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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擺脫 文 / 阿萬

    元初大陸浩瀚沒有邊際,箇中奧妙無人能夠道出萬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真正是一切皆有可能,風蕭蕭雖然知道這個道理,也從各類典籍之中瞭解到不少天資絕世或者奇遇無雙的傳奇人物,但卻不曾想到自己始一踏足江湖,便迎面遇到一個。

    「姐姐那隻大鳥在哪兒捉的?」風寒水一如既往的神經大條,傻傻的望著高空之上的穿雲鷹說道。

    司徒秀頗有些訝異的說道:「姐姐?我可受不起,還有,它叫雲兒,告訴你也無妨,以你兄長的博聞強識,當知程鷹之名。」

    風寒水很是疑惑的看著風蕭蕭,風蕭蕭心中驚異,娓娓道來:「程鷹,人稱鷹神,數百年前出現在東元之地,武學修為深不可測,當時天觀皇朝的戰宗宗師李玄曾斷言,程鷹已達大乘之境,但壽元將盡。於是,有人猜測他是為了追尋當年身懷七竅玲瓏心卻被圍殺至音訊全無仿若已經人間蒸發的韓勝元而奔波,他的坐騎正是一頭成年穿雲鷹。」風蕭蕭略一沉吟,說道:「想必你是得到了程鷹的武學傳承,你的雲兒便是當年那一頭穿雲鷹的後代了。」

    說出此話,風蕭蕭心中也覺不可思議,大乘之境,那是常人窮其一生也難得一見的傳奇,能得其傳承,可謂是曠世奇遇了。身前的八名禁衛軍更是駭然失色,而風寒水卻只是長長的「哦——」了一聲,便又意興索然了。

    然而,司徒秀接下來的話卻是破滅了眾人的最後一絲幻想。

    「蕭殿下果然心思玲瓏,知一悉二,再過得幾年,只怕便是皇族的第一俊傑了。」司徒秀似乎並不著急取得空間戒指,神情悠然,儀態萬方。

    皇族第一才俊?風蕭蕭瞬間想到了皇家書庫三層之中的那個冰冷身影,微微搖頭道:「你就不擔心我將此消息洩露麼?要知道,即使一百枚空間戒指也遠遠比不上一個大乘傳奇的武學傳承。」

    「卻是不勞蕭殿下費心了,消息早已傳出,我此次下山歷練本來就是為了會戰天下英雄以證我心中所學,只是恰巧長輩吩咐,便略盡綿力罷了。」司徒秀的語氣倒像是在朋友聊天一般。

    風蕭蕭心中震驚於此女之膽魄,面對大乘傳承,莫說蘊神高手,即便是金丹宗師也會心動,此女卻是怡然不懼,還欲以戰養戰。有此決斷,武道心智,必是堅如磐石。卻仍是一聲冷哼,說道:「是嗎,面對孫威也不戰而退,談何會戰天下英雄,未免可笑。」

    「咦,蕭殿下這打擊未免太著痕跡了。南方神拳山莊和我北方孤山寧瑪派都有代表長老在皇國元老院之中辦事,至少表面上還是得和睦相處的。我和孫威,都是雙方的重要人物,要戰,卻得另覓機會了。蕭殿下以為呢?」

