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09
莊錚等人面色蒼白,自家島嶼的出入口都被白妃櫻給堵上了,海面上一片討伐之聲。
白妃櫻決心堅定,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敗盡大成宗師以下的劍道人物,這裡可不是大天地,數萬年來只有現今的年青一代驚艷時空,已經隱世數萬年的聖域,每一代都有無上神才誕生,相差無幾,與這一代即便有些差距,也斷無可能像大天地那麼懸殊,白妃櫻能夠戰勝蘊神境完滿的劍道人物就足以震驚學海了,但她所說者卻是包括了中期的金丹宗師。
「大膽。」島內傳來一聲暴喝,一道金光降落在山石之上,金光散去,露出一個滿臉怒容的中年人來。
「張老師!」莊錚等人上前行禮,莊錚更是面目猙獰的說道:「這流氓身為七彩雲天紀委,竟然帶頭忤逆犯上,罪加一等,當廢除武功逐出學海。」這一刻,公子風采已經遠離他而去。
「白妃櫻,你可知錯。」張老師踏前三步,一股無形氣勢席捲而來,但白妃櫻怡然不懼,衣袖一拂,對方的氣勢便被瓦解開去,抱拳說道:「老師既然踏上我這挑戰石,還請賜教。」
張老師聞言,怒氣勃發,一掌向下轟出,不料山石隆隆作響,但絲毫損傷都沒有,所有人都是大吃一驚,這是什麼石頭。
「這是數年前紫衣侯自無崖之崖內帶出來送我的山石,傳奇之下難以損毀,背面記載的正是一名前輩的練刀心得,他擔心自己一生傳承被心有成見之人破壞,不得已將一生所學留在山石背面鑲嵌進山體內。此中辛酸可見一斑。今晚,我若勝出,當將此石翻過來,將那位前輩的一生所學立在這劍閣門戶上一整夜。」
白妃櫻說話間神刀已然在手,秀髮飛舞,衣袂獵獵,一臉威嚴。海面上不少「旁門」學子聽聞白妃櫻的說話,無不黯然神傷,自己所鍾愛的一再被長輩們所排斥,心中也著實是委屈不已的。
這時,劍閣內走出來大批的學子,相比起來,比海面上的人還要多出不少來,但挑戰者是學海第一神才,流影驚鴻,自問不敵,倒也識趣的沉默不語。
「好,好……」張老師被氣得不輕,幾乎渾身抖擻的說道:「想我學海以中庸為學,刀道乃屬霸道,完全偏離學海中心思想,你們要去練刀便練了,我們也不曾阻止,但要我們去弘揚偏離自身學術中心的事物,到底是誰的要求過份了?你們有何面目在此喧嘩?」
張老師疾言厲色,話中不無道理,叫人一時啞口。
但白妃櫻又豈是這麼容易服輸的,一步踏前,嬌喝道:「放屁!你覺得刀道與中庸之學相餑,那是你學問不夠。」白妃櫻的話像是晴天霹靂一樣響遍八方,居然直斥一名老師學問不夠?忒大膽了啊。
但下一刻,再也沒有人覺得白妃櫻膽大妄為了,白妃櫻身上猛然爆發一股宏大的氣勢,天音震響,功體之內傳出龍吟虎嘯,手中神刀「鏘」的一聲出鞘,毫光奪目,刀刃無故震動,與天音和鳴。
「這……」張老師驚駭,腳下不自覺的退了一步。所有人都震驚,因為白妃櫻顯示的實乃天、人、刀,三者一體的奇妙狀態。
學海之內所有人都知道中庸為何,不偏之謂中;不易之謂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但這不偏不易之基礎卻是天人合一。
天人合一的真實含義是合一於至誠、至善,達到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唯天下至誠,為能盡其性。能盡其性則能盡人之性;能盡人之性,則能盡物之性;能盡物之性,則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則可以與天地參矣。「與天地參」就是天人合一。
但此時的白妃櫻,天人合一之中多了一柄霸氣之刀的存在,不但不顯的突兀,反而令得這境界更加和諧深刻,怎能叫人不震驚。
「你學中庸,只能令原本平和的劍不偏不易,我學中庸,能將霸道控制由心,我心中庸,霸刀也中庸,孰優孰劣,早已分明。」白妃櫻的說話像是一柄大錘敲擊在現場眾人的心口,特別是那些練劍之人,個個面色蒼白,心中的信念都動搖了。張老師腦中轟鳴,一下子呆住。
