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殘局
「爽啊!原來這個陣是這麼破滴。」天涯將手中的板斧左右揮了揮,重新別在腰上,咧著嘴呵呵直笑。
「多學點東西沒壞處吧。」我微微一笑,擦著額頭上的汗珠,和風月一起走向了黑將倒下的位置。
「這裡是機關。」風月摸著地上一處刻著將字的凹痕說道。
「鑰匙在這兒呢。」我隨手從石片中撿起一枚黑色的棋子,隨手往凹痕裡一塞,就聽得地面以下發出喀喀幾聲怪響,原本空無一物的石壁上露出一個大洞,出口被打開了。
風月跟天涯一陣歡呼,直奔下一個洞口。
我往前走了幾步,忽地又退了回來,從地上撿起那枚棋子,隨道朝周圍看了看,哈哈,果然有發現。
「等我一下,我撿點東西。」沖那兩人叫了一聲,我忙不跌地四處搜尋,將地上的棋子全都收集了起來。呵呵,三十二顆,一顆不多,一顆不少,剛好一副。
「撿這東西幹嘛?」天涯奇怪地看我樂呵呵地將那副象棋塞進背包裡,不解地問道。
我嘿嘿一笑,說道:「好久沒下棋,今天被這殘局勾出癮來了。出去以後我看能不能找人跟我下幾盤,解解悶也好啊。」
「啊,可以教我嗎?」天涯大叫著說道:「我已經學會一點了……炮打翻山,像飛田,馬走斜日,我日,我日,我日日日!」
我日啊——誰發明的馬要這麼走,中國文化就是被這些人糟蹋了啊。
「怎麼不走了?」天涯追上只談風月,見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望著地上直發愣。忍不住問道:「這裡又沒有什麼象棋了,幹嘛站著不動。」
「是沒有象棋了啊……」我朝地上密密麻麻的黑白子看了一眼,也跟著問道:「你接的到底是什麼任務?怎麼老這樣啊。」
「我哪兒知道會這樣。」風月皺了皺眉頭說道:「給任務那老頭也沒說這裡老要下棋啊。」
我搖搖頭,認真打量起這滿地的黑白相交。這間石室裡地確是沒有半個雕像了,只是不下象棋,改下圍棋了。
要說象棋,我多少還懂那麼一點,至於圍棋……老天爺。我不是全才啊……
「怎麼辦?硬闖過去嗎?」天涯總算認出地上那些東西是蝦米玩藝,略有遲疑地對我說道:「或者夜劍大哥下圍棋也是高手?」
猶豫了一會兒,我抬起頭,對風月說道:「你的飛爪夠快吧?」
只談風月愣了愣,只說了兩個字:「還好。」
「還好就行。」我點點頭。說道:「一會兒我先跳到那些空位上,你們站著不要進來。如果出現什麼問題,記得立刻拉我回來,速度要快。」
「這……」風月猶豫著說道:「要不讓天涯去吧。他防高一點。」
我搖搖頭,說道:「他敏太低,而且你跟他拉我,也比我們兩個拉他個重甲俠士輕鬆得多吧。」
風月想了想,終於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將飛爪交到了我手上。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縱身向上一躍。瞅準了一處空白點跳了過去。沒等我雙腳站穩,一道耀眼的白光從天而降,我身後的空位上突然出現一顆白子。
我驚覺地發現,原本與我所站之處的一片黑子此時完全連成了一片,也就是說……沒眼,被吃掉了呀!
