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你聯繫各方商賈,將手中的一切元石全數換成軍用物資,丹藥,盔甲,紫炎戰馬,兵器,你最熟悉物資配比,務必在一個月內換到支撐兩萬大軍作戰兩個月的物資。{——網}」風蕭蕭繼續下令。
命令一個接著一個下達,整個扶方城都徹底動員了起來,大半年都沒有出現過這麼緊張的氣氛,各個軍營都在集結兵馬,城牆上的機械全數運作起來,所有機械兵全數歸位。
風蕭蕭登臨北門城牆,果然遙遙看見置泉城方向煙塵滾滾而來,旌旗鋪天蓋地。
風蕭蕭對身邊的守城將領道:「舒經塵此時必定在錦遷坡等著我,主持攻城的應該是南下的大軍,他們長途跋涉之後必然疲累,而且不熟悉我們的防禦工事,攻城強度必然比舒經塵親自主持的攻城戰要弱很多,我只需要你們堅持十個時辰,十個時辰,即便耗盡一兵一卒也不得放棄。而且我留下林宗師和十名蘊神境的大高手坐鎮。我答應你們,十個時辰之後我必定有軍隊回來協助。」
這半年來少有大戰,風蕭蕭也頗為反常,幾乎將所有時間都耗在修建防禦工事之上,很多機械都是眾將士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幾乎都是風蕭蕭一手建造的,有些工匠嘗試著摸索建造,但都以失敗告終,有了這些機械,加上兩萬軍力,扶方城可謂鐵桶一塊。但現在,只有兩千人留下面對置泉城一方至少三萬的兵力,所有守城將士心中都是沉甸甸。
「軍師為何如此篤定舒經塵不在置泉城,若他親自主持攻城,我們著實沒有把握堅持十個時辰。而且,他攻下扶方城不是可以切斷軍師回師之路嗎,繼時同樣可以大敗軍師的,何必要在錦遷坡大戰?」一名中年將領頗為不解的問道。
「錦遷坡在兩城之間偏南的位置,置泉城要到錦遷坡必須繞道右側的丹頭山和竹陽湖,而錦遷坡由於地形原因,每到深夜便會刮起西北烈風,風勁如刀,根本適合駐軍,這些都是當初我方大軍能順利渡過錦遷坡東進的關鍵。但錦遷坡畢竟關係東進大軍的後路,自那之後我一直都有派遣軍士監督錦遷坡的動靜,即便幾次撤退離開扶方城都依然關注錦遷坡,要在我方人馬的監督下不動聲息的將大軍移至竹陽湖,只有舒經塵有這個能力。大軍埋伏在竹陽湖,也必須依賴舒經塵的陣法才能隱匿形跡。」風蕭蕭感覺時間無多,語速比平時快了許多,最後道:「最重要的是,長雲省的騎督黃羊球竟然非常順利的就到了扶方城,這就明,對方根本無意阻撓,料定我會出兵,有意要我捨棄扶方城的機械和地利。舒經塵要藉此機會逼我遠離扶方城,如此一來,他要取下扶方城便簡單得多了。」
話聲落下,風蕭蕭已經走下城牆,逕直往東門而去。
東門大開,近兩萬大軍已經在城外集結完畢,最前方是雷火神車兩百乘,一具具都是由風蕭蕭獨力完成,有一頭大象大,狀如馬車,上下都穿插著八柄長刀,中間部位每一個面都有兩門雷火神炮,霸氣威武,行動起來比紫炎馬還要快上一點。但耗費的元石極其驚人,不適合長途作戰。接著是兩千紫炎騎兵,三千修羅斧兵,修羅斧兵之後跟著五千步兵。最後是負責這次牽制舒經塵的一萬步兵。
風蕭蕭駕著幽冥自城牆上降落下來,立即命令大軍開拔。他與冷豐瑩,血修龍並駕齊驅,將一封書信交給冷豐瑩,道:「你見到星帥之後將這封信交給她,叫她無需擔心織軍師的安慰,他自有脫身之策,勸她務必按照信中所的邊戰邊退。你們途中必會受到大魏一方的金丹宗師阻攔,我已經吩咐宏平宗師和余直宗師暗中跟隨,他們手上有大殺器,必能護你們周全。」然後又對冷豐瑩旁邊的長雲省騎督黃羊球拱了拱手以示別過。
又對左邊的血修龍道:「血將軍此行關係重大,新軍興亡全繫於你身。到達安罡洞之後必須馬不停蹄北上攻擊大昌省的虛高莊,我這裡有一枚空間戒指,內中準備了一些攻城的器械與你。」著遞過一枚空間戒指,接著道:「虛高莊對大魏軍的意義與錦遷坡對我新軍的意義等同,關係著袁開大軍的後撤之路,虛高莊一旦陷落,袁開必定分兵回救,這樣就可以大大減輕星帥的壓力,但大魏大軍要重奪虛高莊時,你便率大軍撤退,繞道與星帥匯合,離開虛高莊時切記要如此這般……」