    司徒秀的聲音極其優美動聽,卻又虛無縹緲,讓人感覺非常溫暖而又安逸寧靜。

    風蕭蕭並無甚異樣感覺,卻見風寒水雙目迷離,心中大驚,運勁一聲沉喝:「呔!」

    風寒水和眾禁衛渾身一震,頓時清醒過來,風寒水對風蕭蕭一瞪眼,「你沒事吼什麼吼。」

    「公主錯怪蕭殿下了,剛剛我們都中了對方的音攻之術,幸得蕭殿下識破。」其中一名禁衛軍連忙解說,似乎後怕不已。

    司徒秀卻是第一次露出驚容,「你練體之境都尚未圓滿,竟能不受我之天音影響,果然有過人之處,不愧神童之名。」

    風蕭蕭心中大凜。此女之武學修為、毅力、心智、手段盡皆不凡,若對方真要糾纏不休,絕對是大敵。

    「略盡綿力嗎?只怕要令你失望了。」風蕭蕭冷冷的說道。

    司徒秀也不說話,微微一聲歎息,舉步向前。隨著腳步落下,眾人頓時感覺一股龐大壓力臨身。

    神識離體,果真是開竅境,風蕭蕭凝神戒備,同時對八名禁衛軍吼道:「你們想要完成任務,首先便要擊退此女。」

    頓時,銀箭飛射而出,這一配合起來,便顯現出禁衛軍的高明了,八隻羽箭,八個不同方位,八個不同速度,隱隱暗含某種陣法在內,似一張大網兜頭罩下。

    司徒秀怡然不懼,腳步不停,動如弱柳扶風,劍指輕豎,或點或彈,羽箭卻是一一應聲落地。但緊接而來,卻是更多更密的箭支。

    「禁衛軍,倒也不差,如此箭技,若是百人齊射,再加上孫威,我也不得不退避三舍。」司徒秀神情輕鬆,步步逼近。

    而在禁衛軍發箭的同時,風蕭蕭也有了動作,左手一把拉過風寒水,快速後退了數步,右掌一翻,手中出現了一把指甲大小的藍色晶石,正是中品元石。手指飛舞,元石接連飛射而出,卻是落向身週一丈之地內,邊退邊彈,瞬悉間便已退了七八步。

    司徒秀見狀,秀眉輕蹙,雖是不明所以,但也知曉風蕭蕭絕不會在此緊要關頭做什無謂之舉。再不耽擱,催動內氣,天藍羅裙無風自動,一步邁出,眾禁衛只覺眼前一花,司徒秀竟已至身前,直如鬼魅。

    司徒秀向一名衝脈境界的禁衛一指點出,指尖光芒閃爍,疾如閃電,此名禁衛驚駭欲絕,便連閃避都是不及,被一指點在眉心,頓時便一命嗚呼了。然而,禁衛軍自然訓練有素,同伴的死亡並不影響其餘禁衛的動作,紛紛抽出腰間佩刀撲身而上。

    司徒秀身影飄忽,體態優美,芊指輕彈,刀鋒崩碎,再一指點下,又是一人斃命。即便是鐵血軍人,也不禁心寒了,這簡直是在送死啊。當下便有兩人脫離戰局,向一旁疾馳而去。

    司徒秀一聲輕笑,但見兩抹寒光閃過,欲逃的兩人便直接撲倒在地,卻是被刀鋒碎片貫入後腦,也是難以活命了。

    剩餘五人見狀,情知自身也是難以倖免了,悲憤之下,已是不顧生死,刀鋒直往對方要害而去,卻是只攻不守。

    仍是難阻司徒秀腳步,只見司徒秀身子如陀螺般就地一轉,仿若仙子起舞,身周天地元氣暴湧,五柄刀鋒同時崩碎,漫天碎片倒捲而回,眾禁衛躲閃不及,幾聲慘叫之後便紛紛倒地了。

    說來緩慢,但自第一個禁衛斃命到最後一個禁衛倒下也就兩個呼吸的時間罷了,風蕭蕭已退至十數步開外,目睹這一過程後,對司徒秀的忌憚更增一層了,此女不但戰力無雙,練體境,衝脈境,在她面前皆如螻蟻,不堪一擊,而且出手果斷、狠辣。

    「兩位殿下都是聰明人,何苦做那不識時務之舉。」司徒秀再次身影一閃,如鬼魅般消失。

    風蕭蕭瞳孔一縮,拉著風寒水暴退,右手中最後一枚元石迅速彈出,隨著元石落下,周圍的天地元氣明顯一滯,接著,一丈之外的天地元氣便如同百川匯流一般向場中聚攏,隱隱可見幾條七彩之色的龐大元氣柱如龍捲湧動。

