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靈魂共生
「人造人？」
所有人不由倒吸了口冷氣，看向狂笑中的陳慕白，眼睛裡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人造人，光是字面意義，就知道不是什麼好玩意。由人創造的人，還算是人嗎？機械人到說的過去。
「哇卡卡，本大爺就說嗎，這傢伙不是人！哇卡卡……」自死亡空間返回靈魂海洋的龍冥聽到這裡，不由大聲笑道。
只是他一開口，那名叫幽夢的女子，立即轉頭看向蕭雲飛，美眸中異樣目光閃爍不定。
「小丫頭，本大爺知道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可惜你靈魂造詣方面還不夠強，還不能看到本大爺！哇卡卡……」龍冥得意的大笑。
幽夢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靈魂傳音道，「前輩說的是，幽夢還需努力，若是有不明白的地方，還望前輩指點一二。」
「指點就免了，你族中那些老不死的，可比我強多了。」龍冥回道，「小丫頭，你還沒說這傢伙是怎麼回事呢，人造人？什麼玩意？」
幽夢點了點頭，目光掃視所有人，清脆道，「人造人，是人類科技發展至巔峰的傑出產物！到處搞破壞的貝利人，他們最想創造的，就是一具有生命意識的人造人！」
科技巔峰產物？蕭雲飛心中一動，亞特蘭蒂斯文明不就是將科技發展到巔峰嗎？更是創造出了有血有肉，有靈魂有自我意識的靈兒！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亞特蘭蒂斯人成功種植了世界之樹！以世界之樹為母體，才成功創造出了靈兒！
在這一方面上，說他們是上帝也不為過。
「依夢丫頭你的意思，這個人造人就是貝利人創造出來的了？」白髮老者略微皺眉道。
幽夢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那只是他們的願望，想要創造出人造人，他們還不夠格。」
「那他是……」
「如果我所料不差，他應該是逃出來的，」幽夢凝視著「陳慕白」，脆聲道，「至於出自哪裡？應該是天空之城！我沒說錯吧？人造人閣下。」
「哈哈……」「陳慕白」仰頭狂笑，想流出淚水，體內卻沒有液體，或者說，它只是一個失敗品！生理機體上並沒有完善，別說眼淚，最基本的生殖系統也不具備。
「咳咳……」擊飛的中年男子，在陳菲兒的攙扶下，緩緩走過來，看見半機體半人的陳慕白。瞳孔豁然放大，心理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顫抖道，「你……你把我兒子怎麼樣了？」
這時候再傻的人，也知道這個「陳慕白」不是真正的陳慕白！它能出現在這裡，想必真正的陳慕白已經遇難了。
面對中年男子的質問，「陳慕白」並沒有立即回答，它轉頭看向譚欣茹，機械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柔聲道，「茹，我是真的愛你！」
譚欣茹後怕的退開來，俏臉上僅是不可置信，顯然沒想到，對她有如再生之恩的「陳慕白」居然不是人！她的這一身力量是「陳慕白」所賜，面對「陳慕白」的示愛，譚欣茹很是糾結。
接受不是，拒絕也不是。她只是一介柔弱女子，受父母的影響，一直潔身自好。碰到蕭雲飛，才真正動了情。正因為如此，對蕭雲飛充滿了愧疚，不敢解釋清楚。一面是曾經所愛，一面是授予力量的恩人，譚欣茹迷茫了。
