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淮北,忠青社分部。
最近幾日,況天浩倒是偷的清閒,初到淮北便能重挫光明會的大軍,著實讓他省下了不少的心思。
現在,忠青社佔據s市轄區各縣,可以說是將光明會圍了個水洩不通。如此大好局勢,況天浩當然懂得「欲擒姑縱」的道理,為今之計,最好便是死守不攻,消磨光明會的意志,待他們意志被消磨殆盡之時,那s市市區根本無需進攻,必然自破。
況天浩躺在床上,悠閒的抽著香煙,他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這麼清閒了。
自從跟隨李文峰以來,況天浩可以說是鞠躬盡瘁,同樣身為一堂之主,子文、周力等人閒暇之時,皆是回去酒吧、舞廳等場所風花雪月。而況天浩則不然,他心中一直謹記李文峰對他的恩情,就算在閒暇之時,他總會為自己找一些事情來做。
故而,這麼些年來,整日忙碌的他,到現在還沒有一個女朋友。當然,況天浩也是個男人,每當有所需求之時,也會偶爾洗洗桑拿浴的。
白煙繚繞,況天浩無聊的吞吐著煙圈,算起來,他今年也二十有六了,這樣的年紀,在家鄉應該兒子都不小了,而他卻還是孤家寡人一個,連女朋友都沒交過。
「看來,這次解決問題之後,我得跟峰哥請個假,好好的去談次戀愛此行!要不然,社團裡說不定會有人懷疑我是同性戀了!」
況天浩此刻若是知道暗月早就懷疑他是同性戀,那非得懊惱的吐血不可。
就在況天浩神遊之時,忽然一個清脆的響聲由浴室傳來。
況天浩雖為儒將,但也是在黑道中廝殺了多年,身手算不上一流,反應和察覺能力卻要高於常人。他警惕的坐了起來,打開抽屜,拿出了裡面的手槍。
況天浩很少用槍,說白了,其實他根本不會用槍,很難想想,一個偌大的黑幫社團的堂主,竟然槍法菜到了極點。
況天浩最後一次用槍,還是兩年前和李文峰一起練槍的時候,那次他記得很清楚。一梭子子彈打完,李文峰十槍中靶,再看況天浩,卻只有一槍中靶,而且還是可憐的一環。
由那日之後,況天浩便再賭氣不用槍了,不過,他平常倒是把槍也放在身上。
按照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雖然我槍法差,但這手槍的威懾力總比刀要大得多吧?再說了,這世上,知道我槍法差的又有幾個人呢?」
況天浩掂了掂手槍,警惕的推開了浴室的房門,一片漆黑。
「啪!」
況天浩打開了浴室的燈,沒有人。
「奇怪,莫不是我聽錯了?」況天浩撓了撓頭,想了一會,便關上了燈。
可就在況天浩轉身的那一剎那,忽然,一個人影閃過,況天浩急忙回轉,緊握手槍。
「誰,是誰?」況天浩對這漆黑的浴室,冷聲喝道。
沒人回答,整個浴室猶如醫院太平間一般,異常寂靜。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況天浩仍沒有半點鬆懈,因為他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浴室裡的確有人。可況天浩此刻又不敢貿然再去開浴室的燈,要知道剛剛那人閃過的速度極快,況天浩相信,一旦他進去開燈的,哪怕只是一瞬間,那人便足以殺了他。
現如今,況天浩只有緊握手槍,死死的盯著浴室的門口,等待那人先動手。待找準他的位置後,再開槍,雖然他的槍法差,但應該還沒差到那種,僅僅距離一兩米還會打偏的狀況。
「你想知道我是誰?」一個極其古怪的聲音從浴室內傳來,接著,就見一個渾身黑衣,個子不高,身材偏瘦,臉上還纏著黑布的人慢慢走了進來。
看清這人打扮之後,況天浩安穩了許多,緊握手槍,喝聲道:「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重要麼?」黑衣人怪裡怪氣的反問道。
「呃?」
況天浩再次看了看眼前這人,不由納悶,這人打扮怪異,說話也不同於凡人,真不知道他是為何而來?
