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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章 1929年 文 / 修戈

.    在婆羅洲這樣的地形上,像蘭芳共和軍這種兵分兩路的打法,在荷蘭人而言直接就是兩個毫不相干的戰場,他幾乎不能通過一場戰爭去影響另外一場,而且戰區巨大,涉及到人數太多,以荷蘭人在遠東的軍事力量,是絕對不可能支撐得住這樣分兵作戰的,他們必須選擇那一邊更重要的,或者兩邊都失去。

    整整三個月,荷蘭人調配不出針對東婆羅洲的軍隊,而那些華人的殘酷手段也徹底抽空了這一地區其他土著反擊的能力,青壯勞力全部被抽調一空,有點精神頭的都難以逃脫追捕和鎮壓。

    三個月後,已經獲取了資源補充的這支特別行動部隊再次發動起來,順著海岸攻擊南婆羅洲,荷蘭人調來的部隊窮於應付,只能緊守靠海的主要城市,卻失去了最為關鍵的農場和礦山,最慘重的還是人口的損失,所有的農產區都被清空,能拉走的土著青壯都被成批的弄到東部,幫助修建穿越依蘭山脈的公路。這是一條死路,血路,不歸路。

    東婆羅洲被攻佔之後,華人移民行動再次拉開帷幕。192年的中國,正在遭受百年罕見的自然災害,受災人口超過一億,受災地區橫跨大半個中國,從西北到東南,水旱蝗災氾濫不絕,大量逃荒人口流離失所,在齊魯商會的幫助下,很多人順著已經完全成熟的移民通道,從東南沿海乘船奔赴東南亞各地,其中相當一部分去了婆羅洲和菲律賓。

    荷蘭人對東婆羅洲失去控制,西婆羅洲的修路大軍趁著旱季的到來,大肆修建沿著卡普阿斯河源頭直插依蘭山脈中心的山間公路,其難度不亞於在中國的雲貴地區開山劈石,但在無所不能的數十萬人力前赴後繼衝擊之下,一條僅能允許一輛卡車勉強通過的石頭路正在緩慢成型。

    同時。東婆羅洲的被掠奪人口和戰俘也在毫無憐憫地共和軍驅趕下,沒日沒夜的建造往西延伸的公路,他們沒有獲得解脫的那一天,直到累死為止,數百年來,他們和他們的祖先從華人身上吸夠了血。而今到了償還的時候了。

    中國方面,中日雙方之間地談判拖延時日甚長,直到田中義一總辭職下台,新上來的濱口雄幸組閣之後,馬上下手整頓國內金融和經濟,強硬推行恢復金本位制度,而在外交政策上,則任由貌似保守溫和的幣原喜重郎抬頭,在處理對華關係上。比較田中內閣要溫和許多,也少了很多的劍拔弩張。

    幣原外交政策,從幾年前開始。就以溫和派著稱,也不被日本少壯派和激進派所喜歡,但是政治上的事情往往都是帶著巨大的欺騙性,這張看似全然無害的笑臉,其實對於中國乃至亞洲來說,危害性其實更大!

    在田中時代,一切都是擺在桌面上**裸的叫囂,日本有多大兵力多少實力,內心有什麼訴求。朝野上下有什麼野望,都**裸的不怎麼避人。在對華政策上,《田中奏折》不管是不是日本人地本作,卻是對日本數十年來的侵略政策絲絲入扣的,不能說冤枉他們。而像這樣地計劃,在任何一個國家都不可能**裸的擺出來給人看,更不可能堂而皇之的給盜走並發表在報紙刊物上!

    雖說後來解密文件稱這是俄國人炮製出來的,但其結果對於中國人毫無二致,日本人就是照著那麼幹的。當時的中國政治家也不都是傻子,怎麼會看不出來?只是沒辦法阻止而已。

    不過按照後世地說法。日本人在1930年以前。如果真地發動對華地全面戰爭。或者雙方之間真地徹底打起來地話。最終結果未必就比1937年要壞到哪裡去。因為那時候地中國固然是一片瘡痍。日本也沒有做好準備。反倒最可能賺便宜地。是北邊地老毛子。

    其實真打起來又怎樣?破敗山河還是破敗。只不過早點或者晚點。但是放在陳曉奇和蔣中正兩伙人來說。那是絕對不希望打起來地。誰都有自己地算盤和計劃。誰都想一切準備好了再下手開搞。

    而在這個時候。田中內閣倒台。幣原外交重新抬頭。這個喜歡對著人哈哈大笑地貌似開朗地日本外交家。長袖善舞手腕熟絡。是個很能迷惑人地高手。正是因為他地政策影響。令日本人有了喘息時間調整國內金融經濟。擁有了發動戰爭地本錢!

