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2-04
距離新軍大勝已經過去大半個月的時間,新軍與大魏軍各自陳兵在飄雪天河兩岸佈防,一時僵持。
秋代雙在那次斬殺大成宗師之後就已經閉關去了,說什麼天命將至,要做好準備,難得一副傷春悲秋的摸樣倒是叫風寒水狠狠的取笑了一番。
天草半月南下,領著風蕭蕭的錦囊往天外南海去了,要穿越莽莽南元也不是易事。
風寒水等人倒是整天在軍營之中鬼混,他們初來咋到,雖然作為奇兵幫助新軍取得大勝,但對軍隊的編制、訓練、後勤等事情幾乎一無所知,織夢師也沒有對他們進行編排,十幾人日日竄來竄去,倒是很快和大家熟絡起來。
徐夢雯進步巨大,更是身為新軍少帥,正是意氣風發之時,感覺良好便去挑戰風寒水這掌門人的權威,結果是被修理得慘不忍睹,即便動用了紅珠鳳蝶的力量依然遠遠不敵風寒水一人一劍。
風寒水一路上經歷的大小戰役一點都不比徐夢雯少,聖山之巔的一個多月更是收穫巨大,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易武心訣》的消化,有風蕭蕭的感悟作為鋪墊,現在的風寒水也是變易之境將成,不但能輕易窺破徐夢雯招式的變化和破綻,甚至還能模仿出三分相似的招式來,令人大開眼界。
只是她將徐夢雯狠狠的修理了一頓,對武林來說是家常便飯一樣的事情,但對新軍,特別是對紫炎重騎兵的士兵來說就是一種無形的羞辱了,差點引出亂子來,要不是徐夢雯自身竭力阻止,怕是當場就要打起來了。
事情鬧到織夢師那裡,所有人都被狠狠訓斥了一頓,一方是沒本事亂叫囂,一方是擾亂軍心。風寒水尚且吊兒郎當的愛理不理,氣結織夢師,這兩人似乎也相處得並不和諧,著實令徐夢雯和凌少強等人為難。
武林眾人在軍隊之中頗不受歡迎,甚至還有織夢師與風蕭蕭不合的消息傳出,風蕭蕭與皇莆夜星的十年之約都被牽扯了出來,便有人猜測風蕭蕭這是奪權而來的。
新軍可以說是織夢師一手建立,這裡一兵一卒都視織夢師如神明一樣崇拜,非常愛戴。偏偏風蕭蕭的名氣之響亮遠勝織夢師,公開亭壯舉傳遍天下,似乎確實有能力與織夢師一爭長短的樣子。許多將士都感覺到了威脅,無形之中便對武林眾人多了一分敵意。
織夢師似乎懶得分說,樂見其成的樣子。
「想不到血修龍這小子也加入了進來,聽說織夢師那廝選人極其嚴格,很多一心追隨大美女前輩的宗師人物都不讓加入,這小子能夠通過倒是不簡單。」一個營帳外,風寒水抱臂倚著一個木樁,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遠處正在練兵的血修龍。
司徒小露掀賬而出,微笑著說道:「織夢師挑人嚴格不無道理,那些散修宗師至少也活了上百年,很難究其根底,萬一真的來了一個臥底,對剛剛興起的新軍而言就是毀滅性的災難了。」
「這麼說,你還挺贊成那個趾高氣揚的傢伙了。」風寒水忽然轉身,陰森森的盯著司徒小露。
「呃……」司徒小露頭殼一涼,連忙說道:「那都是因為織夢師那小子沒有本事,所以才不敢那般行事,若是掌門你親自出馬,一眼辨忠奸,自然沒有這許多顧慮。」
風寒水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笑嘻嘻的說道:「看來我最近修煉的王霸之氣也即將大成了,瞪一眼你便有這般效果,還不錯,呵呵……」
司徒小露芙爾,心中暗道:「這哪裡是什麼王霸之氣了,分明是小雞肚腸。」
風寒水抖了抖衣袖,慢悠悠的走向剛剛停下練兵的血修龍,大大咧咧的說道:「修羅族的小子,聽說你家聖子正在追殺你呢,如此堂而皇之的來參軍,是想來避難的吧?」
不得不說,確實有點毒舌了,四周不少士兵都瞪眼,血修龍冷冷的掃視了一眼,說道:「聽說武林得罪的勢力可不少呢。」
風寒水的思維本來跳躍,血修龍說了些什麼她都不一定聽得清楚,自是自顧自的說道:「看你在戰場上的表現還不賴,真正實力應該比夢雯還要強上一點,不若陪本掌門熱乎熱乎?」
「哦?」血修龍瞇眼,略微沉吟便即說道:「既然你有此雅興,不如就往飄雪天河一戰如何?」
週遭之人聞言全都變色,飄雪天河眼下是極其敏感之地,隨時都有可能出現大魏一方的大人物,非常危險,這兩人又是軍中舉足輕重的人物,若有差池,後果不堪設想。