沉吟片刻後,況天浩仍不放鬆半點警惕,沉聲道:「你今晚來這裡,想做什麼?」
「帶你走!」
「待我做?你想帶我去什麼地方?」
「你去了就知道!」
「那好,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你見了就知道!」
這人說話可謂是惜字如金,每次回答總是寥寥幾字,從不多答。
況天浩反覆打量對面的黑衣人,心中暗道:「這人打扮古怪,莫不然就是那個曾經綁架過峰哥的人?聽說這人身手極其厲害,阿罪在他手下也過不了幾個來回。雖然周力現在也在淮北,可他卻不在我身邊啊!就算周力在場,那也未必能贏得了這黑衣人。**,早知道就跟周力一起去酒吧了!」
「該走了!」
黑衣人冷漠的看了看況天浩,猶如地獄的「勾魂使者」黑無常一般,特別是那句「該走了!」,讓人聽了不寒而慄。
「你不怕我開槍?」況天浩握著手槍,這玩意可是他現在最後的底牌了。
「你沒開保險!」
「唔?」
沒等況天浩反映過來,黑衣人右手一個反扣,直接扣住了他的手腕。接著黑衣人中指猛的一用力,狠狠的按了下況天浩的手背,就見他的緊握手槍的手直接張開了。
「啪!」
況天浩最後的底牌,報名道具,直接掉到了地上……
已經是深夜了,李文峰終於把事情都忙的差不多了,他打了個哈欠,長長的伸了個懶腰。
「嘟……嘟……」
清脆的敲門聲響起。
李文峰點燃了根香煙,悠閒的抽了一口,朗聲道:「進來!」
門「吱呀!」一聲打開,李青兒一身休閒打扮,端著一個茶托走了進來。
「哦!是你啊!」李文峰彈了彈煙灰,接過李青兒遞過來的茶托,那上面放著一碗大補的高湯。
將茶托放到一邊,李文峰輕輕將李青兒擁入懷中,淡淡的問道:「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
自此李文峰將暗月、丁紫軒、李青兒三人關係確定之後,他便不再遮遮掩掩,坦誠的將此事告訴了所有人。
得知李文峰身邊除了暗月和丁紫軒之外,現今又多了個李青兒,而且,這三人還心甘情願的跟著他。子文不由大呼:「蒼天啊!這是什麼世道啊?我這麼帥的男人,為什麼就沒有峰哥這樣的好福分啊?」
被李文峰擁入懷中,李青兒不由臉頰一紅,道:「伺候你,是我應該做的,紫軒姐姐跟我說過,要我在這個時候給你送些高湯來補身子。我看時候差不多了,就把燉好的湯帶來給你喝。」
聞言,李文峰唏噓不已,他只道當初丁紫軒提出的諸多理由是為了刁難李青兒,好讓她知難而退,誰曾想,丁紫軒現在還真的把她當丫鬟來用了。貌似,李青兒還當丫鬟當的很開心。
李文峰這麼想,可是大大的錯怪了丁紫軒,其實,她之所以這麼做,為的卻是他和李青兒。
李文峰雖早已訂下了和李青兒的關係,但李文峰今日共識繁忙,根本沒有多少時日去陪他那三位如花似玉的老婆。暗月和丁紫軒到還好,都已經習慣了這種日子,而李青兒卻不然,她可是還沒和李文峰有夫妻之實。所以,丁紫軒和暗月便決定讓李青兒今晚去送湯,順便送下身。
「你日夜操勞,一定很累了,先把湯喝了吧!」李青兒端著碗,輕輕的吹了吹,盛了一勺,抵到了李文峰嘴邊。
有美人親自餵食,就算味道再怎麼難吃,那也應該如蜜糖一般,更何況是美味的高湯呢?