    隨著一聲輕咦傳來,卻是司徒秀在風蕭蕭身前一尺外現出了身影,神色驚異,口中呢喃:「這是,陣法?」對於身前的風蕭蕭二人竟是仿若未見。

    風蕭蕭也是頗為心驚,如果再慢上一息,後果便不堪設想了。當下也來不及慶幸,右手再次一揚,漫天粉末向前飄散開來,對風寒水道了一聲「走!」。兩人便向叢林之中狂奔而去。

    再說身陷陣法的司徒秀,目光所及,已經是另一番景象,竟是一片黑暗空間,不知何在,不著邊際。司徒秀不敢大意,神識向四周蔓延開來,卻依然一無所獲。心中越發的驚異了:「還是小看他了,不意他竟能單憑元石佈陣,常人佈陣尚需在各節點之間以內力引導元氣相互貫通,他是如何完成這一步的,倒是有點匪夷所思。不過,陣法典籍歷來稀少,況且他才十二歲,想來也不會是什麼高深陣法。」

    司徒秀沉吟之下一步邁出,突然,黑暗之中一道刺目光芒瞬息而至,司徒秀早有戒備,身影一側,光芒沒入黑暗之中,消失了。

    「嗯,剛剛那光芒是天地元氣所化,幾乎比得上禁衛軍的銀箭了。如此短時間之內布出這樣的陣法,其心神運算能力果然遠超常人。」

    司徒秀運起內勁,一掌擊向虛空,頓時,黑暗之中數十道光芒迎面而來,司徒秀一聲冷哼,衣袖一揮,體內真氣湧出,數十道光芒就此潰散,然而,更多的光芒卻接踵而來。

    司徒秀卻是神色微喜,一聲輕喝,再次一掌擊出,前方光芒潰散,然而,卻見數百道光芒自四面八方疾馳而來。司徒秀躍身空中,閃電般再次擊出數掌,光芒頓成鋪天蓋地之勢,卻是圃一出現便已消失,眼前景象也恢復了。

    「陣法無意識攻擊,一旦超越自身極限便會崩潰,若給他時間完善或者擴大此陣,便是一難得的戰爭利器了。風家放著這般天才而不善加保護和培養,日後必定後悔。」

    司徒秀美目四顧,自然是不見風蕭蕭身影,右腳一踏,震起地上佈陣所用的元石。雖然陣法崩潰之時,元石也大半碎裂開來,但仍然可見這些元石的奇異之處,每一塊元石之上都穿透有不少針孔。

    司徒秀內心再次一震,「他定是通過這些針孔釋放元石之內的元氣,使它們之間自然貫通,雖然令得元石元氣流失,但匆忙之下確實是難得的保命手段。只是,我自問達至開竅境之後心智大開,更是遠超一般同階之人,但要完成這種繁複至極的運算,只怕也是無力,這才是名副其實的神童啊。」

    「風蕭蕭啊風蕭蕭,雖然你智慧超絕,卻是不該引起我對你的興趣。」司徒秀抿嘴輕笑,風姿無限,「且看你能逃出多遠。」

    正欲動身,卻突聞數聲獸吼,吼聲之中均透出一股異樣的興奮,卻是來自不同的方向,接著,大地輕顫。司徒秀神情疑惑,神識散開,細細感應,發現竟然有三頭巨型蠻獸正向著她狂奔而來,瞬息之間,三頭蠻獸均已進入神識覆蓋範圍,一頭角虎,一頭金剛巨猿,還有一條粗大無比的蟒蛇,三頭蠻獸均眼睛赤紅,發了狂似地向司徒秀而去,一路上不知撞倒多少數百年的大樹,煙塵滾滾,聲勢駭人。

    「該死,竟然是千里紅。」司徒秀神色惱怒。

    千里紅,是雄性蠻獸的催情之藥,江湖之中異獸難尋,但蠻獸也有一定的幾率會產下異獸,早在數千年前便已有人研究出千里紅,用以引誘蠻獸進行繁殖。千里紅的氣味極為特殊,只有蠻獸才能分辨,並且,即便數十里之外的蠻獸也是清晰可聞。更令人鬱悶的是,一旦黏上這種氣味,非武道高手難以清除。只是,這種藥物製作不易,其中一味叫獸株草的草藥更是難尋,便少見有人用,即便是一些大勢力也難以以此法培育異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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