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s:今天第三更了!大家看的爽給點票啊!
周雲鵬使勁搖搖頭:「唉!老太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啊!就您這一身的本事,到哪裡人家不得當神仙供著啊!別在這個鬼都找不見的破地方太屈才了!咱這是請你老人家出去當宗師教員,幫忙培養中醫學生的!不是給誰看病!」
張老太爺豹頭猛搖:「你拉倒吧!說下大天來老子也不去!滿天下的不是你爹那樣的傻子,就是靳雲鵬那樣的騙子,正經人沒幾個,老子看著就有氣,不去!你也給老子滾蛋!老子寧可這點祖宗傳下來的寶貝爛在肚子裡,也比給那幫王八蛋弄了去糟蹋的強!」
周雲鵬歎道:「看來不出殺手鑭是不行了!」
他從懷中摸出一物來,衝著張老太爺大喊一聲:「老爺子!接著!」
那東西「嗖」的劃過一道黃色光芒飛射向張老太爺。
張老太爺看都不看的隨手一抓將那物捏在手中,指頭間隨便一使勁,「啪」的一聲脆響,將那東西捏碎,裡面掉出來一塊白色錦布。他有些意外的撈起來隨手抖開,發現這是一張人體正面的白描圖,上面詳細的繪製出人體脈絡和**道圖。
張老太爺瞥了一眼,便曬笑道:「這是啥東西啊!這破爛滿大街都是,隨便找個大夫都能畫個百八十張。拿來糊弄老子麼?」
周雲鵬嘿嘿笑道:「我哪敢啊!誰不知道你老人家是火眼金睛!老太爺,這張圖可是不一樣啊!這裡頭有個秘密!」
「啥秘密?」張老太爺又仔細看了一遍,勉強點點頭,「嗯,不孬,好歹**位經絡沒畫錯地方。這身體勾描地也夠精當,這有啥!」
周雲鵬小心翼翼的往前湊了湊,腳下生怕踩到一根苗,直到離著老爺子不遠了。才小聲的說了一句什麼。
張老太爺當即差點就蹦起來,一把將他提溜提來,大聲喝道:「真的?!你小子沒跟我扯謊?!」
周雲鵬好歹也算一米八的大漢。可是在這老人手裡面跟小雞崽一般的輕巧,苦著臉道:「我可不敢說瞎話蒙您!只要您老人家答應出山,我保證您滿意,咋樣?」
張老太爺將他往地上一丟。隨手捋著自己地白鬍子沉吟道:「這個事情就有點怪了!這樣也行?嗯嗯,不行。我得去見識見識。我說小三子,老子今天上你一回當!不過話說在頭嘍,老子去歸去,可是你別指望留下!辦完了老子還回來種我的藥材!」
周雲鵬嘿嘿樂道:「您老去了就行!我們老闆說了,只要您老願意,我們可以出錢在這裡建一座學校,把這片大藥園全都開出來,您老就在這裡一邊逍遙自在,一邊的教學生。怎麼樣?」
張老太爺將大手一揮:「你小子少在這裡賣俏!牛皮且慢亂吹!你有你祖上周大醫生一分的本事。也不至於給人家跑腿賺吆喝!滾蛋滾蛋!別等老子改主意!」
周雲鵬沒一點不爽地意思,嘿嘿訕笑著行禮告退。
等他帶著人走出去足有二里地了。隨行的人才開口問:「周老大,這老頭是誰啊?這麼大威風?這麼損你法兒你就忍得住啊!」
周雲鵬詭秘的四面看了一圈,才一臉鄭重地說:「你小子小聲點!別讓那老爺子聽見了,否則我要倒霉的!這位可不是一般人,論輩分那是我爺爺一輩的,論本事,這一帶論醫術沒人比得過他!論手段,你們剛才瞅見了,抓我跟稻草一樣!別看他七老八十了,厲害著呢!」
其他人深以為然,畢竟眼見為實啊,讓他們這些自恃有點臂力的壯小伙子想要空手講一個一米八多地大漢憑著舉起來不是不能,但是絕對做不到這麼輕鬆。
話音沒落下,大老遠的張老太爺那雷鳴般地吼聲又過來了:「小王八蛋!背地裡編排你爺爺啥呢?!」
周雲鵬臉一白,二話不說拉上幾人撒丫子就跑,轉眼間就消失在莽莽叢林之中了。
1925年4月30日夜,張宗昌座下第一軍參謀長王翰鳴連夜驅車趕到濟南。
他在濟南本沒什麼熟人,而這次他負擔的任務卻又要直接說不好聽的,因此在權衡之下,他投貼去找陳曉奇,而後請陳出面與自己一起來見鄭士琦。
陳曉奇一見他就知道他們的來意了,笑著說:「王參謀長,這一次大概是來促駕的吧?莫不是張軍帥等不急了?」
王翰鳴勉強笑道:「是啊!事情的都到了這一步了,鄭督軍還是戀棧不去,這麼一來大家臉上都不太好看。依著軍座的意思那是要直接打過來的,不過我覺得這件事還是好說好了,因此討了這個差事,倒要麻煩陳老闆從中說和一下,畢竟這話不大容易開口啊!」