可就是今天，這一刻，老天開了個天大的玩笑，那授予自己力量的恩人，居然不是一個人？
一時間，譚欣茹楞在原地，腦袋亂作一團，嗡嗡作響。只是傻傻的看著「陳慕白」。
見譚欣茹沒有反應，「陳慕白」痛苦的大笑，半張人臉擠在一起，或許是覺得多餘，「陳慕白」一把扯下，露出全副機械體，呈現在了所有人的目光下。
「你把我兒子怎麼了？」中年男子激動吼道，再也顧忌不上蕭雲韻。
「哈哈……你說那個白癡？我吞噬他的時候，他還求我放過你們，哈哈……」電子聲音自「陳慕白」的身體上發出，它盯著所有人看了一眼，忽地向後衝過去，以自己的機械身體撞破牆壁，衝出一個大洞，出現在大街上。
「想走？沒那麼容易！」白髮老者冷哼一聲，雙手對著虛空一抓，已經騰空而起的「陳慕白」，身體突然禁止不動。
旋即，機械雙眼閃爍兩下，自身體裡湧出一圈電光，只聽得「吧嗒」聲響，身體再次恢復行動，雙腳底心噴出兩道火焰，身軀沖天而起。
「嗯？有點手段，不過也到此為止！」白髮老者白眉上挑，驟然大喝一聲，「禁錮之力——湮滅！」
「不要——」幽夢突然驚叫出聲，可還是遲了一步，隨著白髮老者雙手重重的一捏！飛騰在半空中的「陳慕白」頓時發出一聲慘叫，機械身體「辟里啪啦」電光閃爍不斷，紫色電弧纏繞週身，越演越多，最後「蓬」的一聲爆炸開來！
機械身體炸成碎片，飄落空中，恍如金沙，晶瑩剔透，拋灑當空，緩緩落下。
「夢丫頭，怎麼了？」白髮老者這才轉過頭看向幽夢，不解道。
幽夢盯著譚欣茹，搖了搖頭，歎息道，「遲了。」
突兀地，蕭雲飛眉頭一跳，緊張道，「到底怎麼了？」
「啊！」恰在這時，譚欣茹忽然抱頭發出一聲慘叫，嬌軀在地上打滾，俏臉上滿是痛苦。
「欣茹，你怎麼了？」蕭雲飛衝過去，抱起譚欣茹，一臉緊張道。同時運轉谷衣心法，以氣輸入譚欣茹的體內。
「遲了。」幽夢歎了口氣，看著痛苦叫著的譚欣茹，緩緩道來，「如果我猜的不錯，她應該和人造人締結了『靈魂共生』！人造人一死，她也……」
「這是遠古時期一門邪惡的秘法，那雜種怎麼會知道？」龍冥驚叫道。
「前輩說的不錯，靈魂共生是我魂族的一個叛徒創出的邪惡秘法，通過與人共生靈魂，達到汲取對方力量的目的！」幽夢接口道，也不管其他人聽不聽得懂，繼續往下說，「至於人造人怎麼知道這個秘法，想必是它在哪偶然得知，但並不知道全部過程，只是知曉了靈魂共生最淺的內容。所以只是給了這位小姐共生的力量，卻沒有汲取她的靈魂之力！這個秘法邪惡至極，共生者死亡，施法者卻不影響！反之，施法者死亡，共生者卻會一起死去，而且是形神俱滅！」
頓了頓，幽夢看向白髮老者，歎道，「夏爺爺你殺了施法者，做為共生者，她……」
「我……」白髮老者頓時尷尬不已，眼睛看向停止痛苦慘叫，卻在瞬間白了頭髮的譚欣茹，低下頭不敢面對蕭雲飛殺人的目光。
「也就是說，慕白他真的……」中年男子聽完，身體急劇顫抖不已。
「至於人造人吞噬的那個人，已經完全死亡了，靈魂也被他吸收殆盡！」幽夢緩緩道來。
「怪不得，怪不得大哥半年前出去一次回來後，性情大變，當時我們還以為他突然變好了呢，原來他已經……」陳凡低沉著嗓音道。
「慕白！」中年男子一聲痛呼，腳下一個踉蹌，身體劇烈搖晃，滿臉悲痛。攙扶他的陳菲兒亦眼眶通紅。陳慕白是他親大哥，以前胡作非為，整一個敗家仔。半年前突然變好，後來還帶了譚欣茹回來。原來是換了一個人……徐斌和蕭雲韻面面相覷，沒想到只是出來吃個飯，居然遇到如此離奇的事情。震驚過後，他們忙看向倒在蕭雲飛懷裡，瞬間白了頭髮的譚欣茹。
