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先生們,王國需要的是一個穩定的、豐富的財富輸出地,特別是在目前這樣嚴峻的形勢下,像這樣一個擁有無數財富和廉價勞動力的殖民地,我想你們應該都清楚這片土地對於王國的重要性。」威廉姆斯用他那尖細的下巴也居高臨下的眼神看著眼前兩位注定的失敗者,喝過了醇厚紅酒的舌頭有些血色沾染,說出來的話,一點溫情都沒有。
知道不是來為他們奉承的,巴斯坦斯總督和范迪賽司令官當然明白自己要面對什麼,一頓訓斥那是輕的,或許在一切平定之後,他們可能還要受到來自國內無數利益相關者的大肆抨擊,三個主要外島的丟失叛亂,已經讓很多人損失慘重,儘管這些人並非核心份子,他媽呢造成的影響依然可能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印尼殖民地的重要性那更是不用說的,時至今日,整個荷蘭王國不客氣一點說,就是靠著這裡的產出來平衡國內嚴重失衡的產業結構。荷蘭人發家很早,在金融上面他們走在了歐洲所有國家的前面,銀行家們通過金融手段聚斂財富速度更甚於發展工商業,數百年干下來導致的結果,就是荷蘭的工業化進程和時間大大的落後。到了現在已經完成第二次工業化的強國把他們夾在中間,不管是誰興奮起來,一錘就能把他打得稀巴爛,可惜的是,整個荷蘭上層好像還都躺在功勞簿上享受這輕易獲得的財富不想起來,擁有這塊巨大的香料群島殖民地,是主要原因之一。財富來的實在太容易了。
外島失陷這麼長時間沒有引起荷蘭貴族們強烈重視的原因,是因為那些地方佔領的時間太短,且創造的價值非常之低,蘇門答臘島直到1912年才徹底平定,否則地處重要位置地棉蘭也不會到了29年才只有七萬人那麼少。要知道那個城市到了後世有200萬人之多的!而婆羅洲那七十萬平方公里的大島,在21世紀也不過只有一千萬人,原因就是那裡相比較而言太貧瘠了!
所以,儘管蘭芳共和國鬧得風生水起的,對遠在萬里之外的荷蘭貴族來說,都是疥癬之疾,只要不是英國人下手搶了去,那些不產什麼重要財富的地方可以慢慢整治。對於總督的批評也就沒有太過利害,直到經濟危機爆發後,蘇門答臘島的麻煩愈演愈烈。
現在,誰都知道這裡出了大問題,他們已經自己解決不了地嚴重問題,直接威脅到王國經濟血脈的重要財富輸出地眼看就要陷入大混亂之中。再不想辦法徹底穩定住,那麼未來幾年內,他們可能就再也不能指望這裡繼續生血輸血了。
威廉姆斯挾王國上層的意見而來,沒有功勞也沒有苦勞的巴斯坦斯和范迪賽也只有聽著了,不管怎麼說,上任總督走的時候留下來的平穩局勢到了他們手中就變得不可收拾,這只能證明他們地無能。
巴斯坦斯當然也不打算束手待斃。威廉姆斯的話頭在他聽來是非常刺耳的。他依舊面帶笑容的拿捏著聲調說:「我們不得不承認,在有些事情上我們犯了些小錯誤。對於叛亂者的身份和力量估計不足,這樣的責任。作為總督我是要承擔一些的。不過,我也想提醒閣下注意。發生這樣地結果並非我們所願,而且我們也想不到英國人會縱容這些人隨意穿過他們地領地到達這裡。而這些人的身後,卻有非常強大地力量在支持他們,光靠我們治下的力量是遠遠不夠地,我曾經多次將這樣的情況報告給國內,卻沒有引起足夠地重視,因此……。\\/\」
他攤開雙手貌似遺憾的聳聳肩,那意思很明顯,出了大亂子,不能只怪我一個人。
威廉姆斯倨傲地將眼皮抬起來,冷冷的看了他和范迪賽一眼,不鹹不淡的說:「總督大人是說,鬧成這樣的局面並非你一個人的錯誤麼?還是想要說中國北方的那個軍閥的責任導致了這一切?哼哼,我想提醒你的是,他們不過是一些剛剛吃飽飯的農民而已,就算他們有多麼強大的力量,也不可能把手伸到幾千公里之外的這裡,一個連一條遠洋戰艦都沒有的落後國家,你認為他們能夠挑戰強大的荷蘭王國的尊嚴麼?」
威廉姆斯不肯相信這樣的借口,不單是他,國內的高層們也絕對不接受,說這裡的一切亂局都是遠東那個以前誰都不知道名字的新軍閥造成的——好吧,他曾經是個很有名的發明家和數年間就急劇膨脹起來的新富豪,但是比起西方世界這些數百年積累的巨大家族,那算得了什麼呢?這樣一個人能夠搞得起來這麼大的事情?簡直是在開玩笑!根據歐登科公使的觀察,那也不過是個狡猾的商人而已,即使在中國他都算不上是優秀的人,或許他能夠出錢支持這裡的叛軍,但是說他能主導這一切,這太荒唐了!
