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曉之刻,第一縷陽光自天邊透射而來,柳木鎮上空鐵板一樣的烏雲忽然緩緩旋轉起來,竟然是要再次濃縮的樣子,引得台光族人紛紛關注。
不少人都已經瞧出了端倪,臉現憂色。尤以那街道之上的老人為甚。
「難道有人在我柳木鎮之中煉製神丹?這天象持續下去必定會引起藥王樹上那群變態的關注,那就大事不妙了,希望不要是我族中人才好。」
老者身穿玄服,手柱枴杖,面容慈祥,似乎跟平常獵戶家的老人沒有什麼兩樣,他喃喃自語之後又閉目片刻,似是在感應什麼。
「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元氣的波動,嗯?此事蹊蹺了。」
天象並沒有結束,而是再一次震撼了整個台光族,旋轉的烏雲中心竟然泛出色彩,紅黃藍綠青橙紫黑白,微弱的九色光芒比天邊的朝霞要淡上許多,但眾人都是實實在在的看到了。
這一下,整個台光族都沸騰了,生於斯長於斯的台光族人豈能不知道這個天象所代表的意義?這是神丹出世的預兆,有人在柳木鎮煉製神丹。
而遠在三多千里外的灰色地帶,一個山鬍子小老頭也正在遙望柳木鎮的方向,神情之間頗有幾分惱怒。
「該死,這是哪個王八蛋在煉製神丹。」小老頭氣得跺腳。
萬古長存的藥王樹高聳入雲,站在地面上根本看不到藥王樹的頂端。在樹枝透出雲海的高空之中,朵朵彩雲繚繞,雲氣氤氳,恍如仙境。
在一處綠枝之上,一道瀟灑身影迎著朝陽站立,容貌清朗而不失剛毅,白衣獵獵,黑髮飛舞。神情冷峻,似是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神明。
「呦,原來簡靈師兄在這裡。」一個清脆而又帶著幾分妖異的聲音自男子身後傳來,隨即,一道紫紅身影彷彿憑空浮現,是一個絕色女子,容貌嬌姣,青絲垂腰,身材凹凸有致,身穿紫紅的低胸裹裙,雪白的酥胸半露,極盡魅惑。
女子走到簡靈身後,真真醉人幽香飄散。女子笑意盈盈的說道:「簡靈師兄,似乎樹下發生了些有趣的事情呢,你不去看一看麼。」女子的笑容美極,彷彿是世間最純淨的事物,最能勾起人內心深處的保護**。
「冷芳姬,收斂你的媚功。」簡靈淡淡的說道,高深莫測。
「哦?師兄怕了?」冷芳姬芊芊玉指輕輕在簡靈背上划動,溫柔,體貼,彷彿指尖上帶著綿綿情意。
簡靈一聲冷哼,便聽得冷芳姬一聲痛呼,縮回了玉指,將其含在丹唇之內,一副很是委屈的表情。
冷芳姬張口宇言,卻見簡靈忽然一縱身,化作一道流光沒入雲海之中。
「簡靈師兄,妹子預祝你豐收歸來哦。」冷芳姬站立在樹枝之上咯咯嬌笑,半露的酥胸微微顫抖,妙不可言。
「想不到樹下竟然還有人敢煉製神丹,嘿嘿,這事情有意思了。」冷芳姬喃喃自語了一句也化作一道紫紅流光,卻是往樹上穿梭而去。
風蕭蕭的煉丹房之中,九色光芒遍佈,將風蕭蕭和幽冥都籠罩了進去,兩隻鳳凰虛影在空中翩翩而舞,羽翎之上繚繞著朵朵紅色火焰,形如浪花。兩隻鳳凰彼此相對而鳴,清越嘹亮。
鳳凰,那是上古神話中的神獸,甚至有傳說,南靈朱雀就是鳳凰的一個化身,鳳凰身上繚繞的火焰明亮而不灼熱,上古時曾有人族不明所以的碰觸,毫髮無損,但也有人見過鳳凰與遠古凶獸的大戰,那火焰,簡直梵天滅地。
風蕭蕭臉色疲憊,幾乎蒼白無血,但眼神之中卻透露出興奮的光芒,九元丹,即將成了。
百草丹鼎之內,三昧真火和八十一滴靈液都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薄薄的一層靈液,約摸佔去丹鼎內部十分之一的面積,懸浮在空中,同樣閃爍出九色光華。
陣陣藥香發散出來,原本疲憊不堪而欣喜的風蕭蕭和幽冥聞著這清淡的藥香,心中漸漸平復了下來,寧靜無波,精神也在迅速恢復。
「嗡」,一聲震鳴,百草丹鼎內的靈液瞬間收縮,化作三點流光「砰」的一聲撞擊在鼎蓋之上,就在這時,空中一隻毛茸茸的紅色爪子夾帶轟隆聲勢拍擊而下,將已經稍有鬆動即將被撞飛的鼎蓋又壓了下去,嚴嚴實實。正是幽冥。
三點流光力大無窮,一下下撞擊在鼎蓋之上,竟發出「砰砰」的巨大聲響。幽冥一隻爪子壓在鼎蓋上,微微顫抖,頗有幾分壓制不住的趨勢。
「汪汪汪。」幽冥賭氣的連連吠了幾聲,鼻子一直在噴氣,將另一隻前爪也壓了上去,死死的將丹鼎按在地面上,已經入地幾寸了。
