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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二三章 中醫抗爭(三) 文 / 修戈

.    ps:本章有資料,多發。

    「反觀中國醫學,自三千年前至今,已經極其完善,各科目各種病徵皆以羅列在內,診斷之思想技術亦是有無數驗證資料相佐,更有三十萬之單方,數以萬計之驗方,數以千計之成藥可用,且取之於自然,應用簡便而靡費極少,恰是佔據人口多數之國民所急需的,故而,中醫之重要性,中醫之有效性自然而然!」

    「當然,於此並非是說中醫就已經走到頭了,恰恰相反,如今世界大變,技術革新之際,且也正是中醫再次發展之時,將三千年之浩瀚資料重新整理,如何將這一獨門絕密之技藝發揚光大,將中醫之治未病根本大義擴充於全民,令我國民從中獲得裨益,卻是重中之重。此事我等山東中醫界前輩已經拋磚引玉,希望全國乃是世界之中醫同仁可以共同協作,將此事業發揚光大!」

    「在嚴詞抗拒某些學醫而不治病,學術卻不純的齷齪之人的惡意詆毀之外,我們中醫同仁也應該看到自身之弱點,此種與西醫之鬥爭絕非今日一次,卻才剛剛開始,列強為了其本身之巨大利益,某些鸚鵡為了自身之**,必將會一次又一次的挑起爭端,借助掌握在手中之國家利器,行逆天妄為之舉,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之局面,慎之慎之!」

    「西醫之便利,在其學習之容易,無論診療救治,皆需借助越來越複雜之器械,而其將人體作為一副器械修理之理論根本,使其根本無視人體之有機整體,針對病灶下手快捷狠辣,然毒副作用絕大多數不為人知,難以察覺。另外,西醫培養方式。將治病各個環節全數分開,如同工業生產之協作關係,有報號者,有聽診者,有x光透視者,有抓藥者。看似分工明確極為有序,但出問題之機率卻大大增加!單純以x光診斷為例,該醫師三十歲診斷之病徵,在四十歲時再看,錯誤率達到百分之四十,其他各關節稍有不慎,便可釀成大禍,此等理論在世界工業生產中已經發現論證。」

    「而中醫之強大,在於每一中醫師皆是學術精純學識精深之人。醫理、天理、人倫世事皆明,故而成熟之時,任何病人瞧在眼中。即可將其生存環境、致病原因、身體失調之處、治療恢復之道辨析明瞭,如此開方下藥可絕後患,可除根源,此是西醫永不可達到之高度。但劣處同樣明顯,培養如此一個中醫,所耗費時間之長久,精力之巨大定然可觀,且從事中醫者無有聰敏絕倫之資質,無有通透明晰深厚國學之天份。絕難成功,故而中醫師之成就緩慢,然卻是百世功業無可限量!」

    「縱貫今日,我中華四萬萬六千萬國民,聰慧絕倫之人才決計不少,故中醫之後備人才不虞匱乏,今日之失,在於從上層政府不重視甚至敵視,在於某些深處重要地位者心中無有黎民百姓。純從個人私利出發,從上層輿論誤導不明醫理之國民,更將滿清以來衰落之國學國家責任強行扣到中醫頭上,此等行徑造成惡劣影響更甚!今日此等眾人陰險做法,我等當警惕神思!」

    「最後,對不明醫理之同胞舉例說明中西醫之區別。設若你行走街市,突遭他人打擊受創,疼痛難忍,請問。如何處置才能令你身體不痛苦呢?是將打擊你之人痛打一頓。還是想辦法將病痛消除呢?任何病痛產生,如同土中生草一般。都需要一定的環境土壤才可以,西醫治病,便是如同追打那打擊你之人一般,雖然打得痛快,但舊患未去新病又生,長此以往堆積累加,總有一天如同決堤之水,不可收拾。」

    「而中醫治療,便將疾病產生之土壤改變,令其不生雜草,不孳生蟲豸,亦如同將受創之傷痛治療除根,方是正道。人體乃是一小天地,自有其平衡生化之道,中醫養生之道便是基於人體與天地自然和諧相處而預防疾病,如此方是最上者醫道。河道疏通,大堤穩固,則無有洪水氾濫。」