陳曉奇道:「這個事情確實有點難為人,要說我跟鄭督軍相處也有一段日子了,彼此說說話還行,但這交情就說不上。不如咱們一起去見見他,有什麼話當面說說,我估計是沒多大問題,當前形勢,明眼人都看的明白吧!」
王翰鳴也沒指望他能馬上就答應下來,只不過有這麼個人作見證,好過自己去了之後被人背後指摘。鄭士琦在得知王翰鳴到來之後,立刻那臉色就不大好看了,陳曉奇作為陪客只是閒閒地在一邊安坐,看他們怎麼演。
王翰鳴當然不好說:「你丫已經沒法折騰了,乾淨騰地方讓位給張大爺(張宗昌)上位地吧!還賴著不走那就不是抬舉了!」……不能這樣。
所以王翰鳴憋了半天。才說出來:「鄭督辦,我軍從徐州轉道濟南駐守,都是久戰之師難免有些驕悍跋扈之徒不好管束,屆時稍有不慎驚擾了地方那就不好了。因此,請鄭督辦給安排個妥當地方安置下來。」
鄭士琦的連陰沉地像是六月下雨天,人家這意思已經很明白了。我軍隊都要開進來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前段時間還假模假式的排兵佈陣好似要打上一場似的,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憑第五師地那些人和被打殘了的第七混成旅。絕對不可能跟張宗昌那剛剛打贏了的數萬驕兵悍將對付,再者還有王翰鳴這樣的聰明人助陣,這仗根本打不起來地。
他看看陳曉奇這個陪客。陳某人眼睛似閉非閉的靠在太師椅裡面養神,好似不想對這件事插言了。他有些洩氣的暗自哀歎,而後強裝顏色地問:「王參謀那裡想要來多少人?」
王翰鳴面無表情的說:「已經有兩個旅在路上,估計明天就到。其餘的隨後就來。鄭督辦若有什麼安排,還請及早預備的好。」
鄭士琦垂下頭看著自己珵亮地官靴。又抬起頭四環環視了一圈這個自己才坐進來不過數月的地方,長歎一聲道:「好吧,我知道了,王參謀且安心歇息,明日我便給你答覆。」
話已經說到了,王翰鳴便不再耽擱,告辭出了督辦府。陳曉奇在外面與他告辭之後,反過頭來再見鄭士琦。兩人相對多時,鄭士琦終於說:「興漢(陳曉奇字)老弟。你是不是早已經知道這結果了?」
陳曉奇淡淡地笑道:「知道不知道的。其實已經無關緊要了。要緊的是,督辦大人打算怎麼辦?張某人此時已經迫不及待的要進來了。今天來很顯然是最後通牒。如今這情勢,誰人馬多,誰就能說了算,段大執政也是沒法子。您老這兩年也算不虧,當一個富家翁安享晚年還是可以的。」
這兩年來,光陳曉奇餵給鄭士琦的好處至少數百萬,這還不算那些銀行、礦場裡面的干股分紅,最近更加上一條鐵路的債券,少說鄭某人也是千萬身家了,況且只要陳曉奇不給他賴賬,除了銀行之外的那些產業可都是財源不斷啊!當寓公足夠了。
鄭士琦愁眉苦臉地說:「興漢老弟,我若就此走了,那麼我們先前協議地那些東西,你能否繼續保證兌現?」
陳曉奇心中不由得鄙夷起來,這些軍頭怎麼一個個都是這德行啊?剛開始他還以為這位鄭大人純正的軍人出身,能有點節操啥地,卻沒想到一上台之後原形畢露,這半年的時間搜刮了不下兩千萬的財產,雖說其中一部分肥了他人,但是這未免有點貪得無厭了!都到這份上了還戀棧不去?!
他倒也是歷練出來了,喜怒輕易不形於色,淡淡的說:「咱們協議在先,您在位,你的干股就一點都不少。您不在了,這些干股就只能提供給能為我們提供保護和行事方便的人,這一點早已說過,其他您參股的廠礦暫時可以保留,但是我不保證新來的張督辦會不會一口連我的那份都吞下去!因此我現在也沒法打包票。」
鄭士琦黯然點點頭,沉默不語,只不停的摩挲著手中的茶盞。陳曉奇看在眼裡,卻也不怎麼放在心上,又道:「督辦大人這一走,您的第五師可就群龍無首了,這些年來您花在上面的心血可是不少呢,你不想對他們有點交代麼?」
是花的心血不少!陳曉奇在上面花了六七百萬大洋!這樣的價碼足可養一個軍一年了。張宗昌的軍隊,一個師的軍餉一年不過是一百六七十萬大洋,一個混成旅更是只有個零頭,這麼算起來,這筆錢花的夠貴的啊!
雖然說這軍隊都是人家北洋的,但是眼瞅著北洋就要散架了,段祺瑞撐不了多久了,長江以北早晚是張作霖大帥還有吳佩孚、馮玉祥、閻錫山他們在爭雄,到時候亂起來誰知道會怎麼樣?陳大老闆堂堂的商人要做了這麼一大筆賠本地買賣。說出去笑死人!
