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少怒火騰騰,雙眼赤紅,面目扭曲,竟然被自己蔑視的人狠狠的抽了個耳光,從此英名盡喪,幾乎令他陷入瘋狂。
「上,我們一起上,殺了他們。」東少聲嘶力竭的大吼。
就是這時,門口處忽然傳來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喲,這巴掌打得真是精彩,這等下賤之人,只抽一巴掌卻是不夠,小姑娘,再抽他幾巴掌如何?」
這聲音一起,在場眾人都是心頭一驚,竟不知有人接近,特別是那幾個一直未曾動手的除鬼衛隊成員,背對大門不過丈許而已,此刻無不大驚回首。
但見門口處一個火紅色的嬌小身影正倚門而立,竟是一十三四歲的小女孩,花容月貌,亭亭玉立,膚若美瓷,唇若櫻花。卻是留得一頭短髮,烏黑之中螢光閃閃,短鬢冷沾三徑露一般。
小女孩只穿了一帶有流蘇下擺的火紅短裹裙,玉臂裸露,小腿曼妙,一雙火紅的小短靴樣式別緻可愛,一襲火紅輕紗環繞,隨風飄飄,如同一朵絢麗的火燒雲。手中一個巴掌大的迴旋飛刀在五指之間來回跳動,靈活非常,動感十足。
眾人見得,都是眼前一亮。卻也不忘暗中戒備。
「該不會又來一個小天驕吧?」除鬼衛隊之中有人禁不住小聲嘀咕。
「小姑娘?你說你自己吧,看你穿得那麼少,胸部還是那麼平。」風寒水語不驚人誓不休。
女孩原本笑意盈盈的表情瞬間僵住,瞟了一眼風寒水微微隆起的小胸脯,不屑的說道:「你也好不了多少,墊了不少貨吧?」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的面色都是怪異之極,又是好笑又是尷尬,兩個小女孩竟如此不知羞恥的在大庭廣眾之下討論這種事情,就連那東少都是嘴巴微張,神情木然。
本來練體大成之後便能一定程度上改變人體形態的,但改變過的終究是扭曲的,不利於體內真氣運行不說,長此以往,甚至會導致身體潛能的流失。畢竟由天地規則所生者,大道不顯而自在,無端進行人為改造,反而會破壞的自身所蘊含的「道」,武者不屑。
「你亂講,你才用胸墊,你全家都用胸墊。」風寒水氣呼呼的說道。
「你幹嘛那麼著急,被我說破了,要惱羞成怒嗎?」紅衣女孩卻是好整以暇的說道。
眾人滿頭大汗。
「那個……寒水,你的茶涼了。」風蕭蕭見得風寒水又要說話的樣子,心驚肉跳,連忙打斷於她。
風寒水哼了一聲,轉身端茶去了。
那一身火紅的女孩卻轉向東少等人,面色不善的說道:「你說鬼獄是跳樑小丑?」手中的跳動的迴旋飛刀驟然加快了幾分。
東少雖是疑惑,但也答道:「不錯,這裡是無盡之端,十八勢力共治,錯綜複雜之下最是講究治安,鬼獄在這面前,就是跳樑小丑。」
這話風蕭蕭也是認同的,若非這裡是無盡之端,他也不會這麼大模大樣的住下來。
「哦——」紅衣女孩一臉恍然的神色,說道:「狗仗人勢嗎,只怕你主人也未必保得住你了。」說話之時,女孩手中的迴旋飛刀映照陽光,頗為奪目。
「你到底是什麼人?」東少心中警惕,對方能無聲無息欺近自己等人的身後,必不是易與之輩。
「我?」女孩看了看手中的飛刀,悠然道:「我是鬼!」
「鬼」字出口,手中的飛刀化作一道璀璨流光直射東少而去,其上散發著妖異之極的光芒,風蕭蕭眼神圃一接觸,頓覺眼睛刺痛,心神都彷彿被人大力扼住,意識都遲緩起來,心中大駭。
「孽障——」空中一聲暴喝傳來,風蕭蕭心神一鬆,卻再次被眼前所見震驚不已。
飛刀化作的流光輕輕劃過東少的脖子,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刀痕,竟又繞向旁邊的除鬼衛隊成員而去,就在此時,空中降下數道凌厲罡氣,其中一道直擊飛刀,三道卻是向紅衣女孩激射而去。
「哼!」女孩卻是怡然不懼,毫不在乎的一步邁出。
結果卻是令人驚駭,四道凌厲罡氣竟然全數落空,三道穿透紅衣女孩的殘影,其真身竟似憑空消失一般。而飛刀化作的流光卻是神鬼莫測的於半途突然一折,避過了另一道罡氣。
「啊——」對風蕭蕭出手的年輕男子一聲慘叫,飛刀繞脖子而過,再無聲息了。
