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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西遊傳道,佛魔崛起 第十五章 觀音收人,矛盾迸發 文 / 夜之冊

    自打唐僧一行離開五莊觀後,名聲大振,舉世側目。

    能把「地仙老祖」害得如此之慘以後從容離開,更使得鎮元子與大仇人孫悟空結成兄弟,這等令人瞠目結舌的變化,震撼了不少旁觀者脆弱的心靈。

    事情在三界諸仙中口口相傳,仙人們對佛門也一改前態,愈加追捧。

    佛門熱又開始興旺了起來!

    在大多數仙人的心目中,佛門的勢力之強竟能夠不戰而屈人之兵,鎮元子連動手都不敢就將唐僧給安然無恙的送出去,現如今觀遍天下諸大教也未見誰有此能耐?更何況區區一個觀音,即使貴為鼎鼎有名的佛門四大菩薩之一,但仍在諸多佛祖之下,竟也能力挽狂瀾,救鎮元子所不能救的心肝寶貝--人參果樹,逼得他與猴頭結拜,佛教能人之多實是不可測量。

    仙人們的態度以及言論的變化也影響到了人界平民百姓的注意,聯想到已成為三界心目中第一高手形象的西天如來佛祖,大家對佛門的興趣又開始增加了。

    尤其是自打五莊觀以後,人界上到處流傳一個消息,說是吃了這金蟬子(唐僧)之肉便可練就那金剛不壞之身,長生不老!

    這個消息一傳出來,西賀牛洲群妖頓時熱鬧起來,一些凶殘的妖怪頓時蠢蠢欲動。

    金剛不壞之身,長生不老,那是所有妖怪的夢想啊!

    從此,這金蟬子一行四人的事兒終於多了起來,今日要去求這位星君,明日要去拜那位菩薩,把孫猴子忙得不可開交。

    人界眾生見著唐僧叫天天應,叫地地靈,又有仙神佛等一流高手背後支援,孫猴子、豬八戒等等徒弟神通盡顯,皆被這一些列華麗麗的手段都給唬住了。於是乎兩眼一迷離,便全身心的倒在唐長老的腳下,從此變得虔誠向佛。

    至於陳傳所代表的儒門道教,雖然大家對修身養性這種東西還是很尊重的,但與佛門長生不老、乾坤無量的能耐相比較,大家也就不如以前那麼熱心了。

    陳傳的聲勢大不如前,開始被唐三藏的西遊隊伍給碾壓了過去!

    當然,天下沒有無縫的蛋,這唐三藏一路西行,也迸發了不少的矛盾。

    毛躁的孫猴子與恬淡的唐僧性格原本就格格不入,難以相處。雖然唐僧整天幻想用佛法來包容感化這只無法無天的猴頭,但也許是本性難改,孫猴子也不是如此容易就範的。更何況唐僧這一路來總是時不時的用緊箍咒威脅猴子,猴子何時受過這等要挾,於是兩人間的關係遠不如師徒之間的和睦相處。

    五莊觀後,唐僧才開始走上了佛門一早設定好的前程大道,唐僧肉的傳說令他們的行程豐富多彩,群妖紛紛出手,惹得暗中窺測的佛門天庭聯合出手,將一干無法無天的傢伙各個擊破,逐個收服,不是淪為仙家坐騎,就是成了看門神獸。

    一時間妖族的聲勢遠不如前,開始退去,曾經赫赫有名,縱橫睥睨的新生代妖族七大聖也成了過眼雲煙。而作為七大聖之一的孫悟空則被視為妖族叛徒,背負惡名。他如今是裡外不是人,為了報答唐僧救命之恩,為了履行守護唐僧西行的諾言,他被迫舉起屠刀,努力忍下所有冤屈。