鄭士琦焉能不知他的意思?商人辦事總是要求回報的,陳曉奇不開口也就算了,這一張嘴,有些事是一定要交代清楚的,否則他前腳走了,人家後腳就能讓他下不來台。一個失了勢沒有軍隊和地盤的軍閥,實際上比老百姓好不了多少。陳曉奇手裡有什麼牌他是比較清楚的,畢竟都是他一手操辦地嘛!
但是鄭士琦現在真的是沒辦法了!張宗昌昨天在徐州為母親做壽(農曆四月初八),山東好多的軍官都去了。發佈他為安徽督辦,但是那是什麼地方他清楚得很,現在張宗昌十萬大軍就堵在徐州。能讓他帶著兵走?張天天吆喝「魯人治魯」,第五師的兵也是在山東招募地,而且這兩年來發餉的是人家陳老闆!別看山東人去闖關東混飯吃很捨得走路,去安徽?難!
最後鄭士琦咬咬牙說:「你現在手裡有兵有餉也有槍。但是你缺的是打過仗地軍官,我走之前。會給孫宗先他們交代一下,去留悉聽尊便,你能拉走多少算多少,其他的我也沒法子了。」
陳曉奇鬆了一口氣——他想要的就是這個。別看這些官軍打仗不頂用,但是軍官就是軍官,帶過兵打過仗的就是比那些生瓜單子要強地多,他們無非是缺少糧餉和鬥志而已,稍微加工一下,特別是已經加工過了的那些從「濟南講武堂」出來地年輕軍官。那都是一大筆不可多得的財富啊!這可都是自己花了大價錢搞出來的精英。怎麼能便宜張宗昌?!
張宗昌口碑不好人所共知,發生易督事件以來必定是人心浮動。不管張說的多麼好聽,沒有誰願意過那種不發餉的苦日子,只要鄭士琦鬆口,這事情就好辦了。
第二天早上,也是王翰鳴來到濟南的第三天,鄭士琦乘火車光桿司令離開濟南去了安徽,就這兩天的功夫,陳曉奇派李俊峰出面聯繫講武堂的師兄弟和老師們,給駐濟寧的第五師上下通了氣,基本上從講武堂出來地或者知道些內情地,都開始想辦法溜號了,而「復興軍」負責接洽的人就呆在兗州,來一波接一波,接到了就往山裡送。其中很有些帶著親兵或者鐵桿兄弟跑出來地。
等王翰鳴給張宗昌打電話,褚玉璞等人帶著兵進駐之後,愕然發現第五師只剩下了七千多人不說,中下層士官特別是營連排三級的跑掉了一半!沒跑的那些是因為來不及,而不是不想走!這種情況在調兵過程中時有發生,等張宗昌親在來安撫第五師的情緒的時候,整個第五師已經快成空架子了。925年5月6日,張宗昌駕臨濟南。
張宗昌督山東,接任場面非常之隆重。從他下火車那塊兒起,一直到督辦府(後世珍珠泉賓館、山東省——政府)駐地,那都是彩旗飄揚紅幡林立,而到了督辦府門口更是不得了,濟南以及周邊山東省內的軍政要員、士紳權貴、工商業的鋸子,銀行業的大掌櫃,成千上萬的觀眾,拍成密集的人牆分列兩行,將整條街道堵的水洩不通。
先期到來的王翰鳴指揮早到的兩個旅人手將主要街道全體戒嚴,閒雜人等一律不准往前靠,留出來紅綢鮮花紮起的門樓和紅地毯鋪就的行道,鞭炮齊鳴鑼鼓喧天的歡迎張督辦的大駕光臨。
身在其中仔細觀察著這一幕的陳曉奇心中覺得很荒謬,這樣的情景與後世成千上萬次的領導視察何其相似,只不過這裡少了大冬天穿著超短裙揮舞著鮮花大喊「歡迎歡迎、熱烈歡迎」的小學生而已,其他的啥都不缺,就差一點——黃土墊道淨水潑街。
擦得乾淨明亮的豪華福特轎車得意的鳴叫著,沿著長長的大街自西向東緩緩駛來,來到督辦府門口那條寬闊短街之後,拐過彎來行走了沒多久,就到了長達數百米的紅地毯前。
張宗昌一身簇新的軍裝,瓔珞肩章根根條理,斜挎著綬帶腰間繫著長刀,左胸口是大大小小十幾枚勳章,太陽一照那是流光溢彩奼紫嫣紅。細長的大腦袋上,頂著同樣嶄新的冠翎軍帽,配上他那雙細長的腿子,珵亮的皮靴「卡卡」踩在地上,倒也是不同一般的微風。
美!這時候張宗昌就這麼一種感覺,這種打心眼裡迸發出來的暢美在他的眉毛鬍子上一點不掩飾的表露出來。闖蕩半生縱橫數十載,終於有了一塊屬於自己的地盤兒,這讓素有大志不甘於平庸的張大人如何的不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