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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這個時代,陳曉奇頭一次進入一個稱的上是歷史古城的地方,用那種在六哥陳壽亭的話說「純粹是吃飽了撐得放閒屁」的酸丁心態來感悟來形容,縱然陳曉奇不是個有詩才的人,卻也將六哥給噁心的渾身打哆嗦,一疊聲的勸他趕緊找個地方投投去,要不然能自己這飯都吃不下去了。
結果這剛剛發起來的思古幽情一下子就給沖淡的污七八糟,活似一大片剛剛盛開的牡丹花突然被一群野牛踐踏了過去似的,那種糟糕的感覺別提多麼的彆扭了。對此,陪同的盧家駒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對牛彈琴都不足以形容啊!
陳曉奇到了青島之後,聽取了王天雲和李俊峰的報告,然後再短暫的停留了幾天,拜會了一些當地的名流紳士之後,就起身趕赴濟南。而好不容易跟兄弟重逢的陳壽亭這時候趁著沒什麼活兒,乾脆給工人們放了大假,自己一路陪同著陳曉奇來到濟南,順道看看久也不見的苗先生。
坐著在陳曉奇看來無比破爛憋悶的火車叮叮光光的走了一整天,他們才從青島折騰到濟南,這一路的感覺,陳曉奇幾乎以為自己是從北京跑到了廣州那麼的累,這年頭的火車本來就慢,密封不好不說,裡面沒有空調,裝飾更談不上了,幸虧他們全部是上等車廂才有軟座,要不然就沖那些破木板和說不清的臭味怪味,打死他都不去湊熱鬧,大不了開著自己汽車一路顛簸到濟南就是了。
下了火車看了一眼後世同樣給拆的乾乾淨淨的、被譽為「遠東最著名火車站」的經典建築,這座見證了濟南百年滄桑歷史的物證。(濟南老火車站,也就是津浦鐵路濟南站,建於1911年,由德國著名建築師赫爾曼·菲捨爾設計,中國人建造。塔形鐘樓、圓形屋頂、拱形門窗、高大的台階、花邊牆壁,像精巧別緻的「積木」,錯落有致、多姿多彩,又自然和諧、莊重大方,具有典型日耳曼風格,可與近代歐洲火車站媲美,成為昔日濟南的象徵。她屹立在這裡八十餘年,即使是唐山大地震也沒有對她造成什麼影響。而在1992年,這座被譽為「遠東地區最著名火車站」被實施拆除,當時數不清的濟南人趕去現場拍照留念,也有專家和有識之士呼籲保護,但她仍然沒有逃脫厄運。據說濟南火車站可以用幾百年都沒問題,而且還可以自然降溫,由於建築實在堅固,本計劃一月拆完的火車站竟拆了半年。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毫無特色的新火車站,中國最有特色的火車站就這樣永遠消失了!)
無暇歎息這他從來都沒真正看上一眼的歷史見證,陳曉奇等人漫步穿過普利門、通過擁擠熙攘的估衣街進入西門,順著那條後世同樣給重建的面目全非的泉城路,晃晃悠悠一路走一路說的直到他們的住處---成德飯店。
這個飯店是李俊峰他們來到濟南後,為了以後工作接待的方便,出錢與人家苗先生合夥建立的這麼一個餐飲住宿一體的實體,在棒棚街那裡找了一塊地方,建起來這麼一座四層酒樓,眼下卻也是經營的紅紅火火,天天賓客盈門不說,來來往往的卻是方便了不少客商。
樓下,早有人安排等候迎接他們,苗先生自不必說,按著身份他是不能去火車站迎接的,但是到了這裡他卻是地主,理所當然要迎一迎,其他的諸如在濟南忙活差事的那些「美華集團」的員工,和濟南關係很不錯的名流士紳也來的不算少,加把起來能將飯店包了場,不過話說回來今天是招待自家人,包場也是理所當然的。
大老遠的雙方眾人便熱情的打著招呼,雙方供著手寒暄著,不管認識不認識的,臉上都是一副喜氣洋洋的表情,略微混亂了一會兒後,便齊齊禮讓三番的登樓入廳,分賓主落座。不過對於今天的幾位主角來說,還真是沒什麼賓主可言,這裡本就是自己的產業,等於是一場家宴了。
陳曉奇這一桌沒什麼雜人,除了苗先生,還有同是周村出來的趙氏兄弟,再加上盧家駒和陳壽亭,這便是六個人,同是一方兄弟親友,卻是沒有任何的陌生和拘束,相互之間打起哈哈來也是混不在意,輕鬆爽快。
這樣的場合陳曉奇才喜歡,那些莊重肅穆如對大賓,再不然就是虛頭花腦沒有一句正經詞的官面兒場合,那就別提多彆扭了,還是這個好,自在啊。
跟趙氏兄弟互相見過禮後,大伙隨意聊了幾句,等酒菜上來了,苗先生率先舉起酒杯,慨然歎道:「想不到咱們兄弟一別數載,到現在才能再次聚在一起,這可是相當的不容易啊!這第一杯酒,便是給咱們這位最小也最有出息的七弟曉奇接風,來,干!」
說幹那就真得干,不過是指頭肚大點的白瓷杯,陳曉奇感謝一聲,二話不說提起來一仰而進,端的是痛快灑脫,一滴都不浪費。