    在需要地時候妥協。是幣原外交一大特色。像針對山東地這種作戰方式。他是極其不贊成地。這完全就是沒計劃沒頭緒地亂搞。日本很難從中得到實惠。大本營地既定順序不可改變。與其這時候就弄得中國人全國都對日本保持敵意。還不如想辦法令對方放鬆警惕更為妥帖。

    幣原外相重新掌權。第一件事就是跟中國這邊議和。

    日本人地主動退讓。令很多方面都大大鬆了一口氣。到了1929年地下半年。世界列強各國家裡面。經濟危機地苗頭已經很足。誰都難以預料這一次將在什麼時候崩潰。政府上下忙於整頓國內經濟秩序。誰也不願意多事搞得上下一團糟。遠東。一個穩定地繁榮地遠東。是他們關鍵時刻轉嫁危機地重要產品傾銷地。萬不可輕易破壞!

    從1929年7月底開始,陳曉奇在美國以及歐洲的產業開始陸續出售,已經上市的企業則開始加大流通股的比例,大量的優質資產被連續拋出,套現的資金被用來大量購買各種物料和黃金,撤回到中國本土,更重要的是,貼補國內近幾個月來因為列強聯合封鎖打壓造成的損失,以維護他在山東搞得那一套高福利待遇的經濟體系。

    他的這一舉動,被認為是集團實力削弱的象徵,同樣在中國本土和世界各地,山東方面的商品出售價格連續拉低,即便按照殖民地生產成本計算,他們也是在賠本賺吆喝。很顯然這樣的舉動等於是給自己放血,整體經濟衰落垮塌興許就是時間問題。

    這樣的做法,最遭殃的並不是他們,而是夾在山東商業與列強商業之間惡性競爭下地犧牲品——國內其他的商家。

    這時代的中國,並非是「一窮二白」、「連根火柴都造不出來」那麼窘困,即便是沒有山東重工業的崛起。江南造船廠自己已經能生產萬噸巨輪,濟南的陸大鐵廠和濰坊、煙台的機器廠能夠生產高速柴油機和三百噸地鐵船,能夠生產農用拖拉機,日用化工和針織、紡織等等更是數不勝數,當然了,總體規模比起中國巨大的人口和疆域來講不值一提。這麼大一個國家,才一兩百萬工人,十分之一不到的城市人口,實在不值一提。

    山東崛起之後。數年內迅速整合成一個涵蓋所有產業鏈和商業結構的巨無霸型集團,總數比全國加起來都多幾倍的高素質工人隊伍,世界一流的管理水平和流水線作業技術。令他們擁有了根列強產品競爭的質量和價格。

    如此的對手血拼起來,夾在中間的其他中國工商業就倒了血霉了!

    殘酷地價格戰全面上演,從南到北的巨大中國全成了戰區,依托雄厚的財力資本和先進地物流管理系統,山東方面的總體產品價格比任何地方的本地貨都便宜都好,衝垮市場也就是一兩次波動的事,又因為一切戰爭不是他們先挑起來的,面對列強咄咄逼人的態勢,許多各地抱成團的商業團體被迫跟山東方面聯合起來。共同抵禦這一股對著中國商業全面襲來的颶風!

    災難,還只不過是開始而已。

    1929年的中國,統一才不過是有了個樣子,戰端又起。先是蔣系藉著魯滌平地案子發難重新奪回湖南控制權,其次是馮玉祥準備的討蔣大計,卻在關鍵時刻因為韓復矩石友三的背叛而功虧一簣,不但把馮玉祥非常關鍵的河南地盤給賣了個底兒掉,更重重的打擊了馮的自信心。

    韓復矩此人素有野心,在馮大將軍坐下也還算湊合。但是北伐成功之後,他盼望中的一省老大地位並未到手,名義上他是河南省主席,可是河南不光他一派勢力,另有石友三、孫良誠等人在,他原本希望得到河北省主席當個軍閥玩玩的,結果河北歸了閻錫山,即便是到了河南,那主席的名頭卻也是空地。上面說了算的是石敬亭。軍事上完全架空韓復矩,連他的鐵桿2師都保不住。

    韓復矩本來跟馮玉祥這個大家長脾氣、動不動就罰跪的大佬不大對付。且早些年還投降過晉軍,如此的當個空心大佬館著實不歡喜,與也想當個主席玩玩的石友三倒是同病相憐了,因此在他們通電投蔣反馮之後,被打的狼狽逃竄直到鄭州會師,才算是穩定下來。

    馮玉祥大受打擊,對於自己的雄心壯志再也不敢打包票,同時對手下軍官的忠誠也產生了懷疑。他退兵潼關之後堅守不出,抓緊時間經營陝甘大後方。

    從去年初冬開始,山東陳曉奇就大肆投入救災運人地勾當,到現在施行越來越順暢,運進地糧食越多,運出的人口越多,大半年之後已經趨近平衡,但是西北今年地災情更加嚴重,有著數千萬人口的西北數省,爆發更大面積的災荒是遲早的事,對此馮玉祥憂心忡忡,對於人口流失也就不大上心,反正他也養不起!