見我臉色突然發生變化,一直保持精神高度集中的風月猛地一收飛爪,將我凌空拉起。就在我雙腳離地的那一瞬間。我低頭看了一眼。那一片原本是黑子的地方彷彿被震碎一般地塌陷了下去,而在那下面。森白地利刃密密麻麻地向上插著,如果我掉下去的話,肯定會遭受到萬劍穿心之痛。
媽的,這陷阱還真他媽厲害。
心有餘悸地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我對風月說道:「再來。」
經過幾番常試,我終於發現,不是每一個空位都是安全的,至少被白子圍住的空間裡不能去,更不能踩到棋子上。
現在黑子與白子完全處於一片混戰之中,有好幾次,我明明挑選附近有眼的空位跳下去,系統依舊判定那片黑子為死棋。
「媽的,不是存心坑人嘛!」我指著天空破口大罵道。
這圍棋可不比象棋,格子那麼多,空位也隨時在發生變化。就這麼一個一個試下去,我得試到哪年哪月才能成功啊?
可是不這樣,我又有什麼辦法能破得了這局棋呢?幾番抱怨之後,我還是重新拿起飛爪,一個空位一個空位地跳了過去。
終於,我站到一片較為寬闊地空地上之後,雖然同樣有白子落下,卻沒有出現陷阱和機關。也就是說,我這一步棋應該是對的,至少不會馬上出現敗局。
小小地竊喜了一把,新的問題馬上又來了。
這片空地顯然就是黑白子正欲爭奪的地盤,新的白子已經落下,也就輪到我再次下子了。
按規矩,我站在這裡是不能動地,接下來就得換天涯或是風月上台。
「我來吧。」天涯自告奮勇地站了上來,我搖頭道:「先別急,讓我想一想。」
這片戰區勝負未定,如果天涯一步走錯,說不定會連累到我周圍的黑子也成為一片死棋。風月就算速度再快,也只能救得了一個人,我跟天涯總會死一個。所以,接下來的路一步也不能走錯。
「啊!有了。」我彈了一記響指。對風月他們說道:「你們在這兒等我二十分鐘,我過一會兒就上來。別亂動啊。」
「你幹什麼?」風月不解地問道。
「去網上找棋譜啊。」我丟下一句話,原地下線。
打開搜索引擎,我飛快地瀏覽著各類圍棋網站。
從之前那局象棋來看,這裡的殘局都不是什麼高深地棋譜,所以我也沒去找什麼特殊棋譜,只挑著最基本的圍棋知識瘋狂地閱讀。
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於其與死記棋譜。我還不如在最短的時間裡弄懂它到底如何分出勝負,然後再自己想想辦法。
惡補了十來分鐘,我強行將各種圍棋規則記了下來,在心裡大至有了個印象。因怕月風他們久等,所以算好二十分鐘之後,我再次戴上頭盔進入遊戲。
「怎麼樣?這是什麼棋局啊?是不是那什麼蒸籠局?」看到我上線,天涯興奮地問道。這時候我看到風月地身影也從旁邊刷了出來,顯然剛才也下線去查找過了。
「你找得怎麼樣啊?」我笑著問道。
只談風月一臉遺憾地搖了搖頭。歎著氣道:「我找遍了歷代出名的棋譜,都沒能找到跟這個一樣的。」
「廢話,你去找名局當然找不到了。」我站在棋盤中間,一臉得意地說道:「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很難的殘局,只不過就是一道死活題而已。」
「死活題?」天涯瞪著眼張了張嘴。有點弄不明白我在說什麼。
剛才惡補了一通圍棋知識以後,我總算明白了一點——這看似極為繁雜的棋局,只不過是由幾道死活題組成地而已。黑子幾乎被白子團團圍住,看似情況危險危險異常。卻幾乎穩立不敗之地。條件是能夠做出兩個真眼,並將左右兩片黑棋聯接在一起,形成一條長龍。這時候,佔據了大片江山的黑子就可以毫無顧慮地殺出一條血路,將外圍的白子殲滅在棋盤中心。但是如果幾個角上地黑子通通陣亡的話,這盤棋就輸定了。
先前明明有空位,系統卻判定我所站的那片黑子為死棋,原因就是我站錯了地方。雖然表面上還沒有任何危機,但是只要接連再下几子,明明有氣的黑子也只有自塞棋眼,被白子圍而殺之。
