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急行軍!
唉……夫君又出征了……
坐在桌旁,秀兒望著桌上那件尚未製成的衣衫,心中暗暗責怪自己。
為何不早早便將它做完呢?
「娘親……」
「唔?」秀兒轉過身,望著榻上睡意朦朧的江鈴兒,柔聲說道,「怎麼,鈴兒,這麼早便醒了?」
「嗯!」江鈴兒點點頭,笑嘻嘻說道,「三日前,爹爹答應鈴兒,今日帶鈴兒出去玩的。」
「……」秀兒聞言面色一黯,上前摟住女兒,暗暗歎了口氣。
「娘親?」望著秀兒表情,江鈴兒眨著閃亮的眸子說道,「娘親身子不適麼?」
「不是呀,」秀兒微微一笑,撫摸著女兒的髮梢,猶豫說道,「鈴兒,今日娘親帶你出去玩好麼?」
「咦?」江鈴兒歪了歪腦袋,小臉有些疑惑,隨即笑嘻嘻說道,「那我們一起去吧?」
「這……」秀兒遲疑一下,還是摸著女兒腦袋對她說了實話,「你爹爹有大事要做,前日夜裡便出去了,怕是要有些時日……」
「哦……」江鈴兒眼中頓時閃過濃濃失望,嘟嘟嘴坐在榻上生著悶氣,「怪不得昨日見不到爹爹……壞爹爹!」
「鈴兒……」望著女兒失望的模樣,秀兒有些心疼。
「嘻嘻,」誰知江鈴兒嘻嘻一笑,拉著秀兒的手說道,「鈴兒才不管壞爹爹呢,娘親,鈴兒要起來了,鈴兒去找小鄧艾玩……」
「什麼小鄧艾,」見自家女兒這般懂事,秀兒輕輕打了一下女兒手背,笑著說道,「他比你年長,你得叫他哥哥……」
「才不呢!」江鈴兒歪著腦袋說道。
「你呀!」秀兒輕輕將女兒摟在懷裡,輕聲說道,「等你爹爹回來,娘親與他說,定要他帶你們出去玩,好麼?」
「嗯!」江鈴兒點了點頭,笑嘻嘻說道,「壞爹爹老騙鈴兒,還是娘親好!」
「不許胡說!」秀兒瞪了瞪眼。
「嘻嘻!」江鈴兒吐了吐舌頭。
夫君如今身在何處呢?還是在連夜趕路麼?莫要著涼了……
「娘親……」江鈴兒拉了秀兒衣袖,嘟嘴說道,「娘親給鈴兒穿反了……」
「呀!」秀兒滿臉通紅。
而與此同時,江哲大軍早已過中牟!
三日的路程,一日一夜走完,何其速度?
不過相對地,那一萬五千士卒顯然亦是到達了極限,江哲才一下令原地歇息,那些士卒紛紛倒在地上,至於那粗粗的喘息麼……他們一路上怕是沒有停過……
別說士卒們吃不消,就連有戰馬代步的司馬懿亦是吃不消這般行軍速度。
「司徒,」望了一眼附近士卒,司馬懿猶豫一下,還是上前勸說道,「司徒,若是這般下去,就算我等到了汜水關,亦無復戰之力啊,再者,若是引起將士心中不滿,激起嘩變,更是不好,今日還是在此地休整一日吧……」
江哲你好糊塗啊,麾下將士這般模樣能與張白騎對抗麼?不過這江哲倒是也有些本事啊,日行百里,麾下將士竟然不曾有半句怨言?
比之司馬懿更加不堪,江哲滿臉疲憊,搖了搖頭,轉身對附近將士喊道,「眾位,今日我江哲怕是對不住了,汜水關連連告急,事關重大,倘若此關一失,兗州必是大禍臨頭。望諸位心念兗州百姓,今日我,等定要趕到汜水關,若是你等心怨,江哲日後向你等賠罪!」
「司徒言重了!」一名偏將掙扎著站起,抱拳洪聲說道,「司徒雖文人之軀,亦同我等一道趕路,我等又豈會有半句怨言?不過末將代弟兄們說句,司徒賠罪我等是萬萬不敢當,只繞討杯酒吃就好……」
「哈哈,就是就是!」附近曹軍將士紛紛起哄。
「好!」江哲對四週一拱手,沉聲說道,「我江哲欠你們一頓酒!全軍聽令,歇息半個時辰之後,我等便在繼趕路,定要在黃巾攻破汜水關前趕到!」
「諾!」眾曹軍高聲喝道。
聽聞江哲在軍中威望極高,如今一看,確實不虛,區區一文人,能做到這等地步,江哲不簡單……
司馬懿心中更是驚疑,越發想瞭解江哲了。
知己知彼,方可百戰不殆嘛!
