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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東方風雲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古老沉船 文 / 隱為者

    第一百五十三章古老沉船

    不知不覺,又是一天過去了,周圍的海水開始變得越來越冷,隱隱還有股黑色的暗流在四處迴盪。即使是坐在碧雲金梭裡,也有點心裡發虛的感覺。

    剛上線,我習慣性地抬頭往上看了看,不樂極的小舢板當然不會乖乖地在原地等著讓我跟蹤。我一頭鑽進碧雲金梭,朝著昨天的方向繼續前進。可是這一次不同,一連追了近兩個小時,竟然還沒發現那塊小舢板的蹤影,我隱約覺得有些奇怪了。

    要說按碧雲金梭的速度,早該追上不樂極了才對。可為什麼我的視線裡就是找不到那個人,還有那小舢板的影子呢?

    我正準備拿出玉蝶釵,尋找一下不樂極的蹤跡,冷不防腳下一震,竟然沒有辦法站穩,一下跌倒在地。手裡的玉蝶釵啪地掉到了地上,右邊翅膀碎成了幾片,再也沒有辦法使用了。

    「我靠!系統送的東西怎麼會這麼不結實,輕輕摔一下就碎了!」我大罵著坐直身子,卻發現一向平穩的碧雲金梭竟然像發了狂似地,完全不聽使喚。

    漆黑的暗湧拖著船身,一會兒快如飛箭,一會兒慢若老牛,一會兒西衝,一會兒東轉,一會兒前進,一會兒後退,有時甚至還原地打轉,還真他媽遇到鬼了。我坐在碧雲金梭裡,就跟坐在遊樂園的翻滾列車上一樣,又沒有安全帶可系,不是這裡碰到頭,就是那裡撞到腰,由船頭滾到船尾,再從船尾滾回來。就算我沒有暈船的毛病,此時肚子裡也是翻江倒海,就連前天晚上吃的東西也能折騰出來。

    又是一陣劇烈的顛簸傳來。把我從地板上高高地彈起,重重地撞到了側面的船舷上,眼前所有的東西都在旋轉著,我隨手一陣亂抓,也不管抓到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反正能穩住身體,不讓自己再繼續亂撞就是了。

    抬眼朝碧雲金梭外望去,先前還如玻璃一般清透地海水早已變得漆黑。巨大的漩渦一道接著一道,瘋狂地抽向碧雲金梭。每次與那漩渦輕輕地接觸,碧雲金梭就像是被人拿炮轟了一記,船身不住晃動,苦得我在裡面受盡折磨。

    突然,碧雲金梭一下停止了晃動,好像時間一下子靜止了一般。我趴在地上,長長地鬆了口氣。正準備爬起來看個究竟,耳畔卻傳來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那聲音就好像一頭鋼鐵巨獸臨死前所發出的呻吟,鐵板扭曲時的錚鳴磨擦著我的耳膜,彷彿有隻貓就在你耳朵邊上,拚命地用它的爪子抓在玻璃上一樣。

    我用力地摀住自己的耳朵。卻見到碧雲金梭地船體開始扭曲起來,一塊塊鐵片木板彷彿被兩隻大手用力地朝著不同的方向擰動,迸裂、粉碎、灰飛煙滅。

    再不逃可要被人擰成麻花兒了。

    顧不得心疼這價值不匪的碧雲金梭,我掏了顆藥丸塞進嘴裡。一手握著誅仙劍,用力踢開碧雲金梭側面的小門,猛地撲進了海裡。

    冷。冰冷的海水一下子從頭頂上灌了進來,身體彷彿被凍僵了一般,手腳完全使不上力。但是我不敢稍作停留,附近四五道黑色的漩渦正在朝著已經暴廢的碧雲金梭飛速靠攏,再不逃走就晚了。

    毫不留戀地往下沉去,我僅憑著身體的感覺在那一道道漩渦裡穿梭。直覺告訴我,只要再往下沉一點,危險就會少很多。

    當身體再也承受不住海水帶來地壓力,周圍如黑龍一般的漩渦終於逐漸地消失了。流動的海水洗刷著我的身體,依舊是寒冷無比。

    一點綠光,如被風吹落的枯葉劃過我地眼前。我隨手一抓,竟然只是一塊木片。

    就是這塊木片,讓我的嘴角泛起一絲微笑。

    碧雲金梭上是沒有碧玉竹這樣的材料的。也就是說。不樂極也跟我遇到了同樣地狀況。只不過他是隨著那塊小舢板一起被絞成了碎片,還是跟我一樣。幸運地躲開了大自然的天災,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更希望他還活著,至少在這片茫茫大海之中,我還有個伴。