    「諸多醫道,自有專業高才為大家開示明晰,我等外行便言盡於此。最後代表山東三千六百萬父老告全國中醫賢達們,不管國府如何答覆如何處置,山東永遠為你們敞開大門,山東父老鄉親需要你們的高明醫道來保駕護航!我之願望,我中華醫學成為世間最尊貴之職業,從其業之德藝雙馨者,也必將名利雙收!」

    這一篇夾槍帶棒雜七雜八的文章首先在陳曉奇控制下的幾家報紙和電台中全文頭版播發,然後在各大只要報紙上轉載,因為他本人的名氣地位在這裡,不管他寫的多麼難看,都有人捧場關注,加上這個節骨眼上群情激奮眾人矚目,凡是為中醫鼓掌喝彩的人馬上就將其弄過來看上一看,這一看頓時有些眼界大開!

    先是陳曉奇對於中醫地沿革源流地闡述。這是以前從來沒有人幹過地事情。其中絕大部分內容是山東方面去年發行地圖書系列中載過地。不過真正看過地人還是少。而今凡是看報紙聽廣播地都知道了。影響範圍遍及大江南北。

    最重要地是。陳曉奇從另外一個角度為全國地中醫從業者提供了極大地幫助。他們那些人學識精深。道德修養高尚。但是在這種鬼蜮爭鬥地手段上不免君子了太多。且大多都陷入跟詆毀中醫者相互辯解地圈圈裡。忘記了自己本身地優勢何在。

    陳曉奇從一個外行人地角度說明了一個至關重要地問題。那就是任何地學術必定是實地驗證地。不管是西方人地科學還是其他地科目。事實勝於雄辯。中醫經過幾千年地發展。在自己地理論基礎上得到極大完善。對於絕大多數病徵地治療效果是板上釘釘地好。且在山東公佈出來地系列叢書中。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學到從基本地衣食住行四季養生來預防疾病地知識。這就比單純除了毛病找大夫要好得多了!特別是那些不擔心吃穿地地主、富農、中產階級。他們是這一類知識地忠實擁護者。

    從1919年山東苗氏開設食補研究開始。這種基於中醫理論和戴著「宮廷御用」帽子地膳食滋補風氣就吹遍了大江南北。有條件地多半都不會放過令自己更加健康地機會。這也造成了從那時候開始。山東種菜種藥材地都獲得很不賴。

    造成這一切地陳曉奇自然功不可沒。而今日他地這篇文章。正好和此前他做得一系列事情交相輝映。這贏得了大多數人地喜歡。所以他地影響完全可以跟汪精衛等人相抗衡。在喉舌利用上。國府那些人還處在初級階段。根本沒法比陳曉奇這邊經營了六年地媒體網絡相抗衡。

    陳曉奇地這篇文章從非學術地角度上。對中醫地重要性和必要性都說地很清楚。不是誠心找茬地人是不可能看不出來其中地優劣地。而他這種夾雜著近似胡攪蠻纏地語氣地做派。不但不令人反感。反倒使得很多人覺得。他是個性情中人。是個令人感到親切地人。

    不管他說得是否在理。不管從專業角度上他說地好不好,支持者都是一疊聲地叫好!而他毫不留情的將那些試圖滅絕中醫地人指責為漢奸賣國賊地做法,也令很多人覺得解氣!最關鍵的是,他的話裡話外給這些人定性,就是執政不為民,背後有洋主子撐腰,干的都是賣國害民的漢奸勾當!而陳曉奇舉出來的例子,他們無法反駁!

    特別是一些學了西醫不幹正事,專門扣扣索索處心積慮找中醫麻煩的人。不管他們怎麼辯解,他們就是在不務正業,他們就是沒有把自己的精力用在治病救人上面,這種指控是無可爭議的。

    而對於傳教士地指控,西方人當然是不承認的,他們同樣在報紙上舉出很多的例子,說明他們救死扶傷施醫捨藥的慈善行為,也有些虔誠的教徒對此頗有微詞。

    但是,對於他們殖民世界各地民族的事情。對於他們做下的那些血淋淋的惡事,卻是不容抹殺的,他們地老底子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揭出來了,要是會內疚地話,他們早死一百次了,因此臉皮巨厚的他們根本不在乎這種指責,只是不承認罷了,而都是在表面上一再強調,他們是為了幫助落後民族地文明進步而來。並且毫不羞恥的將中國推翻帝制進入新時代的功勞往自己身上攬!