「畜生——」空中暴喝更甚,兩道蒼老身影電射而來,手一揚,漫天罡氣籠罩而下,目標卻是風蕭蕭身後的房屋。
卻見那紅衣女孩正站立在屋頂之上,裹裙輕紗隨風而舞,如同畫中小飛仙,咯咯直笑,身影再次一晃,化作一朵紅雲撲向剩下的除鬼衛隊成員。
「兩個老傢伙,見鬼不識鬼,還說什麼除鬼,好不知羞。」
轟隆,整個房屋都在罡氣之下瓦解塌陷。
「好快的身法。」風蕭蕭心中凜然,紅衣女孩的速度簡直恐怖,甚至不在秋代雙之下,這一晃,紅雲過隙,於中途竟又一分為為六。
六個除鬼衛隊的成員在東少死亡的那一刻就已心膽皆寒,亡魂而走,但事情在瞬息之間,他們尚未走出院子,身後紅雲已經撲上,都是直接穿透心臟而過。連呼喊都是不及。
這時,空中的那一句「小賊敢爾」才遙遙傳來,緊隨其後的是一柄疾如閃電的靈劍,化作宮殿石柱般大小,威勢凜凜。
六團紅雲卻是不管不顧,瞬息消失在院外,後又化作紅衣女孩的身影,於遠處屋簷之上回首沖風寒水一努嘴,便迅速翻越而去,咯咯嬌笑遙遙傳來:「小姑娘莫要得意,三年之後若能再見,我們再比劃比劃。」
靈劍受人控制,一擊不中,化作三寸小劍直追紅色身影而去。
兩個滿臉怒容的老人降臨在院子之中,其中一人極度震驚的說道:「神術,該死,鬼獄的小賊竟然身懷神術…….」盛怒之下右手一拂,平地生起一股元氣大浪直捲風蕭蕭與風寒水。
二人目光一凝,腳下輕點,施展開回風舞雪,順著氣流飄了足足五丈有餘才重新站穩。
「嗯?」老人頗為意外的回首望了一眼兩人,他剛剛未必就沒有略施小懲的心思,這一場矛盾的始終都沒能逃過他的神識觀察,但此刻被一個才十三四歲的小女孩玩弄於股掌之間,英名盡喪,心中自是怒極,雖知風蕭蕭二人身份,除鬼衛隊之死更是與他二人毫不相干,還是忍不住拿其洩憤。
結果卻是出乎他的意料。
「還是莫要與他們計較了,追緝那小賊要緊,以她那般年紀,即便掌握有神術也施展不了幾次,我的靈劍遙遙相隨,已經察覺到她的速度慢了下來,拿住她,神功便唾手可得了。」另一個老人甚是興奮,目光貪婪,話音剛落便而去。
「哼,你們也逃脫不了關係,自會有人與你們計較。」老人怒目而視,也緊隨而去。但風蕭蕭分明察覺到他目光深處同樣的貪婪,甚至在前面的老人話音剛落之時,身子都輕微顫抖了一下。
「秋少說得不錯,倚老賣老的傢伙最是令人討厭,哼!」風寒水很是不快的說道。
風蕭蕭卻是渾不在意,望著紅衣女孩消失的方向讚歎著說道:「神級功法現世了,這一下無盡之端都要亂起來了啊,據說神級功法都有相對的特殊神術,可以是戰技,也可以是印決,與自身功法配合之下,有神鬼莫測的威能,今天真是長見識了。」
「你該不會是看上這個大草原吧?」風寒水一臉怪異的盯著風蕭蕭。
「胡說八道。」風蕭蕭氣結,說道:「這裡不能住了,死了八個大族子弟,雖說與我們無關,但也難保某些人不會拿我們洩憤,收拾一下,先找間小客棧住下,無盡之端太大,只要我們小心些,躲十天半個月不成問題。」
風蕭蕭說完當即取過風寒水手中的珠鏈向後院而去,到得一個角落處,手一揚,一片玄色光幕浮現,而後慢慢消散,內中所藏正是身在寒鐵籠內的幽冥,其火紅的茸毛又長了不少,似是無力叫吠的趴在鐵籠之內。風蕭蕭手再一揚,身周丈許範圍內再次升起一個遮蔽陣法,似乎是早有準備。
風蕭蕭雙手捏訣,一聲輕喝,金丹密境籠罩而下,瞬間便將自己連同幽冥帶入了密境之中。
金丹密境之中的情景已經大有不同,空中的瀰漫的元氣不再是那般稀薄,靈水小湖上空已經出現紜紜水汽,良久之後便有水滴落入小湖之中,其聲清脆悅耳。藥田之中原本幾乎枯萎的靈藥靈茶竟然也泛出新芽,枝幹之上爬上了點點綠斑。
風蕭蕭將幽冥安置在三間木屋所環繞的空地之上,深深的看了一眼有氣無力的幽冥,低歎了一口氣便離開密境了。
風蕭蕭又將屋內的陣法一一撤除,連同其痕跡一併抹除,風寒水卻是令人哭笑不得,把院子內的八具屍體翻了個遍,抱了滿懷的寶劍和元票首飾,一路向著小跑,臉蛋紅撲撲的說道:「快,快裝起來,不要讓人撞見了才好。讓他們懷疑街上的混混去。」
風蕭蕭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