    僅管頭頂上那些黑色的漩渦還在肆無忌憚地橫行,但是海水中隱隱還是能見到似明似暗的光線,讓我能夠分得清方向。要是我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這裡應該就是不樂極那張航海圖上所標記的位置了。

    我在冰冷的海水裡稍稍休息了一會兒,始終覺得手腳有些發麻——這裡實再是太冷了。如果長時間不活動地話,我非被凍成一陀大冰塊不可。就算這裡的溫度不至於結冰,凍成殭屍那也不好玩啊。

    按著記憶中航海圖指明的方向,我活動開手腳,緩緩地向前游去。四周依舊沒有什麼變化,但腳下卻逐漸能見到一些攪混的海水,不如之前看到的那麼清透了。也就是說,我已經游到海底了。不然的話,又哪裡來的泥沙呢?

    遠處,一片幽暗的光線如夜晚地幻境,漂浮在暗沉地海水中,彷彿一張蔚藍色的巨大薄沙,正在隨波輕舞。

    該不會被我游到亞特蘭蒂斯了嗎?我自我解嘲地笑了笑,繼續朝著那片藍光靠近。

    哭聲!

    我猝然停下動作,靜靜地漂浮在海水裡,一動不動地側耳傾聽。

    那隨著海水漂過來地的確是哭聲,對天地裡的很多玩家來說,那哭聲再讓人熟悉不過了。

    那是怨靈的哭聲,在枉死城裡,這樣的聲音實再猶如家常便飯。換句話來講,自從離開了東方艦隊之後,我終於遇上有怪的地方了。

    「嗚——」一道黑影猝不及防地朝我撲了過來,我根本來不及有任何的動作,就被它穿胸而過。甚至直到它穿過了我的身體以後,我才聽到那如同悲鳴一般的慘叫。刺骨的寒冷由心底直竄而起,在那一瞬間。我彷彿感覺到自己血管裡的血液都是冰地。

    有好一陣子,我的身體都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頭上不住地冒出血花,心裡暗想:什麼怪這麼變態,再怎麼樣也要讓我把藥吃了啊。

    五秒,這是我在遊戲裡渡過的最漫長的五秒。

    當我發覺自己的手指能夠動彈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打開背包,拚命給自己補血。

    乖乖。要是再來個五秒鐘,我這條小命可就玩兒完了。

    那東西並沒有在我身旁停留,等我轉過身之後,它早已不見了蹤影。耳中,只留下只有在最痛苦的死亡中才能發出的慘叫。

    我不敢再冒然前進,一伸手將五火乾坤烈焰幡插到腰上,一手握著紅雲傘,小心翼翼地開啟了潛行。誅仙劍雖然好用。但是跟另外這兩件武器比起來,防禦性就要差了很多。眼下這種情況,走一步算一步,還是穩紮穩打來得妥當。

    終於,我看清了那束光線地來源。或者說,是因為它太暗了,所以才使得周圍的東西顯得明亮起來。

    那是一艘古老的沉船。

    斷裂的桅桿被一條即將腐朽的鐵索懸懸地拉著,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在海浪中發出痛苦的呻吟。早已支離破碎的船幡如同黑色地火焰,掀起又落下,張狂放縱,控訴著死亡的悲鳴。船身上傷痕纍纍,早已無法彌補的坑洞肆意地向外翻著,金屬與木板的斷口被海水浸泡了多年,變得醜陋不堪。

    在這裡,我看到了剛才襲擊我的那種黑影。數量之多,又或者只有少數幾個。它們地身體沒有任何形狀,就像一縷煙、一陣風,匆匆地撞到一起,又隨時可以分開。鋪天蓋地,群魔亂舞,彷彿整艘沉船都被它們包圍了,而那一張張醜陋的面孔正在黑暗之中衝我露出猙獰的微笑。

    那沉船彷彿一頭沉睡了千年的巨獸。死亡地痛苦讓它永遠得不到安息。而它一定是在等待著什麼。即使等待了千年,它依舊靜靜地沉睡在這裡。等待著……

    回頭?

