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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章 訣別 文 / 絕對力量

    喜瑪城,一座守備森嚴的隱蔽別墅,程家父子正面對面坐在房間裡品茶弈棋。

    「鵬飛,這局棋我們廝殺了這麼久,現在你的白棋已經被我處處圍堵,再要死戰恐怕就要被我把整條大龍都吃掉了,我看你還是趕快往外面騰挪,別再想在這塊地盤做活的好!」程昌和一臉倦容,灰白的鬚髮益顯蒼老,他手執棋子,眼睛全望向程鵬飛。

    「父親,還沒到最後,又怎麼知道我沒有機會翻身呢?」程鵬飛依然如往日那樣的精神抖擻,倔強的性格使他從小養成絕不輕言放棄的習慣,一顆白棋投入黑白二色交纏在一起的戰局之中,「你看這裡還有大片的空間,足夠我施展拳腳,何況你想要殺死我的大龍,也不是那麼容易吧!」

    「唉,你這又是何苦呢,就算你還能做活,也只能佔那麼一點地盤,大部分的實地都落在我的手中,何況你外勢盡失,還是輸了。」程昌和搖了搖頭,順勢應了一手黑棋,棋盤裡白棋的形勢果然更加嚴峻。

    「狹路相逢勇者勝,我既然在這塊空地上投入了棋力,就一定要得到應該得到的回報。如果你硬要和我對殺的話,我就和你拼一個魚死網破,就算我最後敗了,也不能讓你贏的那麼輕鬆!」程鵬飛毫不猶豫的緊挨著黑棋又下了一記白子,在黑棋的大模樣裡,繼續一邊想辦法做活,一邊利用混戰來找尋出路。

    「鵬飛啊,你什麼時候才能懂得放棄呢?既然你如此留戀實地,不願意棄子脫圍,那我就只好把你這整條大龍都吃掉了。」程昌和一聲歎息,一招棋破去白棋的眼位,眼看著白棋不但實地盡失,而且缺少眼位做活無望,只能拚死突圍而出,做困獸之鬥了。

    「哼,既然你下如此狠招,那我也不客氣了。我要賭上左邊這塊白地,和你打這個生死劫,如果你贏了就淨殺我中間的大龍,連這塊白地也歸你;如果我贏了,呵呵,我不但大龍得活,還可以打破你的大模樣,讓左邊的白棋也衝進你的實地來,那時你的黑棋可就徹底輸掉了哦!」程鵬飛凝視棋盤良久,終於下定決心落下一子,竟是犧牲左上方角地淨活的機會,拼著眼位被破去和?棋打一個劫。

    這一次程昌和沉默了良久,臉部的表情忽明忽暗,變幻不定。程鵬飛在一旁凝氣屏息,握著茶杯的左手早已滿是汗水,但他的雙眼卻透出無比的堅定。

    「鵬飛,你本來只要稍稍避過我的棋鋒,退一步就可以海闊天空,雖然暫時讓我的黑棋佔一點上風,但是還有的是扳盤的機會,最後的輸贏還未可知。可是你現在這招棋,未傷人先傷己,如果這個生死打劫你打輸了,那你整盤棋可立刻就徹底輸了,再也沒有挽救的機會。你,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真的要冒上這個滿盤皆輸的風險?」

    「是的父親,我已經決定了。我既然已經苦心經營了這麼久的時間,就絕對不能眼看著自己的心血被別人毀掉,無論後果如何,我都不會後悔!更何況,我還有這個賭的資本,如何能夠放棄呢!」程鵬飛騰的站了起來,朗聲高語,氣勢如虹。

    「好!」程昌和也被程鵬飛的情緒所感染了,他猛的一掌拍在棋盤之上,震得棋子四處飛散,「不愧是我程昌和的兒子,為了你,我就和司馬老兒大幹上一場!快去,把我們的人都叫來,我也要開個秘密會議!」

    望著程鵬飛匆匆離去的背影,程昌和突然頹然坐下,樣貌一下子蒼老了許多。當他從「內線」的口中獲知所謂的秘密會議的全部內容之後,頓時心裡一片雪亮,從開始自己就中了司馬霄的計。

    如果當初得知司馬霄召開秘密會議,自己不是聽從兒子的意見,輕舉妄動,搞什麼大動作的話,那些中立派就不會那麼輕易的相信程家要叛亂的事情,也就不會那麼容易站到司馬霄那邊去,至少不會是全部。那樣的話,即使真的召開全聯邦大會,自己也不會受到太大的打擊,反正司馬霄和自己之間互相攻擊誹謗的事情多不勝數,只要到時自己矢口否認,司馬霄照舊拿自己沒辦法。

    可是由於兒子最近連續受挫,和維多利亞家族關係破裂,和松本家族勢如水火,自己旗下的秘密部隊不斷遭到重創,更重要的是當年兒子的錯誤決定,竟然樹立了戰宇這樣的死敵,不停的與程家作對,終於讓自己陣腳打亂,對局勢失去了應有的判斷力。

    而司馬老兒居然陰險的趁機設了一個套,巧妙的騙自己跳了進去。這一跳就再也跳不出來了,真的只有和司馬老兒搏上這麼一搏了。可是司馬老兒詭計多端,既然設了這個局,就一定還有後招,自己卻為了兒子,唯有硬著頭皮往套裡鑽,這樣下去結局會怎樣?

