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不必如此。」許萬安說道:「司徒兄的思路倒是不錯,可以略加改進,若三天後出現的真是風蕭蕭,便令風浩敗他,可以狠一點,還可以適當羞辱,也算結下仇恨了,若非是風蕭蕭,無論立挑戰碑的人是不是他,都當做是風蕭蕭落下了話柄,便令我族觀戰之人對風蕭蕭極盡罵言,也讓外人都知道我們與風蕭蕭之間的惡劣關係,它日樹上的人調查起來,我們便少了幾分嫌疑,如何?」
「族長英明——」當下便有好幾個老人拱手附和,看向許萬安的目光之中都滿是欽佩,丁姓老者亦表示遵從,說道:「族長高明。」
司徒老頭目光閃爍,悻悻然的說道:「那我也沒有異議了。」
柳木鎮沸騰了,街頭巷尾都在討論三天之後的比武,功法齋的小老闆,不少人都是見過的,風神如玉,氣度翩翩,實乃驚艷世間的美男子,現在要為了司徒家的美貌小姐挑戰台光族第一天才,丁風浩。
這裡的人團結,熱愛和平,但也免不了好奇心,剛一聽說這消息便開始各種猜測,無非就是風蕭蕭為什又回來了?還這麼大張旗鼓的樣子,風蕭蕭一早就勾搭了司徒家的小姐,丁風浩帶了綠帽?風蕭蕭憑什麼挑戰我族第一天才?
向來平靜如水的柳木鎮像投下了幾顆石子,蕩起圈圈漣漪,真正熱鬧了起來。
就在這時,鎮內出現了兩股很是極端的聲潮,都是關於風蕭蕭的,先是有人對風蕭蕭極盡言罵,說他不要臉,憑著張俊俏面孔騙了不知多少台光族的少女,下流無恥,開個功法齋經常摻雜假功法在賣,卑鄙賤格,甚至還有人表示親眼目睹他騙老婆婆的元石另一股聲浪自然是一眾武林子弟的傑作了,似乎是被氣得不行,十幾個少男少女出言極力維護風蕭蕭,到處跟人說說他待人親厚,言而有信,品格高尚
只是,才過去一天,十五個武林少年便通通沒了聲氣,不少人都見他們鼻青臉腫的,問及怎麼回事,都憤憤的說:「家裡打的。」再問家裡為何要打,少年更是雙目噴火的說:「野蠻人不講道理,強權壓迫,太黑暗了。」
又過一天,少年們顯得更加淒慘了,連一眾女孩兒臉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令人咋舌。
這一次的挑戰傳到了隔壁的幾個鎮子上去,不少人都過來看熱鬧,甚至有幾族的天才子弟都過來了,說是要見識一翻丁風浩的風采。
三天時間就在司徒小露坐我不安之中度過,期間她父親來過一次,看著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兒,竟是不住的歎氣,最後在司徒小露的哀求之下答應帶她前往觀戰。
司徒小露幾乎徹夜不眠,早早便起來梳洗打扮了一翻,換了身鵝黃襦裙,掛了件半透明的淺白披肩,粉帶束腰,身姿曼妙,曲線優美,精緻可愛的瓜子臉上洋溢著笑容,靈秀無比。
「真的會是軍師嗎?」司徒小露內心緊張,雖然理智上覺得是大當家的可能性較大,但心裡卻一直有個聲音在說:「是軍師,一定是軍師。」
少女情懷,最是複雜滋味。
旭日初升,柳木鎮東南方的演武場周圍可謂是人山人海,都興致濃郁的等待著決戰者的出現,附近的酒樓民居都已經人滿為患,司徒家和幾家貴族共同在一座別院的樓閣之上遠遠注視著演武場,丁家也赫然在列。倒是令得站立一旁的司徒小露內心揣揣。
丁家現任家主是丁風浩的爺爺,身形彪悍,滿臉的鬍渣子,不怒自威,形貌上倒是極為傳統的本地人。他上下打量了幾眼司徒小露,然後說道:「難怪風浩會對你念念不忘,長得確實水靈,看著都惹人疼愛。」
聲音雄亮,司徒小露聽著耳中都嗡嗡作響。侷促不安的款身說道:「前輩過譽了。」
司徒小露的父親名為司徒中古,現任的司徒家主,是個溫厚的中年人,這時也抱拳說道:「小侄也是惶恐,就怕小女資質有限,辜負了風浩。」
「中古侄兒嚴重了!」丁家家主擺了擺手,說道:「娶妻但求賢淑,什麼資質不資質的,都是閒話,難道我們台光族的男人都是擺設不成。」
司徒中古自然連連稱是,其餘幾家也都紛紛附和,只是司徒中古轉頭看向司徒小露之時,眼神之中明顯帶有幾分歉意,心中思量:「本以為能嫁給族內第一天才是族中所有女孩兒的夢想,看她去年與風浩相處也極為投契,便應下了婚事,不料她竟真是心繫那風蕭蕭,如今竟騎虎難下了,唉」
