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兵媽躺在病床上,還沒清醒過來,楊東亮坐在病床前對著李兵爸道:「叔叔,阿風他去湊錢了,醫藥費您老就不用操心了,阿風那小子現在出息的很,肯定能把醫藥費墊上的。」
李兵爸點點頭,李兵爸的臉色黯然,握著楊東亮的手道:「東亮,真的謝謝你和陳風了,要不是你們的幫助,我們家恐怕很難度過這個難關了。」
楊東亮訕訕的一笑,撓撓頭道:「叔叔,我其實就是個跑腿的,沒幫到啥忙,要謝還是謝謝阿風吧,要不是阿風,兵子他……」
楊東亮說到這裡欲言又止,生怕點到李兵爸的傷心處。
李兵爸歎了口氣:「都是我不好,都是我這糟老頭天天罵他打他才讓小兵這孩子患上了絕症。」
楊東亮正想勸,陳風卻從外面走了進來,陳風衝著李兵爸笑笑:「叔叔,醫藥費都交了,醫生阿姨就是心急高血壓,住院觀察兩天就行。」
陳風言罷,對著楊東亮使了個眼色,楊東亮知道陳風此舉是有話與自己說,楊東亮藉故去廁所,隨即跟著陳風來到了走廊。
「兄弟,我還有點事情先走一步,這邊的事情麻煩你了。」陳風從兜裡掏出中南海,遞給楊東亮一支,自己也點了一根道。
楊東亮愣了愣神,他以為陳風撒手不管李兵一家了氣道:「阿風,兵子剛走,阿姨現在又出現這麼個情況,你就不能多留會兒啊。」
陳風動了動嘴角,但難言之隱還是沒有說出,與此同時,陳風的手機響起,陳風一瞅,心道不好,是魯科長的來電。
陳風走到一旁,接了電話,魯科長在電話那頭已經暴跳如雷:「陳風,你竟然敢視組織的紀律為無物,不僅逃課,還敢闖崗。中午就因為你這事兒,警報響了,弄的全員集合!你知道不知道你犯的事情有多麼的嚴重!」
陳風急忙將今天下午沒去上課的情況詳細的解釋了一番,但陳風還沒說幾句魯科長卻聽都不想聽,直接說了句:「陳風再給你三十分鐘要麼你自己回來,受罰。要麼組織安排人給你抓回來,關禁閉,取消龍京大保送資格,孰重孰輕你自己掂量吧!」
魯科長掛了電話,陳風的嘴角露出一絲苦澀。
楊東亮見陳風真有難言之隱,臉上的怒氣盡去,楊東亮拍了拍陳風的肩膀道:「阿風,要是有事你就先回去吧,兄弟剛才誤解你了,對不起。」
陳風點了點頭,回轉身形看著楊東亮道:「兄弟,你也要加油啊,兵子的夢想我會替他完成的。」
言罷,陳風雙手插兜走了出去。
楊東亮聞言,怔了一下,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衝著陳風喊:「阿風你太自私了,兵子的夢想,也有我一份!」
陳風的腳步頓住,回頭投遞給楊東亮一個燦爛的微笑:「好,兄弟我們一起加油,為了兵子的夢!」
楊東亮對著陳風舉起了拳頭,快走了兩步,陳風也舉起了拳頭,兩個人的拳面交擊隨即兩人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此時此刻,已經無需太多言語,楊東亮和陳風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各自的手心溫暖著對方的心。
待陳風出了醫院,竟然沒先回洛北分部,他騎著那輛『借來』的摩托車,在加油站加了50元油,原路折返回到了李兵家。
陳風敲開了李兵家的房門,李詩韻開了門,見是陳風趕緊將陳風讓了進來。
李詩韻給陳風端了杯開水,急忙問:「陳風哥哥,我媽媽身體不要緊吧?」
「沒事,妹子你就放心吧,阿姨就是太傷心了,一時暈過去了而已。」陳風笑笑道。
陳風瞅見,李詩韻的課本正攤在床上,陳風在心裡歎了口氣,這年頭,李兵家這般家境的已然不多,李詩韻別看才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但李詩韻就像是一朵剛剛綻放的幽蘭,清香淡淡的,但更讓男人陶醉。
李詩韻學習很努力,平常在家裡也很聽話,李兵曾經對陳風說過,他為自己有這樣一個既漂亮又懂事的妹妹而感到自豪。
陳風看著李詩韻,歎了口氣,李兵家裡太慘了,李詩韻現在上初三,馬上就要中考,像他們這種農村戶口的,上學還得交什麼建校費,借讀費,花下來約莫得幾萬塊錢。
