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奔揚的馬蹄帶起泥土與水漬飛濺、神駿的戰馬每一塊肌肉都在顫動,馬上騎士清一色的黃金戰甲,金色圓盾,遠遠望去像是一片黃金海洋。
帝國騎士們如沉默的獅子,緊握佩劍向前奮力衝鋒,對面,一波箭雨帶著燃燒空氣般的聲響,密集的流動,從一個長達幾百米的弧線慢慢的收攏成一個點,向著衝在最前面的帝國騎士暴射而來,臨到近前之時,恍若閃電,瞬間到達。
帝國騎士怒吼著揮劍拔打著射來的箭支,幾匹戰馬的披甲,被強力的勁箭射穿,前蹄無力跪折,馬上騎士被摔飛而起,連帶著絆倒十幾匹後面來不及避開的戰馬,一時人仰馬翻,戰馬驚狂嘶叫。
但更多的帝國騎士衝了過去,對面更多的遠程打擊也一線線的攻來,火球在戰馬的群中炸開,雷電織成肆虐的藍色之網,在騎士中暴竄,更多的騎士栽下戰馬,也有更多騎士衝過敵軍的遠程火力封鎖。
只是眨眼之間,一個帝國禁衛軍騎士團已是與一股來歷不明的傭兵團短兵相接,傭兵團並沒有被此禁衛軍騎士團的氣勢嚇倒,而是同樣沉著老辣的迎戰,在那一條幾百米寬的山路關口,兩軍都拚命的往前增加兵力,而最前線,都是重裝騎士在捉對廝殺。
「公主,我們被堵住了!敵軍根本就不似一般的傭兵團,我們懷疑來的是紅龍帝國的禁衛軍人馬。」一名騎士飛奔來到月冰兒面前報告。
「告訴你們統領,不管他用什麼辦法,十分鐘之內,給我衝開封鎖,不然我拿他是問。」月冰兒纖眉倒豎,極力的壓抑著心裡的焦急與怒氣。
「是!」那騎士帶轉馬頭,狠力一夾馬腹,往回狂奔而去。
很快前方的戰鬥更加的激烈,雙方的魔法師都不顧一切的往前調,魔法師與魔法師的對攻也就此展開,黑騎大隊也擠在魔法師團隊之邊。冒著密集的魔法轟擊,專射對方的魔法師,他們弓箭的射角調到了最大的四十五度角,劃著拋物線條,越過己方與對方騎士的頭頂,落到對方魔法師與黑騎士的陣地之上。
轟!轟!一**火球在帝國黑騎的身邊炸開,一陣陣雷電帶著驚人的辟啪暴響聲,在一個個黑騎的左右暴裂竄動,傷亡成片的增加。然而對面的魔法師也遭到了壓制,一名正在施放火球的火系魔法師咽喉中箭,他撫著插入咽喉的箭枝,發出艱難的「咯咯」聲響,隨之倒地亂扭,瀕死的痛苦讓他的全身都為之抽蓄,然而一時半刻,他卻是死不了,緊接著又一名魔法師胸口中箭……很快那地面上。成片的倒下穿著高貴飄逸長袍的魔法師,特別是女魔法師們粉紅或雪白的長裙上的血斑,令人觸目驚心。但此時,雙方都無法顧忌倒下的死傷者,甚至是成群的踏著同伴屍體往前衝鋒,月冰兒這邊必須盡快的衝過封鎖,而對方也拚命的要把月冰兒的四萬人馬攔在此地。再有半個小時,他們的兄弟部隊將到達。
五分鐘之後,前方的戰局仍然呈膠著狀態,後面的月冰兒一咬銀牙。猛的一抽馬股,向前衝去。
「公主殿下!」
月冰兒的隨從慌忙追趕。
卡斯帕直吼:「公主殿下。您不能再往前。」
雷歐冷汗都出了一身,眼見無法阻止月冰兒,只得帶著月冰兒的親衛大隊,隨著月冰兒一起往前衝,但是卻始終無法趕到月冰兒的前頭,月冰兒動的太突然太快了。
「嗆!」一道寒光劃破天空,「青顏」神劍出鞘,神劍出鞘聲音的餘韻久久的在千軍萬軍的廝殺中盤旋不去,而月冰兒姣美的身體也忽然凌空飛起!
「公主!」
「公主——」
帝國騎士的驚叫聲響起一片。
但月冰兒無暇理會這成片的關切聲音,心裡只記掛著,若不能盡快突破這道關口,那麼將要用她率領的千萬兒郎的血肉之軀去交換。
「殺!」迸發的悅耳之音,在千軍萬馬之中,仍然震懾騎士們的耳膜,騎士們轟然附聲大喝:「殺!」
又一波全力的衝鋒在月冰兒的帶領之下,驟然發起,戰馬也似受到了這種暴動的氣勢的鼓舞,鐵蹄重重的踏擊地面,像一道道閃電衝向前方。
月冰兒的身法越來越快,足尖輕踏騎士們的肩膀與戰馬的頭顱,身體游魚般的,超過一名又一名騎士,最後一閃來到交戰的最前方,嗤!青顏劍劍芒飛閃起十字星光,她前方的畫面瞬間被鮮血染紅,幾名傭兵團的勇猛的大漢,只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形射來,而後身上一痛,駭然發現自己的下半身體與上半身體正在告別,腸與血水湧了出來……
嗤嗤嗤!月影無雙的青顏劍,如驟風暴雨般的舞動,忽然她在空中一個平直翻滾,閃過攻來的幾把戰槍與大劍,一隻纖足劃開,啪的一聲,正踢著對方一名大漢的脖子上,大漢應聲摔下馬匹,手中之劍一圈,迅速的刺出幾劍,劍流動的殘影如花般開放,只是這是一朵殘酷的血之花,對面幾名粗壯傭兵撫著胸口從馬上栽落。
「公主!」後面吼如雷,卡斯帕快瘋了,滿臉都是冷汗,月冰兒要是出事,他還有顏面活下去?