「雲，我終於又能抱你了。」靠在蕭雲飛的懷裡，譚欣茹蒼白的俏臉上露出一絲滿足。
蕭雲飛雙手有些抖，將譚欣茹緊緊地抱在懷裡，恨不得融進自己身體裡。本以為自己已經放下這段感情，可到了真正分離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心是那麼的痛。看著譚欣茹枯老的白髮，蒼白的容顏，淚水終於抑制不住，流淌落下，「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不要哭。」譚欣茹顫抖的抬高手，輕輕地擦去蕭雲飛臉上的淚水，顫聲道，「雲，一直以來都是你照顧我，我知道我……我沒用，是你的累……累贅，慕白他……他給了我力量，我……」
「不要再說了。」蕭雲飛淚如雨下，「你不是累贅，你是我……」
「不……不……再不說……」譚欣茹掙扎著搖了搖頭，「再……再不說……我怕……怕沒有機會了……」
「我……我不想拖累……累你，我……我要變強……強大，能……能幫到你……你，慕白他……他給了我力量，我……我很感激他，可……可沒有愛上他……在……在我眼裡，他……他是一個哥……哥哥……」
說到這裡，譚欣茹忽然精神一振，蒼白的俏臉上恢復一些紅潮，迅速道，「我原本是想等我再強大一些，再告訴你，可一直沒機會，你沒有回來，我以為……咳咳……」
「是我沒用，沒有聽你解釋，我混蛋！」蕭雲飛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譚欣茹忙抓住手，「不要……不要打……雲，你……有愛過我嗎？」
說完這一句，譚欣茹抬頭，癡癡看著蕭雲飛，似是千萬年的等待，眼睛裡的神采，一點點消散開來。
蕭雲飛心中一陣酸楚，緊了緊懷中的嬌軀，重重的點了點頭。
「愛過！」
淚水禁不住流淌而下，滴落在譚欣茹蒼白的臉龐上，她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對於此刻的譚欣茹來說，哪怕蕭雲飛是在騙她，她也滿足了。
「我……我也愛……愛你……」掙扎著抬起頭，譚欣茹想要親吻一下蕭雲飛，可腦袋剛抬起，雙手一顫，嬌軀一陣抖動，終究是無力的滑落而下，美眸輕輕合上……「不！——」蕭雲飛大吼，表情猙獰，「不會死的，不會死的！」
谷衣心法全速運轉開，冰焰金蓮幻化手中，擠碎餵入譚欣茹的口中，可懷中的佳人嬌軀越來越冷，緊閉的雙眸再也無法睜開。
「啊！——」
蕭雲飛仰頭狂吼，悔恨的淚水，奪眶而出。雙手抱著越來越冷的嬌軀，身體不住顫抖。死了，真的死了？
蕭雲韻幾個女子早已忍不住淚流滿面，為譚欣茹的癡情而流，為她的不甘而流。出手殺死「陳慕白」的白髮老者，更是愧疚到極點。他張了張嘴，半響，出聲道，「對……」
「你閉嘴！」蕭雲飛紅著眼睛，怒吼道。
「我……」白髮老者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事已至此，即便是殺了白髮老者，譚欣茹也活不回來。蕭雲飛只是恨，恨自己為什麼不給譚欣茹解釋的機會，恨自己為什麼不早一些找到她，恨……「等等！」龍冥突然叫道，「她還沒死，她體內還有一絲生機！」
蕭雲飛痛苦的搖了搖頭，「欣茹的生機在慢慢消散，她已經……」
「不！她還有救！」龍冥大聲道，「靈魂共生，我詳細瞭解過，當初我就想借此機會解開封印，無奈死老頭下的力量太強！可那個雜種沒靈魂，它只是吞噬了那啥，的靈魂！這樣的靈魂共生力量能有多強？」
「前輩，你……」幽夢驚叫道，「你說真的？」
