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天伯與狗皮真人打了五十多招仍然不分勝負,但掌法已經不如先前快急,而變的慢吞吞的,每每舉手攻了一招便花了很多時間。兩人這種鬥法在平常人看來會莫名其妙,但明眼人一看卻是一驚,原來兩人此時正以畢生內力修為苦鬥,要知這種打法乃是武林大忌,如一方稍一不慎或者功力淺,對方便乘機進攻,那時你縱然不死,也要受傷,可見這種打法是萬施不得的!
兩人就這麼僵了一會,突然狗皮真人大喝一聲,雙掌齊施,一股勁風向戰天伯腦門擊來,眼見已經與腦門不遠。
戰天伯不避不閃,這下把劉濟等人嚇的幾乎喊出聲來。肖劍飛更是一動,便要出手。突然覺得被人扯了一下,回頭一看,竟是承煥,只見承煥微笑搖頭。肖劍飛不禁滿面疑惑,心說:[難道自己看錯了不成!]忙定神又回頭一看。可不是嗎!自己真的看錯了!
原來戰天伯存心要給狗皮真人一點顏色看看,所以雙掌攻來並不閃避,待離自己腦門約三寸時,突伸兩手格住狗皮真人的雙臂,隨即右掌用了八成內家真力閃電向狗皮真人前胸劈去,掌風凌厲無比。
狗皮真人眼見自己招式用老,不但無功,敵人凌厲掌風又到了,心中大驚,百忙中順著掌風躥出去,但任他再快胸部還是被印了一下,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搖晃不已。
戰天伯也因為真力耗損過度,面色慘白,汗水豆粒般滾滾而下,忙回去運功調息。
邱生在旁看的有點不得勁,請人家是花錢了,可這有錢也不一定請得到人啊!人家那可是玩命啊!感激的流下兩行眼淚來。
再說隨寶韻,見自己這邊連連出醜,不是死的就是重傷的,氣的怒火三千丈,粉面生寒,把來時的全盤計劃都忘了,自己就要伸手。日邪這時鼻中重重哼了一聲,微一搖身閃入場中,對隨寶韻道:[隋姑娘,我趙開也不是吃閒飯的吧!]
隨寶韻見狀大喜,心說看看他有多大能耐也好。日邪回身對眾人道:[各位果然藝業高強,老夫的骨頭也酸了,想活動活動,哪位伸伸手啊?]
眾人一見日邪出來,都暗暗叫苦,單打獨鬥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就是群毆怕也佔不到便宜啊!肖劍飛一看,還是自己下場比較合適,免得別人上去死的更快,於是舉步剛想踏出,突地讓人一扯,就聽承煥道:[肖老伯,請留步,讓我試試吧!]
原來承煥也看出來了,這夥人怕都不是日邪的對手,自己雖然也沒底但想來比他們還要強上一點點吧,而且近日來對自己的功夫還多了點信心,所以上前一試。
肖劍飛一見是他,嚇的冷汗直流,但也沒辦法,只好注視著,全神戒備,心想待他不敵便騰身相救。另外幾人都不知道承煥身懷絕技,見他出場都心道惋惜,也怪他不知道好歹,不懂事,這是他一個公子哥幹的事嗎!
日邪趙開以為對方怎麼也得戰天伯之流出來,哪知卻是一個俊美少年,出來站在自己面前嘻嘻直笑,不禁好氣又好笑,面色一冷,冷冷地對承煥道:[小子何人,乳臭未乾也出來現世,快去叫旁人上來,我一高興說不定饒你一命,不然我一抬手你就得粉身碎骨了!]
承煥一聽輕笑道:[小子司徒,你這老怪物別氣吹的太大,要不然把肚皮吹破,那就冤枉啦,你倒要小心才是呢!]承煥這一番話把雙方惹的都哈哈大笑,不過隨寶韻那邊的人倒是不敢笑出聲來。
趙開想不到這小子敢罵他老怪物,還說這麼刻薄的話,不由氣的哇哇怪叫,大喝一聲道:[小子找死,那還不容易嗎!]雙掌齊飛,一陣狂風驟雨似的向承煥捲到。
承煥待他掌風一到,輕輕一閃退出五六尺遠,讓過掌風,口中笑道:[老頭,你怎麼比我還急啊?難道是怕晚了閻王爺把鬼門關關上嗎!]