「公主!」騎士們一邊奮力前衝,一邊也關切的大叫,月冰兒這種身當士卒的精神,一時間讓他們完全忘記了生死,只知道無論如何要保住帝國公主。
似冥冥中注入了神秘的力量,帝國禁衛軍的騎士們眼眶濕潤,但又渾身烈焰升騰,戰力一再向上狂升,剎那間如一把不可阻擋的巨劍,破了那個缺口,在短短的時間內,月冰兒的全身衣裙已是被鮮血染紅。突破阻截之後,後面的騎士自動讓開一條路來,一聲戰馬如龍高嘶,在如急劇鼓點的蹄聲中。一匹空騎飛馳而來。月冰兒身形一幻,在眾人眼花之即,已是坐上戰馬,冷喝一聲:「邊打邊走,務必給追兵一點厲害看看!」
「是!」周邊的騎士大吼,他們的熱血仍在沸騰,而望向月冰兒的目光中,充滿了崇敬與愛慕。
接著。帝國復仇之劍的四個騎士團如開匝洪流,過關口滾滾向前奔行。
遠遠的一道高坡之上,穿著傭兵衣甲的一名老將,收下單筒望遠鏡,嘴裡喃喃直道:「帝國姐妹花,果然名不虛傳,可惜這次我沒把她的因素算入,要不,定是不會讓他們如此輕易衝破堵截。」
隨之,這老將大喝一道:「追,跑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們死死咬住。」
「是!」
如雷暴喝聲中,高坡之上,來自紅龍帝國偽裝成食人草傭兵團的將領們,一騎又一騎的衝下高坡,向月冰兒他們去的方向緊追不捨。
但他們很快受到了月冰兒這邊四個黑騎大隊的輪番拖延阻擊,只是空中鷹鳴聲不斷。該死的雲鷹只知道為新主人效命,忠實的報告了正確的逃亡大軍的方向,因此,雖然四個黑騎大隊。很好的讓月冰兒前方的大軍與敵軍的追兵拉開了距離,但是卻又始終又無法押脫追兵。更不利的是,羅佈雷克率著融金之火的四萬人馬,仗著熟悉地形之利,從側面抄襲而來,另外還有二面來敵,復仇之劍的四個騎士團總共要面對四股數量都在二萬以上的追敵。
跟隨著復仇之劍主力行動的三千後勤軍,已是把大部分糧草等物質與搬運魔獸拋棄,跟著大軍狼狽的逃跑,這後勤軍領軍的將領一路邊跟邊愁眉苦臉,這下要如何向陳宇以及月影無雙交待!等陳宇趕來,已經是一天後的事情,當他越過一道小山坡,立馬於山頭之時,立時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嘴裡喃喃的咒罵一聲,只見山坡之下,遠遠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敵軍,過一道小橋,在一個山谷之口上,便可見熟悉的大旗,但是,以陳宇的目力看去,有幾面大旗已是破爛不堪,顯然此時,月冰兒的人馬被堵入一個山谷之中,好在山谷之口不是很大,尤其那還有一個高坡,而月冰兒的人馬定是利用這個地形,暫時守住了山谷之口,也暫時的得到了喘息的時間,如果援軍及時趕到的話,那麼就能化險為夷了。
問題是現在只有自己帶著一名手下,以及一群魔寵趕來,這有用嗎?
天空中,一聲悠揚的鷹鳴響起,陳宇笑了,攝唇狠力一吹,呼!一隻老雲鷹從雲層中俯衝而下,很快它落在了陳宇的手臂之上,如遠嫁的女兒見了母親一般,歡鳴不止。
菲絲疑惑的看著這只與其他雲鷹沒什麼兩樣的雲鷹,為什麼這只雲鷹像在撒嬌呢?難道它餓了?可是又不見陳宇拿出東西餵它,只撫摸了一下它的頭,這雲鷹就把整個頭依偎到他的懷裡?
隨後只見陳宇飛快的拿出一支筆和一張紙,唰唰唰,在紙上寫了幾個字,菲絲湊過去一看,只見上面寫道:「羅佈雷克無帥:請原諒我暫時收回雲鷹的使用權,這兩天內它們將不會為您工作,另外,如果您能主動的網開一面,暫時放過帝國第二路軍的話,日後我定當還你這個人情,會讓您滿意我們的這個交易……陳宇敬上。」
寫完,陳宇把紙張捲成一個紙筒,塞入雲鷹的嘴巴裡,摸了摸雲鷹的頭,那雲鷹咕嚕一聲,聽起來像鴿子在叫,原因很顯然,是這叨了信件,自然不能張嘴大叫,它飛了起來,繞著陳宇飛了幾圈之後,才戀戀不捨的飛離。
而菲絲已是整個人都傻掉了,指著陳宇結結巴巴的道:「它,它……」
陳宇輕笑道:「是,它是我以前馴化的,現在為敵軍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