就在李文峰滋滋品味高湯的鮮美之時,門忽然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李文峰,很久沒見了!」一個很熟悉,又很古怪的聲音傳來。
李文峰沉穩的看了看前方,黑衣黑褲、削瘦的身材、臉上裹著的一段段黑布,沒錯,這人正是前些日子曾綁架過李文峰一次的,stp聯盟的教官。
「是很久不見了!」李文峰顯得很從容,他一手輕撫李青兒的後背,示意她放心,接著他笑瞇瞇的掏出香煙,丟了一根給黑衣人。
黑衣人很漂亮的接住了飛在半空中的香煙,接著,他放在鼻子前貪婪的聞了聞,卻沒有點燃吸食。
「為何不吸了?」李文峰自己點燃香煙後,眼睛瞇成了一條縫,面帶笑容的盯著黑衣人。
「我現在在工作!」黑衣人還是依舊的那麼冷淡,不過至少他比上次好的多,學會了打招呼。
「咚咚咚!~~~~」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起,李文峰知道,必定是阿罪他們過來了。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子文、阿罪、龐猛、梁嚴忠,包括阿飛都匆匆趕到,直接將黑衣人圍了個水洩不通。
「是你!」龐猛一眼就認出了黑衣人,那日,龐猛是敗的最快、最無力的一次,他甚至連扣動扳機的機會都沒有。那一次,他一直都因為是自己一生中的恥辱,故而,再次見到黑衣人,可以說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黑衣人輕蔑的看了龐猛一眼,很顯然,他根本看不上龐猛那點身手。
「李文峰,在跟我走一趟吧!」黑衣人也不管自己現在的情形,殊不知他這是自信,還是自大呢?
李文峰嘴角微微上揚,邪氣的笑容再次掛在了他的臉上,問道:「為何?」
「因為,況天浩,在我手上!」
黑衣人的連雖然被黑布裹著,但李文峰卻能清晰的感覺到,他在笑,而且笑的很開心。
「什麼?天浩在你手上?」子文大吃一驚,況天浩現在分明是在淮北駐守,又怎麼會在這黑衣人手上呢?
而此刻,李文峰卻是顯得很泰然,他一便吸著香煙,一邊冷冷的看著黑衣人。
人一急,腦子也跟著不好使了,這不,子文就問了一個很白癡的問題,「我們怎麼知道天浩是不是在你手上?」
黑衣人顯得很淡定,他輕笑一聲,道:「在不在我手上,你一問便知!」
子文轉頭看向了李文峰,見他微微點頭,示意自己聯繫一下周力那邊。接著,子文便毫不猶豫,直接撥通了周力的電話。
簡單的幾句通話之後,子文無力的放下了電話,他再次看向李文峰,淡淡的點了點頭。
這次,李文峰卻不像剛才那麼的穩如泰山了,況天浩作為忠青社的第一軍師,是忠青社的智囊,他的作用是任何人都無可替代的。
李文峰的眼角微微顫動了一下,不過,這一細節也只有坐在他懷中的李青兒發現了。
李青兒深知李文峰為人,她清楚的知道,李文峰為了救況天浩,一定會跟眼前的那個黑衣人走,她輕輕的握住了李文峰的手,附在他耳邊低聲道:「文峰,你要小心!」
「嗯!」李文峰點了點頭,他鬆開了摟李青兒的手,讓李青兒先從自己懷裡走出來。接著,他又站起身子,整了整衣襟,走到黑衣人的面前,微笑道:「我跟你走!」
「峰哥,不可啊!」
「峰哥,你不能跟他走!」
「峰哥,你上次被綁架,咱們已經損失重大了!」……
一時之間,整個會議室亂成一團,現在正處在忠青社和光明會交戰的緊要關頭,李文峰若是再這麼被綁架一次,那忠青社可就真的完了。
「都不要再說了!」李文峰怒斥一聲。
隨著李文峰的一聲怒吼,整個會議室頓時鴉雀無聲,李文峰環視眾人,低沉的聲音響起:「天浩是我兄弟,他有難,我就得去救他!」
「峰哥,既然是去救天浩,為何非要聽他的?」子文指著黑衣人,高聲道:「咱們大可以先把他殺了,再去救天浩也不遲!」
「笨蛋!」李文峰瞪了子文一眼,反問道:「你知道天浩在什麼地方麼?」
「這個……」子文愣了愣,「我雖然不知道,但他一定知道,我們抓了他,在嚴刑逼供!」
這次,回答他的是黑衣人,話語還是那麼的簡單,寥寥幾字——「你們,還不夠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