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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西遊傳道,佛魔崛起 第五十二章 孰輕孰重,兩難抉擇 文 / 夜之冊

    如來轉世,如今成為了各方的焦點所在,它的現身,引來了紛紛異動。

    毫不誇張的說,如來已經成了香餑餑,誰掌握了它,誰就將未來的主動權掌握在手。

    可憐的釋迦牟尼,這位昔日的佛門之主,竟也有一天會淪落成為任人宰割的魚肉。這局面,的確令人唏噓不已。

    話說那孫悟空受到金翅大鵬雕護法的指引,順利的找到了如來的轉世之身--喬靈兒。悟空自以為行事隱秘,卻不知他的所作所為早已被人牢牢盯住,他的舉動在大家看來便如同黑夜裡打燈籠,亮堂堂的。而一瞬間,喬靈兒的身份也被天下有心人給知曉了。於是乎各方紛紛出動,全力前來爭奪喬靈兒這一未來的關鍵棋子。

    悟空自打尋到喬靈兒之後,他的警惕性也增強了許多,連正在別處搜尋著的唐三藏等人都不打聲招呼,帶著正昏迷不醒的喬靈兒直奔極樂世界。在他心中,一切人皆不可信,即使是曾經的西遊中人,師傅師弟也是個個成分複雜,黑幕重重,他要是將喬靈兒的事透漏給自己的身邊人,說不定事情就黃了,喬靈兒第二天也許就會來個無故失蹤的可能。於是悟空有心打別人一個措手不及,果斷乾脆的獨自一人上路,趁早了結。

    他這一動,還真是弄得眾人一個手忙腳亂。

    本以為猴子找到喬靈兒後會召集同伴再停留一會,這也讓大家有機會將人給劫走,可未曾想這廝竟也學精了,一聲不吭便直接走人,讓人應接不暇,就眼睜睜的看著猴子早早的飛入西方地界,再飛騰不久到了極樂世界的領域。

    在各方的焦切中,悟空飛入了西方。

    此刻他的身邊沒有喬靈兒,想必是被他給收了起來。

    悟空他騰雲駕霧,連連急催觔斗雲,突然,一陣黑霧襲來,將天地給遮掩住了,悟空迷失在黑霧之中,無法逃出它的覆蓋範圍,他糊里糊塗的駕著觔斗雲,不知衝入了哪裡。而後背後一陣巨力湧現,將他打落雲頭,直接掉落在某個地方。

    這掉落的地點,原是金碧堂皇,富麗雄大,只是如今變得陰森詭異,與原先的局勢格格不入。悟空雖然只是來過這裡一次,但印象頗深,因為這裡代表著他人生的一個新的——,它便是大雷音寺的大雄寶殿。在這裡,悟空識破了佛門的騙局,也跟佛門恩斷義絕,如今重臨此地,果然是百感交集。

    「你來了!」一聲歎息,而後一人出現在悟空面前。他,坐在十二品黑色蓮座之上,以手撫額,臉上不時的浮現落寞,但背後卻是深藏著一股濃濃的悲傷之意。這位黑袍釋迦,一看便是個失意之人,曾經遭逢劇變,似乎有過許多故事。

    「若我沒猜錯,你便是那無天吧。」悟空試探著問道,小心翼翼的提防著。雖然眼前之人似乎毫無敵意,但他依舊不敢放心,只因為能夠把他輕而易舉弄到這裡的人絕非良善之輩,若一個不好便要動手解決了。

    「呵呵!」感受到悟空的敵意,無天並不介意,只是坦然講道:「不錯,我便是無天,無法無天!」無天說到最後,原先的落寞寂寥轉變成了一種說不出的睥睨狂傲。

    「你的目標是那如來轉世?」悟空又再次試探,得知對方是無天,連如來都能收拾的大能,他不由得招出金箍棒。一棒在手,讓他一顆緊張的心略微平靜了下來。

    「不錯!悟空,我要的便是你手中的喬靈兒,把他給交出來吧,我不想動手。」無天的大方承認,言語中流露出一種絕對的自信。孫悟空落入他的手中,再強也翻不過他的五指山。對付這隻猴子實在是輕而易舉。

    「不可能!」悟空拒絕,金箍棒指著無天,義正言辭的說道:「如來決不能落到你這個大魔頭手中,否則生靈塗炭,三界危矣!」

    「哈哈哈,我是大魔頭!」無天突地狂笑起來,看著悟空,他又講到:「我是魔頭,那你是什麼,你是妖猴,佛門是什麼,不過就是一群虛偽的假道學罷了。這個世界是什麼,是騙子的世界,是弱肉強食的世界,只要你強便能隨心所欲,主宰一切。」無天神情大變,瘋狂咆哮著,而後繼續講道:「你眼中所謂的正道是什麼貨色,看看人間,被他們攪得一塌糊塗,血流成河,若沒有他們如此肆意妄為,豈有我們魔教的成長?你不覺得你所謂的正邪之分太過可笑了嗎?」

    面對無天有些揭底斯裡的質問,悟空只是默默的聽著,一聲不發。

    的確,如今的正道已經是徹底淪落了,他們所謂的正義之舉,正義之言不過是婊子樹牌坊,一塊遮羞布罷了,他們造成的罪孽真的一點都不比魔教小。正如無天剛才所說,有果便有因,若非正道的破壞哪有如今魔教的崛起呢?

