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5-22
自紫金通道之內走出,風蕭蕭等人各自獲得了一番造化,神異無比。
「這通道的改造應該只是針對神魂的,至於功體的變化很有可能與我們聽聞的經文有關,後面的內容我是沒聽懂多少,但前面卻是明顯記載了一些高深之極的練體法門,應該是我們處於悟道境界之中,功體自行衍化功法,吸收了一些紫金能量。」凌霄仙子若有所思的說道。
「風少這一個舉動,不但令我們安然走過了通道,更是獲得了這一番天大的好處,即便接下來再無所得,這一趟也是值了。」舒經塵笑道。
「卻是不知寒水如何了。」風蕭蕭無奈一歎,臉現憂色。
「風少莫要擔心,你將蒲團綁在她背上不就是為了此刻嗎?寒水美人縱然心性不定,也不會比我們晚多少的。」秋代雙一副淡然。
此時,風蕭蕭反而向舒經塵和凌霄仙子微微作輯,說道:「這是我的一點點私心,還望兩位見諒。」
在場的都是聰明絕頂之人,自然明白風蕭蕭話中所指。他們能夠脫離紫金通道,完全是依靠蒲團的大道經文,但蒲團在風寒水身上,一旦風寒水比他們任意一人先行走出通道,對餘下之人就是滅頂之災了。
舒經塵和凌霄仙子渾不在意,連稱不敢。
眼前是一座巍峨高山,整體是由一塊塊巨石堆徹而成,一條蜿蜒的青石階梯直通山頂。
「這裡也有聖帝題字。」舒經塵在階梯之前的巨石上發現了聖帝題字。
這裡的題字顯得沒有那麼大氣磅礡,清秀娟麗,若不是右下角有聖帝署名,幾人都不會覺得這是出自崇恩聖帝之手。
「走過永恆隧道,你才算有資格參與競爭,我的傳承者必須是意志無比堅定之人,無論遇到何種困難都不會對自己有所懷疑,不會對腳下的道路有所懷疑。一步步踏出來的,就是自己的道,動搖了,你就沒有資格來到這裡。
神話人物的力量太過龐大,且恩怨糾纏,大戰不斷,對天地大道造成了極大的負擔,終於有一天,大道健全,即將降下意志,誓要磨滅神話,我命自不久矣。
我們都知道這不是終點,大道本該不全,永遠留下一絲空間,才是真正的圓滿,大道有缺是至理。無奈大道為公,只憑本能行事,因果昭昭,我們有幸生於這個時代,與道共成長,獲得大成就,卻反而延誤道,害了道,終於為道所不喜。將要歸還一切種種。
若干年後,大道終是會選擇缺失之路,像是人心,拿起了才知道沉重,想要放下卻已不捨,那時,超越上古的大時代會降臨,有神才出世,背負斬破大道的使命,有一絲幾率突破至那無人能及的混沌境界,那是我們嚮往的世界,可惜,我們不幸生於這個時代。
我為天邊一縷彩霞化形,起於微末,戰於荒野,成於不周,一生精彩無限,至此遲暮,心中卻有兩件憾事耿耿於懷。其一,我過去一直不能面對芸珠徒兒對我的感情,將她逐離,至她被妖族所侮,深入北元,自此避我萬年,遲暮回首,原來我不能面對的,是自己愛上芸珠的事實,喟然淚下,悔不當初。其二,是我最終未能與他一戰。
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得一以靈,谷得一以盈,萬物得一以生,其致一也,謂天無以清將恐裂,地無以寧將恐廢,神無以靈將恐歇,谷無以盈將恐竭,萬物無以生將恐滅。
是他劃分了武道功法的境界,他是公認的最接近混沌境的人,他是唯一一個被稱為「仙」的人,他背負眾人的希望走上逆天之路,從此消失於世,如今看來,他失敗了。
前一次不歸天開啟,無人能得我傳承,我決定封閉不歸天百萬年,至大世來臨再次開啟,我要我的傳承在大世之中照亮天地。
凡到得此地者,身上自然沾染了我的一縷意識印記,不為其它,若有一日你能到極地空間,這一縷印記會帶你找到我徒兒芸珠,繼時自有變化。最終得我傳承者,須得解開他的失蹤之謎,並且與他的傳人證道高下,他是唯一的仙——太子長琴。
傳承之路就在腳下,往後一切,取決於你心——崇恩絕筆。」
巨石上的這一面文字彷彿將幾人都帶回了上古時代,元初始生,萬物生靈隨玄而又玄的「道」一同成長,相互影響,天邊一縷彩霞生出靈智,觀摩自然變化,化形而出,挾無上智勇披荊斬棘,於不周山突破神話境界。
但神話也是人,難以避免七情六慾,他愛上自己的女弟子卻無法面對,鑄成大憾,遲暮心傷,問鼎巔峰之志卻始終不變。
有豪氣,有心傷,有驚艷,有平凡,有精彩,有遺憾……這就是崇恩聖帝的神話一生。
話中道出了許多不解之謎,「仙」之一字竟是來源於上古第一高手,太子長琴,功法的等階竟是由他劃分,天人無人不服,上古神話因何盡數隕落,崇恩聖帝出身為何,怎麼會與妖族結下大仇,為何不收門徒?