    要說這孫猴子雖然品性頑劣,但卻是好漢一個,能夠做到如此地步也算是很難得了。

    真正令他們師徒撕破臉,矛盾毫無顧慮的爆發出來是因為一個引子--紅孩兒。

    紅孩兒乃是牛魔王和鐵扇公主兩人的心肝寶貝,因年幼無知,竟然聽信唐僧肉能夠長生不老的傳言,在唐僧路經火雲洞之時施詭計劫走了唐僧。

    孫悟空等三大弟子問得土地公,發覺此妖原是故人之子,高高興興的找上門去要師父。

    哪知紅孩兒一聽,不屑的對著孫悟空說道:「休要拿俺老爹說話,你這猴頭數典忘祖,背叛妖族,我們家沒有你這種不知羞恥的人為親戚。」

    一句話,撩撥的猴子火氣大發,不由的怒道:「你這小畜生不知死活,竟敢數落俺老孫。」孫悟空說完舉棒便打,他終於被紅孩兒給激怒了,顧不得啥親戚關係,兄弟關係。

    孫悟空之所以會如此只要是因為紅孩兒在豬八戒面前落了他的面子,被一小輩給教訓了,這讓一向自以為是的孫悟空如何能夠忍住。

    紅孩兒一聽,也是叫罵上陣,舉起火尖槍就刺,兩人不論親情,各使神通,跳在雲端裡大戰起來。

    孫悟空與那紅孩兒一個橫舉金箍棒,一個直挺火尖槍,雙方交戰殺氣四溢,大戰了二十幾個回合,不分勝負。豬八戒在旁邊看的明白,那紅孩兒還沒有敗降,但卻只有招架之功,全無攻殺之能。

    豬八戒心想:「若是那潑猴將妖怪給打倒便沒了我的功勞,到時不好想老師交代。」於是抖擻精神,舉著九齒釘耙,在空中朝著紅孩兒披頭就打,紅孩兒見了不由心驚,急拖槍敗下陣來,被孫悟空和豬八戒急忙追趕。

    到了火雲洞前,紅孩兒一舉火尖槍,站在一輛小車之上,一隻小手捏著拳頭,往自己鼻子捶了兩拳。只見他念個咒語,口裡噴出火來,鼻子裡濃煙迸出,眨眨眼火焰齊生,把一座火雲洞燒的煙霧瀰漫。

    豬八戒見此火非同小可,作勢欲退,奈何孫悟空膽大,捏了個避火決直衝而入,被紅孩兒的三味真火給燒傷了,落荒而逃。

    孫悟空敗退,與豬八戒回來談論紅孩兒的手段,講那火毒的厲害,卻是讓在松樹旁的沙和尚給笑呆了。

    沙和尚倒是聰明,竟然懂得以相生相剋之術來制紅孩兒的三味真火。於是猴子去東洋大海,請來了四海龍王。

    憑借四海龍王的本事,滅紅孩兒區區三味真火輕而易舉。四海龍王表面屈從悟空出手相助,但卻是作假,出工不出力。孫悟空衝入火陣迎戰紅孩兒,四海龍王只是應付一下孫悟空所以下了凡雨,那雨水遇到三味真火猶如火上澆油,越下越大。

    孫悟空在火陣中被紅孩兒噴出一口濃煙,熏得忍不住淚落如雨。這孫悟空當年大鬧天空,練就了火眼金睛,但有一缺點就是怕煙,紅孩兒正中他的弱點,讓他立馬駕雲而逃。那焰火是燒的孫悟空暴躁難禁,逕直投於澗水救活,卻不知被這冷水一逼,火氣攻心,三魂出捨,可憐氣塞胸膛喉舌冷,一時間受了重創。

    自打孫悟空出道以來這是最虧的一仗,被一小輩逼至如此,實是羞煞旁人。猴子終是無招,只能請求觀音菩薩出馬了。

    觀音一到號山,用天罡刀化作一座千葉蓮台,命悟空前去降妖,將那紅孩兒引來。

    紅孩兒追趕在孫猴子身後,見到觀音,問道:「你便是孫猴子請來的救兵嗎?」

    觀音看了看紅孩兒沒有言語,紅孩兒見觀音不回答自己,心中頓時大怒,舉起火尖槍對著觀音菩薩刺去。觀音沒有抵抗,直接化作一道金光,逕直上了九霄雲間。

    卻見紅孩兒冷笑道:「那潑猴真是個傻瓜,幾番大戰被我打退,現在又去請了個這麼膿包的菩薩來,不料被我一槍嚇走,連那寶蓮台都丟在這裡,我且坐上去看這蓮台有何好處?」

    紅孩兒學那觀音菩薩,盤手盤腳,坐在天罡刀做成的千葉蓮台中間。不料觀音菩薩這時將手中的楊柳枝往下指定,大喝一聲:「退!」頓時那蓮台華彩俱無,祥光盡散,紅孩兒卻是坐在刀尖之上。