    「悟空,把如來交給我吧!」無天再一次要求,言辭之中流露出不容拒絕的味道,

    悟空想也不想,直接搖頭,神色堅定的講道:「或許你說的是對的,但你我終究不是一路。你乃魔教出身,天性便是邪惡,我豈能將將如來交付於你?我相信一旦如來再度回歸,這世界便會重歸正途的!」

    「哈哈哈哈!」無天冷冷的看向孫悟空,氣氛一時降了下去,顯然他已經是失去了耐心。

    「孫悟空,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之所以要迎回如來法駕不過是為了紫霞,若是你把如來給我,我便把紫霞還給你,如何?」無天將自己的條件說出,十分篤定的認為自己接近成功了,因為紫霞在手,他吃定了悟空。

    「這?」悟空初時極為心動,可是片刻後又十分為難,十分猶豫。本來他迎回如來的目的就只是為了救回紫霞,可是他在凡界流浪數年,見識諸多悲劇,心中也有了一點點自己的想法。

    「你怕我反悔?」無天逼問。

    「你怕我有陰謀?」無天再問。

    「或者是你對如來抱有妄想,既想救回紫霞,又想借他的手來拯救這方世界?」無天最後厲色的說道。

    「不錯,紫霞我是一定要救回去的,但是如來也必須回歸。三界亂象至此,相信唯有他能夠整頓這凡塵俗世。」悟空在無天的連連追問下終於將自己的心聲說了出來。對紫霞,對如來,一個是情,一個是義,他救紫霞是為了自己,他救如來是為了眾生。

    無天沒有想像中的暴怒,反而是突然間平聲靜氣。這魔頭果然是邪得可以,陰晴不定,讓人捉摸不透。

    「悟空,在你心中,佛是什麼?」無天一字一詞的斟酌著問道。這個問題雖然簡單,但猶若千鈞。

    「佛就是善良!」悟空斬釘截鐵的回應。

    「善良?」無天問道:「也許佛的教義就是教你們濟世救人,也就是善良,但佛門之中又有幾人能夠做到呢?如來,你又真正瞭解過他的身份嗎?你對這個世界認識太過膚淺了。」無天批評著悟空,繼續講道:「在我看來,佛門中人,都是一群偽君子,假道學罷了。他們的存在便是愚弄世人,而你,正是他們如今愚弄的最大對象。」

    悟空冷笑,對於無天最後的危言聳聽不屑一顧,盯著無天講道:「也許他們曾經欺騙過俺老孫,但老孫並不糊塗,豈會一錯再錯?我所做的,不是為了佛門,而是為了心中的一個『佛』字,佛在我心中便是善良,而我要做的便是為這方天地盡自己的力量。」

    「所以你選擇如來,讓他來解決如今這場亂局。」無天駁斥道:「如來才是最大的破壞者,他一旦回來,這方世界遭受的傷害才是更大,你這是助紂為虐。」

    「助紂為虐?」悟空說道:「魔頭,我交出如來才是真正的助紂為虐。」

    無天至此也知悟空決心已定,可不知為何他還不想放棄,他今天十分有耐心的跟孫悟空耗著。按照他以前的慣例,悟空若不交出如來,那絕對是生死兩難的局面。

    雙方沉默良久,悟空也因自己拒絕無天的要求而時時警戒著。

    末了,無天才說道:「悟空,你可知道我也曾經是佛門之人,跟你一樣遭受過佛門的欺騙。若不是同病相憐,今日我也不會跟你廢話這麼久的。」無天這話一出,悟空驚愕住了。這魔頭竟然自稱出身佛門。這,這可能嗎?而且他還跟自己有一樣的經歷,這可能嗎?

    悟空根本不信,但無天仿若心頭湧上了一股衝動,似乎不說不快,不由自主的將自己的歷史給說了出來。

    「很久以前,當時西牛賀州並非佛門天下,我乃佛門菩薩緊那羅,受准提聖人之命到當時婆羅門教境內傳道~~~~~~~~~~~~~~~~~~~~~~」

    靈山!

