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真的還要深入麼,剛剛已經出現了箜翎這樣的六階異獸,再深入便很有可能會遇見蠻獸了。」
「蠻獸有什麼了不起的,身為武林中人,就應該歷經生死。更何況,本女俠功體精進,正要找個強勁點的練練手。」
風寒水帶著十六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年人緩緩向叢林深處進發,個個都手執弓箭,凝神戒備。
「大當家這話說得……嘖嘖,剛剛箜翎獸在的時候怎不見你馬上跳出來幹架。」小可笑道。
「嗯?」風寒水回身瞥了一眼正竊笑的小可,說道:「是了,這幾天我們都在這裡面打獵,干吃烤肉獸蛋也不行,野果和水就交給小可了。」
「呃……」小可張大著嘴巴,一臉愕然,宋凡柔經過她身旁,拍了拍她肩膀,歎氣著說道:「姑娘,咋還不懂事呢,哎……」
那滿是同情的眼神幾乎令得小可發狂。
「是了,大當家,軍師現在怎樣了?很久沒有指點我們練武了。」一名為周鵬濤的少年說道。
「那個變態啊,情況不是很樂觀就是了。」風寒水無所謂的說道。
但一眾少年卻是立馬緊張起來,宋凡柔輕聲問道:「難道軍師遇上麻煩了?」
「是啊,挺麻煩的,突破是突破了,就是以前練功太狠了,落下一身隱疾,這一下子爆發出來,他這五勞七損之劫比之一般人嚴重了十倍都不止,雖然事先準備了不少丹藥,但還是不順利。」風寒水歎氣,娥眉輕蹙。
「這……這,怎會如此,軍師聰明絕頂,準備充足,當萬無一失才是啊。」
一眾少年都覺得不可思議,軍師那般算無遺策的人怎會容許這等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的。
「大當家又忽悠我們了吧,拿軍師說笑,不帶這樣的……」一少年笑訕訕說道。
「千真萬確啊。」風寒水滿臉嚴肅的說:「那個變態怎麼練功的你們不是沒見過,不出問題才怪了,他自己都沒有料到會這麼大問題就是了,本女俠現在能隱隱約約感應到他的神思,意識應該是恢復了,但眼、耳、鼻、舌、身這五識卻是徹底損壞,五臟皆傷,他現在就是廢人一個了。」
說完又緊張兮兮的看了看周圍,輕聲說道:「你們回去可不要胡亂告訴別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暗中盯著我們身上這一堆功法戰技呢。」
「如此說來,軍師豈不是危險之極,雖然有紅毛守護在側,但紅毛的智慧跟五歲小孩子差不了多少,一時聰明一時糊塗的。」
「是了,軍師這樣真是危險之極,我們應當馬上回去才是……」
「大當家也真是的,怎麼能這個時候出來打獵,快,我們趕緊回去……」
一眾少年馬上騷亂了起來。
此時此刻,在距離功法齋約兩百里的鎮子北面,有一數百丈高的山峰,山上稀稀落落的坐落著一些庭院,都是一些大富之家的別墅,小橋流水,風景雅致。
其中一座偏小的無名院子之內,青竹遍佈,一片翠綠成林,有小河蜿蜒,假山庭立,涼亭處處,百鳥來住。
但自院外看,內中薄霧籠罩,如夢似幻,那明明只是薄薄的一層霧氣,卻使人再怎麼努力也沒法令得目光穿透進去。
此時,門外站立著五個高大身影。
「各位,這裡就是那功法齋老闆的另一個住處了,內中沒有守衛,卻陣法遍佈,我先後來過五次,每次都陷入陣法之內難以自醒,於入門後兩丈處止步。」
「不錯,我共來過八次,走得最深入的一次也只是進入了五丈之地,連內中的佈置都一概不知。」
「昌兄,劉兄,可真是好雅興,明知不可為而多次為之,哈哈,我只來了一次,止步之後便再沒有來過,要不是這次你們說邀得陣道高手左先生前來,我是一定不會湊合的。」
「左先生,你看這院內陣法如何?」
左先生是個留有點小鬍子的中年儒生,凝神觀察良久,才說道:「在路上,聽昌兄和劉兄說起此事,我還半信半疑,現在看來,這裡的陣法比兩位兄台所描述的還要高深不少呢。」
「先生可有把握?」昌姓之人問道。
左先生沉默良久,說道:「你們確定這陣法無人主持麼,要是有人在內中主持這些陣法,我又不知那人深淺,是絕對不會冒這個險的。」
「先生放心,我等雖然對陣法知之甚少,但也見過不少,以我們闖陣時的感受來判斷,這些陣法都是無人主持的。」劉姓之人說道。