    紅孩兒被天罡刀刺穿兩腿,皮開肉綻鮮血橫流,不過那紅孩兒也十分了得,緊咬著牙,丟下那火尖槍用手將天罡刀扒開。

    觀音再次手持清淨楊柳枝,念動了咒語,只見那天罡刀頓時間長出了許多倒鉤,將紅孩兒給困住。

    這時,紅孩兒方才慌了神,用手扳著刀尖,痛聲說道:「觀音菩薩,我有眼無珠,不知你神通廣大,那唐三藏立即將他放了,還望你能放我一命。」說完,命小妖們將那唐三藏給放了出來。

    觀音普三不由笑道:「饒你一命可以,不過你卻要受吾戒。不知你可同意?」

    這話說完,紅孩兒剛要開口,天際卻是有一道壯實的身影急沖沖的趕來,倏忽間來到紅孩兒身邊,混鐵棍一砸,立刻將那千葉蓮台給砸的乾脆,紅孩兒也掙脫出來,向來人的懷中撲去。

    眾人一見,原來是紅孩兒他爹,孫悟空的另一結拜兄弟,大力牛魔王來了。

    看到牛魔王及時趕到,孫悟空倒是進退兩難,觀音也十分吃驚。為了對付牛魔王這個反佛門的急先鋒,她早已準備多時,把紅孩兒給擒下來做自己身邊的散財童子,即可做人質來威脅牛魔王,說不定還能通過牛魔王這個弱點策反不少妖族為我所用。只可惜千算萬算,天機不顯,這牛魔王還能夠如此及時趕來,實在令人意外。

    牛魔王一到便說:「觀音菩薩,我這孩兒雖然有錯,但如今已經償還,今日老牛要帶走想必你是不必阻攔的吧?」

    觀音菩薩卻說道:「道友此言差矣!那紅孩兒於我西方有緣,當皈依我西方,求得大道。」

    牛魔王冷笑一聲道:「都說西方之徒卑鄙無恥,今日一見果然如此。觀音菩薩,你說有緣便有緣嗎,那我說你觀音菩薩手中的清淨楊柳枝於我老牛有緣,不知觀音菩薩是否也願意將它送給我老牛?」

    觀音菩薩聽到牛魔王此言不由氣結,那牛魔王雖然是通天教主的坐騎,但是論修為卻比不得她這佛道雙修,所以觀音菩薩也並沒有把那牛魔王放在心上,更何況此事她身邊還有個孫悟空在。

    只聽觀音菩薩說道:「牛魔王你休要胡言,吾之靈寶怎會與你有緣?」

    牛魔王說道:「又怎麼會與老牛無緣,你觀音菩薩想讓人信服總得說出個理由吧!」

    觀音菩薩怒道:「牛魔王,你不要仗著有聖人撐腰便放肆,要知如今的截教已不是當年的萬仙來朝之時。」

    牛魔王聽到此言也不由怒道:「觀音菩薩,你也不要忘了自己也不是當年闡教的十二金仙,你這叛教之徒終有一日會遭到報應的,」

    牛魔王此言一出那孫悟空卻是心中掀起了巨浪,原來這觀音菩薩曾是闡教門人,卻是不知為何入了佛教。而自己的大哥竟然是截教弟子,難怪敢與觀音菩薩相爭。

    觀音菩薩見牛魔王竟然敢揭自己的老底,臉一紅,大怒道:「多說無益,還是手底下見真章!」說完,手中的清淨楊柳枝一刷,迎向了牛魔王。

    牛魔王也不是好惹的,通天坐騎,大羅金仙,天賦異稟,即使遠不是已經步入准聖初階的觀音菩薩,但也不是觀音可以一時半會收拾的。仗著些許神通,牛魔王不顧一切瘋狂的攻擊著觀音菩薩,纏住了觀音片刻。

    觀音顧及到牛魔王乃是通天教主的坐騎,如果做得過分了豈不是狠狠的得罪了教主本人。雖說截教如今落魄了,但若被聖人給盯上了豈不是自尋死路,一時間倒也不敢下死手,雙方來來回回戰了數十個回合。

    妖身就是有個好處,牛魔王愈戰愈勇,神采奕奕,絲毫沒有疲憊之色,攻勢依舊凶狠凌厲,倒也把觀音給扛下了,但觀音卻是有些焦慮,對著孫猴子說道:「悟空還不出手,難道要讓這等妖孽給逃脫了嗎?」

    「賢弟,同是妖族中人,難道要自相殘殺,親者痛仇者快不成?」牛魔王的混鐵棍狠狠掃過,暫時壓住觀音,繼續說道:「紅孩兒只是個孩子,雖多有冒犯但念在他還是個孩子,你這個做叔叔的難道就不能饒他一次,難道就要讓他從小離開父母去做禿驢不可?」

    孫悟空左右為難,身在佛門,觀音的命令不可不聽,但自己的結拜大哥相求於他,他就能夠忍心使得他一家骨肉分離?