    「赳!」「赳!」「赳!」

    大雷音寺外圍不時出現一陣陣破空而來的巨響,那是各方派來緊急追趕孫悟空的人手。只是如今孫悟空落入了無天手中,他們也不得不踏上這魔教靈山來要人了。

    「眾位師弟,情況如何?」

    為了抓到如來的轉世法身喬靈兒,廣成子幾乎是將整個闡教高層給出動了,以他為中心,一半的靈山便被他闡教給包了下來。這一次,闡教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掌教師兄,靈山如今異常靜謐,孫悟空不見蹤影,我怕其中有埋伏!」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黃龍真人回來報告道。

    「故弄玄虛!」廣成子冷笑著說道:「四方雲動,天下齊聚,還怕他魔教作怪?任他無天再強再橫,也擋不住我等齊心協力。眾師弟,隨我一起走!」廣成子在眾星拱月中走了出來,一馬當先,首個入了靈山。

    闡教在他的帶動下也隨同而入,其他勢力見有人出頭,也放下心中的驚疑,跟著入了靈山。

    大雷音寺,無天頗有興致的將這他的來歷給悟空訴說了一邊。最後,似乎與悟空極為投緣,或者是找到了一個良伴傾訴,無天還將這上古秘聞訴與悟空,直讓悟空受益匪淺。悟空初聞這些極度**的訊息,更加深入瞭解了他所不知道的世界,深覺不虛此行,對無天的警惕也淺了不少。如果不是跟無天兩者身份有別,悟空也許跟無天是友非敵吧。

    「這就是我們所處的世界,一個複雜多端,詭異莫測的世界。莫要太過自以為是,自作聰明,就你,以前是佛門的棋子,如今,依舊是佛門的棋子。你以為自己已經跳出局外,不受他人控制,豈不知你只不過是跳入到另一幅棋盤,受到新的控制。」無天說到最後,神情疲憊,那是心累。

    看著悟空,無天用一種自己也沒察覺的和藹語氣勸說道:「悟空,既然你和紫霞仙子相知相愛,何不拋下一切,找個地方好好逍遙度日。雖說有情人終成眷屬,但你已是脖子上被套牢的人,若不再放下,總有一天會被越纏越緊,身不由己,到時一切已經晚了。」無天此時此刻似乎在悟空身上回想到了昔日的自己,自己跟阿羞就是有情人最後陰陽兩隔的。

    「我?」猴子被無天這麼一說手足無措,他原本堅定的心意竟然一時鬆懈了不少。此刻悟空的頭腦一片漿糊,他嚮往著跟紫霞過幸福生活,但卻拋棄不下自己心中的一份責任。若是將如來交出去,自己固然自由自在了,可是這天下又會如何?一個失誤,將會是千古罪人吶!

    「哈哈哈!還用想什麼?把如來交給我們闡教,萬事皆了!」突然間,闖入一群人,為首的便是廣成子,在他的帶領下,闡教門人將無天和悟空兩人圍得水洩不通。外面又有無數勢力衝入,層層包裹,原本空蕩蕩的大雄寶殿竟也充實了起來。

    悟空緊緊的抓住手中的金箍棒,準備隨時動手。在那麼多人的包圍下他也知道難以脫逃,但他絕不會束手就擒,低頭認輸,也許死戰是他唯一的路途。

    無天,仿若沒有察覺這闖入靈山的無數勢力,他一人面對著千軍萬馬依舊是四平八穩,不焦不躁,似乎該緊張的反而是對方。冷眼對著各方,無天瞧向悟空,收回了之前的和顏悅色,又變得陰冷,黯淡,他說道:「把如來交出來吧!」

    「哼!」一聲冷哼之後,闡教十二金仙之一的赤精子講道:「孫悟空,交出如來,饒你不死!」

    「不行,必須把如來交給我們!」又是一個爭搶如來的聲音,開口的是巫族的刑天。自打地府被魔教佔據之後,巫族就像是徹底的被鬆開了手腳,原本局限於地府的他們一顆雄心再度燃燒。他們加入人界戰爭,攪起是非,為自己贏來了更廣闊的生存空間。而今,他們想要加入更大的戰局,贏取更好的未來。

    沒有逍遙的制約,后土置之不理,這巫族最後一點束縛也徹底拋開了。

    「巫族算什麼東西?我們妖族對如來勢必得手。」刑天的話惹來老對頭妖族的諷刺,畢方,商羊等妖族大神紛紛站了出來。

    在闡教,巫族,妖族之後,血海修羅族,四海龍族也紛紛現身,可他們沒有別人那麼明目張膽,而是默默的暗自準備著。他們之後,還似乎隱藏著別派的探子,人教,截教的人影也依稀可見。

    各方紛紛發言,目標直指如來,似乎要將還未出現的如來給生吞活剝了。若是如來出現,說不定真的會被這些人給五馬分屍,四分五裂吧。

    悟空悄悄的往無天的方向靠了靠,現在他四面受敵,也唯有無天這邊還勉強可以放鬆點。不過無天也沒讓他輕鬆多少,無天說道:「紫霞如來,二者擇其一。悟空,告訴我你的最終選擇,誰生誰死就決定在你的手中了!」

    無天這話一出,悟空的心不由一揪。無天這是要拿紫霞的性命來賭了,若不交出如來,紫霞必死無疑。

    他該怎麼呢?

    看著無天無情的雙眼,悟空的心突然顫抖起,那是發自內心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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