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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第四章 盜墓 文 / 李沃

    外面的談話承煥聽的不太清楚,但大概意思是明白的,又隔許久,就聽見哀樂響起,喇叭吹的震天響,承煥二人在棺材裡都覺得耳膜癢癢的難受,緊跟著,進來了不少人,棺材也忽悠一下起來了,平穩地被抬了出去。承煥的心這才放下,要是被人發現了上面的原裝正主,二人可就沒跑了!

    走了一會,承煥見袁媛一聲不響,道:[你怎麼樣了?]

    袁媛噓聲道:[別說話,萬一魏九齡在附近讓他偵知就糟了!我有些累了,想睡一會,給你燭台!]說著把燭台交到了承煥的手裡。

    承煥就聽著袁媛的聲音有點不對勁,還有,這個燭台給自己幹嘛啊?可一想起魏九齡,承煥也不敢說什麼了,加上這空間漆黑一片,又感覺晃晃悠悠的讓人忍不住的心生倦意,也閉目養神,等著吧!

    出殯的隊伍走的很慢,一來二去,承煥還真睡著了,等醒過來的時候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只感覺周圍靜的很,是那種讓人心慌的靜寂,又等了許久,承煥確信外面已經沒有人了,才推了推身旁的袁媛。能不靜嗎!在承煥熟睡的當口,棺材早下葬埋土裡了!

    這不推還好,一推,承煥就感到壞了,袁媛一點反應都沒有,身體冰涼,再一探鼻息,承煥的心登時就涼了半截,袁媛死了!

    袁媛知道自己的功力無法恢復後就已經起了自殺的念頭,可身邊還有個承煥,她也死不起啊!後來二人假借棺材逃出升天,死的念頭就更強烈了,在把燭台交給承煥,意思是你就是被埋了也可以挖出去後,再用暗勁把棺材的頂板震酥,便自斷心脈,一命嗚呼!

    這是繼大哥,三哥三嫂死後,頭一次有熟識的人在承煥面前逝去,讓他大腦混亂了很久,躺在那裡真如死人一般。

    明白過來,又認真地探了探袁媛的氣息,確認無誤後,黯然長歎,生命就如此的消逝了,讓承煥有些無法接受,握著手中的燭台,他這才明瞭袁媛的意思,看來那時她已經做好準備了!

    承煥收拾心情,正待破棺而出時,就聽見了一陣沙沙的挖土的聲音,以為外面送葬的人還沒走,嚇的他不敢動了。

    等了一會就聽見外面有人說話,一個尖細的嗓音道:[張三,你他媽的可別騙我,這裡面要是鳥毛沒有,我就把你塞進去!]

    張三的聲音很粗,道:[李四哥,我還能糊弄你嗎!這金元寶可是我親眼看見放進去的,還有不少好東西呢!要不然我哪裡敢做出這等事來啊!我都打算好了,幹完後就離開沈家,咱也嘗嘗當爺的癮!]

    李四罵了一聲道:[我他媽的就不信,有這好事你還能記得我,早自己個發財了!]

    張三頓了一會道:[我……我這不是害怕嗎!這挖墳盜墓可是作損的活,這心裡他就慎的慌,你不是幹慣了這個嗎?]

    李四又罵了聲娘道:[我說呢!敢情你小子膽虛啊!你快點行不?別像沒吃飯似的!]隨著李四的話音,沙沙聲快了許多。

    承煥在棺材裡聽的清楚,噢!這是兩個盜墓賊,可真要被他們按在棺材裡還真不好辦,承煥眼睛一轉個,心中有了計較。

    見露出了棺材蓋,李四往手上吐了口唾沫,道:[三兒,你把斧頭拿來,我把鉚釘起出來!]

    張三應了聲遞過斧頭道:[四哥,你可輕點,這棺材板還能賣錢呢!]

    李四罵道:[你真他媽的窮瘋了,這玩意能拿嗎!是不是想害老子進牢房啊!除了元寶什麼也不能拿,明白沒有?]