    不!

    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裡,說什麼也是要過去看看的。

    天眼術看不到那些黑影的名字,也就是說,以我現在的等級,根本就沒有辦法對付那些可惡的怪物。不過如果它們的攻擊也只像剛才撞到我的那只一樣,或許我可以賭上一把。

    「啊,原來在這裡!」正準備硬著頭皮往前衝的我突然聽到一個聲音,讓我地眼睛為之一亮。

    不樂極?!那小子竟然沒死,而且也跟我一樣,走到了這裡。

    聽他剛才那句話,顯然是找到入口了。我原本朝前的步子拐了個彎,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繞到沉船的另一面。

    什麼也沒有啊……

    沉船的這一面和另外那一面幾乎完全沒有區別,那些讓人打從心眼兒裡發寒的黑影依舊盤踞在沉船的四周,甚至連船身與海底相接的地方,也有它們那如火如煙地黑色身影。

    海底?

    我低下頭,身體斜斜向下,保持著下潛地動作,目光沿著滿地沙石的海底仔細地搜尋,說不定那小子是挖洞進去地?

    找了足足近半個小時,別說是洞,就是連個大一點的坑都沒有瞧見,到是讓我找到了一對腳印。

    我心念一動——這海底怎麼會有腳印呢?

    在這海底,誰都知道用游的比用走方便,不樂極沒道理跑到這兒來海底漫步吧。再說了,如果他真的是在海底行走,這附近的砂石如此鬆軟,斷不會只留下一對腳印,而周圍卻是乾乾淨淨的。

    我沉下身子,雙腳踩到那對腳印上,抬起頭,發覺自己正面對著那艘沉船側面接近船頭的地方。在那漆黑的船身上,隱隱能看到「乘風」二字,用不知名的金屬鑲嵌在船身上。而在字的下方,剛好有一個能容得下一人經過的洞口。

    如果不是有這對腳印提示,只怕我很難發現那個小洞。在它的周圍依舊是無數黑影上下飛舞,只不過每隔一段時間,那洞口總會露出來那麼一會兒,也就是說——我的機會來了。

    我站住腳跟,慢慢地數著自己的心跳。洞口露出來的時間只有短短不到兩秒,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想要鑽到那個洞裡,還真不是那麼容易。

    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腳印,我心裡有了盤算。

    「五……四……三……二……一!」

    就是現在!

    就在一字剛出口的時候,我蹲下的身子猛地伸直,膝蓋處傳來的彈力讓我迅速地離開了海底,展開的身體就像壓緊的彈璜突然被鬆開一樣,直竄向船身上的那個小洞。

    「哈哈!進來了!」我剛想擺個安全落地的poss,冷不防腳後跟傳來一陣惡寒。回頭一看,一道黑影剛好從我的腳踝掃過,瞬間就讓整條左腿失去了知覺。

    還好只是一隻腳,又像上次那樣全身不能動,那我可死定了。

    拖著左腿在地上打了個滾,我險險地支起身子,給自己餵了顆藥水,同時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這裡不過是個小小的房間,被海水浸蝕得變色的牆腳邊上,擺放著一張空空的單人床,靠著門邊有張線條簡單的書桌,椅子早就翻倒在了一邊,斷了兩條腿,下面還壓著一隻銅製的燭台。

    很顯然,住在這種地方的肯定不會是什麼大人物,不過也應該不會是普通的水手。因為不管在什麼船上,普通的水手總是七八個擠在一起,而且也絕對不會擺放這麼一張既佔地方,又「沒有多大用處」的書桌。

    雖然明知道不樂極已經來過這裡,應該不會有什麼東西留下了,但我還是不死心地拉開了書桌下面的抽屜。

    果然,裡面什麼也沒有。

    我聳了聳肩,彎下腰去拉第二個,卻是鎖上的。

    「鎖了老子就打不開啊?」我嘿嘿一笑,拿起誅仙劍往抽屜的縫隙裡插。剛沒插幾下,好像有什麼東西應聲而斷。我收起誅仙劍,重新拉住抽屜的把手,用力往外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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