這一刻,紅樓劍閣深處很多注視的目光都紛紛熾烈,他們選擇了居住在島上,自然是支持學海獨尊劍道的人,此刻看到白妃櫻的狀態,很多人都感覺到不妙。越來越多的劍道中人開始離開居室向外而來。
「那又如何?」張老師忽然沉聲說道:「你自問刀法不凡,只是你未曾見識過劍閣真正的劍術精華,今晚你來鬧事,我便讓你徹底認清自己的局限。」
張老師的說話令得莊錚面紅耳赤,他如今是劍閣劍術成就最高的學子,但依然數次敗在白妃櫻手上。
「張老師,請賜教。」白妃櫻緩緩舉刀,面容肅穆,不見霸氣顯現,但身上的氣勢依然令人感覺壓迫。
下一刻,兩道虹光迅速撞擊在一起,動如雷霆,很多人甚至看不到張老師出劍的動作,山石之上濺起一竄火星,刀劍交擊的聲音直欲刺破眾人的耳膜。大戰起,白妃櫻神刀大開大合,氣勢雄沉,張老師劍術靈動,如飛星閃耀。
叮叮叮,一連竄交擊之聲響起,刀劍在短短瞬間已經交擊上百次,白妃櫻每一擊都虎口發麻,但她變招極快,下一刀總能循著刀刃震動的方向出擊,順勢借勢,妙到毫顛,刀影迴旋,縱然真罡修為不如張老師,依然戰得燦爛。
張老師身為劍閣劍術教師,一身劍術修為還在莊錚之上,雖然沒有凝練劍心,但對於招式的變化和運用也是幾乎達到了巔峰的,靈動無比,劍如靈蛇,刁鑽得駭人。
叮,張老師出手不留情,快如閃電的一劍刺向白妃櫻左腰,實則無數劍花籠罩下來,先後錯落,恍如雜亂無章的雨水,但白妃櫻刀勢雄沉,鎮壓方圓數丈,所有劍花都被粉碎殆盡,刀面擋住張老師的劍尖,無奈劍上巨力傳來,白妃櫻真罡有所不如,身形微晃,瞬間,張老師的劍化作一點靈光抹向白妃櫻的脖子。
但白妃櫻晃動瞬間再次順勢變招,腳下輕輕一點,身影暴退的同時刀尖向上撩起,刮起一股暴*亂刀罡將劍尖震得偏離了軌跡。
兩人近身大戰,刀劍之間的較量驚險到極致,劍者靈動如風,刀者不動如山,沒有浩大的波動傳出,與公開亭上秋代雙與段羽華的較量頗有幾分相似。但眾人都知道,這只是開始,兩人體內的真罡氣血都沒有燃燒起來,一旦戰到酣處,極招相對,怕是難以保持這樣的平靜。
「這張老師在劍閣內的劍術修為處於什麼位置?」海面上的風蕭蕭忽然問一旁全神注意爭鬥的姜楓穎。
「宗師之中尚算是有名,他對劍法招式的研究非常深刻,一生所學的劍招數以萬計了,有無盡劍師的名號,即無盡劍式也。」姜楓穎小聲解說,生怕被人瞧見自己在白妃櫻的船上。
風蕭蕭目露讚賞,尚算是有名,也就是並非絕頂之人,甚至還有不小差距,已經能將劍法運用到不拘於招式,圓轉如意的境界,心中劍意必然不凡。
點落八方,凌虛御風,斷鶴續鳧,篷飄萍轉,恨遺明珠,張老師靈級劍招上手,一招未盡一招又起,連綿不絕,將出於不同典籍幾乎毫不相干的的劍式一氣呵成的使將出來,引來一片驚呼,見者莫不驚艷,張老師的劍尖彷彿在眾人眼中化作一顆劃破夜空的流星。
但白妃櫻遇強越強,腳踏玄奇,只在咫尺之地來回踏步,搭配手上雄沉刀招,亦同時展開一路新奇刀法來,霸氣不離中庸,沉重不失靈秀,時而穩打穩扎,時而天馬行空,令得海面上練刀的學子著迷不已,似乎從未曾見過如此剛柔並濟的奇妙刀法。
《傲刀訣》,風蕭蕭心下微動,仔細觀摩白妃櫻的刀法,確實別樹一旗,以儒門中庸之學驅動法門霸者之刀,以女子陰柔體質運使剛硬之氣,卻能完美融為一爐,白妃櫻確實驚采絕艷,不愧驚鴻之名。風蕭蕭對《傲刀訣》中的神級刀招已是期待無比了。
「不自量力。」張老師冷哼,數百招不能敗白妃櫻,心中頗覺不耐,身上氣勢大盛,無窮劍意籠罩十方,整片空間都莫名響起刺耳之極的劍鳴,好似空間之中有萬劍極速行駛一樣。
「八風劍式之悲風無倫。」張老師一聲沉喝,雙目忽然閉上,身周劍意忽然一顫,原本刺耳之極的劍鳴忽然變得絲絲入扣起來,像是傷感的二胡琴曲,傳遍十方,所有人心中都莫名生出一股悲傷情緒來。
意境神招,八風劍式之悲風無倫,就在島內很多人驚訝的同時,風蕭蕭卻是雙目一亮,低聲說道:「趙老師到此為止了。」因為他已經根據白妃櫻的刀勢判斷出了她接下來的大概刀招,以風蕭蕭的武學見識,在隱約觸摸到白妃櫻的刀招之時依然忍不住心神劇跳。
「傲刀訣,一刀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