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貧民？賤民
每個時代，每個國家，每個城市，都有著明顯的貧富差距。尤其是中華大地，不管是之前的華夏，還是現在的龍國。貧富差距永遠是社會最寫實的一面。
滄瀾城北區。
這裡聚集了滄瀾城九成的貧民，其中有原來J市的居民，有怪物降臨時逃逸到這裡的其它城市難民。沒有力量，沒有權利，沒有金錢，他們只能龜縮在貧民區，被集中在一起。每天等著滄瀾城的救援，人頭一勺營養液！
說是營養液，實際上也不過是參雜了最劣等的穀物以及低級怪物無頭糯形獸，粗糙的肉質，再配以稀釋可憐的幾滴維生素。保持人體一天的所需，而不至於餓死。
這樣的營養液，毫無味道可言，用淡如白水來形容也不為過。即便如此，每天等候救援隊車輛的人，依然擠滿了街道。
怪物降臨之初，J市出奇沒有受到二級以上怪物的攻擊。又因為有華夏七大軍區的軍隊助陣，很快就消滅完城市裡的怪物，建立防備區。直至龍族的到來，建立滄瀾城。
正因為如此，J市的損失可以說是最小的。本地的官員大批活下來，房屋被摧毀的本地居民，逃難來的難民，沒有過上露宿街頭的命運，有營養液救援。但也僅是如此而已，想要吃上香噴噴的米飯，可口的蔬菜肉食，完善的醫療服務，那是在做夢！
響午時分，三輛救援隊車輛緩緩行駛進貧民區，一個肥胖地像頭豬的中年胖子，拿著喇叭扯開嗓子大喊道。
「開飯了！賤民們快來領取……」
「草！擠什麼擠？再擠取消你的人頭份。」
「你他媽踩著我的腳了。」
「麻辣隔壁地，不知道要排隊啊？」
「算了算了，大家都是落難的人，不要動手……」
每一次救援隊到來，都會引發一場糾紛。然後在中年胖子的怒吼下，鬧糾紛的兩人取消營養液的領取，乖乖的鋨上一天。
人群中，徐斌低著腦袋，臉上麻木，雙目呆滯，失去應有的色彩。手裡拿著一個破鐵罐，內壁被洗的珵亮無比。原本略顯肥胖的身軀，此時瘦的只剩下皮包骨頭。隨著擁擠的人群，像一葉輕舟，無力的來回擺動。
一年了，徐斌瘦的不成人樣，但為了整個家庭，他依然拖著瘦弱的身體，出來尋找食物，擠在人群中，討要一口吃的。只不過身體的羸弱，使得他一絲力量也沒有，剛擠進人群就被衝了出來。
「斌子，抓著我的手，跟我衝進去。」一個身材高大，滿臉粗獷的中年大漢，拉過徐斌，不由分說，擠進了人群。
他叫張鐵柱，早些年到J市打工的東北漢子。為人豪爽，卻有個臭脾氣，反容易得罪人，貧民區的人都有些排擠他，也唯有徐斌性情隨後，憨厚無比，能和他處的來。
這一年多來，要不是張鐵柱幫忙，搶到點吃的就救濟一下，徐斌一家四口早就餓死了。就像現在，沒有張鐵柱人高馬大在前面沖擠，憑借徐斌瘦弱的身體，救援隊的車子都難以接觸到。
每天兩次救援，來三輛車子。分發完營養液，救援隊就不會管你的死活。人數太多，營養液又少。因此每次救援隊的到來，人群就會擁擠不堪，唯恐分不到營養液。
好不容易等到徐斌，他遞過破鐵罐，看著救援隊員只舀起一勺營養液放進其中，忙懇求道，「大哥，你行行好，能不能再多給一勺？我妻子病倒在床上，不能起來走動，我代她領行麼？求你再多給一勺吧？我給你跪下了。」
說著，徐斌真跪下來懇求，一個人頭只能分到一勺的營養液，那點份量一個人都不夠吃，更何況四個人？