    紅孩兒再錯也只是個孩子呀!

    「悟空!」觀音叫道:「我佛慈悲,不過讓紅孩兒做我身邊一散財童子,廣積福緣,豈會害了他?」

    猴子被這兩人一再相逼,實在是無法抉擇,只能是兩不相幫,兩不得罪。其實他心裡還是比較傾向牛魔王的,畢竟這佛門的散財童子不做也罷,還不如逍遙自在。一個小孩子你讓他打小離開父母,再慈悲也顯得有些殘忍。

    不料已被救了出來的唐僧開口了。

    「悟空,菩薩有命你豈能不遵?難道要放走妖怪,危害百姓?」

    「這?」悟空被唐僧這麼一說,更是煩躁,手上的金箍棒緊緊握著,卻又不見出手。

    「你這孽障,難道非要逼為師念緊箍咒不可?」唐僧火上澆油,徹底的惹怒了孫猴子。

    這猴子可是倔驢,牽著不走打著倒退。唐僧的話讓悟空想起了自己一路西遊,屢屢被唐僧用緊箍咒相逼,做那不願做的事情。不止如此,還被這可憐復可笑的老和尚多次拿師徒之名相壓,是可忍孰不可忍。

    猴子一怒,腦子一昏,也不多想,發瘋似地衝進觀音和牛魔王的陣仗之中,見誰打誰,誰也不留情。

    觀音和牛魔王顯然被這毫無來由的亂打給弄得一陣手忙腳亂,迅速分手,不料狂風捲起,一女子躲在觀音背後,突然現身,她手持一把大扇,狠狠朝著觀音一掃,觀音只覺一股可怕的颶風來襲,差點把持不住,就要被吹走。

    觀音憑借深厚的功力,努力穩定身形,有些困難的說道:「芭蕉扇?你是鐵扇公主!」還未說完,牛魔王的混鐵棍及時攻來,觀音只得努力一擋,卻有鐵扇公主在旁連連扇動手中寶物。

    終於,觀音也挺不住這芭蕉扇的威力,被狂風給刮走了!

    觀音走後,牛魔王,鐵扇公主以及紅孩兒聚在一起,剛露面的鐵扇公主對著唐僧以及孫猴子怒目而視,倒是牛魔王沒有如何表示,只是感慨的說道:「賢弟,昔日你我同為妖族七大聖,逍遙自在,好不風光!未想如今物是人非,你已為佛門中人,好自為之啊!」

    牛魔王頭也不回,直接牽著鐵扇公主和紅孩兒迅速離去,只留下一臉沒落的孫猴子,此刻他的心一定是很受傷!

    更受傷的是,觀音有些狼狽的趕回來,看人都不見了,她自己佈置了這麼久的陷阱功虧一簣,於是毫不流露自己的憤怒,罕見的哼了一聲直接走人。這可嚇壞了一向虔誠禮佛的唐三藏,他認為自己教徒無方,才會讓這妖怪逃走,這都是他的錯。

    三藏戰戰兢兢,好像把所有的罪過都攬在自己的身上,不停的阿彌陀佛,吵得一向不信這些東西的猴子頭疼不已。而後三藏又指責孫猴子沒有聽命行事,罪莫甚焉,弄得孫猴子簡直成了千古罪人。

    孫猴子當時正處於火山爆發的邊緣,被唐三藏這麼一搞,火山自然爆發,差點就把唐三藏給一棍打死。幸虧唐三藏有緊箍咒這殺手鑭,幾個來回的念,念得孫猴子生不如死,服服帖帖,躺倒在地規規矩矩的聽三藏念佛講經。

    從此,這孫猴子也恨極了唐三藏,把他不當師傅看,而唐三藏的表現也讓他開始對佛門深感失望。

    漸漸地,孫猴子也對佛門失去了信仰。

    自此,一場火雲洞之災,將隱藏著矛盾的西行隊伍給明目張膽的裂成兩半,人心不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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