半個時辰之後,江哲當即下令行軍,全軍曹兵,無有一人不從,司馬懿暗暗打量著這些曹兵眼神、面色,除去極為疲憊之外,竟無一絲不滿?
司馬懿相信,若是此刻領軍的換做曹軍任何一位將領,這些曹兵恐怕八成要嘩變。
「仲達,走!」江哲上馬時一個踉蹌,勉強在侍衛幫助下翻上馬背,強自打起精神,沉聲喝道,「今日,定要趕到汜水關!」
呼……這江哲瘋了?
五六日之路程,竟要在兩日內走完,得!害得我也遭罪!
從許都至中牟,一日一夜,那麼剩下的半程,一日一夜怕是也能到達,不過……司徒啊,你可莫要忘了,從許都出來之際,我等皆是精神飽滿,然而現在……嘿!
就讓我看看,你是否能在兩日內趕到汜水關!
天色漸漸暗去,汜水關前的黃巾,亦是緩緩退兵。
為首黃巾將領馬超凝神望了一眼,搖頭說道,「這鍾繇不簡單吶,我等猛攻三日餘,此關亦是不倒……」
「兄長說的是,」其弟馬岱點點頭,望著關上說道,「論武藝,鍾繇不是兄長一合之敵,然而在統帥上,此人怕是不下兄長,曹軍兇猛,不在我黃巾之下!」
「孟起,」見四下無人,龐德走進馬超,低聲說道,「孟起當真要為那張白騎效力?」
「……」馬超沉默良久,方才低聲說道,「如今寄人籬下,就莫要問我這等事了,以待他日吧!」
「明白了!」龐德面上出現幾許笑意,隨即沉聲說道,「他日你若舉事,我願為先鋒!」
「小弟亦是!」馬岱一抱拳,凝聲說道。
「唔!」馬超沉沉應了一聲,隨即一聲長歎,淡淡說道,「我早早便對父親言,大漢名存實亡,可惜父親……唉,如今西涼已不復我等所有,罷了,暫且屈身張白騎麾下吧,反正如今黃巾除去了那一『賊』字,無損我等名聲……」
「嗯!」龐德與馬岱點了點頭。
「走吧!」馬超掉轉馬頭,轉身向大營而去,口中沉聲說道,「張白騎言讓我等十日攻下汜水關,我卻是要在五日之內,還有兩日,明日你等與我親自上陣!」
「是!」龐德抱拳鏗然應道,不過馬岱皺皺眉,猶豫說道,「兄長,不如這樣,我等今日前來夜襲,如何?」
「夜襲?」馬超一拉馬韁,轉身皺眉說道,「鍾繇亦是善戰之將,豈能無防備?」
「兄長此言差異!」馬岱撥馬上前,正色說道,「三日來,我等皆是日出攻關,日落回營,鍾繇亦看在眼裡,想必會弱了夜間守備,出其不意掩其不備,正合兵法之要啊兄長!」
「這……」馬超遲疑了一下,轉首望了一眼龐德,龐德猶豫一下,點頭說道,「可行!」
「好!」馬超回望一眼汜水關,低聲說道,「今日我等便夜襲汜水關!」
「若是要攻,」龐德接口說道,「便將我等剩餘四千兵力盡數壓上!鍾繇區區千人,必不可擋!」
「善!」
與此同時,見黃巾大軍緩緩退去,關上眾將長長鬆了口氣。
抹了一把臉上血水,鍾繇全身甲冑血紅,順著關牆緩緩坐下,連日的鏖戰,又不曾歇息多久,他著實有些吃不消了。
「這黃巾賊還真他娘的厲害!」關上一員曹將拄著手中大刀喘著粗氣,而觀此刀,刀鋒翻捲缺口,不計其數。
「嘿,老張,你這算不算漲敵軍威風啊?」旁邊一將勉強脫下甲冑,一咬牙將射入肩窩的箭支用劍鋒挖出。
「是個屁!」望了一眼那被疼出一頭冷汗的將領,被稱呼為老張的曹將朝地吐了一口唾沫,大笑說道,「他娘的再厲害,還不是被老子殺得精光?」說罷,他皺眉對那將說道,「老陳,你傷不礙事吧?」
「還行!還可以殺……恩,殺敵!」陳姓將軍用內衫之上撕下一塊布條,將肩膀包紮好,用嘴咬住一頭,另外一頭用手狠狠一拉,頓聽一聲悶哼,血總算是止住了。
