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巫族自巫妖大戰後傷亡慘重,面臨著滅族的危機。好在這次大戰之後玄冥后土兩大祖巫倖存了下來,有兩個准聖高手保駕護航,洪荒上的宵小一時也不敢隨意欺凌。
巫族在戰前就已知曉那人族將在未來大興洪荒,於是一直按兵不動,對著有生死之仇的妖族也忍痛放下仇恨,不與其發生糾葛。無奈的是天不從人願,不得已之下巫妖必須經歷一場生死之戰,勝者可以逆天改命,從此獨霸洪荒。但結果卻是兩敗俱傷,巫族陣亡了九個祖巫,祖巫之下精銳全失,雖說也有不少修為高深的巫人逃過一劫,只是勢不如前,寡不敵眾,巫族自此沒落了下來。
那碩果僅存的兩大祖巫玄冥后土也是識趣之人,明白眼前巫族已是與往日不可同日而語,於是毅然下定決心,帶著剩餘的巫族集中來到洪荒極北之地,巫族的發源地巫神殿附近隱居了下來。兩位祖巫心中知道雖然巫族衰亡,但人族還沒有資格向他們挑戰。上蒼既然將他們定為洪荒主角,而巫族霸佔著洪荒的大片土地資源,必將在未來與人族發生衝突。人族雖說弱小,但背後勢力驚人,有著三清的扶持,又有聖父聖母在上,一旦引發矛盾,巫族九死一生,就像被車輪碾過般粉身碎骨。
極北之地苦寒,資源缺乏,好在巫族已不過十數萬,勉強能夠維持下去。在這段戰後平靜的時間裡巫族憑藉著強大的生命力漸漸緩過一口氣來,又逐漸的強大起來。不過區區數十萬之數卻是杯水車薪,即使再強也架不住人多,巫族的榮光已經散去,在也沒有資本爭霸洪荒,馳騁大地了。
玄冥后土對此也是極度傷感,想巫族是開天闢地的盤古大神之嫡親血脈,曾幾何時竟落魄至此,令人不勝唏噓!不過兩人也算滿足眼前的狀況,巫族就在兩大祖巫的帶領之下安穩的過著日子。
可是平靜的日子總是短暫的,噩夢又來臨了
外出捕獵的巫族之人接連失蹤,毫無聲訊,就像是突然之間蒸發了,再也找不到了。后土玄冥對此用盡手段也找不出幕後兇手。
巫族在接連不斷的損失,巫人的每天都在犧牲,此刻的巫族在這種詭異事件中試如此的脆弱,如此的狼狽,竟然連幕後兇手都找不到,巫族陷入了不安與惶恐。
為了查找兇手,玄冥后土兵分兩路,暗地裡跟隨者前去狩獵的巫人,幾番努力之下,終於兇手找到了,只是為了揪出這個幕後真兇,玄冥娘娘一人獨戰兇手,鼎鼎有名的祖巫竟然在這場戰之中敗了下來,元氣大傷,短時間內已是不能再次出手了。
這次,整個巫族終於知道兇手是誰了?
