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遲疑了片刻,他在思考該不該現在就把這個問題拋他深吸了一口氣,正色道:「解決這個問題唯一的辦法就是淡化國有的色彩!」
其實幾個人都預料到林洛要這樣說,不過聽到林洛說出口後,都顯得有點震驚。林洛這樣說就意味著要推到揚帆基金現有的股東建制,重新調整股東的股權比例,弱化國有色彩的股份,吸納新的股份進來。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改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宣告揚帆基金的立項流產了,這顯然不能讓大多數人接受。
幾個人都陷入了沉默當中,各自的心態都有所不同,張軍的心情複雜起來。林洛所說的並非沒有道理,他已經向林洛傾斜,兩次的權利之爭讓張軍看到了內部的不和諧因子。但是從情感上來說,張軍還是難以接受,畢竟揚帆基金是自己一手倡導建立起來的,張軍把它看成自己的心血。林洛突然之間這樣建議,張軍感覺好像有人要扼殺自己孩子的生命,心裡感覺堵的慌。
蘭劍濤則是另一番滋味,他同樣認同林洛的觀點,不過畢竟參股的企業都和發改委息息相關。揚帆基金的豐收,讓參股的國有企業從賬面上來看,數據要比往年漂亮的多,隨著揚帆基金年報工作的結束,各個參股企業也開始準備年報工作,揚帆基金或多或少的解決了他們面臨的問題。現在揚帆基金發展形式一片大好,要是真的按照林洛的建議去做,參股的企業出於各自的利益考慮,又豈能善罷甘休。
趙百川聽了剛剛林洛的話,他心裡是完全支持林洛的,從經濟的角度來說,趙百川並不嚴格的區分國有和私有,在他眼裡幾乎一視同仁。而國有經濟受制度地限制確實在金融市場難以有更大的作為,而且抗風險的能力看著很強。其實相對來說比私營經濟還要弱,作為多年金融市場監督者,趙百川是深有體會的。而且趙百川並不認同所謂的模範帶頭作用,揚帆基金所謂的旗幟性作用。金融市場上沒有長勝將軍,一切都有可能……揚帆基金取得如今地局面,最大的因素就是因為揚帆基金有林洛的存在。離開林洛,揚帆基金不過和國內其他的普通基金一樣,沒有任何質的區別。所以在趙百川眼裡,關鍵的是林洛,而不是揚帆基金。
陳玘明作為特邀的嘉賓,是第一次參加幾個人之間的溝通,他當然是支持林洛地想法,這話題就是他引出來的。不過陳玘明不方便表達自己的建議。他只能從情感上默默地支持林洛。
沉默半晌之後,蘭劍濤率先開口:「林洛,且不說你的觀點對錯與否。就目前來看,估計是行不通的。箇中原因我就不細說了,你應該心裡也很清楚。揚帆基金從成立到框架結構都很複雜,要改變它的格局可不是一朝一夕或者一個設想,一個計劃就能改變的。從個人情感上,我支持你,但是考慮到團結穩定的大局,我持否定的意見!老趙,你的意見呢?」
趙百川看了看林洛。目光堅定的說:「我贊同林洛地觀點,我們現在缺乏的不是揚帆基金這樣的基金組織,缺乏的是像林洛這樣能領導基金走向世界的人才。揚帆基金這樣的金融機構我們可以重建,但是林洛這樣的人才卻無法複製,至少在我多年的從事金融工作,他是我見到地第一個。而最為關鍵的是他還有著一顆愛國的心,他並非完全的專注於經濟收益,而是更多的考慮社會責任。這是我最看中他的一點。所以,關於林洛這個想法,我持贊同觀點,不過具體的變革過程,我也不是很樂觀,肯定會困難重重,各方面的阻力都會很大!」
趙百川明顯的傾向林洛,這誰都能看的出來,他地言語中透露著對林洛個人的讚賞。陳玘明不禁看了一眼林洛,這個年輕人確實不簡單呀。趙百川能這樣的不加任何掩飾的推崇他,他除了具有超強的個人能力之外,還需要有更強的人格魅力。
張軍顯得有點危難,他把目光投向陳玘明,陳玘明搖搖頭,他不想發表任何的意見,他也不方便發表。
