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08
不負流月不負劍,在神乎其神的劍沁慧面前,孤傲如南麟劍少首次綻開笑顏,誠意相交。
劍沁慧片刻間揭開一部神級劍訣的修煉之法,雖然武學意境尚在原口訣之內,實在無法言傳,但有了他這一番解說,對劍訣的領悟簡直容易了百倍。
若不是親眼所見,估計不會有人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少年,出身江湖人聞所未聞的道門登仙道,年紀輕輕就好似看透了世情,佩劍也不知經歷了多少殺戮往事,武學悟性震驚世人。
南麟劍少將眾神之墨推到他跟前,目光隱隱含有激動和期盼,那是一種「眾裡尋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意外驚喜,也是相見恨晚的惺惺相惜。
劍沁慧微笑,羽扇輕輕擊落在眾神之墨上,叮——,一聲脆響宣佈了當世絕頂神才的結交,以劍會友,天下見證。不難想像,今日佳話必將流傳千古。
眾神之墨回鞘,南麟劍少才說道:「你所說練劍之法非常吻合,但這劍訣蘊含了三大神招,非意境高深不能領悟,你可願試招?」
功法口訣,修煉之法,內蘊神招竟都一一浮現,如此論道,勝過以前布武千倍,實在是很多江湖人士始料未及的事情,無不歡欣鼓舞。只是那些大勢力的人物面面相覷,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忌憚。
「我不願。」劍沁慧的答案卻是出乎意料,所有人都是心中發愕,隨後一下著急起來,渾身都好似爬滿了螞蟻一樣的難受。
幸得南麟劍少不負眾望,劍指豎起,全然不顧劍沁慧的說話,淡淡的說道:「接招吧。」
聲音落下,意念之劍再現,劍指牽引,如懸崖蒼松九天瀑布一樣的劍意散發開來,意念之劍震動,向劍沁慧的天靈疾射而下。
聖山上眾人無不心寒,這凝壁交的哪門子的摯友啊?只有寥寥幾人能理解南麟劍少心中那絕對的自信,既是相信自己的劍道修為,也是相信自己的眼光。
劍沁慧羽扇一翻,羽扇疾馳,手柄對上劍尖,「叮」的一聲脆響,整一片空間都擴散開一圈圈的漣漪來。但神招豈有如此簡單。劍沁慧身外,喉嚨,心臟,小腹等九處人身要害突然鼓蕩而起,竟然有爆裂開來的趨勢。
劍沁慧面色凝重,一聲沉喝,握著羽扇的五指猛然一緊,嗤嗤嗤一連九道劍氣自鼓蕩處並射而出,鋒芒氣息令得空間都發出刺耳之極的尖鳴。
這九道劍氣正是南麟劍少那一劍的暗著,竟然連劍沁慧都著了道,換做是他人,未必就能如此簡單將劍氣逼出來,實在驚險之極。
「第二招。」南麟劍少高呼,劍指再變,意念之劍一化為三,竟然散發出天地人三種截然不同的劍意,一種放佛夾帶了天地蒼生意念的渾然大勢壓迫而下。
意念大勢根本擋無可擋,必然侵入劍沁慧的識海,就在這剎那之間,所有人都分明看到劍沁慧清澈的目光一下子渾濁了起來。但身外的三劍已經如雷落九天一樣瞬閃而至。
雙目渾濁的劍沁慧忽然一聲輕咳,左手並指往自己羽扇上一按一引,一道龍形劍罡騰飛而起,當空一攪,「砰砰砰」三聲,三病意念之劍重新合一,並且被崩飛數丈,劍沁慧趁機深深吸氣,猛然一呼,吐出一口白霧,雙目才恢復了清明。
南麟劍少目露讚賞,猛然喝道:「第三招要你離座!」
聲音落下,意念之劍忽然竄起熊熊火焰,仔細看時還能見到火焰中爆閃著霹靂,方圓數里的空間都像海浪一樣翻滾起來,似乎隨時都有被溶化的可能。
罄——南麟劍少的意念之劍徹底化作一束恐怖雷火,一閃而沒,竟是直接溶入虛空。
劍沁慧果然怪叫了一聲,盤坐的身姿彈跳而起,便看見南麟劍少的雷火已經出現在腳下了,恐怖高溫灼得劍沁慧的護身罡氣吱吱作響。
「惡趣味啊!凝氣為冰」劍沁慧調侃,手中羽扇一潑,元氣不動,卻有九道血紅殺念發出潰散開來,化作一片血紅的飛雨灑落在雷火之上,劍沁慧左手捏印,火焰瞬息消失,空中出現一塊巴掌大的四四方方的火紅晶體。
劍沁慧將晶體托於掌心,輕飄飄的落地,斜眼打量著南麟劍少,笑言:「如你所願,我離座,現在是高你一等了。」
「隨意。」南麟劍少洒然,隨即環視四周,目光沉吟幾許,忽然衣袖一拂,眾神之墨劍鞘上射出百道劍芒直衝下方聖山,很多人都心中一凜,但見劍芒在十數處懸崖上劃過,許多大字和圖形便一一刻上,竟是十數部完整的功法,皆屬清盈兩級,這一點倒是沿襲了過往的布武作風。