    不過。第一次有人從文化的角度上,對西方列強的侵略進行闡述。這是這個時代難見的,大部分列強留學生佔據了朝堂的局面下,很少有人站出來為中國的長久利益呼喊,他們更多的是考慮怎麼在列強的夾縫中尋求自己的利益所在,至於整個民族的未來,則不在他們的考慮之中。

    事實上,不管是這個時代,還是另一時空的七八十年後,真正意識到列強文化入侵的人終究是少數,而他們的言論也壓不住物質文明的巨大吸引力,在沒有了底線沒有道德束縛的亂騰環境下,這種侵襲甚至不是在強力推動,而是被黑洞一般的漩渦捲了過去,無數的人狂熱的追捧者對自己的物質享受有著大利益的行徑,對於國家民族的問題,早就拋到九霄雲外了。

    只有從後世那復興中華文明的潮流迭起的時代過來的陳曉奇才深深體會到在那時,億萬中國人是如何的無奈和悲哀,他們終於有了說話的地方,他們終於能夠發表自己的看法和思考的問題,但是西方文化的衝擊已經被主動湊上去滅絕自己的那些上層主流們給搞成了黑洞漩渦,粉碎一切的巨大扭力令那億萬顆虔誠的心落在空中,無處降落。

    空有億萬顆火熱的心,空有億萬熱血,他們什麼都做不了。這個國家不是他們的,這個民族也不是他們的,這個世界,也不是他們的,他們只是一些看客,無論嗓子喊啞了,眼睛哭瞎了,嘴巴乾裂了,心臟崩碎了。也不會有人施捨哪怕一眼。就是這樣,他們仍舊前赴後繼的衝鋒在前。

    民國初年,正是大潮湧動思想變革的關鍵時期,對於以後一個世紀產生巨大影響的思潮正在成型,而陳曉奇最為關注的那些將中華文明往溝裡帶的人,和他們做的事。正是在這個時候,這些年,所以他必須要站出來應戰,否則就只能看著歷史重演。

    被批評謾罵指責地另一部分人,便是從十年前開始大聲叫喚著要滅絕漢字的那幫所謂文化精英,他們幾乎清一色是留學歸來的,叫的最歡的不是日本留學生,便是有事沒事呆在日本的那些人,所以說。造成中華文明扭曲走岔道地責任,日本人沒有,這絕對說不過去。

    而陳曉奇毫不客氣的將這些人稱為「鸚鵡」。卻是開了個好頭!自此之後,凡是站在非中國人立場上說話的人,都被冠之以此等代稱,算是開了一代風氣之先。

    這些人可厲害!一個個的在後世那都是「家」字號的!陳曉奇對此頗為感冒,所以不出手則罷,一出手就是個狠得,而且將大的帽子準備好了扣下來,他們要辯駁,那就得費好大的力氣了。更加奇妙的是。剩下的其他論戰工作,自有此時壯大了不少地「國學堂」中人撰文呼應,原本之存在於那些所謂「文化人」中間的鬥爭,在陳曉奇這根棍子的攪合之下,立刻將原先毫不相關地讀書人都捲了進去。

    文字,中醫,與中國文化、中華民族的存在密切相關,不可分割,這是一個首創的說法。也給節節敗退的國學陣營增添了新的炮彈,他們從這個角度,挖掘世界上各大民族的興衰滅亡的活生生例子,來反證那些人的說辭之荒謬,更以山東掃盲成果來批駁那些人所謂「中文難學」的論調。

    這方面,不但章太炎這些老夫子挑頭髮言,便是孔卻老夫子那樣地怪人也忍不住出來湊熱鬧,他們這些學貫中西的人幹起這個來駕輕就熟,引經據典文辭犀利確鑿。卻是比陳曉奇這半吊子貨強大太多了。

    這一下子。原本是中醫存廢的鬥爭,便成了事關中華民族存在興衰的大事情。這樣的大熱鬧湊上去就是狠得,滾滾席捲起來,頓成一時之風潮!

