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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鍋鍋,2005年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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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偽唐軍隊的主力集中在洪州,同時,駐紮在各地的禁軍和廂軍幾乎都開始向洪州集結,洪州一地的偽唐軍隊,有如一個不斷膨脹的怪獸,僅僅幾天時光,便超過了五十萬,這只怕是自從靖康之變後,江南地區最大的一次兵力聚集了。
看到周邊地區沒有太大的危險,孟珙狠狠心,下令兩個弟弟孟瑛、孟璋分別統帥兩萬人馬,向著荊湖南路和夔州路方向挺進,伺機攻略兩地,同時,他又命令兄長孟?率領軍隊五萬前出至夔州路境內的黔州,以防備那個至今盤踞在四川一地、對於李全篡位之事尚未作出反應的曹友聞。
這個曹友聞始終都是孟珙的一塊心病。說起來,孟珙與曹友聞還有有過一面之交的,當初曹友聞去四川上任的時候,曾經在荊襄停留,兩個人交談之間頗有些惺惺相惜,二人都發現對方是心懷大志的人。心懷大志麼?孟珙心頭一顫,這個大志可以作多種解釋,一心報國扶住社稷是大志,各地一方坐地稱王也是不小的志向,像李全、鄭損那般要位登九五也是大志!那麼……他曹友聞的志向又是什麼呢?
李全篡位距今已經過去三個月,曹友聞就算身在蜀地也早應當作出反應了,可是,來自四川的消息說,曹友聞至今沒有任何動向,四川與內地之間的通路正常開放,只是加強了對商旅行人的盤查,旗幟上仍然飄揚著宋國的旗號,可是,孟珙在荊襄已經擁立了宋帝,要是曹友聞真的是宋國的忠臣的話,這個時候怎麼都應該有使者過來了?事實是,半個人影都沒有。
若是那個曹友聞真的乘著他孟珙出兵和偽唐決戰的時候突然從四川進軍荊襄,搶先將皇帝抓在手中,那孟珙豈不是又要受制於人?不行,一定要將這種可能性降到最低。因此,當孟珙率領二十多萬軍隊趕到洪州附近與偽唐軍隊對峙的時候,打出的是天子御駕親征的旗號。早在洪州等待著的,是金國馬步軍十萬之眾。
但是,似乎對峙的雙方都不想輕啟戰端,偽唐的軍隊雖然人數站著絕對優勢,卻是缺乏訓練,畏懼於金國的騎兵,不敢就這樣拉出去作戰。而宋國的兵馬人數是少了些,不過有金國援軍坐鎮,總算在氣勢上和對手持平,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加強對手下的訓練,以便可以和金國援軍好好配合,一鼓作氣擊敗偽唐。
這樣一來,在洪州附近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雙方總數幾近百萬的大軍彼此對峙,每日只是訓練之聲不絕,竟看不到一絲一毫立即開戰的樣子。
就是如此,無論東邊的臨安也好,西側的四川也罷,還是北方的中都抑或西北的中興府,都將各自的目光投向了洪州這個原本並不起眼的小地方。
金國的鄭國公、左丞相大人今天有些不痛快。前些日子聽說兩個寶貝兒子竟然帶領兩百人就敢衝擊兩萬人的大隊敵軍,正要邁出大門的他腿上一軟,腳踏上那高高的門檻,幾乎摔倒在地。總算後來聽聞蕭銳救援及時,沒有讓那兩個膽大包天的小子丟掉性命。憂心過後又怒極的左丞相大人立即給正趕赴金國援軍大營路上的義弟方子謙去信,要他帶自己好好懲戒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兒子。
事後,方子謙雖然托密使帶回了消息,但這位金國簽書樞密院事大人本人還沒有回到中都,具體的事情經過也不是一封書信可以陳述清楚的,等著有些心急的金國左丞相大人很是擔心韓承憲和向世誠兩個小子,為了這件事,他甚至不敢對夫人高雲蘭提起兒子們的冒險行為。
高雲蘭去年竟然又一次懷孕,並生下了一個男孩。不僅如此,就在一個月前,又有大夫過來報喜,說是高雲蘭再次懷了身孕。高雲蘭自從去年生育後,斷斷續續的,身子總是不大康泰,這時又有身孕,保養都來不及,韓璐羽如何敢讓她再為兩個不孝的兒子擔心?