趙開一擊不中早已經氣的七竅生煙,又聽承煥損他,不由氣炸肝肺,只聽他道:[氣死我也!]雙掌又是齊揮疾攻承煥,掌風中透著腥臭之味。
承煥充其量才十九歲,童心未退,適才見趙開氣的暴跳如雷,不由又把童心撩起,打算先把他氣個夠才伸手鬥他!這也是漣漪不變的信條。哪知趙開怒氣攻心,竟將三十年苦練的血雨腥風掌使出,來對付一個剛出道的孩子。
承煥見趙開用這毒掌,聯想起那個松妖,不由心頭火起,見掌風到了,不閃不躲,上身猛一用力,身形一騰,人如柳絮揚花,輕飄飄落在趙開的身後,口含冷笑,目露怒光。
趙開覺得眼前一花,承煥已經沒有了蹤影,不禁心頭一震,心道:[這小子果真有點門道!]但他不愧老江湖,猛收發出的掌力,身形轉過,右掌一吐,一股腥味勁風向承煥掃去,哪知眼前一花,又沒有了承煥的身影,並且身後傳來輕笑,這一下只把那日邪嚇的心中直打鼓,暗道:[這是什麼身法,這麼快,難道是邪術不成!]心中雖想眼可不敢閒著,敢情已經知道承煥身懷絕技。日邪心中一動道:[小子沒什麼能耐,只不過仗著身法取巧罷了,不信接我一掌看看!]說完凝神盯著承煥,雙掌微抬大喝一聲,雙掌猛推而出,一股腥風學血味勁力直劈向承煥。
眾人都不由自主地叫出聲來。承煥剛才確實運用已經熟悉的幻字訣戲弄了日邪一下。這會見他下死手,和豁出去了,喝道:[你找死!]接著一聲巨響,一條人影飛出去兩丈開外,倒地不起。肖劍飛等人不由歡呼。原來躺在地上的正是日邪趙開,雙掌已經折了!掛著霜花。而承煥卻站在原地不動,看似神色悠閒,實則氣血翻騰,心怦怦直跳,有點發虛!與趙開數十年的功力相比他還有點嫩,勝了也是日邪大意所致。本來承煥見日邪攻來,他展開幻字訣兩次閃到趙開身後,本想嚇唬他一下。哪知日邪竟施展出慘毒絕倫的血雨腥風掌,不由得把承煥的底火也勾出來了,眉頭一揚,十二成的恨地不平已經出手。趙開掌力到處似有無形的阻礙,而且已經漸生反震之力,心中大驚。要想借力遁開,卻是已晚,對方功力大增,自己雙掌喀地折斷,他被震飛兩丈遠,痛的昏死過去。承煥也是心中一痛,險些沒噴出鮮血來。
再說月邪趙合,見人家沒怎麼還手,大哥已經重傷,知道自己哥倆的武功跟人比差遠了,大哥已經奄奄一息,無奈走過去抱起大哥,朝承煥道:[我兄弟受你今日之恩,沒齒難忘,你也小心一點吧!]說完一揮手,身形一騰,一連幾個起落,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日月雙邪經不住隨寶韻的誘惑,沒想到一出山就讓承煥打了一個悶棍,撂倒了,他們的幾個徒弟也灰溜溜的追出去了!回去思量怎麼報仇暫且不提。且說承煥露了這麼一手可把雙方的人全部震住了,不過雙方的心情卻是不同。肖劍飛這方面個個都很高興,也很慚愧,心說人家是怎麼練的,都是人,差距怎麼這麼大呢!