而在靈液化丹的一瞬間,外界的天地異象同樣發生了變化,烏雲中心九色漩渦忽然明亮起來,一隻神駿非凡的鳳凰突然出現,盤旋著直衝九天,眾人想要看得真切,紛紛以神識觀察,但依然是朦朦朧朧的感覺,心中那震撼的感覺彷彿僅僅是來自鳳凰的形體,絕美,充滿道的玄奧和力量。
「磬」,嘹亮的鳴叫直接在眾人心底響起,鳳凰沒入九色漩渦之中消散開來,接著,一連串驚天悶雷自烏雲之中傳出,震人耳膜,九色漩渦猛然間方向旋轉起來,但只片刻間便消失了,厚重的烏雲慢慢向四周擴散開去。
「結束了。」台光族中的大能之士紛紛吁了一口氣,但心中的擔憂卻是沒有減低半分,就在這時,忽見空中一道流光瞬閃而過,逕直沒入台光族祖廟之內。
「九色光華消失了,軍師煉丹成功了嗎?」半山小院之內,一種武林男女都是緊張兮兮的樣子。
「這裡都被陣法覆蓋了,看不到天象,不然就可以從天象之中判斷一二了。」凌少強說道。
「有沒有出現天地異象我們都不知道呢。」懷季平冷冷的說道,似乎是和凌少強掐上了。
「無論成功與否,軍師都應該快出來了。」花容碧笑嘻嘻的說道,突然一個搶步,走到階梯的邊緣上去,那是最接近煉丹房的位置。眾女見狀,心中都暗罵:「這丫頭,真不知羞。」但也不免後悔自己不夠機靈。
而在小院外圍,司徒小露家的幾名武師也剛剛自天地異象之中回過神來。
「不是說只有藥王樹上才被允許煉製神丹的嗎?我自懂事開始,族中長老就嚴令告知此事了,但看著情形,似乎是有人在我族鎮上煉製神丹啊。還有剛剛觀察天象的神念之中,我感覺到了族長的氣息。」
「似乎會為我台光族惹上麻煩的樣子……」
「嗯?這風蕭蕭都已經突破完畢了,為什麼還不撤去陣法,我可是著急著要把好消息告訴小姐呢。」
「或者是在鞏固吧……」
煉丹房之中,風蕭蕭手掌上靜靜的躺著三枚花生大小的丹丸,丹丸之上有九色光芒閃爍,內中神華流轉,倒像是一滴多彩的露珠。
「這就是九元丹,只煉製了三顆,當年那曲飛老人可是煉製了九顆呢,哈,嗯?也不知外面的天象究竟是如何,不要太過引人注目才好。」風蕭蕭自語,卻是可惜,已經事與願違了。
這次煉丹會引發天地異象也在風蕭蕭的預料之內,中元九歌門的曲飛在自己宗門的洞天之內煉丹,洩露了藥氣,也引了發外天地的元氣變化。風蕭蕭對此已有防備,在煉丹房之外一連不下十二重陣法,皆有掩蓋氣味,遮掩氣息的功效,自覺不會洩露了藥氣。
但畢竟只是陣法,萬萬做不到將這一小片空間自大天地之中切割出去的程度,空間不變,九元丹就必定會引起外面的天地異象,風蕭蕭也是無奈。
「好了,幽冥你自去休息吧,與他們玩耍也隨你,暫時不要離開院子,我這就服用丹藥,痊癒之後便要和你你找尋師公的。」風蕭蕭想到這五年的等待終於是有所發現,心中也是高興。
幽冥有氣無力的「汪汪汪」了幾聲便出去了,它體內的力量倒是充沛,只是精神疲憊而已,稍微休息便會無礙。
風蕭蕭盤膝坐下,神識離體將整片院子都籠罩在內,對十六個武林子弟說道:「我煉丹的事情你們不要透露出去,現在丹藥已成,我正準備服丹療傷,你們不必擔心,這院中陣法我也暫不撤除,你們若想離開,幽冥會帶你們出去。」
風蕭蕭神識正要收回,忽聽司徒小露急呼:「軍師,軍師,小露有事情要說。」頗有幾分著急的樣子。
「直說即可。」
「或者軍師有所不知,藥王樹下各族之間都有一個不成文的禁令,就是不能煉製神丹,萬年以來都是如此,據說會帶來災難,只是,時間太過久遠了,我們這些後輩都不甚重視,因而一直沒有向軍師提起過。軍師雖不是台光族人,這次也未必就是煉製神丹,但還是謹慎為妙。」司徒小露清秀聲音清脆婉轉,秀麗的容顏上顯現出幾分擔憂。
風蕭蕭聞言,心中微微一驚,沉吟片刻,說道:「此事我會留意,謝過小露的提醒。」說完便收回了神識。
司徒小露復又轉身對眾人說道:「大家千萬不要將軍師煉丹的的事情洩露出去,我幼時聽爺爺隱隱約約提到過,似乎這是很不尋常的事情。」
小可將司徒小露的玉手握住,毅然道:「小露放心,我們會緊記的。」
宋凡柔也伸手攬住司徒小露,說道:「我們家小露才是真正緊張軍師的人呢,不像某些人,就知道佔便宜。」說時輕輕瞄了一眼花容碧,眼神狡黠。
果然,花容碧聞言很是羞愧的樣子,訕訕的說道:「那個……那個,我才十三歲呢,小孩子嘛……呵呵…….」都開始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