「行行好？我給你行行好，誰他媽給我行行好？一個人頭一份，不能代領，誰也不例外，這是規矩！滾，滾，滾，要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求情，就能多領一份，我他媽還要不要活了？滾，不要礙著後面的人！」中年胖子揮了揮手，彷彿沒看見徐斌跪下來一樣。示意負責舀營養液的救援隊員不用理徐斌。
嘴上說的可憐兮兮，事實上，等發放完營養液，中年胖子錢學申就會去酒樓裡大吃大喝。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我要替那些賤民吃些好的。
混上這份差事，是因為他的表妹是指揮部裡一個官員的夫人。這才便宜了錢學申。當初他老爸給他取名的時候，希望他能成為像錢教授那樣的科學家，可實際上，錢學申只是個好吃懶做，又好色如名的死胖子。
徐斌，錢學申自然認識。當初和蕭雲韻兩人來領取營養液的時候，錢胖子驚為天人。暗暗想不到貧民裡面竟有這等姿色的美婦人。隨後，錢胖子幾番暗示蕭雲韻，只要跟了他，吃香的喝辣的，完全不是問題。蕭雲韻純當沒看見，這自然惹惱了錢胖子。
利誘不成，乾脆霸王硬上弓。要不是張鐵柱恰巧趕到，還真讓他得逞了。即便如此，錢胖子依然狠狠扇了蕭雲韻幾巴掌。蕭雲韻也因此落下病根，臥床不起。
此番看見徐斌，錢胖子不由惹怒。沒有動手教訓，已經是客氣的了。
「領到了，就滾開，別擋老子的路！」徐斌跪下，後面的人可不依，立即叫嚷起來。幾個餓的受不了的人，更是直接動起手來。
「誰敢？」張鐵柱怒喝一聲，一把拉起徐斌的同時，冷著臉看向推搡的人。高大的身軀，粗礦的臉龐，無一不使人趕到畏懼。下意識的後退幾步。
看見這一幕，錢胖子臉色陰沉不定，若不是怕引來制裁者，他恨不得當場擊殺張鐵柱！就是這個人，讓到手的肉飛走了。
「走，斌子，不求這幫龜孫子！」張鐵柱拉著絕望的徐斌，向人群外祭出去。不料，恍惚中的徐斌一個沒注意，踩在一個體格和張鐵柱差不多的壯漢腳上。
他正等的煩，碰上徐斌這個瘦弱不堪一擊的人，別人畏懼張鐵柱，壯漢可不畏懼。當場一腳踢過去，徐斌瘦弱的身體被踢飛倒在地面上。
「匡當！」
徐斌倒下來的剎那，手中的破鐵罐不由脫手飛了出去。剎那間，裡面盛有的一勺營養液立即噴灑流淌出來。倒在地面上，瞬間滲入泥土裡。
「混賬！」張鐵柱怒吼一聲，一拳轟向壯漢，後者毫不退縮，反手回了一拳。
唯有徐斌，驚醒過來的同時，不顧身上的疼痛，一把從地上爬起來，趴在破鐵罐旁邊。伸出顫抖的雙手，拚命抓取營養液，帶泥土一起重新放進破鐵罐裡，恐懼地叫道，「不，不……」
沒了營養液，一家四口怕是要活活餓死。偏偏擁擠的人群連挖取泥土的機會也不給徐斌，一哄而上，站在營養液灑落的位置上。
「不，不，求求你們讓開一下吧。」徐斌哭喊道。人群恍若未聽到。
忽然間，擁擠的人群讓開一塊地，徐斌立即撲過去，雙手挖取最後的營養液，嘴上叫道，「別流走，別流走……」
「姐夫！」蕭雲飛一把抓住徐斌的兩隻手拉起他，然後扶住他的肩膀，心痛如刀割。
「爸爸。」徐浩、徐萌兩個人也抱住徐斌的大腿，緊張叫道。
「不要拉我，不要拉我，我的營養液，我的營養液……」徐斌恍若未聞，掙扎著想再次趴下。
「姐夫，是我，小飛啊，你看看，你仔細看看，小飛啊！」蕭雲飛淚流滿面，搖晃著徐斌，同時運轉谷衣心法，祛除徐斌心中的絕望，激發他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