司徒中古也是無奈,台光族與附近幾族大不相同,附近各族其實都是同姓,追溯到十數萬年前,整一個族群都是同一個祖宗的,台光族卻是不同,族中一直都在納入外姓之人,若是外來者在柳木鎮居住八代而沒有犯事也沒有給族中帶來麻煩的,就會獲得入族資格,司徒家一直人丁稀薄,在這裡扎根千年,百多年前才正式加入台光族,還成為不大不小的貴族。無奈司徒小露的兩個哥哥資質稀鬆平常,司徒中古是一直發愁這兩個兒子的將來,想方設法賺取資源加以培養,這一聽說能與丁家聯姻,便草草應下,甚至連丁家送過來的一些聘禮都已經用掉了,此時悔婚,卻是為難了。
「咦,風浩兄弟到了。」說話的是司徒小露的大哥,司徒嘉。
眾人紛紛側目,果然見得一英挺身姿慢慢步上了演武場。丁風浩二十歲的年紀,身材魁梧健碩,給人以雄渾的力量感,相貌說不上俊朗,卻更顯得剛毅沉穩,他一步一步走上一丈高數十丈方圓的演武場,戰意衝霄。
演武場的台光族人紛紛吶喊助威,其中尤以年輕姑娘為最,幾乎聲嘶力竭,甚至有直接高呼求愛的。
也開始有人小聲詆毀起風蕭蕭來,跟身旁認識的不認識的都說風蕭蕭不自量力,要跟我族第一天才搶老婆,我族待他不薄,他卻行此等不義之事,不知羞恥,慢慢數起風蕭蕭的「惡行」來。
「咦,風浩的武道修為又有精進啊。」司徒中古微瞇這雙眼,神色震驚。
「不錯,風浩已於月前成功突破到了開竅靜四重天的境界,創下了我族千年以來的新記錄。」丁家家主笑瞇瞇的說道,看向丁風浩的目光滿是欣慰。
一旁的人無不大驚,這一下,丁風浩是名副其實的千年第一天才,將台光族始姓許家的那個第二天才遠遠比了下去。丁風浩的未來真是不可限量。幾家之人看向司徒小露的目光都不由帶上了幾分妒忌。
「恭喜丁家主,丁家未來有風浩,必定是一飛沖天了。」幾位家主紛紛出言恭喜,司徒小露心中卻是沉甸甸的:「開竅境四重天,軍師才剛剛達到開竅境,這」
突然,演武場那邊傳來騷亂,東邊的人群紛紛向兩旁退開,讓出一條幾近丈寬的道路來。路的盡頭,一個翩翩美男子緩緩踱步而來,優雅瀟灑。
「風蕭蕭!」見者無不心中一聲讚歎,一襲青衣簡潔而出塵,面容俊俏溫朗,一縷若有若無的微笑透出滿懷自信,風采無限。
行走之間,清風自來,衣發都微微舞動,更顯飄逸出塵。
「不對,我的神識無法靠近。」不少有心觀察的人都微微吃驚,神識靠近風蕭蕭身前三尺便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邊小院樓閣的眾多開竅境或蘊神境的人物面面相覷,都看到了彼此臉上的震驚。
「錯不了,這就是風蕭蕭,我以前在功法齋之中見過他,形貌可以變化,但這一身氣質卻是騙不了人,初見之時的感覺我是印象深刻的。」說話的人是丁風浩的父親,丁聞山,氣質倒是和司徒中古有幾分相似。
丁聞山說話時有意無意的瞟了一眼司徒小露,但此時的司徒小露哪能發覺得了,面色潮紅,嬌軀都微微顫抖,一雙杏目一動不動的看著遠處那飄逸出塵的身影,殷殷期盼表露無遺。
演武場下的人群陣陣騷動,不少外鎮趕來看熱鬧的人其實都是首次見到風蕭蕭,一些女子竟是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略微穩定之後也都高聲尖叫起來。
但人群中的罵聲卻是更加明顯。
「風蕭蕭你個王八蛋,推我家奶奶落河,你賤格下流,不得好死。」
「我家可憐的妹子啊,才剛剛七歲啊,竟被這禽獸風蕭蕭奪了貞操,禽獸合該天打雷劈啊……」
「聽說這風蕭蕭被樹上的富婆包養了的,所以才膽敢在這裡橫行無忌,盡幹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真是作孽。」
「去年,就是去年,我親眼看到這風蕭蕭在偷看我老人家換衣服,真是沒天良了,連我這麼皺皮的老婆婆都不放過,那鎮上的那些姑娘豈不是,哎呀……」
「看他長得這麼俊俏,不意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
聲聲謾罵高亢激昂,傳遍四野,這邊院子的人都清晰可聞,滿臉震驚,司徒小露臉色陣青陣白,蛾眉不住的發抖,喉嚨打結,幾乎就要氣得窒息過去。
場中並不見一眾武林子弟的身影,毫無疑問,這一場謾罵是早有預謀的了,可不允許有人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