冥河,就是這個洪荒上最為邪惡之人,向巫族張開了自己的獠牙。
他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這還要從巫妖之戰說起。
巫妖之戰打了上百年,兩族死傷無數,那冥河暗地裡在戰場上收集到無數冤魂,戰死的巫妖兩族屍體血水全部成了血海養料,血海於是恢復了因創建阿修羅族時而損傷的元氣,不僅如此,血海還進一步氾濫了起來,造成冥河的實力又向上了一層。
冥河發現,巫族作為養料對血海有大補的作用,一萬個妖族也比不上一個巫族起作用,於是細心觀察之下,終於有了答案。
這血海乃是盤古開天勞累的污血所生,而巫族乃是盤古精血所生,兩者雖說有所區別,但本源還是一樣的,自然可以拿來互補。想起血海於自己息息相關,命運與共,於是冥河心生一計,將毒手伸向了巫族。在他的心目當中,巫族顯然已是沒落了,沒有聖人背後撐腰,只靠兩個祖巫撐場,雖然看起來很嚇人,但對他這個斬了三屍的巔峰准聖來說並不夠看。
在巨大的誘惑之下,冥河殺害了一個又一個巫人,將他們當做煉體返元充當血海養料。在這過程之中,冥河施展詭計對玄冥娘娘下手,玄冥娘娘雖說縱橫洪荒多年,但怎逃得過他的老謀深算,結果敗下陣來,重傷不起。
排除掉一個玄冥,單純的對抗一個后土,巫族已是不放在冥河的眼中,冥河肆無忌憚,無所顧忌的對巫族下手,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巫族在窮凶極惡的冥河手下奄奄一息,一下子就被冥河給打垮了,眼看著一場滅族之禍就在眼前。
對此后土在安定了巫族之後,獨自一人奔赴血海,要與冥河來一場生死對決。
洪荒大陸之下,九幽之界,茫茫然不知億萬里的血海無波無浪,一海之水皆為污穢血氣,渾濁不堪,實為天地間極陰極暗極毒之地。
后土到此之時朦朦然血海一片滔天血腥臭氣,專污靈識之類。要不是巫族沒有元神,恐怕后土也要在這血海上神魂顛倒,頭暈腦脹。
「冥河老怪,速速出來見我。」后土一來到這裡便一拳打向血海,海面翻滾起伏,遮天蔽日。
正在冥河神遊太虛,滿心胡亂憧憬的時候,一聲怒叱卻是穿破血海,轟然撞向鎮魂殿,整個血海都被激得一蕩,鎮魂殿也被震得左右搖晃。冥河一驚,掐手一算卻是不見其眉頭緊蹙,反而是哈哈大笑,收了放在血池中祭煉的元屠阿鼻二劍,逕直跨步出了血海。
「哈哈哈…我道是誰,原來是后土師妹到了。怎生還在外面呆著?莫不是看不起師兄這區區九幽血海,下次切莫如此見外,逕直到我宮中便是。」冥河出了血海,遠遠地就看到后土一臉怒色地站在那九幽虛空中,也就迎上去見禮,好像兩人之間的關係是多麼的親密。
「冥河,你屢次傷我巫族兒郎,又重傷我玄冥姐姐,今天我要與你做個了斷。」后土全身煞氣,顯然已是到了暴怒的邊緣,想起如今還躺在巫族的玄冥,想起那些無辜犧牲的巫人們,她血液沸騰,青筋暴漲。
「哦,原來是這件事啊。」冥河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拍了拍頭,一臉無辜,解釋的說道:「誤會,這是誤會,我怎麼會幹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呢。」
「無恥之徒,洪荒上哪個不知道你冥河老怪陰狠殘忍,暴虐無道,你說不關你的事情,那我巫族的血豈不是白犧牲了。」后土聽了冥河的話之後不由得奮起反駁。
「想我冥河與巫族同是盤古大神血液所生,也算得上是近親吧?我就算是要害別人也不會害自己人的。不過」冥河一臉的誠懇,突然之間舉起雙劍就向后土砍來,后土一時措手不及,落了下風,被冥河給逼得狼狽連連。
「你這無恥鼠輩,當真是不得人子。」后土在打鬥中伺機說道。
「桀桀,枉你身為祖巫,縱橫洪荒多年,豈不知如今豺狼當道,若不無恥,難道要像你巫族一般落得個慘淡下場。」冥河一邊打,一邊刺激后土,接著又一陣猛攻,邊攻邊說:「實話說吧,你巫族的血液對我血海有重要作用,若是識相的就送批巫人給老祖我好好開開胃口,不然,今天你就別想走了。」
冥河說完大喝一聲,消失在后土的眼前。接著一道劍光斬過,后土一驚,連忙閃過,卻被元屠在身上留下了個一尺來深的傷口。只見傷口上幾可見骨,血肉交雜,鮮血不斷湧出,被下方的血海貪婪的吸收著。
后土心中一驚,急忙退後,化出土神本體,人身蛇尾,背有七手,前面兩手各握一條騰蛇,攔下冥河的攻擊。?
冥河元屠阿鼻自攻向后土,卻無法近的后土之身,就算近得身去,也傷不得后土的祖巫人肉身,這才募然想到自己卻是糊塗了,居然提劍跟洪荒近戰經驗最豐富的祖巫打,不是自尋死路麼。見雙劍不見功,砍在后土身上便是一陣黃光閃過,后土毫無損傷。遂退後百里,放出一道道劍氣打向后土,又揮手放出億萬血神子攻向后土。?