「我很痛苦,聽了林洛的話,我真的很痛苦。這是一個關於抉擇的問題,對於我來說尤其的難以作出選擇。情感上來說,這裡沒有人能超越我對揚帆基金的情感,我對它傾注了自己太多的心血
至願意把自己的命運和它緊緊的捆綁在一起。但是有大型能源企業的掌舵人,多年來我看到的都是我們受制於國際能源市場,能源價格逐步攀高,我們的局面就更加的緊迫,無論是在國際採購上,還是參與能源的國際金融上,我們往往都是受害者,受傷者,這種陰影縈繞心頭多年揮之不去。我很希望我們能扭轉一下被動的局面,我的心情可能比在座的各位更加的迫切。我有成立揚帆基金的想法的時候,絕對沒有考慮到因此積累政治資本,完全是因為想改變一下出擊國際金融市場中國的被動局面。現在揚帆基金算是為我們暫時的打出了一股子氣勢,讓我們看到了決勝國際金融市場的一線希望。但是正像趙主席所說的一樣,僅僅有揚帆基金一個這樣的基金是遠遠不夠的,我們需要更多的向揚帆基金一樣的金融機構出擊海外市場。但是趙主席同時也說了,那需要更多的專業人才,需要更多的水平接近林洛的專業性領導人才。而金融領域內的國際運作專業性人才缺失,恰恰是當年中國金融領域面對的最大的問題。這個問題需要我們有關部門長期的重視,並急需解決!」張軍面色痛苦的說。
「人才問題是個長期的問題,不是立項就可以解決的,我們需要更好的機制去培養,去吸引。」趙百川道,「金融工作需要天賦,還需要經驗,這兩點同樣重要。而我們現行的制度和國內金融市場的現狀,是很難培養出相對應的國際型人才的。」
蘭劍濤顯然更關心的是張軍對林洛建議的看法,遂問道:「小軍,你把話題扯遠了,那個問題我們暫時不討論,你還是說說對此事的看法!」
張軍萬分為難,聲音艱澀的說:「我和您恰恰相反,我是從情感上不能接受,但是從大局來看,我選擇支持林洛。」
「我要你具體的態度!」蘭劍濤問道,雖然他已經聽出張軍也是傾向林洛的,但是他還是希望張軍能具體的說出來。
張軍低下頭來,沉思半晌之後抬起頭來,道:「我選擇棄權,既不支持,也不反對!」
「你這是什麼態度?這哪裡像一個黨員幹部該說的話,你要知道,你的意見對此事至關重要。」蘭劍濤批評道。
張軍苦笑一聲道:「我的意見至關重要?我現在已經不是揚帆基金的薰事長,過了年也不再作為碧海能源的代表參加揚帆基金的董事會,我的意見還會重要嗎?再有,林洛現在的提議,不管我們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我們能做得了主嗎?我真後悔,當時沒把李秘拉住,他雖然做不了主,但是至少可以把林洛的提議反應上去!」張軍雖然棄權,但是話裡話外的傾向著林洛說話。
蘭劍濤不悅道:「現在必須要你個態度,不是李秘一個人可以和副總理對話,在座的好像都有機會向副總理匯報工作,林洛不是一樣的可以被副總理接見,你別搪塞,我要你個明確的態度。」
「我不反對!」張軍低頭回答。
蘭劍濤哼了一聲,剛剛還是一比一的局面,現在變成二比一了,指望陳玘明是不可能的了,他肯定比張軍剛剛更過分,連棄權都不會說,根本不會發表任何建議。蘭劍濤有自己的為難之處,這樣的結果就意味著林洛今天的提議在小範圍內通過,自己反對他們也要把這個事情提交上去。蘭劍濤為難的是,揚帆基金的股東們都和自己息息相關,到時候處理這些繁雜的關係,和大量的溝通解釋工作都將落到自己的頭上。
蘭劍濤沉著臉道:「我已經明確的表達了自己的意見,我不支持,至少暫時我不想看到揚帆基金的結構發生變化,我不想因此而引起揚帆基金的動盪,林洛必將剛剛升任揚帆基金的董事長。我認為穩定才是第一要素,這是我的個人意見,也是我最後的意見,即使向副總理匯報工作,我也是這個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