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哀莫大於心死
天地初開，混沌衍生。
除卻蘊育億萬生靈外，混沌中還誕生了數之不盡的先天至寶。這些先天至寶擁有著讓人難以想像的無上神通，有著各種各樣的奇特能力。
但無論好壞，數量多了，它終歸有個先後強弱之分，先天至寶也不例外。傳說中，排在第一位的乃是以混沌源種為奠基的東皇鍾！
據傳，東皇鍾是諸天萬界中最神秘的天界之門！它的力量之強大，足以毀天滅地、吞噬諸天。
不過早在遠古之前，這件天地至寶就已經消失，誰也沒有見著，只留下一個個傳說。最具傳奇色彩的，莫過於東皇鍾幻化成了人型，自稱「鍾仙子」。這只是一個傳說，沒有歷史根據，畢竟，太過久遠的事情，誰也無法追究。
而除去東皇鍾外，餘下的先天至寶億萬年來，都有現出過身形。這其中就包括了萬物不侵的太虛神甲。穿雲射日，無視空間時間，破除一切的極樂弓。自由穿越時空之力的崑崙鏡。以及劍鋒之利可摧毀天地，號稱劍中之祖的昆吾劍！
這些傳說中的先天至寶，蕭雲飛僅是從人書上略有瞭解，現世中並未碰見，哪怕是聽聞也沒有。可現在，這一刻，面對巨劍形態的自我介紹，蕭雲飛徹底蒙住了。
我名昆吾？
劍中之祖，昆吾神劍！
蕭雲飛知道，每一件先天至寶都有其靈性，雖是神兵形態，可若是先天至寶願意，它們隨時可幻化人形，並且擁有恐怖強大的力量。從這一點來說，它們是神也不為過。
至於巨劍是否存在欺騙的嫌疑，蕭雲飛更加感到好笑。和人一樣，先天至寶也有屬於它們的驕傲！這把巨劍雖看不清真正外形，可自其身上激發出的恐怖劍氣，就可以肯定不是一般先天至寶。它有那個必要冒充昆吾劍嗎？
答案顯然沒必要！
如此一來，也就代表了這把巨劍就是傳說中的那把昆吾神劍！前後一對應，結果已經可以確定。昆吾劍，被那位大能收入懷中，藏於自己的內時間，封印在萬劍峰內。蕭雲飛的到來，觸動了其中禁制，釋放出了昆吾劍，使得它鑽入靈魂海洋。連帶著，萬劍峰也被一起收進來。
想通這一切，蕭雲飛不由倒吸了口冷氣，傳說中的昆吾劍居然留在了自己的靈魂海洋？這是不是表示自己可以使用這把神劍？
「你的力量太弱了，還沒有資格使用我！」彷彿能感應到蕭雲飛的想法，巨劍再次口吐人言，洪亮的聲音在靈魂海洋內震盪不息。
「也就是說，我的力量達到一定境界，就能使用你？」蕭雲飛並沒有就此退卻，抓住其中的語病笑道。
巨劍不作答，靜靜的懸浮半空。靈魂海洋內，狂暴的劍刃漸漸平息下來。這時觀看整個靈魂海洋，空間比之前擴大了百倍！邊緣地帶黑暗籠罩，宛如深邃的宇宙混沌，看不到盡頭。半液態的劍魂徹底液態化，遍佈靈魂海洋，好似汪洋大海，一望無際。縮小版的萬劍峰矗立在劍魂海洋中央，彷彿一個海島。
蕭雲飛一時感慨萬千，平白無故得了傳說中的昆吾神劍不說，劍魂也向前擴了一大步。半液態轉變為液態，本以為需要億萬靈魂。現在到好，昆吾神劍的到來，直接轉過來了。這到是讓蕭雲飛省去不少功夫。畢竟，靈魂不是那麼好早的，除非去死域。
觀察片刻，蕭雲飛收回目光，巨劍沉默不語，似乎懶得搭理自己，蕭雲飛也識趣的很，剛想退出來，突兀地，蕭雲飛想起了靈魂海洋裡少了什麼。當即一愣，繼而大驚。
龍冥和欣茹呢？
靈魂海洋說白了還是蕭雲飛掌控，就算面積再廣，神識釋放開來，還是瞬間就籠罩全部。只是結果讓蕭雲飛心驚。沒有，龍冥和譚欣茹的氣息，一點也沒有落下。就像憑空蒸發了一樣。
冷汗瞬間滴下額頭，蕭雲飛壓制住不好的念頭，深吸了口氣，看向半空中的巨劍，沉聲道，「你把他們怎麼了？」
沉默，昆吾劍靈彷彿睡著了一般。任憑蕭雲飛如何叫喊，就是不作回答。怒火上湧，蕭雲飛隱隱間感覺到了一股不祥的念頭。不再遲疑，神識遁入死亡空間。修煉中的戰獸看見蕭雲飛進來，無不起敬，隨即抱怨待在死亡空間裡太悶了。蕭雲飛隨口安慰幾句，順便打聽龍冥是否回來。
事實上，身為死亡空間的主人，蕭雲飛並不清楚它到底有多大，有什麼樣的險地。死亡空間來源於死亡聖典，而死亡聖典的主人，並不只有蕭雲飛。它前幾代的主人是什麼種族，什麼人，這些，蕭雲飛完全不知曉。