    張三現在的眼裡只有金元寶了,李四說啥是啥!李四把鉚釘都起了出來,把斧頭扔到一旁,搓著雙手道:[過來幫幫忙,把蓋子揭開!]

    張三聽了,心裡就有點緊張,手也哆嗦了,道:[等會,我喘口氣!]深呼吸了幾下,才和李四將棺材蓋揭開。

    就在二人把棺材蓋扳掉的時候,承煥騰地一下從棺材裡面坐起來,對著二人就是呵呵傻笑。

    這一下不要緊,可把張三和李四嚇壞了,那魂都沒了。承煥被石尚一頓胖揍,那臉就有些變形,承煥再故意把臉弄的難看些,這黑燈瞎火的映襯的就更難看了,別說做賊心虛的人,就是好人看見了也得嚇個半死啊!

    那李四不愧是慣犯,知道今晚犯邪沖了死人,雖然也嚇的腦門冒汗,手腳冰涼,可硬是憋著一股倔勁,撒丫子就跑,估計武林高手也就他那個速度吧!

    張三可就沒這兩下子了,看見承煥從棺材裡坐起來,當時就完了,兩眼一翻,口吐白沫,手刨腳蹬,抽上了!

    承煥就這個姿勢保持了好一會,見一個倒地不起,另一個也跑沒影了,這才從棺材裡面出來,走到張三近前一看,人已經沒氣了,踢了一腳,感覺都硬了,心裡說話,叫你們幹壞事,這就是報應!他也沒想想自己這事幹的也好不到哪去!

    把死人放在這也不是辦法啊!萬一天亮了被人看見就麻煩了,承煥拉著張三的腿,把他拽出去很遠,扔到樹林裡才放心,翻回頭再看袁媛,承煥心裡也是酸酸的,好好的一個大活人一轉眼就死了,能不難受嗎!

    承煥藉著星光仔細地端詳了袁媛的面容,現在的她彷彿三十左右,兩鬢雪白,和自己倒有些想像,但這一切都無損她的絕世容姿,她依舊那麼美麗。承煥忽然發現袁媛的臉上好像髒了,伸手替她擦了擦,入手感覺像是有蜘蛛網覆在了袁媛的臉上,心中還納悶不已,這地方怎麼會有蜘蛛呢!再往身上瞧,衣服上也有薄薄的一層,不得已,承煥由上到下給袁媛又收拾了一遍,感覺乾淨了許多這才罷手。

    入土為安,承煥把棺材蓋蓋上,看著袁媛的臉一點一點被蓋子擋住,心中也唏噓不已。剛好張三二人扔下了盜墓的工具,承煥重新把鉚釘鉚上,再一鍬一鍬把墳土填上,這一忙活完,天就差不多亮了,看了看四周,記住了地理特徵,待來日好把棺木遷走。他也不想想,沈家要是發現了老爺子還在燭台上放著,能不把這裡的墳掘了嗎!

    承煥不敢再回城裡,他記得汾河離這裡應該不遠,要是順水而下,估計用不了一個月就能到洛陽,想到此,承煥辯明方向,一路尋找碼頭。

    承煥等於一天一夜沒有進食,到碼頭的時候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只好先找一家酒店填填肚皮。

    這碼頭離太原城能有十里,規模還挺大,各色店舖應有盡有,買賣繁榮,人們進進出出忙的不得了。

    承煥挑了間最大的酒店,靠窗子坐下,小二勤快地上前招呼著。承煥隨便點了幾個小菜,反正能填飽肚子就行啊!

    功夫不大,酒菜齊備,承煥甩開腮幫子吃的噴香,飯罷剛想結帳,旁邊就吵上了,店小二用手指指著一個顧客道:[我說兄弟,你沒錢就別來吃飯啊!我們這可不是粥場,你吃完了不付錢,我們吃什麼呀?]小二說的唾沫飛濺,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承煥一看那個顧客,十**歲的光景,長的倒也不難看,黑黑的臉膛,顯得十分精神,鼻子眼睛也挺有型,但此時因為窘境,臉色通紅,額頭上也見汗了。承煥見那顧客一轉首,心就突突跳了兩下,怎麼著!這個人竟然是女扮男裝,沒有喉結。

    這顧客臉紅如布,道:[我……我原本帶了銀子的……!]

