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百一十八章人生就像一場韓劇
顏冶光蹬著自行車,載著陳風,可能是因為他倆心太急,顏冶光蹬著蹬著,半路上掉了車鏈子。
因為時間急促,顏冶光乾脆將車子鎖在馬路邊,自己和陳風攔了一輛出租,來到了東方醫院。
來到醫院,陳風給那位好心人大姐聯繫了一下,確定老媽在重症監護室裡。
陳風和顏冶光趕到重症監護室門口,卻見幾個男女老少站在那裡。
「請問,衛大姐在嗎?」陳風擦了一下腦門上的汗急忙開口道。
一個看起來約莫有三十出頭的農村女子站了起來。
那農村女子,上身穿著碎布華衣她對著陳風點點頭:「我就是,你是……」
「我叫陳風,謝謝你衛大姐,我老媽她身體不好,要不是你們幫忙,我媽指不定……」陳風說道此處,心裡一緊哽咽了。
幸虧遇上了衛大姐這樣的好心人,如果沒人管老**話,老媽指不定現在還暈倒在大馬路上。
「病人家屬,過來簽個字吧?簽完了字,請到掛號台補交一下手續費。」就在此時,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從重症監護室裡走了出來,逕直走到了衛大姐的面前將一張單子遞給了她。
衛大姐愣了一下,陳風趕忙對著那個醫生道:「大夫您誤會了,我是病人的家屬,這位大姐是送我媽媽來醫院的好心人。」
「哦。」那醫生衝著陳風笑了笑,隨即將收費單遞給了陳風。
顏冶光急忙走到陳風的身旁看著那張收費單,那張收費單上的數據,讓顏冶光大吃了一驚。
收費單上只是一個星期住院治療費用,說是治療其實就是躺在病床上打打點滴而已。在醫院只是這般住一個星期就需要三萬元人民幣,平均算下來,一天最少3000多塊錢,這樣的價碼比洛北市高星級酒店貴賓標間一晚上的住宿費加餐飲費還要貴。
顏冶光瞅著陳風小聲道:「陳風,我卡裡還有幾千塊錢工資沒取,不行了,一會兒老師把工資取出來,先給你墊上一天的住院費。」
在顏冶光的印象中,陳風整天上學,哪來的錢?顏冶光不無擔憂的看著陳風,現在快臨近高考了,陳風的媽媽住了院,這種情況是極為影響他的情緒的。
陳風面帶謝意的衝著顏冶光笑笑:「老班,你就不用操心我了,這個醫藥費我還能出的起。」
其實陳風也感覺醫院很宰人,但沒辦法,需要花錢看病的可是自己的老媽,在明知被宰的情況下,也必須頂著腦袋上路。
陳風擔心老**安危,對著那醫生道:「好,您先進去吧,我現在就去交手續費。」
說完,陳風取出錢夾對著衛大姐道:「衛大姐,這是200塊錢,您幫了我這麼大的忙,這200塊錢算是我的心思,請您收下。」
從衣著打扮上來看,衛大姐只是個貧苦的鄉下農村婦女,對於衛大姐幫扶老媽來醫院這事兒,陳風無以為報,嘴上說謝謝又覺得過意不去,只好用錢來表達他的心意。
陳風將2張紅票遞到了衛大姐的面前,衛大姐卻不樂意了,衛大姐瞅著陳風正色道:「陳老弟,你這就不對了,我雖然是鄉下人,但我們還是很有骨氣的,只是路過幫一下小忙而已,這錢我不能收」
衛大姐的情緒比較激動,就好像若是收下這兩張紅票就侮辱了她的人格似地。
陳風和顏冶光都有些意外的注視著衛大姐臉上的表情,但這個鄉下大姐表情十分誠懇,不似作假。
現在這種社會,還能有這種好人,真是難得。陳風再三對著衛大姐感謝,隨即陳風到外面銀行取了6萬塊,交了三萬元的手續費,另外三萬陳風踹在兜裡以備不時之需。
走廊裡,衛大姐和顏冶光陪著陳風聊了一會兒。
陳風瞭解到衛大姐是在奉賢高中旁的菜市場賣菜的。生活極為艱難。
陳風猶豫了再三,還是趁著衛大姐沒注意的時候,將一千元錢放進了衛大姐的菜籃子裡。
陳風上次找回了七星盆,組織上獎勵了三十萬元,這一千元錢對陳風來說,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陳風覺得這錢塞給衛大姐值得,好人有好報,怎麼說也不能讓衛大姐這樣的好人餓肚子。
衛大姐和顏冶光執意要在走廊裡陪同陳風,可陳風執意不肯,顏冶光下午還有課,若是他當班主任的翹課,無故請假的話,是要全額扣除當月的全勤獎的。
而下午菜市場人多,衛大姐生活本來就不寬裕,陳風哪好意思再麻煩人家?