范迪賽知道,這個時候他不說話是不行的,不管怎麼說,他跟總督大人暫時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管不好殖民地是他們兩個人的責任,哪一個倒霉對方都跑不掉,與其兩敗俱傷還不如合力爭一爭,這是他們事前商量好的計劃,總之,他們不能變成最後背黑鍋的那兩個人。
他走上一步絲毫不讓的看著威廉姆斯,嚴肅而認真的說:「伯爵大人,我想提醒你的是,在這片海域,他們已經有兩艘巡洋艦和六艘驅逐艦在巡弋,海上力量已經超過了我們,在不久的將來,他們甚至可以建立起一支強大的、僅次於日本的遠東艦隊,我們荷蘭王國的海軍建設已經落伍了,沒有強大的海軍保護,我們就沒辦法保證這裡的安全。」
威廉姆斯輕蔑的一笑,道:「司令官先生,雖然我是第一次來到這裡,沒有你們瞭解的那麼透徹。不過據我說知,大英帝國的遠東艦隊和美國地太平洋艦隊是不允許他們在這裡動用武力的,事實上不管他們多麼的強大,對我們的威脅幾乎等於零。而且,你認為只是擁有了那些戰艦就算是海軍了麼?先生們,維持一支強大艦隊需要多少錢?建立一支海軍需要多少年?面對一群勉強能開著船在海上航行的菜鳥,你們的勇氣哪裡去了!」
海軍,是一個需要知識、技術、金錢、時間來累積而成的昂貴兵種。那並不是陸軍一般三個月就練出來,文盲也能湊合的部隊,每一艘船上地每一個人都是技術兵種,目前的海上強國無一例外都有著百年以上的海軍歷史,即便是最年輕的日本海軍,他們卻擁有近代海戰最豐富的經驗。超過半個世紀的海軍建設和與大清艦隊、俄國艦隊地戰鬥令他們真正成為了合格的海軍,只要假以時日全部艦艇更新換代,威脅到整個世界是遲早的是。
反過來看中國,海軍人才連陸軍的百分之一都沒有,全部艦艇加起來都沒有一艘戰列艦噸位大,幾乎都是沒參加過遠洋航行和海上大戰的生手,更不用提擁有戰艦才兩年的山東海軍了。等他們擁有戰鬥力還不知道猴年馬月呢!
威廉姆斯的意見不可謂不正確。\//\但是他這樣地說法卻等於是在扇兩位老人地臉,老舊落伍的「七省聯盟號」面對對方兩艘十八門150毫米艦炮地齊射時。連一個回合都撐不下來,淪為歐洲二三流的荷蘭海軍早就沒什麼威懾力了。若非他們還是西方世界中很重要地一員,只怕是除了土著沒人在乎他們。荷蘭王國的威嚴榮光,嚇唬不明底細地那些人去吧!
范迪賽和總督兩個人對視了一下。心中都明白這位伯爵大人的態度了,看來這個倨傲地傢伙不大算跟他們和平相處或者順利交接,這樣貶低他們只有一個可能的結果,那就是在接下來的行動當中,如果此人取得了勝利,反差是如此的巨大,他就可以一步登天,而他們兩個失敗者除了灰溜溜的下台受審之外沒別的出路。
一個完全不熟悉殖民地運作機制的人敢於這麼狂妄,他憑的是什麼?英國人那兩艘重巡艦的守護麼?但是,英國人恐怕不會為了他們而把重磅炮彈扔到叛軍的陣地上吧,那跟英國人參戰沒區別,人家只是受雇護航而已。
既然是這麼一個不太上道的繼任者,接下來的工作中,是不是適當的讓這個傢伙吃些苦頭呢?不管怎麼說,他們這些老人做得再不好,總也輪不到這個新來的狂妄傢伙這麼個鄙視法吧!
