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都鬼城」陸羽突然感覺嘴角發乾,澀聲說道。
豐都鬼城和邙山鬼塚那是兩大禁地,傳言上古聖皇曾經用大神通將這兩地鎮封隔絕,在其周圍布下雷池火海,並頒下嚴令,凡我人族不可越雷池半步。這是聖諭,至於原因卻不得而知。此時陸羽聽聞蘇青山竟然要帶他前往豐都鬼城,不禁心中發寒,驚駭莫名。
「嘿嘿,開個玩笑,師弟莫要當真,雖然豐都鬼城不似傳言那般嚴禁,但是也不是我們能夠去的地方,不過過會我們要去的地方卻是有些陰詭之處,所以還望師弟到時候不要胡亂說話,否則為兄真的是幫不了你什麼!」蘇青山淡然一笑,緩和了一下氣氛,陸羽聽他這麼說心裡也是鬆了口氣,當下低頭稱是。
陸羽坐在蘇青山身後不在多言,只是閉目養神,也不知過了多久,陸羽張開雙眼,發現身處濃霧之中,陰寒透骨,即便他如今已是種神秘境也感覺到絲絲寒意:「蘇師兄,我們到了?」陸羽察覺出異樣,試探地問道。
蘇青山頭也不回,只是輕「唔」了一聲,算是回應。陸羽見狀,也是打起精神,想要見識一下蘇青山口中的這個地方是如何的詭異,算起來之前陸羽雖然進了黃庭外門,但是也是和世俗沒有太大區別,直到如今他跨入種神秘境才算是真正跨入修士門檻,有機會見識仙家手段。
「我們要下去了!」此時蘇青山出言提醒,那酒壺緩緩下降,轉眼來到地面,陸羽二人騰空落在地面,酒壺驀然化為一道流光沒入蘇青山體內消失不見!
「陸師弟,就是這裡了!過會發生什麼不要緊張,過了此地就可以進入黃庭了!」蘇青山站在一座石碑跟前開口說道,陸羽點點頭,這裡濃霧籠罩,有股說不出的陰森之氣,好似墓塚一般,只見蘇青山身後一座石碑上寫著「荒塚」兩個大字,筆勢奇詭,如同百鬼化成,諸念交織。放佛不是人族的文字!
「荒塚!?」陸羽看著這字不覺有些癡了,喃喃自語道。
「修士一旦跨入種神秘境必會結成金丹種子,這是成仙之本,也就是說只有修成種神,方才算是入了仙門,所以四大聖地門下弟子一旦有人跨入種神秘境都需來此洗滌凡塵,斬斷俗念。」蘇青山解釋道。
「四大聖地門下種神秘境都必須來此嗎?」陸羽有些吃驚,他知道四大聖地傳承悠久,甚至可以追溯到軒轅氏降世之前,可是他沒想到,這荒塚竟然是四大聖地共設之地。
「沒錯,據說這荒塚自上古時期就已經存在了,沒有人知道它是何人創立,建在何時,或許門內高層知道一些,但是凡種神秘境必入荒塚,這是四大聖地共尊的規矩,已經傳承了數十萬年,無人可破。」
陸羽恍然點了點頭,四大聖地傳承悠久,不可測度,若是追究其源,只怕難以訴盡,是以這荒塚在此在他看來也就見怪不怪了。
「走吧!」蘇青山走在前面,兩人跨過荒塚石碑,景色為之一變,一條小道出現眼前,如一條長蛇延伸而去,一望無邊,放佛通向九幽深處,道路兩旁各色花木繁複生長,那些花木枝葉花瓣之上,世俗百態一一呈現,有老人,小孩,婦人,乞丐,商賈……各色人生呈彩顯華,時而悲涼,時而歡喜,時而自在,時而貧苦……人道滄桑變幻,在此推演顯化。
「這叫忘凡路,一過忘凡路,塵凡兩相忘!修士一道清貧樂苦,上體天心,斬道塵俗,自然不能受世俗常情所羈絆!你境界不夠還是不要看這常情花為好,免得深陷其中!」蘇青山面色平靜,也不看兩旁花木,一直往前走,此時出言說道。
陸羽聞言悚然一驚,這路旁的花竟然能夠讓人迷失其中,陸羽不禁想到在流源君悅居看到過的那副君悅契守圖,想到此處陸羽面色說不出的古怪。當下撇過頭來,跟在蘇青山後面。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陸羽突然停住腳步,向四周望去,只是這裡陰森一片,除了這條路,滿眼望去儘是異色花木,光怪陸離,讓人感到壓抑,蘇青山發現陸羽停了下來,轉過頭來問道:「陸師弟,怎麼不走了!」