司徒小露快步走出,嬌喝道:「掌門不可答應。」此時看向血修龍的眼神都變了味道,質疑之意非常明顯。
風寒水也是愣了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了兩聲,說道:「好,不愧是修羅族出來的,本掌門便陪你痛痛快快戰上一場。」說完便化作一道白虹掠空而去。
血修龍冷笑一聲,緊隨而上,所有人都傻眼,司徒小露一跺腳,快步走向中軍大帳。
中軍大帳之中,皇莆夜星,織夢師,風蕭蕭,司徒秀,白浩拓,許夢雯,廉淵等人均在,似乎在擬定戰略的樣子。
皇莆夜星高坐中堂,銀色面具已經摘下,絕色容顏上帶著幾許威嚴,柔和與剛毅完美融合成一股驚艷的英氣,叫人一見難忘。她並沒有說話,只是自顧自的翻閱著一卷兵書。
「飄雪天河是我們北上的唯一天險,河水極寒而不凍結,上方長年飄雪,波濤洶湧如深海暗流,不可行船,河寬達到三千多丈,若是緊貼河面御空而行,開竅境大完滿的修為都難以橫渡。當年巫上玄南征,以莫大代價打造了一件橋狀的禁器,讓大軍南渡,那禁器也在半年後奔潰,但總算在兩岸群山之間搭起堅固吊索橋,如今吊索橋被毀去,我軍暫時也只能故步自封了。」廉淵認真說來,臉色比數月前還要嚴肅了幾分,雙目隱隱透出尖刀一樣的鋒芒,真正是軍中的鐵面判官,很多士兵都心中懼怕的。
「這河水為何會如此奇特?」許夢雯訕訕的問道,連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只知道一味衝鋒陷陣,對其餘之事似乎一點瞭解都沒有。
「飄雪天河是臨界河的一段,臨界河源自中元西北的安慶山,貫穿兩大天朝七大皇朝,堪稱是一條母親河,但在進入大魏天朝之後流入九龍環山,再出便是極寒之河,且一路奔騰而下,有瀑布的澎湃,所以難以結冰,反而是逸散開來的寒氣令河流上空長年飄雪,飄雪天河便是因此得名。」廉淵娓娓道來,頓了頓才接著說道:
「九龍環山在整個中元也是頗有名氣的奇觀之地了,甚至稱其為絕地都不為過,山脈形似九龍盤踞,山峰上無數大大小小的洞窟,即便山下數千丈的深處也不例外,彼此縱橫相連,山下有五大陰脈匯聚,陰寒之氣非常駭人而且佈滿所有洞窟。臨界河由西進入九龍環山,流經不知多少洞窟再由東而出,便成了飄雪天河。」
「那裡的洞窟存在久遠,誰也不知道是人為還是天然,但玄奧無比,一縷清風進去了得繞上大半個月才能出來,出來後就是陰煞之氣。曾經不知多少大乘傳奇想轟掉這條山脈,但無論是何種攻擊力量都會被其中的洞窟吸收然後吐出來,亙古如此。」
廉淵的聲音停下,許夢雯,司徒秀等人都是娥眉輕蹙,顯然沒有想到這飄雪天河還有這麼大的名頭,難怪雙方都是在兩岸佈防,似乎完全不擔心敵軍會繞過飄雪天河突襲後方,若真要繞道,那就得向鄰國借道了,不說路途遙遠讓敵人有機可乘,單是取得鄰國信任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當初織夢師大迂迴奔襲武羅省後方也是付出了不小代價的。
「我久居大魏天朝,從沒聽聞過有能夠撼動九龍環山的力量,或者半步神話的人物挾都天十二宮之威可以做到此事。」白浩拓一聲歎息,頗覺無奈。
「天河難渡,北上豈不是無望?」許夢雯驚呼。
「這便要你家先生好好思量了。」織夢師搖頭微笑,直接將難題扔給風蕭蕭。
風蕭蕭失笑,說道:「你才是軍師,如此具備挑戰性的難題軍師若能解決,威望更上一層樓,何必將這敞大的功勞讓給我?」
「嗯?」織夢師哼聲,說道:「風先生還會替我著想了?」
大帳內眾人都覺察到了不妙,暗中捏汗,雖說古來文人相輕,當眼前兩位可都是當世不出的奇才,眾人總是願意相信他們能夠打破這種惡俗的。
就在這時,大帳外響起雜亂的腳步聲,司徒小露的聲音傳來:「稟告軍師和先生,血修龍將軍和寒水掌門相約到飄雪天河決鬥去了。」
許夢雯,白浩拓,廉淵等人都是臉色一變,霍然起身,風蕭蕭略一沉吟,暗中扣指捏算,神色稍鬆。
「事情總是不期而至,不若一起考察一番飄雪天河如何?」織夢師很是平靜的對風蕭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