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蕭蕭心中都不禁驚訝,五行德體確實強悍絕倫,同樣是修煉《匯流訣》,風寒水的進境幾乎是他這個創始人的二十餘倍,其體內的經脈血肉等在開啟水德之體時經過改造,同境界之中,無論功體或者內力都遠超平常體質。
僅僅過去一個多月,現在的風寒水比起當日在另和小鎮時,已是不可同日而語。
河乾見狀自是惱怒不已,一聲沉喝:「找死!」也大步踏前,擋下了風寒水的第二掌。
「轟」,勁氣暴走,二人各退了半步。
「你竟然還隱藏了實力,這絕不是練體境能擁有的內力,我原本以為只有那小子是個麻煩,想不到你也不簡單。」河乾怒極而笑,道:「但也沒有用,今日的我遠不是當初傷重之時可比的,你們依然只有慘死的下場。」
河乾一頭黑髮無風自動,一股衝脈五重的氣息悍然爆發,衣衫獵獵,一步踏出,山石滾滾。
「遇上本俠女還如此大言不慚,簡直不知天高地厚。」風寒水施展《回風舞雪》,身影飄忽,如同怒海之中的一葉扁舟,又如風中飄絮,優雅如仙童。
兩人拳腳交接,卻給人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河乾氣大勢沉,一拳一腳均是開碑裂石,風寒水飄忽輕柔,如弱柳扶風。
一時間,竟是勢均力敵的糾纏之勢。
旁人無比驚訝,河乾作為萬歸宗的精英弟子,其修為更是達到了衝脈五重,距離天驕也差不了多少,但風寒水卻是個十一二歲的半大孩子,從氣息上判斷,似乎還是練體境修為,卻能與河乾打個燦爛之戰,也實在是怪異。
其餘幾個萬歸宗的弟子面面相覷,腳步移動,對風蕭蕭形成了合圍之勢,立足處頗為玄妙,只需稍微一動,便能形成陣法。
「鏘」河乾背上大刀出鞘,紅光耀眼,刀身之上,給人一種粘稠的鮮血在蠕動的錯覺。大刀鋒芒無匹,刀氣過處,古樹如豆腐,被一刀兩斷。風寒水將身法提至極限,六絕勁的運用也越見精妙,舉手投足,皆有戰技的威力,以拳腳硬撼刀身,驚心動魄。
河乾皺眉不已,風寒水所使武學的詭異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十分之力剛一出手便已被卸去一分,在中途被借一分,又被莫名其妙的抵消一分,最終只能有七分力與風寒水接觸,依然勝過風寒水數籌,但內力進入風寒水體內竟是如同泥牛入海,瞬間便消失無蹤,風寒水是一點傷害都沒有。
反而是風寒水打出的詭異力道總能令他措手不及,時如利箭,時而一重還有一重,甚至兩股內力還能相互碰撞爆裂……確實麻煩不小。
當日看見風蕭蕭與他幾名師弟的打鬥,只知風蕭蕭的用力技巧無比高明,配得起近百的年齡,此刻親身體會,才覺身入泥潭,憋屈得難受。
兩人這一番激烈打鬥自然引來了更多的圍觀之人,議論紛紛。
風寒水如穿花蝴蝶在古樹間飄忽,裙帶飄飄,雖然還是小女孩的身材,但空靈自然的氣息盡顯無遺,眾人目光稍一接觸,便覺眼前一亮,心中喜歡。
相反,河乾倒像是一頭四處破壞的發狂猛獸,怒吼連連,刀鋒劃過,氣浪浩大,摧枯拉朽。
「這兩人是誰?修為都不弱啊,特別是那小女孩,很有天驕風範的樣子。」
「那是萬歸宗的精英弟子,名為河乾,是個不錯的人才,他那柄大刀還是三品的靈器呢,只是他修為不足,無法引起變化罷了。至於那小女孩,倒是值得玩味了。」答話者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咦,兄台千萬不要現在說破了,也正好讓我們觀察觀察這兩位真有傳言的那般神奇也好啊。」
「聽你的意思,似乎他們知道這小女孩的身份後便不會和她相鬥?他們背後的是萬歸宗,那這小女孩的背後又是誰?能令萬歸宗退避三舍的存在,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著實難猜啊。」
「江湖之事,瞬息萬變,今日的焦點,說不定明日就會塵封,你想不起來也是正常,我也只是猜測而已,萬一猜錯了,說出來還得有一番麻煩呢,不可說,不可說……」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風寒水修煉了什麼能隱藏修為的特殊功法。