此二人便是鍾繇心腹愛將,張茂、陳綱,勇力過人,頗得鍾繇信任。
「將軍,」走到鍾繇面前,張茂猶豫著說道,「將軍還是下去歇息吧,此處交與我等便是!」
鍾繇此刻是連說話的氣力也無,拄著寶劍坐著,閉眼緩緩搖了搖頭。
「那這樣吧,」捂著肩處傷口,陳綱走過來,望著鍾繇說道,「若是將軍心繫此關安危,不欲下關歇息,不如就在關上歇息一刻如何,若是有敵軍至,我與張將軍便喚醒將軍。」
鍾繇遲疑一下,睜開雙目,聲音嘶啞艱難說道,「那就拜託……拜託你二人了!記住,若是敵軍稍有異動,便……便喚醒我!」
「末將明白了,將軍安心歇息片刻吧!」張茂俯身為鍾繇蓋上一件披風。
心下一放鬆,僅僅數息之間,鍾繇鼾聲已緩緩傳入此處曹軍將士耳中。
但看汜水關上下,除鍾將軍之外,可有一人六七日不曾合眼歇息?可有一人重傷亦不下關?
僅鍾將軍也!
附近曹兵們望了眼傳來鼾聲的方向,眼中充滿了敬佩。
「老陳,」依著關牆,張茂皺眉低聲說道,「昨日那信使言,今日援軍就能抵達此處,你覺得可信否?許都至汜水關,就算緊急行軍,能在五日抵達已屬極快,兩日……我始終不敢相信。」
「……」陳綱望了一眼沉睡中的重要,低聲說道,「其實憑心而論,我亦是有些懷疑,不過聽聞此處掌軍的乃是江司徒,或許能在兩日間抵達此處吧!」
「司徒江守義,此人之名如雷貫耳,我亦是聽聞,」張茂點點頭,望著關外搖搖頭說道,「聽聞此人極善用兵,但願他能早日抵達吧,不過你我可要做好準備,想想萬一今夜援兵不至,關上將士士氣大減,該如何應付……」
「莫要再說了!」陳綱皺了皺眉,低聲說道,「此刻我腦袋中僅有殺敵二字,你說叫我如何應付?關上僅存千餘將士,若是明日晌午援軍仍未至……呸呸,傳聞往年主公攻徐州,司徒四十日克三城,何其厲害!若是他說能按時抵達,那麼便能按時抵達,你我做好各自本分便是!」
「善!」張茂朗朗一笑,望了眼陳綱肩窩傷勢,皺眉說道,「下關去好好包紮一下吧!」
「莫要多管閒事!」陳綱舔舔青白的嘴唇,嘿嘿笑道,「將軍言,死,亦要死在關上!你我乃將領,當是要恪守此令!」
「大善!」
天色漸漸暗去,轉眼便到了亥時。
汜水關上,鍾繇仍未醒來,就連張茂與陳綱,亦僅是勉強打起精神,其餘曹兵更不必說,三三兩兩靠著關牆躺著。
見自己困意上湧,張茂本想與陳綱閒聊幾句,去去睡意,然而想了一下,還是作罷。
有何可聊的,除了援軍何時至以外還能聊些什麼?
暗暗歎了口氣,張茂掙扎起身,瞥了一眼關外,然而這一瞥,頓時叫他面色大變。
「起來,快起來,敵軍襲關……唔!」喊了一句,他悶哼一聲,一頭栽倒在地,望他右臂,一箭支穿臂而過。
「敵軍?」然而張茂一喊,頓時驚醒了熟睡中的曹軍,心下一驚,當即起身望向關下。
果然,關下黑影密密麻麻。
「鐺鐺鐺……」警聲當即響起。
「放箭!放箭!」陳綱顧不得中箭倒地的張茂,當即指揮麾下將士作戰。
「唔?」熟睡中鍾繇猛地睜開雙目,勉強拄劍起身,望著關下大呼道,「敵軍襲關,諸君死戰!」
「嘖!」關下馬岱撇撇嘴甚為可惜說道,「就差一點,可惜!」
「呵!」在馬岱身旁,其兄馬超淡笑說道,「能如今接近關下,已屬大幸,雲梯隊上前,攻關!二弟,令明,你二人去一人作為先鋒!」
「我去!」龐德低喝一聲,提起大刀大步上前。
關上箭入雨發,拉弓的曹軍哪裡顧得上自己鮮血淋漓的雙手,在他們心中,唯有殺敵二字!