隨寶韻這面可就不同了,數十人面露怯色,先前的凶氣也不知道洩到哪去了。尤其隨寶韻,神色更是難看,她以為憑日月雙邪的身份和身手加上自己的這幫人,入主王家那還不簡簡單單的啊!但比了幾場,自己這方不是死的就是傷的,後來見日邪出手,著呢感暗自高興,哪知人家還沒怎麼動手,日邪雙掌已經報銷了,月邪又怯敵而去,這會心中當時就涼快了一半,再看看自己的人,都神色害怕,對方個個精神煥發,根本就無法和對方對抗嘛。何況還有一個高深莫測的承煥,可不戰吧,有嚥不下這口氣!心裡就像飛輪似的打了幾百個轉,銀牙一咬,覺得還是拚一拚。心念一定,嬌喝道:[大家一塊上!]人也朝肖劍飛撲去。眾手下雖然膽怯,但頂著隨寶韻的話,他們可不敢不聽,只好硬著頭皮找上對手。
肖劍飛本就全神戒備的注視著承煥,後見承煥一下把日邪趙開震暈過去,不由愣在那裡。此時見隨寶韻撲了過來,才驚覺過來,心上說話,總算掄到我了!當下鐵拳一揮,與隨寶韻戰在一處。
再說承煥等人見隨寶韻和肖劍飛動上手了,那邊的人又動殺了過來,也不客氣,各抽出兵刃和他們交戰起來。但也沒忘把受傷的人抬到裡面去。
隨寶韻帶來的人很多,有的四五個打一個,剎那間,刀劍番飛,喝聲呼叫不絕於耳!王家大院也成了血腥之地!
承煥剛才露的一手太過厲害,眾賊那敢找他,便把他一個人閒在那了。承煥見他們群毆群打。一聲長喝,身形一晃,使出幻字訣,投入到刀光劍影之中,人影到處,有人不是兵器沒了,就是被撂倒在地,一會功夫,放趴下二十多人,這樣一來,人數對比上就趨於平衡了,差不多一對一。承煥也到一旁去歇氣。他確實是累壞了!
隨寶韻的人大起恐慌,讓人乘機追殺,不多時間,眾賊逃的逃,跑的跑,就剩下隨寶韻和吳池在那支著,連狗皮真人也見勢不妙,溜了!
隨寶韻和肖劍飛兩人正以內力做生死搏鬥。原來肖劍飛和隨寶韻一交手,發現吳池等人仗著人多,不顧江湖規矩,群毆群鬥,不由大怒,兩隻鐵拳展開少林絕學,招招對隨寶韻下殺手,這會也顧不上她是個女人了。
隨寶韻本來就一肚子氣。此時打算發洩在肖劍飛身上。當下絕學連演,出招狠毒,全往肖劍飛的要害招呼。一時間打的沙土飛揚,掌風如滔天巨浪,威勢驚人。
要講真功夫,肖劍飛與隨寶韻相比還差了那麼一點。可這時肖劍飛含怒出手,也就拉平了!久戰不下,隨寶韻有點著急了,偷眼一溜四邊,不由得又是一驚,只見這會就剩自己和吳池在苦鬥,其他人不是讓人放倒就是沒了蹤影,心中不由氣苦,她也無心再戰,與吳池互相點一點頭,雙雙躍逃!
戰天伯出來見他們都跑了,哈哈大笑道:[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任誰說我也不信會是一個青年公子打敗了日邪啊!]
邱生沒想到事情峰迴路轉,竟然沒事了!過來拉著承煥的手道:[司徒公子,這次如果不是你及時趕到,這裡可就要換主人了!]
眾人又想起承煥先前說的那事,心中暗愧,紛紛上前道謝。
承煥臉皮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道:[大家千萬別這麼說,如果沒有諸位前輩的幫忙在下一個人怎麼也無法辦到啊!]
邱生見這會已經徹底完事了,叫人善後,又命家丁扔出不少火藥、毒弩、灰包等零碎,一齊銷毀。讓眾人又是一陣後怕!