巴斯坦斯總督呵呵笑起來,彷彿是根本沒聽出來威廉姆斯話音中那些刺似的,他仍舊貌似欣然的舉著杯說:「伯爵第一次來到這裡,一定要先好好適應下這裡的濕熱氣候才好工作,今天我們就不必再談論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我想您一定是胸有成竹的,來,預祝在未來的幾天裡,順利的將那些不聽話的叛匪都收拾乾淨,伯爵可以在這片新鮮的土地上建立自己的功勳。乾杯!」
威廉姆斯沒有窮追猛打,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來,接受了兩位年齡資歷都比他強的前輩的祝願,雖然這兩個人把事情搞得這麼遭還能拿出這樣的態度來搪塞他,令他不是很愉快,不過想像一下不久之後,就能夠親自帶著隊伍幹掉那些令人討厭的野蠻人,富庶的印尼殖民地就要落入他的掌控之中,家族的徽章上面將會增添新的光彩,這一切都是多麼的美妙啊!
范迪賽冷冷的看著這位不知道山高水深的伯爵的狂傲姿態,心中迅速的翻騰著各類念頭。他現在很佩服自己的前任的眼光,抽身走的那叫一個痛快迅速,好像知道一定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似的。那麼他現在泥足深陷,是不是還能擺脫的乾淨?沒有對比,就沒有人能證明他面對的困難是真實的,這樣來說,這個新來的傢伙,是不是也要吃上一些大虧才會安分老實一點?嗯,或許,那些叛軍應該也知道了,這裡新增的大軍和新的司令官吧!不知道他們又是什麼樣的反應呢!
范迪賽猜想地一點沒錯。事實上,都用不到他去使壞洩漏威廉姆斯的底細和行蹤,當他們僱傭英國人的戰艦護航從歐洲出發的時候,情報就已經彙集到了華人手中,他們路上的每一次停靠都逃不過情報部門的眼睛,而關於威廉姆斯伯爵的某些表現,也在酒會結束之後快速的傳遞到了蘭芳共和國地決策者們,和棉蘭戰區指揮官馮天宇的手中。
華人完全佔領後兩年了。棉蘭變得再不是以前那個僅有一條水泥大道和少量歐式風格樓宇建築的簡樸樣子,大多數擁有急劇傾斜結構的四邊塔形單層屋頂被漸次拔地而起的堡壘性堅固鋼筋混凝土塔樓給包圍起來,面向戰場的外圍,重新鋪設了大量水泥石子路面,新增添地華人人口很少佔有原先其他族人撤走後留下的房子,而是根據管理者的要求在劃定的區域內建設規範化外形的房屋。\\/\這些在未來可能發生的侵略戰爭中起到街巷作戰聯合防禦效果的多用途建築,將成為這裡地新特色,現在,他還只是個不太大地小城,然而已經比以往要堅固的多。
在背山方向地西南面和西北面,分別建造起來兩座巨大而堅固的軍營,叢林掩映之中即便是空中偵察也不易發現他們地具體構造和面積。在刻意保留下來的原始叢林覆蓋下。依托河流建立地堡壘工事成為棉蘭城的強勁後盾和鏈接多巴湖大後方地中轉站,同時還防止了可能來自海上的重炮遠程攻擊。
這樣一個近海防禦基地、戰略要地。對於攻擊者而言不是一件非常舒坦的存在,荷印軍在這裡跟他們糾纏了兩年時間。開戰時間刨去雨季干擾之外也有一年了,這裡的生活早就被打亂。環境遭到的破壞自不待言,其他商人和種植園主早就呆不下去了。也只有容易認命的華人才能夠忍受日復一日的煎熬,在這裡不知不覺的成為了主要角色。
