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江山撼罪惡昭張霸王失計(中)
再說沁雪這邊,哲卜尊丹酒量再好也架不住眾人輪番攻勢,再加上沁雪一旁煽風點火的哄著眾人敬酒,那雙醉眼迷離的根本無法張抬。下面的將官見他高興,也都趁勢多敬了兩杯以討他的歡心,相互間又都借此機會客套一番,如此一來二去,滿營將士盡皆酩酊大醉的不成體統。
沁雪一心拖延時間,並不管他們喝得如何爛醉如泥,只是疊手坐著笑臉觀望。初時,旁邊的武士們尚有警戒之心不敢放膽狂飲,及至後來,見宴上的將官個個爛醉如泥,便也跟著鬆懈下來,暈天黑地的豪飲不止。只弄得遍地狼籍、滿目凌亂。
唯有哲卜尊丹身邊的布達爾滴酒未沾始終侍立身旁,他推了推醉癱在座椅上的哲卜尊丹,卻沒有絲毫的動靜。於是扭頭對著與哲卜尊丹並排而座的沁雪說道:「汗王妃,天色已十分晚了,看情形汗王也喝的盡興,不如今日就此散宴吧?」
沁雪遲疑片刻,估量著阿伊亞等人也該離去,即便未走,眾人都已醉得如此,再沒有什麼人會留意他們,自己也已經坐得疲憊不堪,於是鎮定自若地點頭應允。
布達爾費力地將哲卜尊丹攙回到帳內,順手搭到榻上躺臥齊整,而後對沁雪恭敬地施禮退去。當她卸下頭上釵環轉身再看哲卜尊丹時,床榻上已是酣聲大作,這倒讓她放下十二分的心神,頓時睏倦之感湧上心頭,只是輕依在案旁閉目的片刻之間,便不知不覺得睡了過去。
暈暈沉沉中,她似在夢中,卻又仿若身臨其境。但見得滿樹石榴花兒盛開正艷,她獨立一人嗅著花香在樹下觀賞,卻突然一陣凜冽之風刮過枝頭,拍打著花枝顫抖間,嬌嫩的蕊兒競相飄落。緊接著突然一股冰寒之意襲上肩頭,令她禁不住顫抖起身軀,正擁緊雙臂取暖之際,一件披風罩著洋洋的熱氣搭上肩頭,她正要回身觀望,腳下的土地卻在瞬間變為萬丈深淵,她跌落著、呼叫著,絕望無比之刻,一隻手臂突然伸至她的面前,她顧不得看清伸出手臂之人,本能的牢牢拉扯住這救命的『稻草』絲毫不肯有半分鬆懈。
啊!她大叫一聲睜開雙眼,身上冒著密密的冷汗,卻發覺竟是惡夢一場。輕舒著胸中因驚嚇而鬱結的氣息間,突然發覺自己的右手果真正緊緊的拽著什麼,而肩頭上也確實披著件狐皮大褂。
「哲卜尊丹!」她回身驚訝地看到那隻手臂的主人正站在她的身後,警覺得從案邊站了起來。
「我喝醉了,倒冷落了你一夜,辜負了洞房花燭。」哲卜尊丹的酒意已散得差不多,可是身上卻仍然瀰漫著熏天的酒氣。
帳外一縷陽光透過厚厚的布簾射入帳內,可見得是日將正午。沁雪琢磨著至今未有動靜,也不知阿伊亞他們昨夜是否安全離去。眼見著哲卜尊丹帶著***邪的笑容,她顧不得腦子裡的擔憂,先解決眼前自己的處境要緊。她繞過案角,起手撩起帳簾,讓高舉的日頭直接照進帳內。外面齊刷刷地站著侍候的奴才,恐怕衝撞了新汗王的喜事,所以都不敢輕易叫起。
「你們都進來侍候汗王梳洗吧。」沁雪極不喜歡與哲卜尊丹單獨相處,雖然不知道挨過此刻將來該如何應對,但是心裡總是想著能挨一刻是一刻。
奴才們剛剛擁入帳內,便被哲卜尊丹不客氣地吼了出來,「誰讓你們進來的?都給我出去!」
看著灰溜溜退出去的奴才,沁雪不解地瞅著哲卜尊丹,「你不讓奴才們侍候你梳洗嗎?」
「你我尚未洞房呢!梳洗什麼?!」哲卜尊丹將沁雪拉入懷中,眼神中透著無盡的貪婪和。
「日頭大起了,怕是不大方便吧,你我既是夫妻,日子長遠著呢,又何必急於一時呢?」沁雪控制著不安,堅定地拒絕著他的挑弄。
可是哲卜尊丹卻不願就此放棄,他將沁雪緊緊的環在懷中,伏首在她的秀髮間深深地吸入芳香浪漫的氣息,躁動之感不言而喻。
沁雪試圖無視他的存在,放任著他對自己的曖昧舉動,可是即便她閉上雙眼,哲卜尊丹那邪惡、貪婪的目光仍舊會不知不覺得浮現在她的眼前。她再也無法容忍地推開他的手,卻被他粗暴的又扳了回來。
「放手,現在不行,你就不能等晚些時候嗎?!」
「沒聽說本汗同女人***作樂,還由得女人來挑選時候的!」
糾纏間,哲卜尊丹被激怒了,從來不知道何謂憐香惜玉的他將沁雪重重地摔在榻上,氣急敗壞的他朝著粉堆玉砌的面頰煽下一記狠狠地耳光,登時在她的臉上印起紅騰騰的五個指印。「我可不是察琿多爾濟,別在這裡考驗我的耐性!」他粗野的覆上她,「除非你想像那個笨蛋凌芳同樣的下場!」
提及凌芳,沁雪的心頭便止不住一陣怨憤,腦海中閃現著那群畜牲般的蒙古軍士的所作所為,所有的羞怯都在轉瞬間化做了滿腔的怒氣,她趁著哲卜尊丹只顧著撕扯自己衣物的機會,瞅準他的耳朵狠狠的就是一口,只聽到哲卜尊丹嗷嗷狂叫著,一手撫住耳朵一手抬在空中朝著她便要再次抽去。
「汗王,大事不好啦!」布達爾慌亂的叫聲使哲卜尊丹停住了舉在半空中的手,「清,清軍攻進來啦!」
「什,什麼?!」哲卜尊丹面無血色的扭頭瞧著驚惶失措的布達爾,「清軍?哪兒來的清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