    店小二打斷她道:[在哪呢,結帳啊!]

    顧客急的跟什麼似的,道:[可銀子卻不見了,一定是被人偷去了!]

    店小二嘿嘿笑道:[我說兄弟,你這借口也太老套了吧!這麼著吧,你這頓飯也沒吃什麼東西,你在這干三天活,就算抵飯錢了,怎麼樣?]他可真會抓賤勞力。

    顧客急道:[那怎麼行,我還有急事呢!本來就晚了,再耽擱三天可就什麼都涼快了!]

    自從跟慕容碧有了那檔子事後,承煥對女扮男裝的人一向敬而遠之,可這時見她窘的要命,而且似乎真有急事,起身道:[小二,這位大哥的飯錢算我帳上,你就讓他走吧!]

    小二眼見今天燒火挑水的勞力就這麼跑了,心裡挺不痛快,道:[那也行,一共五錢銀子!]

    那顧客尖叫一聲道:[什麼!我……我才吃了多少東西啊,一錢銀子都用不了的!]

    承煥哪裡跟小二計較這點銀錢,放了五兩銀子道:[夠了吧!]

    小二一看,多出一半還拐彎呢,立時樂的眉開眼笑,道;[夠了!夠了!]

    承煥只是對向自己道謝的這個雌兒一笑,便出去尋找船隻去了。

    這個人本想好好謝謝承煥,見承煥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也就作罷了,她哪裡知道承煥的毛病呢!

    這個人出了酒店,沒走多遠,就看見了前方一個熟悉的身影,忙道:[大……大哥?]一看正是自己要找的人,高興的跑過去小聲道:[大師姐,你怎麼才來,我剛才……!]

    這位師姐聽完了,道:[紫涵,我是怎麼跟你說的,出門在外一切都要小心,今天是有好心人為你解除了窘迫,要是沒有呢?豈不是要受辱人前了嗎!]

    紫涵一噘嘴道:[哼!那個小二可討厭的緊呢,人家沒吃那麼多,他就多要錢,惹翻了我,讓他一年下不了床!]

    師姐一拍紫涵的腦袋道:[你要是真這麼做,看我不罰你才怪,有武藝在身並不代表可以隨便欺負別人,知道嗎!]

    紫涵咧嘴笑道:[知道啦!我的好師姐,誰讓你找船找了這麼久呢,人家等的肚子都餓了,才會這樣的。]

    師姐歎了口氣道:[去洛陽的商船根本就沒有,我好說歹說才租到了一條小船,將就著吧!能到地方就好。]

    紫涵跟著師姐來到租好船的地方,雖然師姐說是小船,可也有六七丈長,三四丈寬,看樣子挺結實的。在外面打量了一圈,還沒等進船艙呢,就聽見師姐道:[船家,我們不是講好了嗎?這船我包下了,你為什麼還讓別人上船呢?]

    船家道:[我說客爺,您給的銀子也太少了點,五十兩包飯菜滿打滿算老漢我也賺不到十兩啊!可這位公子人家也出五十兩,還自備飯菜錢,您要是不同意,要不這樣,您把船讓給這位客爺算了,讓老漢也多賺點!]

    船家的話把這位師姐氣的渾身直抖,好不容易租來的船眼看又要泡湯了!紫涵聽見了進艙一看,師姐正和船家爭執呢,她眼睛奸,一溜,正看見一臉不好意思的承煥,忙道:[師……大哥,這位就是幫我付飯錢的公子……!]