馮天宇仍然坐鎮棉蘭城最高大的城主辦公室中,明面上主力軍已經擴展到五萬的集團軍,他暫時充任司令官掌管一切,這片戰區就由他這個當年縱橫馬六甲海域的凶殘的海盜頭子當家,蠢蠢欲動的土著人被他大肆征伐幹掉一部分之後,冒充原來亞齊王國後代的某些民族獨立份子頓時銷聲匿跡,從丹戎巴萊到班達亞齊,囊括北蘇門答臘和亞齊省兩個龐大區域內的掌控權,見風使舵的土著人敢於鬧事的都已經被無情處理了,剩下來的只能在華人的眼皮子底下老老實實的過他們的日子,當然,逃離這裡是沒人反對的,那意味著他們將永遠不可能再回到這片土地上來。
兩年時間,為棉蘭戰區訓練出來五萬見過血的老兵,這樣的結果實在是不錯,連續的殘酷拉鋸戰最是能鍛煉人的神經韌度,聞著硝煙味與敵人刺刀相見之後,多年錘煉的部隊才算及格了,這樣的建軍模式恐怕是實現誰也難以想像的,倒是應了頂頭老闆陳曉奇一貫的方針政策——沒見過血的士兵是不合格的!沒打過仗的士兵永遠是新兵。
現在,在這片土地上有了五萬合格的士兵,加上從最南端用兩年時間一路殺到了最北頭,手底下不知道死了多少土著精英和荷蘭人,不知道訓練出來多少華人抵抗力量的那支特別行動部隊——八百人的近衛軍,整個棉蘭戰區的戰鬥力可以說是非常強大的了。
而且,在經過了初期的故意磨練之後,陸陸續續的將各類重型武器運抵棉蘭,荷印軍面對的已經不是兩年前開戰之初那些憑借塹壕鐵絲網和機槍迫擊炮搞一戰模式戰鬥的軍隊,而是頭戴鋼盔**後面架著大炮,天上還有戰鬥機編隊支援的立體戰鬥集群。只不過這兩年來因著練兵的理由,荷蘭人沒有大動的情況下,他們也很少出動而已。
這一次,荷蘭本土的主力部隊終於來了,他們會帶來怎樣的驚喜呢?很多人都在盼望著,不光是在這裡煎熬的快要瘋了的荷印軍們。
情報拿到了,馮天宇玩味的淡然笑著,在會議室中召集一幫子參謀和高級軍官們開戰前部署會議。\\/\除了司令官一個人之外,其他的人都陸陸續續的回國內上過一年地濟南陸軍大學進修班,學過完全不同的一套新戰略戰術,直到今年。在婆羅洲本部又增開了海陸空三軍各自的軍事院校,以及各類軍事相關專業學校的建設,培養營級以下基層軍官梯隊,高級軍官仍舊需要回到國內去集中培訓。
馮天宇曾經在雨季降臨期間回到婆羅洲本部,接受兩次總計為期六個月的進修培訓,濟南總部那裡專門為他們這些離不開的高級領導者派出來一個綜合多方面的專業培訓團隊,提供陸軍大學同樣的新式作戰學習,以這樣地方式保證他們的不落伍。馮天宇聽過之後眼界大開,再面對荷蘭人的時候,眼光心情就更加的不一樣了。
看看台下那些年輕而精神的面孔,馮天宇的心情是不能平靜地,曾幾何時,他們這些早期華僑的子弟心中所想的不過是要爭一口飯吃而已。後來才發現原來竟有機會重現昔日華人祖先在這裡的榮光和地位,再到後來,他們發現自己可能要創造一個完全不同的軍功,而到了現在,他們終於聽到了來自遠方的戰鬥號角——我們,要建立一個屬於華人的海外國度。
保家衛國,是身為軍人基本地職責;開疆拓土。是作為軍人基本地理想;而真正要白手起家建立一個新的國家。他們將作為開國元勳享受不世功業地崇高榮譽,作為軍人這就是無以倫比的巨大成就了!有這樣地機會。誰不能怦然心動?
9月19日,就在東北事變後的第二天。來自濟南大本營地指令就到了婆羅洲本部,他們期待已久的最後攻擊立刻準備發動!綢繆了十年地建國大業。終於到了全面啟動的時候了!為了這一刻,他們這成千上萬的先行者可是辛苦了十年!