陸羽直直地看著蘇青山,面色說不出的難看,緩緩說道:「我感覺有雙眼睛在背後盯著我!」
蘇青山聞言也是嚇了一跳,表情也有些不自然,這也難怪,雖然這條路他走過多次,但是荒塚歷來神秘,無人知道底細,也沒有人願意再次多做逗留,這樣的氣氛下陸羽竟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也難怪蘇青山有些變色。
「陸師弟,你怕是多心了!這荒塚雖然氣憤詭異了點,但說到底還是四大聖地所屬,況且這忘凡路平時絕跡人煙,又哪會有人盯著我們!」蘇青山強自鎮定,開口說道。
「或許是我多疑了,蘇師兄,我們還是快走吧!」陸羽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感覺應該沒有錯,不知為何自從來到此地,心中就有一股排斥厭惡的感覺,此時他只想早點離開此地。
過了沒多久,陸羽和蘇青山終於走過了忘凡路,陸羽剛剛鬆了一口氣,只見一座高台出現在眼前,巍峨古樸,如上古觀星所用,此時高台旁還有一些人站立當前。
「喲!這不是仙隱洞天的蘇青山嘛!怎麼你們黃庭這次又是派的你們仙隱洞天的人出來接引?」這時一道聲音傳來,只見一位黃衣少年走來,眼角含著笑意。
「紫府的人?」陸羽看著眼前這人,心中敞亮,瞧這意思怕是來著不善。
「哼,高州南,你不是也來了嘛!」蘇青山冷哼一聲,繞了過去,顯然不想與他糾纏,誰知那高州南橫身擋住笑了笑:」我弟弟此次跨入種神秘境,所以我親自將他送來,這和你們仙隱洞天的人可不一樣,不過這也難怪,你們仙隱洞天在黃庭內門本就不受待見,走得又是符菉之流,這種微末小道倒像是世俗界的雜耍,算起來你們仙隱洞天如今在黃庭倒是和打雜的沒什麼區別!」
蘇青山聞言有些難堪,又是當著陸羽的面,此時氣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卻無法反駁,陸羽看在眼裡,面色冰冷,照此看來,這仙隱洞天在黃庭之中的確是地位較低,不過此時眼前這人明明就是出言侮辱挑釁。
「放肆!」就在此時一聲暴喝傳來。只見一位胖身大漢走了過來:」逆徒,你敢對黃庭同門出言不遜,非同如此還辱及黃庭仙隱一脈,你可知罪!」那來人雖然口中指責,但是言語之中卻沒有絲毫懲處的意思,臉上神情也好似作秀一般,陸羽看在眼中心裡不住冷哼。
「弟子只罪,還望蘇師弟切莫多怪啊!」那高州南口中賠罪,臉上卻滿是笑意,如同戲謔一般。
蘇青山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受到如此待遇了,身子一頓,咬了咬牙沉聲道:」不必!」言罷繞過眼前二人,向那高台走去,陸羽瞧在眼中,默不作聲只是快速跟了上去。
高台之前,陸羽站在一旁,也不知該說什麼!這時候卻聽蘇青山卻低聲說道:「仙隱一脈在黃庭的確地位低下,不說其他聖地,就算是門內其他幾脈也十分看不起,將我們混為打雜一流!」陸羽在旁邊默默聽著,心中莫名感到酸楚,或許是因為他自小也是受人輕賤,此時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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