陳風憑著三寸不爛之舌,好不容易說動了衛大姐和顏冶光。
顏冶光拍著陳風的肩膀道:「陳風,一定要挺住,晚上老師會來看你的。」
陳風感動的點點頭,衛大姐對著陳風道:「陳老弟,如果需要幫忙的隨時給我打電話,咱們相識一場也是種緣分,能幫忙的地方我一定幫到底。」
衛大姐樸實的話,讓陳風眼角濕潤了,能遇上顏冶光和衛大姐這種好人,也算是陳風的幸運。
等衛大姐和顏冶光都離開之後,走廊就剩下陳風自己一人。
老**病情還不穩定,而且鑒於老媽得的是癌症,想延緩壽命必須做化療。
可陳風知道得了癌症就好比一隻腳邁入了死亡的深淵,就算做了化療也無濟於事。而且老媽現在已經到了肝癌晚期,醫生說老媽身體裡的癌細胞已經擴散了,就算動手術也僅僅是延緩時間,增加痛苦而已。
但無論如何,陳風都不願老媽去世。
就算花多少錢,陳風也希望自己的媽媽能夠重新站起來。
可現實是殘酷的,得了癌症,注定死亡,現在的科技無法解決癌症,艾滋病等疑難雜症的問題。
陳風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將是一個痛苦的歲月,將是一場難以磨滅的經歷。
夜深了,陳風從中午到現在還沒吃一口飯,他靜靜的一個人坐在走廊的板凳上,望著天花板發愣。
陳風回憶起從前,自己小的時候,因為不懂事跟老媽吵架。和好的時候,陳風還記得自己指著電視說『媽咱們家這些歡喜悲哀要是拍成電視劇,絕對吸引觀眾』。
老媽當時樂了,陳風還記得老媽笑完了後,摸著自己的頭髮說『孩子其實每個人的人生都像是一場坑長的韓劇,我們無法改變什麼只能學會去享受我們的生活』。
現在想起老**這句話,陳風的臉頰上默默的流下了淚水。
如果讓陳風選擇的話,陳風寧願下輩子投胎到富人家也不願意再去經歷從前的那種生活。現在老媽得了癌症,老媽要是去世了,陳風對自己的人生就真的迷茫了。
有時候,人被事情逼急了,思緒會越來越亂,甚至崩潰。
陳風坐在冰冷的板凳上,沒人陪他說話,走廊裡亮起了燈,但氣氛沉默的連螞蟻也不願意靠近這裡。
陳風呆呆的望著天花板發癔症。
就在此時,病房門口,一個小護士走了出來對著陳風喊道:「陳先生,您的母親已經醒了。」
那小護士連叫了三遍,陳風才反應過來,陳風趕緊擦了擦了臉頰上的淚跡,故作堅強跑進了病房。
小護士很識趣的對陳風說了句:「有什麼需要的請按床頭的響鈴。」隨後那小護士便掩上了病房門走了出去。
老媽面色蒼白的就像是一張泛黃的白紙,陳風上前抓穩了老**手:「媽,感覺咋樣了?」
「小風啊,媽媽有種預感,媽媽撐不到你高考了,小風你一定要努力啊,別叫媽媽失望了。」老媽慈祥的望著陳風囑咐道。
一下午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淚,不過對於陳風來說眼淚這種東西即奢侈又不值錢。
陳風含著淚,使勁兒的搖著頭說:「媽,您一定要振作起來啊,現在的科學手段發達,指不定您的病還有救,媽,明天就做化療吧,做化療能延長生命……」
陳風泣不成聲,他知道自己說的是違心話,現在的科學水平再發達,癌症這種東西還是很難治癒的。可陳風不想讓自己唯一敬愛的老媽離開自己,陳風不想一個人去面對那空蕩蕩的房子。
陳風抽涕著,老媽卻輕輕的抬手撫摸著陳風的頭髮:「小風啊,這次媽媽可能要對你說抱歉了,媽媽真的熬不下去了,太痛苦……」
老媽話還沒說完,劇烈的咳喘了起來。陳風急忙扶著老媽坐了起來,幫老媽捶背。
老媽咳出的幾口痰裡都夾雜著膿血。
陳風急忙站起身,對著老媽道:「媽我去叫醫生過來」
老媽對著陳風搖了搖手:「別去了,這種情況不是一次兩次了,小風啊,你在這裡陪媽媽說說話聊聊天就好。」
陳風重新坐在病床上。
老媽看著陳風的臉,慘白的臉上擠出了微笑:「好兒子以後媽媽要是不在了,你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一定要找份好工作,好好的組建一個家庭。」
「媽,我知道了,我都聽您的。」陳風哽咽著不爭氣的抽涕著回答。
血濃於水,18年的養育之恩,陳風現在才發現家人永遠是最重要的,好朋友只能交心,但家人永遠都會在你的背後默默的支持你。哪怕她很窮,她也會為自己的孩子付出她的全部。
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有兩種一種情況是被社會遺忘,感受孤獨,一種情況是等待死亡,或者看著自己愛的人死去。
陳風崩潰了,陳風突然像個小孩子般的匍匐在老**身前哭道:「老媽,你不要離開我你要是離開了,你兒子有可能再也堅強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