不必再忍讓憋屈。不必再對荷蘭人虛與委蛇,不必再隱藏實力,可以盡情按照自己的設想去指揮戰鬥,想打到什麼程度都是可以,這樣痛快的事,這些年沒碰見過啊!
以馮天宇的沉穩老辣,此時也有些捺不住心動的**了,面對一眾更加沉不住氣的年輕軍官們,他覺得週身血液都要沸騰起來似的。
舉手壓了壓興奮的會場,他輕咳一聲,左手兩個指頭夾起那封電文,虎目之中神光灼灼的掃視著各位軍官,聲若洪鐘的說道:「諸位弟兄!剛剛收到兩個好消息!一個,是咱們頂頭大老闆終於同意我們南洋戰區可以放開手大幹,這一次,我們要徹底將荷蘭鬼子趕出去!」
「好!好啊!」軍官們眉飛色舞大聲吆喝著!這樣的命令,他們等的太久!剛剛嘗到甜頭的軍人最是嗜血興奮,全面開戰意味著他們將有大量的軍功可以拿!老是不能痛快打仗,當得什麼兵啊!
「馮司令,你就下命令吧!兄弟們該怎麼幹,沒二話!」這麼說的,是從基層跟著幹起來的鐵桿部下,他們自然是希望這司令當得實至名歸,不能被人小瞧了。
「馮長官!難得有這樣抗擊外敵建功立業的好機會!兄弟是絕對不能錯過的!您分派任務的時候,可不能太過偏袒啊!」這是一些剛剛從其他部分調過來的校級軍官,一個個目無餘子傲的不行,話說得更是理直氣壯。他也不怕因此而挑起多方面的內訌。
馮天宇屈指「梆梆」敲了敲柚木桌面,大聲喝道:「吵吵什麼!都給老子閉嘴!這場仗打起來就是全面開花,誰也別想閒著,誰都有立功機會!少在這上面扯淡!你們都應該清楚,這一次我們的任務是徹底肅清蘇門答臘島中部和北部的頑抗勢力,把荷蘭人的增援主力全部拖死、拖垮在這片戰區,為總部攻擊本島創造有利時機,這個任務不算輕鬆,大家都要有點心理準備。當然了,打勝了之後,好處誰的也拉不下!」
發動總攻,那就是要將整個印尼群島全部吞下來,這樣大的行動不光是要有足夠強的軍力,還得有那麼大的胃口,沒有打過這樣幾乎傾盡全力一擊的數十萬人大戰,大家心中都沒準數,光有**那是不夠的。這個事情必須要詳細統籌計劃。
馮天宇接著說:「第二個消息,就是荷蘭人這一次的增兵計劃!他們先頭增援部隊兩萬人已經到達雅加達,預計在適應環境後地十天內可能分兵多路對我們進行攻擊,這一次來的可都是清一色的荷蘭洋鬼子,絲毫不摻雜那些不中用的黑皮猴子,這一點大家要做到心中有數,不可輕敵,再怎麼說也是歐洲部隊。見過大陣仗的,打起來的時候,誰要是因為這個出了漏子,老子讓他吃不了兜著走!聽明白了了麼?!」
「明白!」會議室中同聲大吼!
馮天宇的海盜頭子架勢一拿出來,立刻全場肅然,見過他這個把式的都知道這是認了真了。更清楚這件事情地嚴重性。清末以來,中國人面對外敵侵略的時候,除了在鎮南關打贏了法國人以外,其他的就是不斷的失敗再失敗,這樣喪民心士氣的事情半個多世紀來發生太多了,以至於到現在全體國民面對洋人都沒有底氣,所以即便是對上荷蘭人。完全打贏一場。都是意義重大的!
馮天宇忽然變了副笑臉,嘿嘿笑著說:「再順道告訴你們一點好消息!等咱們完全佔領印尼之後。這裡這些拗口難聽地名字都得換掉,蘇門答臘島要叫咱們古人稱呼的金州。其他地名城市名都得換成咱們中國特色的,到時候論功行賞。誰排的號靠前,誰就有命名權!兄弟們。想想啊!一個省或者一座城市用你的名字或者你起得名字叫起來,那可是千秋萬代的事兒!這個面子,多少錢都買不來啊!」
「轟!」會場一下子炸鍋了!這樣的事情那是從來沒聽過啊!要說在古代,功勳卓著地人不外是封爵犒賞,再不然封土建侯什麼地,很有些名垂千古的,大部分很快就埋沒了。
到了現代,那種模式行不通了,但是榮譽仍舊是非常關鍵地,勳章不可少,待遇地位那也得有,但是怎麼讓後人津津樂道呢?史書不可能為你一個人寫,紀念碑那也是千萬人立起來的,功成名就得有個說法啊!
