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街。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邊,人們都知道今天是比武招親的最後一天,又適值廟會,所以人數比前兩天還多了三層。只見人頭攢動,如潮水般湧在擂台邊。
溫戩兒等人來的時候,看熱鬧的人已經很多了。所幸方白博乃秦城知名之人,有專門的觀看棚,不必擁擠在人群當中。
觀看棚有七八個之多。面積都不是很大,能坐二十人左右,旁邊有南府的下人侍侯,茶水點心,一應俱全。
方白博看了看周圍的情形,覺得時間還早,他把兩個下人打發走,想向溫戩兒交代一下具體的情況。「教主,擂台只立三天,每天選出一人,再由這三個人一決勝負,勝者才有資格與南琳比試。前兩天我也來看過,勝出的兩人,一個是本地大豪江上年,一個是名不見經傳的遊俠周邁,今天上午再選出一人就湊夠數了,下午則敲定南琳的郎君。」
溫戩兒沉吟一聲,「那二人的武功怎麼樣?」
「江上年與我不相上下,那個周邁則看不透,門派也無從捉摸,取勝用的是太祖長拳。十分普通!」方白博回憶道。
連玨接口道:「周邁是個高手,太祖長拳雖然普通,但打好卻十分不易!」
溫戩兒點頭,「田猛今天可有的拼了,弄不好連上午的勝出都沒有機會!」
「我……我……不怕!」田猛倔道。
「來了!」方白博一指擂台方向,南澄父女走入觀看棚。
「是她嗎?」溫戩兒一指南琳問田猛。
田猛喘著粗氣,「是……是!」
溫戩兒與方白博對望一眼,今天是南雋第一次亮相。「南琳不可能走的,南澄在哪弄的這個女兒!」方白博道。
擂台上出現一個司儀,三十上下,面貌中等,「今天是最後一天了,想必大家都看到了,南員外與愛女已經出席了,俗話說美女配英雄,南姑娘的美貌有目共睹,可說是百里挑一,又有武藝在身,想天下英雄無不為之心動,有攜美之心的不妨上台一試,以武論高下,以武論姻緣,大家點到為止,請!」念完台詞,他下去了,留下了被鼓動的人們高聲喊喝!
田猛一撤身,就想出去,被溫戩兒一把拉住,「你急什麼,去跑龍套嗎,好戲總是壓軸的,等會吧!」
田猛被說的不好意思,紅著臉不說一句話。
自然有人按奈不住。「嗨!」一聲斷喝,有人自人群中飛身而起,蜻蜓點水,借人們的腦袋飛上擂台。擂台有三丈高,沒點真功夫還真上不來。
只見那人不到三十歲,身材細長,一身玄衣,相貌堂堂,頗有男子英氣。他一抱拳,「在下秦嶺趙重,有些三腳貓的功夫,望大家不吝賜教!」趙重說完場面話,打了趟百步神拳,一看便知是少林的俗家弟子。
「兀那趙重不要賣弄,看費某人把你踢下台去!」人群之中一聲高喊。那人分開人群,走到台下,從側邊的梯子爬上台去。
台下人們不禁一陣哄笑,哪有這般上台法,不是丟人現眼嗎!