其餘幾個萬歸宗的弟子聽得眾人的議論,感覺頗是不妙,但現在騎虎難下,也只有當他們是在胡亂猜測了,對風蕭蕭的合圍是一點也沒有放鬆,伺機出手。
「蒼龍破——」河乾的霸道戰技再現,一條水桶粗大的小蛟龍於刀身之上幻化,比之前次清晰了數倍有餘,龍身上的黝黑鱗片都顯現出了紋理。
蛟龍低吼,吞雲吐霧,天地元氣被劇烈攪動,怒海翻浪。
「我認得你,你就是書上畫的泥鰍,我畫的比你要好看多了。」風寒水泰然自若,混亂的天地元氣不但對她沒有絲毫影響,因勢利導,反而更加彰顯了《回風舞雪》的妙用。
「這小姑娘嘴巴真毒,竟然說一條蛟龍是泥鰍!」旁人無不咋舌。
河乾怒不可歇,蛟龍騰空,帶動風雲席捲而下,周圍的古樹都被刮成一個上寬下窄的大簍,幾乎彎成弓形。
「這戰技威力很大啊,應該是清級戰技無疑了。」旁人議論,清級戰技並不少見,但也有優劣之分,萬歸宗作為天觀五個最大勢力之一,所收錄的戰技自然要比那些大路貨色優越得多。
「咯咯,我家變態說了,我即便站在這裡不動,你這散亂的力道也休想傷我分毫。」風寒水語出驚人,更是說到做到,一臉笑意的張開雙臂,似乎要將那小蛟龍擁抱入懷的架勢。
「這……」眾人尚不及驚呼,但見風寒水並無動作,卻是隨風而起,不疾不徐,總在龍頭前方三寸處,蛟龍快,則風寒水也快,蛟龍慢,她也慢,似是共舞,而非生死搏鬥。
如同精靈般的小女孩在叢林之間與龍共舞,黑白相襯,此情此景,令人神辭目眩。
河乾大驚失色,怎麼也沒有料到風寒水的身法竟詭異至此,大刀一橫,沉喝道:「爆——」
蛟龍悲吼,「轟」的一聲化作一團黑色的能量風暴擴散開來,飛沙走石,古樹折斷。
但情況依舊,風寒水的身影一直保持在風暴的前方三寸,風暴有多快,她便有多快,咯咯而笑,似是在玩耍一般。令得河乾抓狂。
「這小美女好高明的身法,若是單打獨鬥,只怕是開竅之下先立於不敗之地了。」有人讚歎,艷羨不已。
「這身法也太缺德了,再這麼下去,這河乾怕是會被活生生氣死,不然,最後也是累死,缺德啊——」有人眼中滿是敬畏。
「這到底是誰家的孩子,以前沒有聽說過啊,這麼小就出來闖蕩江湖了,什麼人捨得這麼天才的小精靈出來歷險?說不定有大人物隱在暗中保護呢。」
「又或者是離家出走,天才嘛,就是這麼有個性才合理……」
…….
風蕭蕭笑吟吟的看著這一切,風寒水終於也不只是蠻幹橫干了,沒有四兩撥千斤的心態,也難以發揮出六絕勁的精妙之處。《回風舞雪》又是不同,先有意境,後有動作,重意不重招。
「倒是有些門道,既然如此,我便以剛練的這一招結果了你,也正是因為你們的不安好心,我才有機會得長老賜下這一招清級極品戰技,一飲一啄,因果報應。」河乾大怒之後反而平靜了下來,目光冷冽,左手握上刀鋒,緩慢抹過,鮮血落在刀鋒之上,發出「滋滋」的聲音,有絲絲白氣騰起。
「這一招,血蛟騰空。」河乾始終凝視著大刀,彷彿整個思維裡就只剩下這一柄刀,一股血煞怨氣慢慢在其身上蒸騰而起,最終在其背後凝成一條血色蛟龍。
以前的河乾,一旦自殘功體,「蒼龍破」這一招也能幻化出血色蛟龍,威力強大許多,但本質卻是不變,黑蛟便是黑蛟。
真正的血蛟是令人聞而色變的八階凶獸,生於海域或大江之中,以生靈為食,以興風作浪為樂,怒而淹地千里,極為凶殘。
河乾身後的血蛟虛影成形的剎那,血腥,凶狠,無情,狂暴,屬於人間凶獸的種種氣息擴散開來,震撼人心。同時,河乾雙目之中一片赤紅,神色陰森的桀桀而笑。
「能夠成為血蛟降臨人間的第一個食物,你應該感到榮幸了,啊——」河乾與血蛟同時仰天狂嘯,聲震四野,驚起無數飛禽走獸。
血刀橫掃,一片紅色光幕浮現,眼前一切,都在其切割範圍之內,河乾背後的血蛟也盤旋而起,夾帶雷霆之勢直撲風寒水。
就在這時,風蕭蕭一聲輕「咦」,異變突起,高空之上,轟隆隆一聲巨響,一柄白銀戰槍夾帶無匹鋒芒降下。
「砰」,戰槍未至,血蛟崩潰,鋒芒之氣直接撞擊在河乾發出的刀幕之上,「叮」血幕消散,槍身入地三寸,鎮壓一切,現場混亂的天地元氣瞬間恢復如常。
槍桿之上一朵朵櫻花彫紋活靈活現,槍桿輕輕顫動之下,令人看上一眼便猶如置身櫻花的世界,甚至有陣陣花香撲鼻。
「雪櫻槍,這是天驕明櫻的雪櫻槍。」有人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