但是,用自己地名字指定一塊地方,或者自己起名字,那麼他這個人就會和某片土地永遠連在一起,不管什麼時候提起來這名字的來歷,那都是某某將軍親自指定地,這玩意,多帶勁啊!子孫後代多有面子啊!
這個主意,太好了!當初聽到大老闆親自出的這個主意,一大幫人都高興地不得了,這下子可算有的分了!印尼群島大大小小的島子上萬,地塊更是無數,有多少將軍也夠他們折騰的,誰也拉不下啊!
看看年輕軍官們的反應,馮天宇就知道這件事沒問題了!接下來的戰鬥部署那也就順理成章的頒布下去,既然是對荷蘭人的最後一擊,那也就不必藏著掖著了,他們的首要任務,自然是要將棉蘭戰區的正面戰場變成荷蘭人的血肉磨坊!
會後,各部分都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會議室中留下幾位高級軍官。參謀長蔡思明開腔說道:「從我們掌握的情況來看,這一次敵軍增援部隊領軍的的威廉姆斯伯爵,在初次到達時的歡迎酒會上表現的剛愎自用倨傲無理,跟原先的總督和司令官鬧得很不愉快。表面上,這是一個被寵壞了的貴族軍官,可能會作出一些很腦殘的軍事佈置,但是按照情報部門的支持分析,這種情況很反常,我們需要小心應對。」
威廉姆斯的所作所為自然瞞不過已經滲透到各個角落的密探的偵查,按理說這麼一個上來就跟坐地戶搞得很不友好的人當領導,很容易出大亂子,應該是他們這些人的好機會。但是反過來想一想,這個事情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馮天宇點點頭,沉思道:「總部給出的建議,是讓我們反過來想,我們權當是這個新來的司令官在裝瘋賣傻迷惑我們。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荷蘭本土不可能不耗費力量還查證原因,吃了那麼大的虧之後還派些沒什麼能力的人來濫竽充數,這不像是一個老牌列強的作風。所以,我寧願是他們在故弄玄虛!如果因為這個而導致我們輕敵,那就上了他們的當了。」
蔡思明點點頭:「是的,所以參謀部地建議。是不管對方怎麼變,我們都是按照自己的既有策略來打,不管對方是疲兵之計也好,是眼高手低也好,全力以赴總是沒有錯的!」
馮天宇哈哈笑道:「不管他當將領的怎麼變化,打仗終歸靠得還是士兵!只要我們能夠準確判定敵軍士兵的力量水平,針對性的作出佈置,就算他們再靈活。又能怎樣?況且,我們做得是區域性戰鬥佈置,那些牽扯全局的勾當,讓總部那幫傢伙頭疼去吧,我們只看看,這一次荷蘭人會給我們帶來什麼驚喜!」
十日之後。新到爪哇的兩萬荷蘭士兵陸續登上船隊,在兩艘英國重型巡洋艦地護衛之下開往棉蘭戰區,信任司令官威廉姆斯陸續發表一系列政令,對蠢蠢欲動謀求推翻荷蘭統治的的土著人獨立運動份子採取無情的打擊,並對已經獲得了荷蘭殖民政府特別協議保護的華人,則宣佈取消他們的自由行動權,在北蘇門答臘地態勢徹底穩定下來之前。這些人只能在這種近似軍管的環境下憋屈的生存著。說什麼都不好使。
另外,對外島的力量輸出停止。威廉姆斯發佈更加強有力的刺激措施,便是允許這些土著力量參加新成立的荷印預備軍。從中吸納五萬人的精銳力量作為荷蘭軍隊地補充,允許土著人成為軍隊地低級軍官。而不僅僅是大頭兵那麼簡單。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印尼土著人可以擁有自己說了算的軍事指揮權!