好在只是殘局,要真讓我下一盤完整的圍棋地話,那我是只輸不贏地。現在已將各種死活棋型了然與胸,就算是現炒現賣,就這區區幾道題。我還是能夠手到擒來。
現在我所站的位置是在棋盤邊緣。左右兩邊剛好形成兩個真眼,這片黑子已經是活了。但是不遠處還有一片黑子。無論如何只能做出一個眼,在白子地重重包圍下,只有一個眼的棋怎麼都是死棋。
左右衡量了一番,我對天涯說道:「看到那兩排黑子沒有……就是那裡,中間隔了兩顆白子的那兒,站到那裡去。」
「站那裡?」天涯猶豫著問道:「旁邊可是都沒有空位耶。」
「怕什麼!叫你去你就去!」我早就算好了,只要有一顆黑子將兩邊的援軍聯接到一起,那麼縱然是陣眼被填,我這裡還有足夠的氣可以補上,根本就不會有事。
天涯小聲地嘀咕了兩句,終於還是聽從我地指揮,問風月拿了飛爪,縱身跳到了我指定的地方。
「嘿嘿,真的沒事耶!」那小子愣了一會兒,鬆開飛爪高興地說道:「夜劍大哥,還真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棋壇高手呢。」
什麼棋壇高手,俺只不過是強行記憶了幾種解題手法,一切還看臨場發揮。等過了今天,再叫我下這麼一局棋,只怕我就沒法子了。
現在黑棋已據大勢,左右兩片黑棋彷彿盤繞著的兩條巨龍,虎視眈眈地垂涎著當中地一片白子。只是白子先前就佔據了中心地帶的老大一片,想要一舉攻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現在只剩下風月一個人而已,也就是說我只有一步棋可以下。要是這一子下去,我贏不了這局棋,先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也就都白廢了。
事後不久我才知道,這個山洞本就是給玩家破棋局用的,並不是人多就佔優勢。恰恰相反,人越多的話,遇到的棋局也就會越難,象棋如此,圍棋也是如此。
有個幫派專門請了個自稱「棋壇高手」的玩家,就為了破這裡地雙棋陣。結果象棋那關,損失了近十人之後慘勝,到了圍棋這裡,那傢伙一個不小心,竟然輸了。
他輸了不要緊,那個幫派帶來的百十來號人全部被白子團團圍住,一個不剩下落入陷阱。而那名玩家,也在被該幫派憤怒的幫眾殺回到零級洩憤之後,刪號退出遊戲,專心研究棋譜去了。
只有一顆子,那麼這顆子就一定要用在刀刃上。
我站在原地,來來回回地掃視著周圍的戰局,不管是從哪一方突破,都不是一兩個子就可以下得完的。而在西北方向,依舊有一小部黑棋尚未脫困,與白子死死地糾纏在一起。
見我站了足足有近五分鐘都沒有說話,天涯著急地大聲嚷道:「夜劍大哥啊,你不是那麼厲害的嗎,怎麼想這麼久還沒想出來。我腿都要站軟了啦!」
「你急什麼,閉上你那臭嘴。」站在棋盤外的只談風月見我目光不定,知道我是在思索破解之法,也不敢出聲打攪,連忙喝止住天涯的大呼小叫。可沒想到他這麼一叫,到還真讓我給想出了一條道來。
之前我只想著如何把黑棋做活,全然沒有將精力放到白子地一邊。現在看來,白棋雖說佔據了中心地大部份地區,卻也不是如鐵桶一般牢不可破。
看明白當前的情形,我昂起頭,胸有成竹地對風月說道:「你去那裡,就是那片白棋中間,有三個空格地地方。」
「ok。」風月看清我所指的方向,做了個明白的手示,一腳跨入棋盤,縱身向白子腹地殺去。
我給風月指明的地方正是白子陣眼所在,如果那一點被白子佔據,則形成了兩個活眼,黑白子各分天下,誰也難為不了對方。但是很可惜,這個破綻被我先發現了。
風月往那兒一站,白子的陣眼被破,如果它想吃掉風月的話,會被我先一步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