    承煥也找了半天,一樣沒有去洛陽的船隻,正喪氣的時候,正好這個船家自言自語,說此次去洛*本賺不到錢,承煥一細問,把事情問清楚了,當即就許諾一樣給五十兩銀子,還不用船家供飯,這船家一聽,能多攬份活的話,這趟可就賺大發了,滿口答應了下來。

    承煥沒想到同樣租船的人一進來就表示不同意,正不知道說什麼好呢,就看見紫涵進來了,還管面前的人叫師兄,當時就明白這個也是女扮男裝的貨色,正合計要不要同租一條船呢,畢竟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師姐聽紫涵說面前的人就是幫她付飯錢的人,火氣當時就沒有了,道:[如此說來,倒是多謝小兄弟了!]

    承煥見這個所謂的大哥化裝化的能有二十五六歲,跟旁邊的那位倒還相像,也不知道是真的有血緣關係還是故意這麼化的。見人家這麼客氣,自己也不好說什麼,道:[凡事都有先有後,是我的不對了,我這就下去!]

    紫涵見承煥要走,道:[你不也是到洛陽去嗎,我們一塊走吧……!]剛說就被身後的師姐輕輕捅了一下。

    船家也不想生意泡湯,道:[就是嘛!幾個大男人又不怕什麼,擠一擠沒關係的,你們要是同意的話,飯錢都我自己出!]關鍵時刻,他也捨得出血了!

    承煥心說,自己倒沒什麼,也真著急回去,可就怕人家不願意啊!這船說大不大,跟她們住上十天半月的,人家難免彆扭啊!沉吟道:[這個,不大好吧!]

    師姐剛想說話,紫涵道:[有什麼不好的,你又不是什麼歹人,還能把船劫了嗎?]

    承煥也真不想下去,聞言道:[那我就多謝了,多謝!]

    紫涵猛地覺得腰上一痛,道:[大……大哥,你幹嘛掐我?]

    師姐臉色微紅,見事已至此,道:[這位兄弟先歇息吧,船家,你也可以開船了!小弟,你跟我來!]說著自己先奔船尾走去。

    且不表船家放纜開船,紫涵跟著師姐來到船尾,師姐道:[紫涵,出來的時候我是怎麼跟你說的,咱們很少跟外面的人接觸,尤其是男人!我還強些,你呀,人家給你點好處,你都得把自己的心掏給人家,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紫涵道:[師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那位公子不像壞人啊!]

    師姐眼睛一翻道:[壞人是不會在臉上刻上我是壞人的,衣冠禽獸多的去了,還有啊!你看他臉上的傷,就可以斷定他不是善茬,就算他不是壞人,我們也要離他遠一點的,可你倒好,還把他留到船上了,這船本來就只有兩間艙,除去船家的一間,我們要和他睡一間,很危險的!]

    紫涵一臉不相信道:[師姐,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看誰都不像好人了,我雖然不如你見的世面多,但我認為他一定不是壞人,再說了,就算他是壞人,那更好,我想找壞人還找不到呢,正好拿他練練劍!嘻嘻!]

    見紫涵又拿出無敵的笑臉功,師姐也笑道:[你呀,整天做夢當俠女,俠女可不想你這般樣子的!]臉色又是一整道:[千萬別成真才好啊!]

    紫涵見師姐這樣,轉變話題道:[師姐,你見過大師伯嗎?她長的什麼樣子啊?漂亮嗎?]

    師姐搖頭道:[我哪裡見過啊!不過我看過師伯的畫像,師父說很像的,嗯!很漂亮,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樣!]

    紫涵不信道:[比師姐還漂亮嗎?]

    師姐點點頭道:[師姐可不及師伯的十分之一呢!]

    承煥見二人回轉,忙把空間讓出大半,自己坐到了緊靠船舷上的窗口處,看著外面汾河的風光,水波蕩漾,倒也愜意!

    紫涵把身上的厚實外衣退下,道:[我是不是該把飯錢還給你呢?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

    承煥忙道:[不必了,我叫羅承煥,不知兄台貴姓?]承煥見人家這麼問,自己要不問問,倒顯得缺了禮數。

    紫涵看了眼師姐,道:[我呀,我叫袁小頭,我大哥叫袁大頭!]說完自己都忍不住想樂。

    冤大頭,承煥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這是什麼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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