李詩韻見陳風看著自己,臉蛋一紅,心有些慌亂。李詩韻急忙對陳風笑道:「陳風哥哥,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做碗麵條。」
陳風連忙擺手:「不用了,妹子,我現在就走。」
陳風從兜裡取出了3萬塊,放在了桌子上,李詩韻看到桌子上的三萬塊錢頓時一愣,隨即趕忙紅著臉輕聲道:「陳風哥哥,這錢我們不能要。」
「先渡過這段日子,再說吧。這錢全當我孝敬二老資助詩韻你上學用的,不夠再給我打電話。」陳風將自己的電話號碼,寫在了李詩韻的作業本上。
現在李兵家已經揭不開鍋,李詩韻雖然還小,但她早熟,知道家裡的情況,聽陳風這麼說,李詩韻也聽哥哥曾經提過,他的兄弟裡面陳風是最講義氣的,也是最實在的。李詩韻抿了抿小嘴兒,猶豫了一番,但最後還是將那三萬塊錢收了下來。
陳風喝了口水壓了壓乾澀的嗓子,陳風起身離開,李詩韻將陳風送到樓下。
陳風念著魯科長的警告剛要走,李詩韻突兀的喊了句:「陳風哥哥,以後你還會再來看我們嗎?」
陳風聞言,扭過頭衝著李詩韻笑笑:「會的,詩韻,高考完以後我會常來的,詩韻你也要加油哦!兵子他原來的夢想是考上大學,這個夢想現在托付給你了!詩韻一定要加油,經濟上的問題,有哥哥幫你扛著,你別擔心!」
李詩韻眼睛並不大,但這眼睛裡水波潮湧,為李詩韻罩了一層夢幻朦朧般的感覺,她對著陳風揮手吶喊:「陳風哥哥,我會努力的!陳風哥哥你也一樣要努力啊!」
陳風邊走邊回頭,對李詩韻微笑,最後陳風騎上摩托車在城鄉結合部錯綜複雜的街道上漸行漸遠……
陳風此番回去,會遭到分部怎樣的嚴厲懲罰暫且不提。前文提到的那兩個偷運李兵屍體的漢子,將卡車開到了洛北市著名的繁華鬧市區在一家迪廳的後門處停留。
早有人在此等候著他們,兩個漢子拿了錢開車走人,而前來接應的人總供有三人,這三人穿著迪廳保安制服,將承載李兵屍體的木箱子扛到了迪廳二樓的總經理辦公室。
在這迪廳二樓的總經理辦公室裡,一個歲數約莫三十出頭穿著橙黃色西裝的男子嘴角叼著煙卷,臉上的坑坑窪窪,有好幾處傷疤,而他的虎口處紋著一個骷髏頭像,這骷髏頭像袖口遮掩住,時隱時現。
「老大『貨』已經得手了。」那三名穿著保安制服的漢子,將木箱子扛進了經理辦公室內。
那穿著橙黃色西裝的男子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下。
隨後他單手掐著煙卷,而紋著骷髏頭的左手則有節奏的放在大腿上敲擊著,似乎他在等候什麼人。
不一會兒,總經理辦公室門外,來了兩個人,前面走的那人個頭不高,年紀也不大,一臉市井小三的憋氣,但衣著打扮卻很上檔次。而這青年的身後則跟著一個身高一米九,挺著圓滾滾的大肚子的肥碩中年男子,這男子左顧右盼,臉上帶著凶煞之氣,看起來就像是地府的巡殿修羅,令人膽寒。
啪啪啪!那青年邊進門邊油腔滑調的笑嘻嘻道:「哎呦呦,沒想到我這次還真找對人了,武周哥就是武周哥,名不虛傳,這麼短的時間就把這事情辦妥了。」
那手上虎口處紋著骷髏頭的男子,冷眼看著他問了句:「李東海,別給我打哈哈,錢到這貨你們拿走,敢忽悠我柳武周,你們今個就別想再從這裡走出去!」
那青年既是柳武周口中的李東海,李東海聞言依舊笑瞇瞇的不為所動,而他身後那挺著圓滾滾的大肚子像是修羅般的胖子,兩眼凶光爆射,一副要吃了柳武周的摸樣。
李東海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兒,笑嘻嘻的說:「武周哥,錢當然不會差你一分,但這貨我們得先驗驗,看是不是我們指定的東西。」
柳武周冷哼了一聲,道:「請便。」
李東海對著他身後的胖子一招手,那胖子快走兩步,直接舉起臂膀,輪動拳頭。只聽『蓬』的一聲,那木箱子被這胖子一拳砸爛了個窟窿,胖子直接用兩手撕扯,竟將那木箱的頂板扯裂。
李東海笑瞇瞇的瞅著,當他看到木箱子裡的李兵時,嘴角不經意間向上翹起挽起了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