這邊高雲蘭身子不好,北方西北路地方,金國左丞相的那位岳父大人,聽說身子也是不大好。高德玉今年都是年過六旬,奔七十的人了,要不是駐守北方的軍隊、將領通通都是他的老部下,韓璐羽一早想讓這位老泰山回到中都納福。只是老頭太倔,一天都不願閒下來,任金國左丞相大人磨破了嘴都不回中都。無奈,韓璐羽也就只有由著老頭去了。
但是,剛剛收到的一封公文卻讓韓璐羽大感迷惑和生氣。發出公文的人是官拜正三品下資善大夫、河北制置副使兼領西南路招討使的武仙。那武仙在公文中陳述,年來蒙古窩闊台部屢次進犯邊防,與內附的蒙古部族以及邊境?軍交戰數次,雙方各有損失,希望韓璐羽能夠允許他率兵出擊窩闊台部。
這本是一道普通的公文,但是,發送的對象卻不對。武仙是什麼人?他是河北制置副使兼領西南路招討使,他的上司是官居從二品上光祿大夫、西京留守並河北制置使、兼領西北路招討使、東北路招討使的高德玉。這件公文按照程序上說,也應該是發給高德玉才是,縱使高德玉自己不能做主,也應當由高德玉轉送韓璐羽,身為韓璐羽下屬的下屬的武仙,竟然越級向左丞相大人遞送公文請命出征,這件事本身就很微妙,或者說,武仙的眼中已經沒有了高德玉的地位。
這是公開挑戰高德玉在西北的權威,縱使高德玉不是韓璐羽的岳父,金國的左丞相大人也必須維護一個下屬的面子和威信。但是,武仙乃是跟從高德玉之時即變相追隨韓璐羽的舊人,韓璐羽也不願對他過於嚴厲,就像上次武仙在金帝完顏守緒詔書一事上的曖昧態度,金國左丞相大人的處罰也不過是削權以示警告而已,若是換了別人,一早送進刑部天牢住著去了。
思慮再三,韓璐羽還是壓住火氣,在公文上批復幾個字:「轉呈西京留守高大人」,按照他的想法,這種背主的事情還是交給高德玉自己去處置好了,念及舊情,估計高德玉也就痛罵武仙一頓了事。
誰知,事情並不是像金國左丞相大人想像的那般簡單。
高德玉在病床上聽聞武仙背著自己直接向韓璐羽請令,氣的要死,下令要將武仙叫到床前狠狠痛罵,甚至草擬了一封表章,請求免去武仙河北制置副使的官職。但是,就在高德玉的表章還沒有送出去的時候,軍報傳來,武仙已經公開宣佈,他奉了攝政王赤盞合喜的詔令,受封為鎮北王,並從攝政王的意旨南下攻討叛賊韓璐羽!
就在高德玉接到匯報後不過半個時辰,又有軍報送到:武仙已經點齊屬下?軍騎兵三萬並西南路周邊內附部族的丁壯五萬騎,發兵南下攻打西京大同府,揚言月內要攻入中都!
高德玉大驚失色,身子雖然並未痊癒,卻自病床上猛的跳起,急急穿戴上盔甲,便要點兵出征,以阻擋武仙叛軍的前進。這是,有部將急忙過來勸阻,「大帥,現在西北路招討司的能立刻集中的兵馬不過萬餘騎,其他的?軍騎兵以及內附的部族騎手都留在了草場上。僅僅憑著萬餘騎兵去阻擋武仙手下的七八萬人,實力太過懸殊了,還是等上一段時間,將手下的不對集中好以後,再一舉蕩平武仙那個叛逆好了。」
「不行!」高德玉斷然拒絕道,「?軍騎兵和內附部族現在的草場距離西北路治所總要四五天的時光,信使過去徵集軍隊,再等待大軍集結,前後要花費十天到半個月的時間。西北路比之西南路距離西京更遠,武仙那賊子就是看準了這兩點才膽敢發兵攻打西京的。」頓了頓,老將軍讓自己因為言語過急而有些氣喘的身子微微休息下,才繼續道,「況且,西京乃是中都在西北的屏障,雖然留守人馬不多,但是西京的武庫中存放著大量的火銃、震天雷、連弩,府庫中更是有錢不下百萬貫,糧草足以支撐十萬兵馬三年消耗。若是這些東西被武仙那賊子得到,他一夜之間便可以擴充出十幾萬軍隊,那個時候,整個北方就會陷入混亂。這也是那個狗賊不直接襲取中都,反而進擊西京的主要原因。」
那部將聽了臉色一變,顯是明瞭了形勢的嚴重性,也有些慌了手腳,「可是……可是……大帥,我們手下兵馬不多,就是前去阻擋也無法取勝啊……」
「沒有辦法也要去作,」高德玉將鎧甲穿戴整齊,右手握住腰間劍柄,大步向外走去,「起碼我們要為西京示警,讓他們有防備,不至於被武仙那個狗賊騙開城門。」接著,他好像想起什麼,轉身問那個部將道,「董文用,你是否已經點燃了狼煙?」看到部將點頭後,老將軍才稍稍感到安慰,拍著部將董文用的肩頭道,「只要狼煙一起,一個時辰之內,西京和中都都會得到警訊,那個時候,西京將緊閉城門,無左丞相虎符和兵部、樞密院關文不等入城,中都周邊三十里內的任何軍隊都會被視作敵軍加以攻擊,武仙那狗賊再想詐開城門可是千難萬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