這會已經到了中午,邱生忙叫人去開飯,吃過午飯後,眾人就要離去,承煥一想自己還有事,也要告辭。邱生哪裡能答應,苦苦挽留。
眾人無法,只得答應再住一天。邱生每人送了一萬兩銀子,死的給了兩萬兩,讓眾人無不高興,既張顯了俠義之名,又有金錢入帳,樂的嘴都合不攏。
承煥沒走了,只得住下。眾人和他無所不談,也有人問他是不是司徒世家的公子,自然讓承煥否認了。
戰天伯對承煥越看越喜歡。心說自己的孫女就是定親了,不然一定招他為婿,拍手道:[小友以後不論有什麼事情,一紙相招,戰某萬死不辭!]諸人也紛紛相和。
戰天伯忽然想起一事,告了聲罪。不一會兒又進來,手中捧著一個劍匣。戰天伯道:[小友,老夫也不知道你善使什麼兵器,這有一把劍,老哥送你,算是我的一點見面禮,一定要收下啊!]
承煥接過寶劍,輕按繃簧,卡地一聲龍吟,寶劍出鞘。細看之下,劍身長三尺三寸,劍身被一層如雲似霧的銀色劍虹罩著,微微一顫動,便見劍尖衝出一朵朵梅花丈的花瓣。劍柄上鑲著一塊古玉。上面有兩個篆字,憐花。只覺得銀光耀眼,冷氣森森,承煥微一揮動,只見寶劍幻起萬條銀光,猶如萬朵梅花開。承煥不由叫道:[好劍!]
眾人也看的癡了,都道寶劍不已!承煥寶劍還鞘道:[老伯,這寶劍有多少銀子也買不來啊,恕小子不能收啊!]
戰天伯正色道:[神兵利器,不世奇珍,有德者居之,小友得此寶劍,當可更增本領,比爛到我手裡好上千萬倍!]
旁邊的肖劍飛笑道:[戰大哥,你不是要給你家孫女招婿吧!我看怎麼都像!]此言一出,眾人皆笑!
承煥一聽,嚇的腳底下冒汗,心裡說話,我地天那,這寶劍雖好,可燙手的緊啊!更是不敢要,推辭不已!
戰天伯笑道:[小友休聽他們胡說,這把寶劍你是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承煥還要推辭,看見戰天伯要翻臉的樣子,笑道:[那我就謝謝老伯了!]
戰天伯道:[哎,這才對嘛!]
邱生這會正陪著眾人說笑呢!湯圓兒一臉驚慌地跑進來對邱生道:[總管,您快去請個大夫吧!小姐,小姐她吐血了!]
邱生眾人聽了,都很關切,沒想到王家小姐還有這個毛病。
這時一個女俠客從裡面出來道:[王小姐是氣火攻心,找個大夫抓幾副藥看看吧!剛才吐了十多口血,很是嚇人呢!]
邱生一聽哪裡還坐得住,告了聲罪,出去找大夫去了。承煥知道定是慕容碧那封費絕情書惹的禍。不禁心下微歎,想起自己剛剛知道姐姐即將出嫁的消息時,與這也差不許多吧!
轉眼入夜,承煥也睡不著,獨自一人坐在院中,手拿著帛布擦拭著戰天伯送的寶劍,全神貫注,心中卻想如果把寶劍送給姐姐,她一定會很開心吧!這把劍與他很配呢!
承煥正擦著呢,就覺得風聲有異,抬頭一看,一點黑影向南飛去。承煥心中一稟,也就提著寶劍追了出去。幾個起落,發現竟然是一個破爛的風箏,不由好笑,自己好像成了驚弓之鳥了!
承煥正想著呢!就聽有人道:[小姐,你見不得風,還是不要出去了!]承煥這才知道自己來到了內宅,而且正是自己從前住的那個院子。
湯圓兒正把詩柔扶出房間。詩柔的臉色蒼白的可怕,道:[我就想看看星星!]
湯圓兒哪裡拗得過她啊,只得扶她出來。承煥忙閃身到陰暗的角落。湯圓兒很是乖巧,搬了把小小的椅子出來讓詩柔坐著。
夜色原本是很晴朗的,可詩柔一出來,卻是風雲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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