「不錯,而且我們僱人在這附近監視了很長一段時間,除了功法齋那兩個小老闆和一群小流氓時有出入之外,再沒有其他人的。這樣的陣法絕不是他們能夠佈置或者主持的。」昌姓之人也補充道。
「這些陣法頗為高深,我要再觀察一陣,你們退後十丈,莫要打擾。」左先生一臉愁容的說道。
四人相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震驚,但也不敢打擾,身影一動,出現在十丈之外。
「這左先生到底是何方人物?」其中一人問道。
「是無盡丘陵外圍一處叫論政峰的補給點附近有名的大盜,本身武道修為如我等一般,是蘊神之境,但研習陣道上百年,在那一帶頗有名氣,我們可是出了大價錢才將他請來的。」那劉姓之人頗為肉痛的說道。
「我卻是覺得沒有這個必要,我們幾個聚在一起,應當足以以力破陣了。」
「以力破陣,成了倒還好說,進入內中找到那風蕭蕭小子,掠奪了功法然後一走了之,若是不成,反而引來那群變態,那便得不償失了。」
「昌兄說得正是,這片地域都在藥王樹的籠罩之下,我們要鬧這麼大的動靜,藥王樹上的人肯定會有所察覺,這片地域可是出了名的清淨之地,不是沒有原因的。」話中似乎很是忌憚。
先前提議以力破陣之人微微一聲冷哼,算是默認了。
「也不知那兄妹兩人背後到底有怎樣的力量,能拿出這麼多的完整功法,能佈置出這等高深的陣法,能擁有一頭蘊神境的守護異獸,絕不簡單,也不知此次行動是否真的值得。」一人頗為憂慮。
「古兄過慮了,若非我們也忌憚於這一點,早就直接對他兄妹二人下手了,何須這般偷偷摸摸的來盜取功法,這裡是無盡丘陵,我們取了功法進入密林之中,金丹高手也不易尋到我們。」
「嘿嘿,劉兄這話說得過了,直接下手?但憑你一人,真有把握對付那只異獸嗎,我看未必。即便我們幾人聯手,也不見得能留下那頭異獸,既有左先生在此,此行倒是值得一搏。」古姓之人神色帶著幾分輕蔑。
但卻無人反駁,即便那劉姓之人也只是陰沉著臉不說話。
卻見前方的左先生遵下身子,在地面之上寫寫畫畫起來,幾人再次震驚。
「這左先生的陣道造詣我和昌兄可是親身領教過的,在他居住的山峰之上,我們二人聯手也幾乎斃命,那還是在左先生沒有主持陣法的情況之下,現在看來,這院子之中的佈陣之人當不在左先生之下。」
「那兄妹兩人的身份倒是越叫我覺得興趣濃郁了。」古姓之人饒有興致的說道。
「你們過來。」前方的左先生忽然開口說道。
「這院子中的陣法頗不簡單,佈陣之人的陣道造詣不在我之下,我這也是因為時間充足,所以能想出破陣之法,若是相鬥,鹿死誰手,實屬未知。」左先生頓了頓,看了身後四人一眼,說道:「你們緊隨我腳步而行,當可無虞,自然,以你們的能耐,即使被困,這陣法也難以真的要了你等性命,只是會被困上十天半個月。」
左先生說完便當先走去,一步邁出,身入薄霧,再一步,已是蹤影全無。後面四人見狀,不敢怠慢,相繼跟上。
身入陣法,眼前所見不及一丈之地,腳下石子路面蜿蜒,未知通向何方,周圍可見隱隱卓卓的竹影隨風婆娑,外面的猛烈陽光絲毫也穿透不進來。
「左先生高明,我前幾次進入,所見乃是一片烈火之地,現今看來,我們並沒有陷入陣法之內。」昌姓之人目中頗為驚喜。
「哦?我前次進入倒是身陷幻境難以自拔。」古姓之人說道。
「這並不奇怪,據我觀察,佈陣之人當是擅長幻陣和困陣,殺陣略有不足,這院子的陣法也是以幻陣和困陣為主,若是他的殺陣造詣同樣高深,你們早已命喪黃泉了。」左先生語氣冷漠,雙手不斷彈指,一道道罡氣沒入薄霧之內,便看見霧中泛起陣陣漣漪,周圍的景物再度清晰幾分。
左先生十指連彈,腳踩玄奇,周圍景物竟然泛出了陣陣玄奧金光,那是密密麻麻的陣紋,幾乎遍佈每一個角落,包括路上每一枚石子。
無人雖然移動得稍慢,但確實是避開了重重陣紋,盞茶時間之後,隱約可見前方薄霧之中透出一個涼亭的輪廓來。
左先生腳步一頓,凝視前方涼亭,沉吟起來。
後面四人不解,古姓之人問道:「可是前方有什麼麻煩?」
他們這一路走來很是順利,心中都想著馬上便可以將那數量龐大的功法戰技納入囊中,躲到他處,甚至可以開創出一個小勢力來,這一下停頓,不由得有幾分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