這樣地放手大幹令人側目!不要說那些土著人覺得難以置信,便是巴斯坦斯和范迪賽都覺得不可思議,難道這位新來的司令官覺得這裡還不夠亂麼?讓土著人擁有了武裝力量,他們造起反來算誰地?他們要是跟華人合起伙來鬧事,這裡的統治地位還要不要了?
對於他們地憂心,威廉姆斯表面上不做辯解,實則是嗤之以鼻。照舊執行以前的高壓政策,那才會逼著土著人跟華人合起伙來造反呢!這樣地變化,這些傢伙怎麼就看不出來呢?
近幾年來的東南亞土著跟幾十年前是不一樣的!如果說以前他們還指望著趕走殖民者謀求自立的話,那麼現在,他們就只希望能夠在殖民者的主導下,擁有他們自己的權利和組織結構,即所謂的「兒皇帝」身份,這都是很不錯啦!
可以說,這樣的思潮在整個東南亞殖民地已經成為了主流,只不過那些民族獨立份子還沒有意識到或者清楚表達明白罷了!在印尼,第一代的革命者們已經將這個大綱擬定了出來,經過數年的紛爭之後,他們的高層領導者實際上已經認同了這樣的策略,他們沒有再反抗荷蘭人的心思了!
這種情況下,再將他們跟那些外島的華人叛軍相提並論是不合適的!正確的方法,是應該想辦法調動這批千萬計的土著人力量,引發他們的本土意識,對華人力量排外衝突,然後憑借荷蘭人灌輸的教育和主導文化地位,輕易的就能控制這民族多樣化的殖民地,這樣的策略才更加高明!更加省事!否則,在現代化武器抗爭層面上,撲殺土著人的反抗代價越來越大,這在剿殺亞齊王國的時候,已經看出端倪了!
威廉姆斯就是憑著這樣的大膽策略說服了王國上層獲得了這樣的地位,他深知,那些驟然得到解放的土著人武裝起來之後,迸發出來的熱情和勇氣是非常巨大的!只要將這樣的力量引導到跟華人武裝的正面對抗衝突上,遠比他們萬里迢迢運輸本土部隊來打仗要省錢省事的多!根本不需要擔心土著人鬧大了!控制住武器彈藥的數量比例,他們能有多大成就?
巴斯坦斯總督前段時間提出來的政策不是不對,而是膽子太小局面太小,起不到決定性作用,因此才導致上百萬土著精英喪失,卻成全了華人抵抗力量的坐大!這樣不利索的後果,就是今天這樣幾乎尾大不掉!
「讓你們這些蠢貨看一看,什麼才是戰略層面的指揮藝術!殖民地不應該是你們這樣的控制方法!荷蘭王國的榮耀,將在我的手中再次降臨在這片土地上!」望著浩浩蕩盪開赴戰場的船隊,威廉姆斯雄心萬丈的自言自語。
9月11日,當兩萬荷蘭軍登陸棉蘭的時候,一直窩在婆羅洲上悶頭發展的蘭芳共和軍突然間傾巢而出!第一梯隊的一萬人首先登陸勿里洞島,將這個劫掠過無數次的地方徹底變成他們的前進基地,接著在第二天,他們前鋒的另一個師一萬多人便突襲邦加島,主要集中在檳港的華人和藏在島上各處的華人武裝突然群起發難,將這兩個最大的錫礦產區牢牢地掌控起來!
同樣是在12日,久在從林中活動的華人武裝力量突然聚集起來,在一些強悍的正規軍帶領之下,他們強襲占碑、巨港,截斷進出廖內石油產區的通道,然後整軍南下直撲丹戎加萊,隔著狹窄的巽他海峽與爪哇島遙遙相望!
得到消息的荷蘭遠東艦隊立刻從雅加達起錨準備出擊截斷對方的海上運輸線,卻發現「濟南號」、「青島號」兩艘輕型巡洋艦已經虎視眈眈的堵在了港口外面,大有一言不合馬上開火的架勢!
掌控一切的威廉姆斯得到報告之後,立刻下令進退不得的「七省聯盟號」:「不管敵軍有何動向,凡有阻攔,立刻開炮!」
巴斯坦斯總督和范迪賽大驚,連忙阻止威廉姆斯:「你想讓他們名正言順的參與到戰爭中來麼?你想讓我們都死在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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