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巖裝作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拽過他的衣領,口中卻儘是文縐縐的話:「在下許巖,乃是為……為……想來問問公子昨夜睡得可好?」
為老子的未婚妻討回公道!
這句話,幾乎是從昨晚醞釀到現在,卻依然喊不出嘴,反而牽強地笑問些瑣事。
蕭邪也看出些許端倪,梅寒香的白色衣角顯露在不遠處,顯然偷窺,更顯然是她指使此人來報復的自己,心下不禁為這個男子歎息,來日娶此嬌妻,恐怕未復能有一日安寧!想到這,蕭邪對他有了幾分無奈,道:「許公子是吧?相逢恨晚,何妨進屋一敘……」
加大聲音,故意說給遠方已經滿臉怒意的梅寒香聽,氣得她直跺腳!許巖這癡人,也愣愣然地點頭答應,轉身便欲進屋一敘。
當然,慕容嫣在裡邊睡覺,累了一晚上的她幾乎疲倦不堪,雷打不動,蕭邪也不好吵醒。
則帶著許巖,往梅府中的涼亭走去。
身上傷好大半,蕭邪也不知道為何能如此神速,卻也很愜意地坐下,笑道:「許公子看似一表人才,想必滿腹經綸,卻如何會淪落此地,受那刁蠻小姐的氣?」
「蕭兄,此言差矣,莫非淪落二字!」許巖在此事上很果決,神色一沉,卻又綻放起淡淡一笑,道:「實不相瞞,許某自幼便父母雙亡,孤苦伶仃,是梅老爺念及跟我爹娘之交而收留的我,他對我有恩,又把女兒許配給我,供我讀書,是許巖的大恩人!」
微一遲疑,蕭邪輕輕一笑,道:「呵呵!想不到,許兄身世如此淒楚,跟我倒也相似幾分,但這姓梅的也確實缺德,養大你,難道就能借恩把你欺負,刁鑽女兒沒人要,便硬塞給你?」
許巖莞爾道:「蕭兄此言又差矣,寒香雖有些許任性嬌慣,但我跟她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深知她性子不壞,今日之事,許某代她向你賠罪便是。」
說著,許巖真起了身子,行過一禮,以示吵醒之歉意。
對這點小事,蕭邪至少還是有能容忍的度量,不以為然。
何況,這許巖老實巴交,又是梅家大小姐下的封殺令,擒賊先擒王,自己原也沒理由跟他較勁,只是置上茶盞,點心若干,談笑爾爾。
梅寒香見許巖反被他勸解,甚至煮茶談笑風生,惱怒不已。
突然,她衝上去就把綠玉鞭使出,一鞭子,赫然把茶盞點心都給打翻,便連涼亭的石玉桌也給擊成兩半,憤憤然瞪著蕭邪,一臉挑釁。
許巖見狀大驚,起身直指她卻無法發作,道:「寒香,得饒人處且饒人!你,你這又是做什麼?太無禮!」
「許兄莫急,坐下我們慢慢談。」蕭邪輕輕一笑,道。
轉眼對上梅寒香,他亦是有幾分邪邪的佞氣,道:「梅小姐,請問你在幹什麼?女論語,女誡,這些書裡邊難道沒教你夫君與友會,切勿大聲喧嘩嗎?」
「許巖,你還想娶我的話,現在就幫我教訓他,聽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