那人三十出頭,身材矮小,乾巴巴的,五官猶如未開化的蠻夷,一雙金黃色的眼睛。一身火紅的大袍。
台下的老百姓不知道他是誰,可台上的趙重及江湖中人都曉得他的身份,乃是金睛猿費星,在武林中也是有那麼一號的人物。
上得台來,自是不能相讓,趙重雙拳齊發,虎虎生風,向費星撲去。
費星既號金睛猿,輕功自有獨到之處,只見他原地一躍,身形騰空三丈有餘,倏地一旋,好似游龍掠空迴翔,其快無比,躲開趙重的拳勢,落在他的身後。
趙重不敢藏拙,暗運真力貫注雙拳,快似閃電,拳風絲絲地作響,直向費星衝去。
須知百步神拳乃少林威震江湖的絕技,趙重得以傳授,雖說功力不足,但自有年青人的盛氣可以略為彌補,威力不容小瞧。
擂台上,二人展轉騰挪,戰在一處。
連玨喝了口茶,「溫姑娘以為他們倆誰技高一籌呢?」
溫戩兒與連玨都是武術大家,聽連玨這麼一問,溫戩兒笑道:「百步神拳是門不可多得的絕技,可惜趙重未能領悟其中的神髓,百步神拳講究的是以遠制敵,像趙重這般近身搏鬥捨長取短敗像已呈,即使他發揮了百步神拳的長處也勝不了費星,五短公教出的徒弟豈是飯桶!」
「五短公!難怪看著身形眼熟。」連玨點頭。「輕功的確佔著一絕!」
台上,二人鬥了四十幾個回合。趙重覺得盯不住勁了,鼻尖鬢角掛滿了汗珠,拳勢也慢了下來,腳步有些輕浮。
費星覺得差不多了,滴溜溜圍著趙重轉了開來,不時點指趙重的空門。
在台下看,只見一團紅影把趙重團團圍住,越轉越快。
趙重就感身邊都是費星的影子,防守也無從談起,索性眼楮一閉,揮拳影如山,往外招架。
轉來轉去,費星轉到了趙重的身後,抓住這個空擋,抬起一腳,蹬在趙重的背上。
趙重聽得背後惡風不善,想躲已經來不及了,一咬牙,功運背後,硬挨了一腳。
只聽「砰!」的一聲,趙重就覺後背如遭錘擊,腳下站立不穩,橫裡飛出三丈多遠,腳下蹬空,摔下台去。
這一腳費星沒使全力,不然可有得趙重受的。
趙重臊的臉如大紅布,低頭快步走出人群,不一刻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
「哈!哈!哈!」費星心情極佳,往台下一掃,「各位,有不怕丟人的沒有,陪費某玩幾招,不過象趙重那樣的就不必上來了,礙手礙腳的……。」
費星在台上叫號,什麼難聽說什麼。
田猛看看溫戩兒和連玨。「我……。」
連玨衝他一笑,「費星輕功極好,你上去也討不的便宜,等讓你上去時自然會告訴你的!」
溫戩入也道:「不錯,這費星還是讓別人替你收拾吧!」
費星在台上叫的正歡,台下有人喊:「費猴子不要猖狂。也不看看自己長的什麼德行,能配得上那南小姐嗎?你呀,配母猴子還差不多!」
台下眾人紛紛哄笑,隨著話音,一道白影飛上擂台。
費星一看來人,心裡打了個突。
來人二十五六,一身月白色長衫,腳蹬薄底快靴,頭帶福字巾,劍眉星目,直鼻闊口。相貌出眾,往那一站,真是玉樹臨風濁世佳公子。正是這兩年風頭正健的青年高手衛東榮。衛東榮出道不到兩年,但會過的三山五嶽的好漢不下數十人未嘗敗績,是極有前途的後起之秀。
方白博沖連溫二人苦笑,「一山還比一山高,田小子的願望怕是落空了!」
「衛東榮我見過,身手確實不賴,田猛的確不是他的對手!」連玨也贊成方白博的看法。
溫戩兒看了垂頭喪氣的田猛一眼,「人也不是鐵打的,在場的誰服誰啊,田猛只要排在後面出場,還是有希望的。」
車**戰這招雖然損,但為了取勝,為了田猛,又另當別論了。
費星前些日子和衛東榮交過手,怎奈技遜一籌。但是到了這份上也不可能棄手認輸,否則就不用再混了。費星硬著頭皮,在一旁的兵器架上拔出一條花槍。「衛少俠,請!」
衛東榮輕笑,在兵器架上也抽了條花槍,槍托點地,「請!」
費星也不客氣,槍尖點往檯面,做軟棍使,騰空四丈有餘,花槍一抖,萬點紅纓罩向衛東榮。雪白的槍尖映著太陽光,炫出一片金芒。
「來的好!」衛東榮也不躲閃,花槍斜上橫裡一掃。劃起一道弧線,砸向費星的花槍。
這時候就看出費星輕功的高明之處,只見他在空中無從借力的情況下,身體突然放橫,躲過砸來的花槍,依舊扎向衛東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