這一切,都能從聖帝遺言之中找到答案。
「傳說崇恩聖帝終生都沒有門人弟子,孑然一身,原來是有這等變故。」舒經塵歎息。
「難怪他與我妖族不和。」凌霄仙子沉默良久,說道:「這時代的宏大還要超出我族長老的預料,超越上古的大世,也不知是我的幸運還是不幸。」
風蕭蕭心中也暗自思量:崇恩聖帝所說與非凡天子頗有出入,非凡天子的意思是大道遁去其一之後才會有神話現世,但崇恩聖帝卻說大道要依靠神話人物對抗自身,要有人斬破大道束縛突破至混沌境,才能完成大道的變化。若是崇恩聖帝是對的,那麼神話隨時都可能現世,甚至乎,現在已經存在了。
想到此處,風蕭蕭不禁心神顫抖,神話真的已經存在了嗎?非凡天子是否刻意欺騙,用意何在?
「聖帝說芸珠妹子在極地空間,卻不說她是生是死,很狡猾啊。「秋代雙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芸珠……妹子?聖帝狡猾?這主兒真敢說話,但經他這麼一提醒,幾人都確實覺得事有蹊蹺。
「難不成芸珠前輩尚在人世?」凌霄仙子聲音顫抖,這太不可思議了,百萬年前的人,如何還能尚存於世?
「極地空間不是目前的我們能夠涉足的地方,多想無益。」風蕭蕭淡淡的說道,隨即便盤膝而坐,閉目靜等風寒水。
「風少……真是……不講衛生。」秋代雙滿臉鄙視,翻出一張玄素絲坐席鋪好,這才坐下,隨後又將茶具翻了出來自個兒擺弄。滿臉享受。
凌霄仙子卻說道:「其餘四路人馬也不知如何了,說不定也有什麼特殊的手段通過了永恆隧道,我們不應該錯失先機。」
「仙子……」舒經塵欲要阻止她說話,已經遲了,她這一句說話可以說是犯了風蕭蕭與秋代雙的大忌。
風蕭蕭睜眼,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凌霄仙子,淡淡的說道:「仙子若是等不得,可以先行一步,我們不敢耽誤仙子機緣。蒲團也必定盡早歸還。」
凌霄仙子也知道自己一時心急,惹惱了風蕭蕭,卻又聽得秋代雙說道:「協議之事,在於本少激活陣法帶你入內,早在永恆隧道之前,協議就已經了結,仙子可以自便。」秋代雙只是一個勁的低頭擺弄茶具,連看都不看一眼凌霄仙子。
凌霄仙子身外的光暈一陣顫抖,沉默不語。
舒經塵卻是滿臉苦笑,說道:「仙子也是心急族內聖器才會一時失言,並非是要落下寒水美人的,我們一路至此,緣分不淺,現在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前路凶險難料,當同舟共濟才是。」
凌霄仙子也躬身說道:「是我失言,還請原諒。」說完也盤膝而坐,風蕭蕭與秋代雙都微微楷首,舒經塵微笑,到雲海之上觀光去了,幽冥也是百無聊賴的在山下溜躂。
雲海翻滾,三天過去了,始終不見風寒水,六天,半個月……一個月,風寒水依然沒有出現。
秋代雙和風蕭蕭皺眉,站立在雲海之上仔細觀察,自然看不出絲毫端倪來。
「上古不少大乘境界的英傑都被困在隧道之內,我們有蒲團妙法參悟,進入悟道之境,無慾無求,這才走出了永恆隧道。其他幾路人馬未必有這種運氣。」舒經塵看似自言自語,但誰都聽得出來他是有意安撫凌霄仙子。
又是七天過去,雲海中一聲清鳴,風寒水終於出現了,雙目微閉,絕美容顏十分安詳,青衣飄飄,身材玲瓏,一步一步走到山前來。背上的蒲團依然有講道之聲傳出。
頭頂上一隻巴掌大的紅尾青鳥以翅膀遮住雙目,似乎剛剛睡醒,眼睛尚且不適應強光的樣子,非常可愛。幾人目露激動,定定的等待著風寒水的反應。
風寒水慢慢睜開美目,一時無神,忽然精光爆閃,一聲驚呼:「去他姥姥的不動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