后土見漫天血影攻來,眉頭一皺,雙手揮動布下一團黃色屏障,將那血神子堵在外面,這血神子醜陋不堪,且陰毒無比,專傷肉身元神,后土可不想他們靠近自己。?
只是這血神子越來越多,漸漸的,億萬血神子彙集如一團血色紅雲般將后土包裹在血海上空,將后土包裹成一個血蛹,冥河又不斷遠遠的揮動雙劍攻向那土黃色的屏障,后土無法,只得加**力輸出,漸漸的有些感到法力不支的現象。?
本來后土為土神,大地為母,只要后土站在大地上便是法力窮無盡,可是此次與冥河老祖的戰鬥中,卻沒有佔到這地利,於這血海上空之中根本不能靠大地恢復法力,冥河亦是知道此理,才敢跟后土打消耗戰,若是在洪荒大陸上,這后土便如一台無限彈藥的大型攻擊武器,誰敢和她戰鬥。?
現在的情形對后土非常不利,身處血海之上,地利不佔,冥河老祖修為到了准聖大成時期,天時沒有,人和?更沒有,此時,巫族凋零,族中之人皆不是冥河老祖對手,而洪荒中又無其他人與她交好,誰能來救得她一救??
后土,危險了!!!
冥河現在是大佔上風,一邊用血神子進攻,一邊用血海精華重新煉化過的雙劍不斷的在后土身上留下傷口,雖說傷口不深,但積少成多之下后土的抵抗越來越弱,逐漸萎靡了下去。得意之下冥河猖狂的大笑,大聲對天呼喊道:「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接著一邊攻擊一邊說道:「后土,只要我把你給殺了,巫族群龍無首,只剩下玄冥那個殘廢也沒用。到時巫族豈不是吾囊中之物,我血海一脈借此大成,吾雖說不能夠成聖,但絕對有著聖人的實力,以後吾也不用看著那些聖人的臉色,躲在這抬頭不見天日的九幽,這一切都是要靠你巫族的貢獻了,哈哈,真的是多謝了。
后土到了這時才真正的被冥河的話給驚嚇到了,這冥河竟然野心如此之大,將黑手伸向了整個巫族。原以為他只是想佔著巫族的便宜,沒曾想竟然要將整個巫族推向死亡以滿足個人私慾。再想到自己,后土發現自己對冥河是毫無辦法。在冥河的步步緊逼之下她甚至有生命危險,若是自己出事,巫族就真的完了。可是自己逃得過冥河的毒手嗎?
后土越想越亂,步伐開始混亂了起來,與冥河打鬥之中頻頻失誤,險象環生。
終於,在冥河的攻擊下后土已是挺不住了,最後被冥河一劍刺胸而過,倒在地上。
「桀桀,怎樣,還是乖乖受死吧。想以前你巫族十二祖巫具在之時是何等的囂張霸道,即使是聖人也是要退避三舍,而我冥河無論如何也是不敢有任何妄想。風水輪流轉,沒想到巫族最後將在我手中結束,當真是造化啊。」
冥河說完,一劍對著后土徑直斬下。
后土臉現絕望之色,接著突然對著冥河向前衝去,又是一劍穿心而過,后土卻不顧一切的撲向冥河,毅然的將她纏住。
到了這裡,冥河馬上警覺起來,接著渾身緊張。
這巫族最令人害怕的不是他們的武力,而是他們的瘋狂。
想那巫族秉承戰意而生,一出生就是戰鬥,而且是不死不休。單是巫妖那一戰,為了勝利,由帝江帶頭,祖巫們接連自爆,與妖族同歸於盡;那身處劣勢的巫族為了勝利也是臨死之前紛紛自爆,整個戰場上一朵朵蘑菇雲層層疊疊的閃現,最終將天地給毀壞了。如此一來,這自爆簡直成了他們巫族一族特有的,巫族也成了洪荒的第一大恐怖分子。
看到后土的行為,見過巫族自爆的冥河如何能夠不緊張?
