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立威3
對於對手如此輕易的便繳械投降,李恪感到非常的不滿。狠狠地在領導這支隊伍的將官身上剜了一眼,只看得對方全身為之一顫,想要上前解釋些什麼的時候,李恪已經轉身離開。
又帶領著部隊圍著大營繞了半圈,沒有發現其他部隊的蹤影,李恪這才率隊趕往大營門口。
大營門口,包括薛仁貴在內的十四名將官,此刻已經率隊在門口等候。
李恪來到近前,目光在眾將官臉上總掃過之後,問道:「誰是最後獲勝的隊伍?」
薛仁貴上前一步說道:「回殿下,末將僥倖獲勝。」
李恪看了他一眼,往中軍大帳走去的同時說道:「戰場之上,勝就是勝,敗就是敗,沒有僥倖一說。我這裡只需要能獲勝的將軍,不需要油嘴滑舌之輩。還有你們,都隨本王到中軍帳內說話。」
一群人默默地跟在李恪的身後,一同前往中軍大帳。李恪回來之前,這些人就已經碰過頭,瞭解過戰況。不管他們是不是真的信服,至少明白了一點,那就是這個蜀王以及他的親信薛仁貴都不是普通人。這一點單從他們指揮戰鬥的方式就可以看出來,埋伏、設伏、偷襲這些陰險的手段層出不窮。這樣的人通常來說,都比較陰險。今後和這樣的上司打交道,可怕有好瞧的了。這其中甚至有人暗下決心,如果情況不妙,寧可找借口辭職,也不和這種人共事。
來到中軍大帳,李恪吩咐親兵都退到帳外,沒有命令不准接近大帳五丈之內,同時也嚴禁任何人接近大帳。
等到親兵離開之後,李恪這才說道:「對於今天的戰況,你們可以暢所欲言,即使有說的不對的地方,本王絕不追究。現在可以說了,誰先來?」說完後半天,見到沒有人開口,李恪這才說道:「既然你們沒有人說,那麼就由本王先說。如果你們覺得本王有什麼地方說的不對,儘管開口。」說到這裡,李恪稍作停頓,在眾人眼前一一掃過之後,才繼續說道:「知道我們這支部隊為什麼叫做『快速反應部隊』嗎?其根本就在於『快速』這兩個字上。陛下讓本王組建這支部隊的目的,就是要在特殊的環境下,可以通過快速運動,達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效果!通過這一段時間的訓練,想必你們已經瞭解到,這支部隊只適合冬季雪地作戰。因為只有這樣的環境下,才能發揮出這支部隊的特性。
同理,特殊部隊就要有不一樣的作戰方式。你們有誰在這之前接觸過滑雪板?又有誰瞭解它的用途?又有哪一個知道該如何在爭鬥中使用?想必你們都不知道。不知道不丟人,誰也不是神仙,生下來就什麼都懂。有不懂的虛心學習就是了嘛。可是你們是怎麼做的?看到教授你們的人職務比你們低,年紀比你們輕,資歷沒有你們老,就不服是不是?今天的對戰結果已經出來了,你們這些職務、年齡、資歷都要比本王、比薛仁貴高出一截的人怎麼全軍覆沒了呢?那是因為你們無知、自大、狂妄的結果!
看看你們現在的樣子,我都替你們感覺到臉紅!我知道,你們這些人中會有人不服,認為我們兩隊人馬,之所以到最後還能保持大部分兵力,完全是依賴偷襲、埋伏、襲擾等等不夠光明磊落的方式獲得的。那麼我問你們,孫子兵法裡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
我朝立國之初,中原地帶百里之內渺無人煙,經過這二十年的休養生息,這才剛剛恢復一些元氣。可是你們這些人,根本就沒有珍惜這些來之不易的兵員。你們難道就沒有想過,一個人要經過十八年的成長,以及長期的艱苦訓練,才可以成為一名合格的士卒。但是,他的消亡卻是一瞬間的事情。一支弓箭、一槍、一刀便足以令這十八年的辛苦付之東流。沒有手下這些士卒奮力廝殺,你就是霸王重生,又能殺死幾個敵人?所以你們要記住,要時刻的記住:你們手下的這些士卒,他們也是和你們一樣的人,也是有血有肉,有父母、妻兒、兄弟的人!他們並非一件工具,他們一旦逝去,也會有人為之心碎,一樣會有人為之痛哭流涕!
再者。兵者,詭道也!要想自己不遭受不必要的損失,就不能和敵人硬碰硬的去正面交鋒。我們的這一支部隊,其根本就是體現在一個『快』字上。要想快,就要輕裝簡從,就要放棄那些不必要的裝備。這支部隊的任務不是正面的與敵交戰,而是採取各種方式深入敵後,破壞敵方糧草供應,襲擾敵方後方,阻斷敵軍對前方支援為目的。
就是這樣一支沒有護甲的的輕裝部隊,手裡只有弓箭和短刀,你們卻要和敵方部隊近身肉搏。本王真的不知道你們的腦子裡到底裝的是什麼!如果不是因為你們都是為國家奮力廝殺、立過戰功之人,本王甚至有理由懷疑,你們這些人就是那些蠻夷之人,派來我國破壞軍事的間諜!」
說道這裡,李恪看到站在下面的一群人,一個個已經開始冒汗,暗想火候差不多了。「本王今次看在你們對這個新成立的部隊還不十分熟悉,而且還是初次犯錯的情況下,先暫且把這十皮鞭記在賬上。如果還有人膽敢不服從本王軍令,可就休怪本王軍法無情!好了,今日就到這裡吧。薛仁貴、林山、張洪都留下,其餘人等都下去吧。記得下去之後,好好反省一下你們近日所犯的過錯。」
等到帳中只剩下薛仁貴等三人後,李恪先是誇獎了薛仁貴一番,然後令他去領取事先說好的獎勵。等到他離開之後,李恪又轉而詢問林山,也就是那個以少勝多,最後又埋伏襲擊了李恪的那個將軍。林山時年三十四歲,領游擊將軍職,少年從軍曾經經歷過平定劉黑闥的戰爭,累計軍功至游擊將軍。年幼時不曾讀書識字,成為校尉後才開始讀書識字,屬於善於動腦的一類人。和他交換了一番有關雪地作戰的看法後,林山識趣的主動告退。
最後只剩下張洪都後,李恪冷哼了一聲。「張將軍,你作為今天對戰訓練中,唯一繳械投降之人,是不是該向本王說些什麼呢?」
張洪都並未出現李恪預料中的慌亂神色,反而是氣色淡定的對著李恪施了一禮道:「回殿下,末將手下士卒已經在之前連續作戰兩場,弓箭也損耗殆盡。加之當時已近黃昏,值此人困馬乏之際,末將實不忍手下士卒繼續作戰。再者,不過是訓練罷了,沒有必要徒增傷損。所以,末將這才下令士卒放棄抵抗。如有不當之處,還望殿下責罰。」
李恪聽了他的解釋,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也就沒有責罰於他。與他閒聊幾句後,便令他離去。
張洪都離開之時,似乎有話要說,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離開。待走到大帳門口之時,又再次止住腳步。李恪見狀問道:「張將軍莫非還有話要說?」
張洪都猶豫了一番,還是問道:「殿下,您今日曾說失敗之人要受鞭笞,事後卻未執行,難道就不怕有損軍威?」
李恪聽後微微一笑。「軍威是令那些不懂得事理,剛剛進入隊伍的新兵,有個威懾作用。你等都是久經沙場的宿將,難道真的會怕本王的那十鞭不成?」
張洪都若有所思,深施一禮,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