    而真正這件事息息相關的中醫從業者們呢?他們受到了更大的鼓舞。山東方面明確放出風來,不管南京政府如何的決斷,山東將保留中醫師的地位,並且大力提高中醫師地待遇,用他們的代表、年輕的中醫師羅經天的話說,在山東,收入最高的就是他們中醫師和律師,任何一個拿到合格證上崗的中醫師的年收入都是過萬元的,這是什麼概念?那是比大學教授的薪水都高兩倍地!

    山東人口眾多,此時有三千六百萬,而移民部門地估計,在未來五年內將輕鬆突破五千萬,這麼巨大的人口激增將導致醫療保障體系地壓力驟增,而全國各地受到打壓的中醫從業者,盡可以到山東來發揮自己的專業技能,更可以開館授徒傳承下去,根本不必擔心飯碗問題。

    這樣的話,老一代的人不太會動心,因為他們在那裡都是德高望重,且寵辱不驚貧賤不移的,不太在乎。但是年輕一代的不這麼看,他們從小啟蒙讀書,十來歲便開始接觸新式學堂和知識,成長後更耳聞目睹世界的變化,物質追求對他們有很大的吸引力,作為中醫師,按照南京政府的那種規定,他們是沒什麼前途的,但是讓他們放棄自己所學重學西醫,從心理上就接受不了。

    中醫師們的品德,首先就不怎麼排斥西醫,凡是優良傳統的都知道學習的重要性,從根本的治病救人原則出發,他們也不可能去排斥其他的醫學技術,這就是中西醫的根本不同。但是讓他們從此掛牌西醫,這個時代的年輕人還沒那麼快轉變。

    但是山東給他們的這種淘金機會確實具有極大的誘惑力,數千萬的人口基數,令他們根本不必擔心自己的飯碗和收入問題,那麼這一仗對抗國府的鬥爭,勝敗就更加緊要了,不拿出點水平來,怎麼令人刮目相看?

    盛大的抗議活動開始了!七天之內從全國各地奔湧過來的代表團體二百多個,上千人的規模,熙熙攘攘在「大上海」最大的多功能會議廳內召開了代表大會。

    因為事先考慮到全國各地口音不一的問題,事先通知他們都寫了發言稿,如今各主要代表團就將稿子集中起來,然後由主持者用標準國語進行慢速宣講,這樣一來大家都可以聽得明白。此時所謂的國語,正是以陳曉奇發音為藍本的漢語表達方式,經過六年的宣傳擴充,在全國範圍的各大城市中,凡是有廣播的地方都是以這種標準來進行的,再也不是另一時空那軟綿綿的女聲腔調了!

    這種方法的確是好!解決了很多的大麻煩,要知道這次選出來的代表都是德高望重的老中醫,他們很多人一輩子沒出家鄉,要他們學國語發音太難為人了,所以張嘴就是一口地方腔,北方的還好,勉強聽得一兩個字,吳越江浙福建廣東的就麻煩了,那簡直跟天書外文一般,其他地方的人根本都聽不懂!

    這一次大會,原本屬於自發組織起來的,但是在山東方面插手之後就變得不一樣了,不論從開始的組織活動,全國發報,人員接待分配,會場準備和會議日程的安排,在他們來講都是駕輕就熟的,這就將主力干將們全都騰出手來專門研究他們的核心問題,所以不同於另一時空拖拖拉拉一個多月,他們這次只用了十天時間,就將第一次的決議拿了出來!

    中醫界從即日起開始歇業,中醫診所全部停止營業,所有中藥房全部停止營業,全國同業者支持中醫中藥行業大罷工,共同抗議南京政府這種罔顧百姓死活的暴戾行徑!

    同時,全國各地代表選出來六個請願代表,向南京政府進行抗議請願,經過慎重考慮,此次出頭組織抗議行動的陳存仁大夫,山東的代表羅經天,著名中醫謝利恆作為團長,南京代表隋翰英,由他作南京的領導,上海藥業代表張梅庵,以及著名醫生丁仲英老師,丁老師堅決不就,說:「我情願留守在上海,還有好多事要辦,推薦蔣文芳做秘書。」

    以上文中有來自《銀元時代生活史》和《中醫戰略》的資料,大家有興趣可以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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