第一杯下肚,苗先生再端起第二杯,道:「數年之間,七弟便創出這麼一份令人歎為觀止的大家業,更為難得的是,他富貴不忘鄉親,數年以來不惜巨資的扶持咱們山東老家的百姓,到現在受其恩惠者以百萬計!這等胸襟這般善行,卻正是我等兄弟的楷模。這第二杯,便是祝咱們七弟的大業能夠紅紅火火,也能讓更多的家鄉父老得享雨露。干!」
陳曉奇沒話說,一仰脖又下去了。
苗先生舉起第三杯,長歎一聲道:「二十多年前,我胸懷實業救國的志向遠赴西洋求學,數年之間夙夜不昧的鑽研,自以為有了新的發現和方向,這才回過之後興辦實業,開設麵粉廠以求造福家鄉父老。但是自五年前與七弟一席長談後,方才恍然大悟,原來我這辛苦勞碌的結果終究不能解決根本問題,卻是因為七弟的一語提醒,才讓我明白怎麼樣才是真正讓國家富足民族強盛的大道。也因為此番徹悟,讓愚兄能夠及時轉變方向,而不至空勞數載一無所得。近日來,七弟不惜重資大力扶持家鄉異常弱小的工業,更捨棄在美國的巨大家業,將一身力量投入到扶持民族工業的大計之中,此等為國家民族謀萬世之基的大氣象大魄力,實令我等自歎弗如!這一杯,便是祝願七弟宏圖大展,為能保佑我華夏民族中華大地重現雄風,從此之後不再遭受列強欺凌、蠻夷踐踏!干了!」
陳曉奇給苗先生一席話說得渾身哆嗦,他可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日日夜夜想來想去的那些熱血沸騰的言辭,真正從一個自己所敬仰的人口中說出來,特別加諸於自己的頭上時,那種感覺是如此的驚心動魄,如此的不可抑止,他眼眶發紅雙手發顫,用力的捏著瓷杯狠狠的將酒業倒進喉嚨中,頭一次覺得這火辣辣的液體是如此的甜美暢快!
三杯酒過,陳曉奇硬是強壓著自己內心的激動,推辭道:「苗哥你這是要把兄弟往天上誇啊!小弟實在是當不起的,這讚譽實在是太過了啊!」
陳壽亭光聽的神馳嚮往,此時卻也回過神來似的,疑問道:「是啊!苗哥,你這話可把老七捧得有點太高了,照你這說法,那老七幹的事情可比那些什麼總統元帥的有意義多了,真有這麼高?」
趙氏兄弟一向少來往,對於陳曉奇的事跡那是聽說過不少,但是眼見為實耳聽是虛,苗先生能把一個人誇得這個樣那是非常罕見的事情,因此心中自然有疑義,但卻不好宣之於口,陳壽亭的問話卻是替他們出頭了。
苗先生呵呵笑道:「一點都不過!要照我本心說,七弟的功業還是說得小了!要不是他要干的那些事情我等都還沒有見到,只怕是哥哥我都要對他五體投地了!你們想一想,從他成了咱們兄弟以來干的這些事,一樁樁一件件那都是有條有理別有深意。當時不覺,但事後品味卻都是人歎為觀止啊!」
「哦?這有這麼玄乎?這個苗哥你可得仔細說說,我這光知道有那麼回事兒,可到底有什麼奧妙,還真是沒往深裡去想。」陳壽亭如是說。
苗哥道:「好吧,咱們先說第一件,七弟教了我怎麼造餅乾,你們或許都知道這件東西讓我發了大財,但是你們恐怕都不清楚的是,這種加了鈣的餅乾對咱們這個國家民族的意義有多麼的重大。一八四零年以來,列強屢次欺凌我華夏故地,我國民眾疾苦日甚,加上鴉片的毒害,國民身體素質那是一日不如一日,不要說是扛槍打仗抵禦外侮,你看看他們這些軍閥們殺來殺去的,那些雙槍兵可有一點精氣神?」
「七弟弄出來的鈣奶餅乾,表面上看是有了能增強人體質的效用,讓那些小孩子都保證身體發育的需要,從根子上保證下一代的健康和健壯,這固然是造福無數,更重要的,卻是給國人一種深刻反省的警示,那就是我中華子民需要將自己強壯起來,才能有本錢去跟列強拚殺爭鬥。這種自發性的強壯除了思想上的,更需要身體上的。這一點,七弟卻是補充了前人之未有的空白。你們說,他這個作為不算重要麼?不算偉大麼?」
這話說得其實有些牽強,但是別忘了在這個年代,在幾乎所有真正憂國憂民的先覺人士日思夜想的想要強國強民的時代,任何一點可能性都是值得他們去大力推崇的,補鈣的確可以讓人身體更強壯,更是抵禦鴉片毒害以及民族思想萎靡不振的良藥,不只是其本質上的功用,恰是其代表意義更能令人深省,並以此發揮來提出更加有效的口號和手段,所以,苗先生這麼說也不算錯。
苗先生接著說:「這第二件,便是七弟在上海開設的電台一事了,此事一則是讓中國有了更加有效覆蓋面更廣的宣傳手段,能夠讓更多不識字的下層民眾直接獲知消息,於解民疑惑增進對於時事瞭解助益良多。但是我認為最重要的,卻是七弟將國語的發音標準給率先提出來,此舉意義之大,恰可比擬始皇帝的『書同文、車同軌』,倘若我中華大地億兆子民可以因此而不再有語言交流之障礙,任何一人可憑借此種語言方式行編全國,則其中的效率獲利就是無法估量的,對於保持國家統一各民族團結,有著不可估量的重要意義。」
「我有這麼偉大嘛我?」陳曉奇聽得腦袋都快大了,這不過是自己為了將來佔據話語權做出來的謀劃而已,放在苗先生嘴裡卻是這麼不得了的大業,跟秦始皇他老人家放在一塊,這實在是不敢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