    程昌和不敢再想下去,他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壓得他越來越喘不過氣來。

    當程家父子密謀的時候,戰宇已經趕回了紅海基地。

    這些天在銀月城的居住,實在是讓戰宇頭大如斗。現在戰宇已經成了聯邦政壇、軍界的雙棲名人,雖然司馬霄說過要暫時對戰宇的身份保密,但是顯然這只是一個說法而已。事實上司馬霄巴不得讓戰宇的身份早點曝光,再多驚嚇程家父子一點才好呢。所以戰宇滿以為自己的行蹤已經相當保密了,可是很快就不斷有人找上他的住處,拜訪結交的事情層出不窮,搞得戰宇整天精神恍惚。幸好還有關明軒在一旁幫著應付,不然戰宇恐怕早就要捲鋪蓋跑人了。

    可就算如此,戰宇還是受不了這樣的官場應酬,加上後面的聯邦大會也用不著自己出場,再有就是他心裡還牽掛著紅海的一幫兄弟。既然得到了司馬霄的支持,戰宇就不怕程鵬飛再明目張膽的對他進行大規模的圍剿了。至於程鵬飛的秘密私人部隊,哼,那戰宇就不會客氣了,只要不是數以萬計的軍隊,那麼來多少都要讓他有來無回。於是他說明了理由,向司馬霄告假,迅速逃離了首都。

    不過這段日子相處下來,戰宇和關明軒的友情越發的深厚,所以在臨行之前,戰宇面呈嚴肅的對關明軒說了這樣一番話:「小關,我知道你對九曜聯邦忠心耿耿,但是以後你最好小心的為自己留一條後路,萬一有一天聯邦被戰亂所淹沒,你還可以逃過殺身之禍!」

    「靠,小宇,你這個烏鴉嘴瞎說什麼!現在程家已經完全處於劣勢,大總統有深謀遠慮,早有安排,這次計劃一定能成功,你不是也曾經說過嗎?再說大總統對你可是青睞有加,你何出此言呢?」關明軒頗為不滿的責問道,那天和戰宇一番對話後,他就匆匆找到費天明核實,果然得到些蛛絲馬跡的線索。雖然還不是很清楚,但是看費天明一付胸有成竹的模樣,關明軒也就放下心來,卻不想今天戰宇卻反倒提醒起他來。

    戰宇心中苦笑,知道多說無益,但還是耐心勸道:「大總統司馬霄向來深謀遠慮,頗有城府,可惜雖有虎狼之志,卻無仁義之心。這次如果當真順利剷除程家,他必然春風得意,隱忍多年的野心將再也得不到壓制,鋒芒畢露的話,恐怕遲早會遭來橫禍。更何況程家畢竟在聯邦經營多年,根深蒂固,勢力極深,哪裡是那麼容易被徹底消滅的。可是司馬霄急功近利,自以為勝券在握,安排妥當,就迫不及待的和程家短兵相接,決一勝負。我只怕事情不會那麼簡單,到時候難免有一場血雨腥風,司馬霄雖然會取得最後的勝利,肯定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關明軒眉頭一揚,正色說道:「只要能剷除禍害,讓國家得到安定,付出一點代價又算得什麼?我們做軍人的,為了國家而戰死疆場那是件榮耀的事情,何懼之有!」

    「但是這個代價卻是原本不該付出的,如果司馬霄可以再多忍一年,先剷除程家的黨羽,再滅掉程家就可以兵不血刃。即使是遲上半年,也會容易很多。可是現在,唉,我只是一名生化學家,一生接觸的都是些生化物品和實驗儀器,我的心裡沒有那麼多民族使命,也並不喜歡過多的介入政治。只要能司馬霄幫我報了大仇,讓我看見程鵬飛被逼得走投無路,生不如死的狗樣,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都會毫不猶豫。可是小關,你是我在聯邦唯一的朋友,我不願看見你被人利用,死於非命。」戰宇最後努力著。

    關明軒意外的沒有反駁,而是沉思半晌,才緩緩說道:「小宇,你的話我相信有道理,但是我更相信人定勝天,現在大勢所趨,無論如何我相信大總統的決定一定是對的,九曜聯邦終有一天會稱霸太陽系。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我的宿命已經注定,我絕對不會逃避。但是小宇,你不同,你的道路你還可以選擇。你記住,不管你今後如何選擇,關明軒都會是你最好的朋友!」

    戰宇毅然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卻在轉身離去的那刻心中覺悟,自己今後又多了一個兄弟,一份無法割捨的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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