「我任務已了,不如你我尋一安靜所在暢飲論劍。」南麟劍少確實孤傲,三教布武才剛剛開始,但遇著了一個劍沁慧就好似餘下之人都必定入不了他的法眼一樣,一點留下的興致都沒有。直接邀請劍沁慧離去。
「你的任務已了,但我的任務尚未開始。」劍沁慧扶額做無奈狀。
南麟劍少似乎這才意識到劍沁慧是道門布武之人,略感意外,說道:「你欲傳何法?」
「養生之法。」劍沁慧的答案令人大失所望,只有南麟劍少微笑點頭,說道:「我不知道你的過去如何,但你一身殺戮之氣足以驚天動地,長此以往確實會反噬自身,觀你此時氣韻,養生之術必有所成。」
劍沁慧不置可否,可不顧聖山上眾多失望的目光,輕搖羽扇,一邊踱步一邊吟誦:「含德之厚者,比於赤子。蜂蠆虺蛇弗螫,攫鳥猛獸弗搏。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合而朘怒,精之至也。終日號而不嚘,和之至也。精和曰常,知常曰明。益生曰祥,心使氣曰強。物壯則老,謂之不道,不道早已……」
劍沁慧此時說的其實都是一些理想狀態下的道理,並不難理解,但對養生之道感興趣的著實寥寥無幾。
足足兩刻鐘之後,劍沁慧才停下腳步,止住了聲音,遙遙看了一眼聖山上的芸芸眾生,忽然輕輕一聲歎息,神色無奈。
卻聽南麟劍少說道:「世上本就是庸俗之人居多,你不該奢望有多數人能理解你的用意。」南麟劍少說完也緩緩立身而起,眼神犀利,睥睨四方,似乎帶著幾許嘲弄。
他的說話響徹聖山,不少人都是心生疑惑,摸不著他話裡的意思,只是當這又是他的自傲言語罷了。
「我一身殺戮太重,養生之道只能令我維持現狀不惡化,此時幸見大雷音寺現世,我要到內中學習化解戾氣的方法,而後才能與你繼續論劍。」劍沁慧對南麟劍少報以歉意微笑。
不料南麟劍少很是直接的說道:「那我便陪你走這一遭了。」說完也不顧劍沁慧了,逕直踏上金光大道,幾步便進入了大雷音寺。劍沁慧一聲輕笑,舉步跟上,也消失在聖台之上。
「要命了,一次論道就過去了半天,單是儒門就至少還有九人未出,一場布武下來,說不得要花上大半個月啊,沒有茶喝,本少坐不下去了。」聖山上的秋代雙忽然嚷嚷起來,不等風寒水說話,將不群之芳塞到她手裡,又說道:「料想不會有事,本少去找風少喝茶了。」
「呃……」風寒水正愣神,秋代雙已經化作一道虹光登上了聖台。
聖山眾人都是眼前一亮,以為三教的下一位論道者出現了,待虹光散去,露出風神俊秀的秋代雙來,略感愕然。
「這二世祖跑上去做什麼?」這一句話就是大多數聖山上的人的心聲了。
秋代雙大踏步走上諸天發出的銀光大道,意思非常明顯,要進入諸天。人們這才反應過來,難道外人還能進入諸天或者大雷音寺不成,甚至還能踏上登仙虹橋?
這念頭冒出來,無數人神色興奮都緊緊的盯著秋代雙,急不可耐的想要知道結果。
就在秋代雙接近諸天巨大的嘴巴一丈之處時,內中忽然步出一個窈窕娉婷的女子,有傾城之貌,可愛動人,明珠生暈、美玉瑩光,眉目間隱然有一股書卷的清氣。輕羅小扇白蘭花,纖腰玉帶舞天紗,疑是仙女下凡來,清雅絕俗,姿容秀麗無比。
綠色的長裙,袖口上繡著淡藍色的牡丹,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下擺密麻麻一排藍色的海水雲圖,胸前是寬片淡黃色錦緞裹胸,身子輕輕轉動長裙散開,舉手投足如風拂揚柳般婀娜多姿。
此女的出現馬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但秋代雙好似全然看不見一樣,依然背負著雙手一步步邁進,自女子身旁走過,看也不看她一眼,再一步邁出,已經進入諸天體內了。
「啊!」無數人低聲驚呼,分不清他們是在為秋代雙進入了諸天這個事實驚呼,還是因為秋代雙無視了傾城絕色而驚呼。
此時出現在銀光大道上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儒門北冰蒼月,聖域五驚鴻之首,剛一出現便看見秋代雙大搖大擺若無旁人一樣的走進了諸天,也是感覺意外,當他自身旁走過之時,也是滿臉好奇的打量著這個膽大妄為的美男子,心中不禁覺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