因此對死亡空間，蕭雲飛也不是很熟悉，好在戰獸們都認識龍冥這個二大爺，在一頭小巧似白鶴的戰獸帶領下，蕭雲飛來到了龍冥所待的空間。第一眼看見龍冥時，蕭雲飛不由愕然。卻是龍冥原本那猙獰龐大的身軀，消失不見，只剩下一個腦袋倒在虛空中。
死寂陰沉，浮光閃爍的死亡空間就像一個小型宇宙，其內遍佈數之不盡的大小星球，亦或者是巨大的隕星石塊。龍冥此刻就躺在一塊懸浮於虛空中的隕星上，碩大的腦袋佈滿了哀傷氣息，臉上流露出淒涼之意。
「龍冥！」蕭雲飛從愕然中回過神，看向龍冥驚愕不已，「你……你怎麼只剩下腦袋了？還有，茹她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老大？」龍冥一愣，轉動腦袋，看見蕭雲飛，頓時嗚呼哀叫起來，「老大，俺的命好苦啊！從小沒爹，長大沒媽，還被奪了肉身，靈魂又被禁錮……」
蕭雲飛深吸了口氣，沉聲道，「茹呢？」
「好不容易脫困了，靈魂又沒地去，現在連靈魂都差點……」
「我問你，茹呢！！！」蕭雲飛幾乎是咆哮著吼出來。
龍冥這才立時閉嘴，小心瞟向蕭雲飛，後者臉色陰沉的可怕，眼睛裡彷彿能噴出火來。龍冥不敢再多嘴，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我不知道，當時那磅礡恐怖的劍氣衝進來，我們反映的時間也沒有，我就被切割成了碎片，要不是我跑的快，只怕已經……至於主母，我當時沒怎麼注意……」
蕭雲飛閉眼，怒火不斷的產生，擁擠在胸口，隨時都有爆炸開的可能。當時心神沉浸在劍魂的世界中，靈魂海洋裡的突變，並沒有感應到。以至於，龍冥和譚欣茹遭到了昆吾劍的劍氣絞殺！
可以想像，封印昆吾劍的萬劍峰衝進靈魂海洋的剎那，對靈魂海洋裡原有的生靈氣息，進行了無情的絞殺。面對昆吾劍的劍氣，龍冥和譚欣茹怎麼可能抵擋的住？前者被切割成碎片，最後一塊靈魂逃入了死亡空間，及至今日，恢復了一個腦袋。那譚欣茹呢？
雖然在修煉靈魂秘典，只是修煉的時間沒有幾日。譚欣茹說回來，依舊手無縛雞之力。面對昆吾劍的絞殺，她能逃哪？
心痛，悔恨的淚水適時湧上心頭，靈魂沒有淚腺，外界身體緊閉的雙目，此時流下了淚水，順著臉龐緩緩滴落。到頭來，還是救不了她。心痛，憤怒，哀傷。可一想起昆吾劍，蕭雲飛心中憋著的怒火，頓時被熄滅。
身為先天至寶，劍中之祖，昆吾劍靈擁有的力量非常人能夠想像，只要它願意，甚至可以抹殺蕭雲飛的靈魂，佔據肉身！
蕭雲飛即使再憤怒，也不敢去觸犯它。唯有等自己完全掌控了昆吾劍，才有機會抹去劍靈，報仇雪恨。只是，失去劍靈的昆吾劍，還是原來的昆吾劍嗎？
龍冥小心抬頭，看了眼沉默中的蕭雲飛，不敢開口打斷。他知道譚欣茹在蕭雲飛心中的地位，比他強過太多。如果在他和譚欣茹二選一，蕭雲飛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譚欣茹。現在譚欣茹的靈魂被抹殺，龍冥完全能夠想像蕭雲飛的心境，是多麼糟糕。
靈魂被滅，已經是徹底的消失了。輪迴轉世也不可能！
龍冥在心中歎了口氣，一個如此深情的女子就這樣沒了……一時間，隕星上陷入死寂。路過的戰獸感受到自蕭雲飛身上散發出的哀傷憤怒氣息，紛紛繞路。免得遭到無妄之災。
良久，蕭雲飛深吸了口氣，變化不斷的臉色恢復平靜。不過在龍冥的眼裡，此時的蕭雲飛，身上多出了一絲冷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譚欣茹的消逝，使得蕭雲飛徹底變冷。
哀莫大於心死。
哎……沒有開口，蕭雲飛神識退出死亡空間，靈魂回歸肉身，緊閉的雙目猛地睜開。霎時，兩束神芒迸發疾射，沒入層層虛空，消失不見。
血日當空高掛，大地溝壑遍佈。
伴隨著萬劍峰的消失，周邊的大山盡數倒塌。裂開的地縫中，地底岩漿冒著火泡，緩緩流動而過。荒涼的黑色大地彼此起伏，沒有高山。從空中俯視，一馬平川。
「咻！」「咻！」「咻！」
凌厲的破空聲響起，幾道身影忽地出現在了蕭雲飛的周圍，***遁走的空間，氣息牢牢鎖定在蕭雲飛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