「先生只有一萬步兵面對舒經塵,可有脫身之策?」冷豐瑩很是擔憂的問道:「事出突然,天武省的援軍至少要一天之後才能抵達扶方城,但眼下扶方城只有兩千人面對三萬大軍,能守住十個時辰便是極限了,先生要如何自救?」雖然在軍營已經數年,但冷豐瑩還是習慣稱呼風蕭蕭先生,事實上,武林子弟均是如此。
風蕭蕭忽然高深莫測的一笑,道:「無需擔心我,我這半年來都沒有練功,閒來無事,便走了幾次錦遷坡,佈置了一些東西,足夠讓我脫身的。一旦讓我回到扶方城,扶方城的危險我也有信心化解。」
「先生總是防範於未然,是我多慮了,哈哈!」冷豐瑩頓時輕鬆不少。
大軍毫不掩飾的全速奔行,兩個時辰之後便即將接近錦遷坡了,此時有斥候回稟,舒經塵的大軍已經離開竹陽湖向錦遷坡開進了,只需半個時辰便能到達錦遷坡,置泉城舒經塵所屬幾乎傾巢而出,還有莊錚的八百莊家精英子弟,足足三萬多人。
眾將士全都倒抽一口涼氣,這等於是拿往日扶方城三分之一的兵力與置泉城的所有力量在平原上大決戰,還要為東渡大軍殺出一條通道來。其中的艱難不言而喻。望向風蕭蕭的目光都充滿了敬畏,看到風蕭蕭平靜的目光之後才覺得安心不少。
另一邊,在風蕭蕭大軍離開後的一個多時辰之後,攻城戰也終於打響,大魏大軍的統帥皇族巫家的一名老將,名為巫江雲。他的祖父曾經追隨巫上玄南征北戰,功勳卓絕,被巫上玄賜予「巫」姓,貴為皇親。
三萬大軍壓境,揚起旗號,登時鼓號齊鳴,氣氛拉緊。大魏軍立卒伍、定行列、正縱橫,擺出一個前行持戟盾,後行持弓弩的拱月陣,形如彎月,凸出的部份對著城門。其他全是清一色的步兵,用的是高過人身的大盾牌,盾下方伸出尖錐,可插入士壤三尺之深,加上槍戟箭矢的助守,連敵方戰馬的衝擊都能守住,更不用來自城牆上的弓箭。
其推進的陣勢法度,能陣間容陣,隊間容隊,隅落相連,整而不亂,人人步伐一致,生出千軍萬馬推進的氣勢,已足可寒敵之膽。不愧是名將之後,這三萬精兵的陣容比袁開的主力精兵分毫不差。
大軍推進到距離城牆一百二十丈的時候,忽然齊齊一聲暴喝,頓時喊聲震天,氣勢如虹,下一刻,大軍全速挺進,氣血陽剛匯成一道洪流衝擊而來。
扶方城上的將士雖然心驚,但看到中軍指揮的人確實不是舒經塵後,都暗自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舒經塵,他們便有把握完成風軍師交代的任務。守城將領一聲令下,拉開開慘烈大戰的序幕。
無數巨大戰矛齊射,鋪天蓋地壓落下來,普通人根本擋不住一矛,被直接貫穿,戰矛釘在地上卻突兀爆炸開來,狂暴力量將方圓十丈內的人馬都掀飛起來,
接著,城牆根部之上忽然伸出數十支長筒來,僅僅三息之後,幾乎所有大魏軍士都心驚膽顫。數十支水桶大的長筒同時射出光束,恐怖的能量波動席捲戰場的每一個角落,光束所過之處一切都化作虛無了,連地面都被轟出一道道巨大的鴻溝來。
但大魏軍依然不要命的衝鋒,喊殺聲加強,擂鼓趨急,憑盾牌兵在前掩護像潮水般衝鋒陷陣而至。
城下佈置的奇形鐵塔忽然自行移動起來,鐵甲伸縮,露出一個個刀輪,鐵塔瞬間化作猙獰的刀錐,逕直切入大軍之中,
無數流火飛羽從天而降……
……
扶方城的防禦力量令巫江雲變色。
此時,遠在長雲省西北的一片荒蕪峭壁山嶺之內,同樣的愁雲慘淡,一身藍衣的織夢師站立在一處山巖之上眺望,遠處是連片的旌旗,而且正在緩步接近。面色蒼白,眼神現出疲憊。
他身後站著徐蓋,蓬頭垢面,身上的盔甲多處破裂,滿身血污,同樣盯著遠處的旌旗,凶狠的道:「可惡的林景坤,為什麼他能知道軍師選定的行軍路線的,這裡到處都是懸崖絕壁,這樣出人意料的進軍,平常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為什麼他們會埋伏在這裡?真是該死。」
織夢師幽幽歎氣,著實不願將心中想法出來打擊了這憨厚的漢子。轉身向山谷之內走去,同時道:「走吧,是生是死,全看眼前這一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