾繁走上殿中,首先看到了跪在當中的宇文溫,心中沒有恨意,卻生出些許憐憫。然後才看到坐在龍椅中的宇文?,她掃視了殿中所有人一眼,神色平靜,似乎不是剛從鬼門關裡走回來。想不到還能活著到這宮殿之中,本來以為宇文亮父子肯定會殺了自己的,這幾天身心所受的煎熬,比這十多年加起來還多了不知多少倍。然而又如何呢?自己畢竟是個勝利者,曾經的公公,堂堂杞國公已經人頭落地,曾經的丈夫,風流瀟灑、驕傲自恃的宇文溫就跪在前面。
一個女人,其實許多事情身不由己,自己並不愛宇文溫,也談不上愛皇帝,其實在這種亂世,一個美女跟一個貨物有什麼區別?不過美麗的就顯得寶貴,醜陋的就無人問津而已。越是美麗的,爭搶的人越多,誰有實力誰就得到,誰是勝者誰就是主人,自己能做得主嗎?自己雖然年紀不大,其實早明白這個道理,所以被宇文?姦污的時候,心中不會有憤怒與不願,沒什麼大不了的,一個女人如果學不會隨波逐流,她就無法生活。
看著這個女人一臉的淡然和眼睛中的漠然,楊勇忽然有些不寒而慄,這個女人所表現出來的波瀾不驚,與他的年齡太不相稱了,簡直是與自己一流的妖孽。
難怪宇文?會為她著迷,就憑她那淡定的眼神和冷如冰霜般的面容,就確實是當之無愧的美人。
宇文?走過來拉起她的手,她回眸淡然一笑。
「這個人怎麼處置?」宇文?忽然點著宇文溫問道。
「熾繁,你要救我,你一定要救我。」宇文溫忙求情道,知道這個時候的尉遲熾繁,一句話可以決定自己的生死,「請你念在我們曾經是夫妻的份上,向皇上求求情吧。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做夫妻何止百日?」
然而尉遲熾繁卻根本不看他一眼,對宇文?說:「這是皇上的事情,此人既然是反賊,臣妾與他就再無瓜裹,臣妾一介女流,又豈敢向皇上說什麼?」
宇文?聽了尉遲熾繁的話,極為滿意,哈哈大笑道:「好,此人大逆不道,造反犯上,來人哪,給我拉出去斬了。」
「什麼?」宇文溫想不到皇上變臉這麼快,剛做的承諾,馬上就不算數了,大聲喊冤,「皇上,你答應臣饒臣不死的,你不能出爾反爾。」
宇文?笑道:「朕出爾反爾又不是第一次,你現在才知道嗎?」
幾個武士上來抓宇文溫,宇文溫拿出上方寶劍,喝道:「這是皇上寶劍,誰敢上來動手?」
幾個武士見他上方寶劍頓時遲疑,宇文?喝道:「拉出去,斬了」
見皇上開口,哪管他上方寶劍不上方寶劍,幾個武士上去,宇文溫還欲反抗,早被一腳踩翻在地,拖了出去,只聽他一路慘呼,罵不絕口。
獨孤伽羅恍然若夢,和楊勇起身告辭出宮,宇文?笑著,倒還記得下令放了楊麗華,詔令恢復她的皇后身份。
第二天,宇文?便立尉遲熾繁為長貴妃,但貴妃怎麼能與幾個皇后平起平坐呢?所以宇文?決定立她為後。為此,特意召見小宗伯辛顏之,問他的意見。辛顏之說:「皇后與天子地位相等,不應有五個。」這位笨伯,完全不明白主上的心理,皇后既已有四,再多一個又何妨?天元皇帝又找來博士何妥,何妥比他聰明得多,不假思索地說:「帝嚳有四個妃子,虞舜有娥皇和女英,先代立後,並沒有一定的限額。」
天元皇帝聽後,大喜,不住地誇獎說:「畢竟是個博士啊,不但見多識廣,而且知道我的內心所想。」
於是又設置了天中太皇后的位號,遷天左太皇后陳月儀為天中太皇后,而立尉遲熾繁為天左太皇后。
制書一下,眾臣對皇上的這些荒唐行徑早習之如常,因此並無人上表反對,有些拍馬之人便上表祝賀,有些正直之人,則私下搖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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