祖巫的自爆可是非同小可啊,雖說沒能毀壞天地,但要把自己這血海給炸平了那可是輕而易舉的。原來冥河佔著后土來到血海不能借助地利施展她所擅長的能力,所以有恃無恐的與她對了起來。如今后土要跟自己拚命了,雖說以自己的修為要逃過一劫還是可以的,但是血海底下的阿修羅族怎麼辦?這可是他耗盡心血,辛辛苦苦所培養出來的啊。還有生育他,哺育他的血海該怎麼辦?這是他的根本,不但與自己息息相關,命運與共,而且還是自己賴以生存的根基,血海不枯,冥河不死這絕對不是一句空話。
總而言之,后土若是自爆起來,自己就算逃過一劫,但絕對損失不小,甚至永遠都不可彌補。
冥河一急之下也是汗流浹背,腦現青筋。
終於,趁著一絲空隙,這冥河終於放棄了自己的打算,連忙的逃了出去,一個閃身,躲進了血海。
現在惹不起你,我還躲不起啊,以後再做計較。巫族,走著瞧!
這下冥河不想打了,你后土該滿意了吧?是不是該收拾好起身回家?
后土見冥河突然之間狼狽的竄進了自己的老窩,一想之下便已知曉其中關鍵。自嘲的笑了一笑,笑聲雖弱,但其悲涼之意卻是感染了整個天地。
她起了起身,看了血海一眼,緩緩向著北方邁去,全身傷口密佈,衣發散亂,步履蹣跚
巫族所在地。
所有的巫族都聚集在一起等待后土的歸來。
這次后土一聲不吭便獨自一人前去血海,想那冥河老祖在道祖門下聽道多年,若不是機緣不足,成聖怕也是不在話下。而且此人卑鄙無恥,陰險狡詐,是洪荒上著名的邪惡人物。后土雖說是名震洪荒的巫族祖巫之一,但論起斤兩恐怕還是不夠冥河有份量啊!這次她擅自行動,真讓巫族眾人擔心不已,但誰都不敢去血海援助,眼下巫族垂危,若是被人攻擊難免有滅族之禍。而且除了重傷的玄冥,誰又能夠對上冥河呢?怕是越忙越亂,幫不上手啊!
巫族的巫人們緊盯著巫神殿前方,期盼的等待著他們心目中的那個身影出現。
終於,她出現了,但卻是一步一步,倍感艱辛的走向巫族。
眾巫大驚,急忙前去攙扶,卻被后土一言不語的拒絕了。憑著毅力,她走進了巫族,一個踉蹌撲倒在地。巫人們再也忍受不住,紛紛把后土給扶住,而玄冥則是淚流滿面的看著后土。
三個可怕的傷口,一個穿心而過,一個穿胸而過,另一個從上到下,深深刺入,再加上渾身數不清的傷口,天啊,這后土到底在血海遭遇了多大的災難?要不是巫人只要血不流盡就可不死,憑這些傷口后土怕已是必死無疑。
其他巫人們也是注意到了后土的情況,全部跪倒在地,一向流血不流淚的巫人竟然眼含淚水。
后土像是受此刺激,大聲悲乎:「天啊,這是為什麼,想我巫族自盤古父神開天便存於世間,洪荒世界何其廣袤,可謂任我馳騁。身為父神的嫡親血脈一族卻如今淪落到這種地步,任人欺辱而不能反抗,這是為什麼,這是為什麼?咳!咳!咳!…」
后土狀似發狂的呼喊,其聲迴盪天地,天地動容,風雲失色,回音在上方久久不能散開。
一些大神也注意到這個情況,掐算之下只能是歎息一聲便不再理會。
此刻玄冥使勁的抱著后土,將它的頭抵在自己的懷中,讓她大聲的喊,大聲的哭,而自己也是看著后土,淚水浸濕了她的衣衫。巫人們也受到刺激,盡情呼喊,把自己在巫妖大戰之後所受的委屈及悲憤盡情喊了出來。
良久,或許是好久好久,誰也記不得是多久了,大家都發洩完心中的憤恨,終於平靜了下來。
后土毫無臉色,終於開口對著所有的巫人們輕輕的說出了一句話:「我要去蓬萊島求援!」
大家都沒有動靜,只是信任的看著后土,將決定放在她的手上,任她抉擇。
於是后土帶著玄冥和大多數剩餘的巫人精英們馬不停蹄的向著蓬萊島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