「咳咳，大概五百萬年前吧，倒霉龍流浪各個空間的時候，碰見過一個魂族的人，他的靈魂造詣很強大，居然發現了我的存在！想吞噬我來增強魂力，結果被我反吞噬了！」龍冥語出驚人，也不管張大小嘴一臉震驚的幽夢，繼續道，「恰巧，他有過靈魂共生的經歷，對這方面有過詳細研究，我吞噬了他之後，自然繼承了他的記憶。」
「不可能，靈魂共生這種邪惡的秘法，族裡是禁止修習的，他……」說到這裡，幽夢突然說不下去了，魂族禁止修習，可那個人偏偏修習，還妄圖吞噬龍冥這樣的天地異種，結果被反吞噬了。
也就是說，死了活該！
「龍冥，你能救欣茹？」蕭雲飛卻不管那麼多，緊張道。
「不是我能救，是你能救！」龍冥沉聲道，「如果是一般人，碰上靈魂共生，確實只有死路一條，可老大你不一樣，你有生命之心！有死亡聖典！」
「什麼意思？」蕭雲飛心中一動，隱隱間想到了什麼。
「生命之心，死亡聖典，兩樣都是自混沌中誕生的異寶！尤其是死亡聖典，它是天地初開時便存在的絕世異寶！既能掌控死亡，也能復活生命！」龍冥沉聲道，「老大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護住主母的最後一絲生機。」
譚欣茹的癡情，龍冥也被感動，它的靈魂烙印刻錄在死亡聖典上，嚴格意義上來說，蕭雲飛就是它的主人！譚欣茹如此癡情，自然而然的，「主母」兩個字順口喊出。
「怎麼做？」蕭雲飛冷靜下來，沉聲道。在外人的眼裡，蕭雲飛突然沉默下來，抱著譚欣茹一動也不動。
哀莫大於心死！
不由對蕭雲飛報以同情，一對戀人就這樣陰陽兩隔，卻不知蕭雲飛正聽著龍冥的解說，他和龍冥的對話，唯有幽夢能聽到。
「先運轉谷衣心法，再嚼碎冰焰金蓮，老大你親口餵進主母的嘴裡，藉以心法的力量，激發冰焰金蓮的藥性，讓它擴散至主母的全身，護住最後的一絲生機，每天一次，每次三個小時，如此反覆四十九個小時後，生機恢復旺盛，主母會迴光返照醒過來一次，屆時老大你再和主母合體，以生命之心……」
「等等！」蕭雲飛忽地打斷道，「合體？指的是……」
「當然是陰陽結合！」龍冥沒好氣道，「幸好主母的元陰未洩，老大你的元陽也未洩！不然，這個方法也不管用。」
「呃……」蕭雲飛一陣臉紅，難得的尷尬。
龍冥卻不管這些，繼續往下說道，「主母最後一次醒過來，老大你們合體，借此機會，以生命之心為引，將主母的靈魂收進我這裡來！也就是讓主母的靈魂留在老大你的靈魂海洋！這個方法最終結果，就是主母的肉身消失，靈魂殘留下來！只要讓主母修習死亡聖典上的靈魂之技，重鑄肉身，只是時間問題！」
一口氣說完，龍冥頓了頓，沉聲道，「老大你還是先抱主母離開這裡，選一個安靜的地方吧，第一次護送生命之力，最好不要受打擾。」
點了點頭，蕭雲飛抱著譚欣茹站起身，蕭雲韻見著，忙關心道，「小飛，欣茹已經去了，你不要太過……」
「姐，欣茹她沒死！」笑了笑，蕭雲飛低頭看向懷中的佳人，柔聲道，「她會再一次站在我們的面前。」
話畢，抱著譚欣茹往大門口走去。白髮老者張了張嘴，他本是來制止蕭雲飛的，可發生這樣的事，再糾纏下去，只怕自己也會看不起自己。搖了搖頭，白髮老者轉身找尋酒店一層的大堂經理來。
「你要去哪？」中年男子突然衝過來，擋在蕭雲飛面前質問道。
「讓開！我去哪，不關你的事！」蕭雲飛冷然喝道。
「讓你失望了，你去哪還真關我的事。」中年男子低沉著嗓音，兒子的逝去，讓他痛不欲絕，可一想到蕭雲韻和蕭雲飛，他只好按壓住心中的痛苦，保持冷靜，盯著蕭雲飛一字一頓道，「因為，你是陳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