    而山東方面搞得那一套東西初見成效,修路大軍用了半年時間將一片關鍵公路整修大半,剩下來的或許在未來一兩年能夠全然改觀,鐵路陸基建設速度不慢,但是離著馮玉祥預想中的大動脈,那還八竿子打不著的一撇都沒有呢,他乾著急沒辦法!

    馮玉祥當然不甘心倒蔣失敗,決定聯合閻錫山一同倒蔣,不料閻某人的圖謀一點都不比他來的小,竟毫不講義氣的將親自來談的馮玉祥軟禁在山西不讓走了!

    馮玉祥被扣,馮系西北軍因為沒有什麼經濟來源,日子過得苦啊!不得不求助蔣,新上任的軍政部長鹿鍾麟從中穿針引線,以宋哲元為首的西北軍將領次第接到中央的救濟。

    這樣的情形把閻錫山嚇得不輕,他生怕自己地行徑導致西北軍上下集體投蔣。反過頭來合起伙收拾他,那可真的就是四面包抄跑都沒地方跑了。他趕緊的親自找馮玉祥說好話,答應聯合反蔣,但是要求馮先出兵。馮玉祥答應了,手下將官卻不配合,弄得不了了之。

    此時唐生智又來拉閻錫山共同反蔣。但是關鍵時刻,精明過人的閻老西坐山觀虎鬥,先是看著唐生智被蔣收拾,其後又痛打落水狗的幫著蔣收拾唐,幫助蔣幹掉了唐,也去了自己的一塊心病。

    一年之間,當初北伐地四大集團軍已經敗了倆,閻錫山成了中**政界的第二號人物,直接面對蔣中正。此時他有點覺得芒刺在背了,曉得當初馮玉祥李宗仁是什麼感覺和心情了。知道老蔣遲早要對付自己,他盤算天下局勢。覺得再不正經搞一搞,自己麻煩遲早得出來。

    現在,實力最強的無疑是蔣系,打垮了李宗仁和唐生智之後,佔據了中國長江兩岸的大片膏腴之地,可謂是要底盤有地盤,要人有人要錢有錢,兵勢強盛大義在手,老大!

    其次是東北軍。張學良接了老子的班,收拾掉不合群的楊宇霆,將軍政大權抓在手中,又與老蔣拜了把子,又通過東北老人黃鎮山跟山東這邊搭上交情,三十萬大軍和東三省在握,實力也是非常雄厚的。

    在就是虎踞山東悶聲大發財的陳曉奇,別看他的地方最小,但是其財力軍力卻是最雄。能幹過日軍地強悍角色,此時海陸空三軍都有,還都是先進玩意,更是執中國工商業牛耳的大牛,名聲響徹世界,出了名的護短加胡來,是個誰都惹不得地刺蝟。這傢伙也是陰狠之人,那麼強的力量能在張宗昌這樣的混賬手底下藏三年,任由其上下搜刮而不動聲色。直到奉系垮台才趁勢而起。一錘定音。這些年跟個大派系做軍火生意做得不亦樂乎,誰都知道他的難搞。他既然不出省,那就別戳他為好,誰也不願意跟錢過不去不是?

    四川那一幫人和雲貴的頭目們就不說了,都是憋在自家一畝三分地輕易不出頭的滑頭,基本無關大局,因此算來算去,閻錫山知道自己就是老蔣的下一個目標了,在得到陳曉奇一再保證不參加混戰的前提下,他甚至還為了保險,多送了一大堆的礦產出來,反正不用花錢就成,另外又下單子買了一大批地軍火,然後在一次找馮玉祥商量反蔣事宜。

    轟轟烈烈史無前例的軍閥大混戰就在紛亂無比的1929年醞釀成型。這注定是全世界都為之打亂的一年,不管是中國還是日本,還是整個世界,誰也不能獨善其身。

    南洋蘭芳共和國之事不提,山東中日衝突不提,7月,東北軍與蘇俄之間爆發「中東路事件」。張學良以一幫子土匪出身的東北軍,硬拚經過了兩個五年計劃之後,能征慣戰的強兵悍將都齊全的蘇俄精銳,失敗是早就注定的事。年輕的張少帥,自然吃不住手段老辣地蔣主席在後面推波助瀾的巧妙伎倆,稀里糊塗的就上了大當,被其借助蘇俄之手削弱了本錢,牽制了軍隊,也將這幾年來都蟄伏不動的老毛子強軍給惹了出來。

    就在他們酣戰不休的節骨眼上,日本關東軍開始籌劃大計!他們一方面不准中國部隊通過南滿鐵路北上,另一方面卻組織高級參謀軍官進行「參謀旅行」,並最終由石原莞爾奉命起草了《關東軍佔領滿蒙計劃》。這就是他們日後出兵搶佔東三省的行動計劃書,東北軍的軟弱無能在與蘇俄一戰中暴露無遺,給日本人看了個透心涼的清楚。

    而這一年最大的事情,卻還不是著一些,對整個世界影響最大、最深地,卻是在1929年10月首先從美國爆發地大蕭條。這就是世界歷史上有名的1929經濟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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