「眾弟兄,」一員曹兵大喝道,「將軍說了,援軍今夜便至,還有大半時辰,定是要守住啊!」
「喝!」關上曹兵大喝一聲。
援軍……張茂望了一眼穿臂而過的箭支,用刀削去一頭,拔出擲於地上,聽聞此言,心中一黯。
援軍……今日當真能至麼……
「殺!」提著無數缺口的戰刀,張茂上前一步,狠狠一刀將一名攀著雲梯上關的黃巾劈下關去,喘著粗氣大聲喝道,「對,弟兄們,今夜援軍定會抵達,我等需竭力將此黃巾擊退,莫讓讓援軍小覷了我等!」
「是,將軍說的是!」眾曹兵士氣大漲。
然而相對於關上曹軍,黃巾軍人數實在太多,僅僅一刻間,便有數十黃巾殺上了關。
頓時,關上曹軍與黃巾一番血戰。
「唔?」忽然,廝殺中的鍾繇猛地轉過頭,望著關內說道,「陳綱、張茂,你等可曾聽到什麼動靜?」
「動靜?」與陳綱對視一眼,張茂殺退一黃巾,疾步走到關牆邊朝關內一望,頓時面色大驚……
若論勇武凶狠,白波黃巾實不遜色張角麾下那些,然而面對於以死奮戰的曹軍,一時之間亦是遇到了對手。
別忘了,江哲一向捨得在軍費上下本錢,而且是大本錢,由此,曹軍裝備一貫是領先其餘諸侯,尤其邊境守衛,雖說遠不及虎豹騎,然而卻也不是白波黃巾可比。
三五十步,一箭射去,白波黃巾定然是箭貫體內,而曹軍,或許可免卻一死;若是三十步以內嘛……曹操還沒有這般強勁財力……
曹軍果然難纏!望著四下瘋狂湧向關上的黃巾軍,龐德攀著雲梯,心中感慨一聲。
怪不得當日官軍難以抵擋……能堅持至今,曹軍也不簡單啊!
想著,龐德望了一眼關上,面色為之一愣,關上還有文人?
在錯愕之際,只見關上那儒士模樣之人凝神望了一眼自己,低喝道,「放箭!」
他……
關上守將不是鍾繇麼?龐德詫異之際,忽然見到關上出現無數把弓弩,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援軍?」而關下馬超此刻正哈哈大笑,他顯然也是聽到了那曹兵與張茂的話,搖搖頭嘲諷說道,「可笑,我等攻關不過三日,就算鍾繇當即前去求援,不管是陳留還是許都,送信都要花費一日光景,剩下兩日,便有援軍至?就算陳留至此,怕是也要五六日吧,許都更是不必說,不下六七日,區區兩日……嘿!令明,攻上去!」
「兄長說的是!」馬岱亦是大笑,望著關上笑著說道,「區區兩日,若是援軍能至,我便……便……便……」說了半句,他卻是說不下去了。
再觀馬超,亦是一臉驚色。
在眾黃巾驚愕的雙目中,關牆上篝火通明,無數曹軍列於關上,而早前攻上關隘的黃巾,卻早已了沒了蹤影,顯然已遭不測。
望著關上無數把弓弩,馬岱暗暗吞了吞口水,喃喃說道,「莫非前幾日是鍾繇那廝故作不支?引我等前來夜襲?」
「你,你看那……」馬超面色鐵青,指著關上為首一人,馬岱聞言望著,只見關上一人,身著儒衫,負背雙手,一臉冷然望著關下,其眼神,冷峻異常。
「他……是鍾繇?」馬岱面色大愕。
「不……」馬超搖了搖頭,沉聲說道,「若是我沒有猜錯,此人八成便是江哲!」
「江……」馬岱面色大變,失聲說道,「江哲不是在許都麼?怎麼可能……」
馬超深深吸了口氣,面色凝重,沉聲說道,「傳聞江哲善掌兵,果然不虛,兩日……區區兩日,他便可率軍從許都抵達汜水關……神乎其神,二弟,鳴金,撤軍!」
「什麼?」馬岱面色一驚,皺眉說道,「兄長,就算是江哲,他兩日間從許都趕至汜水關,其軍必是疲憊,就算他有萬餘兵馬,我等亦可破之!」
「若是兩軍相交與野,確實如此,然而如今敵軍有關牆可依,就算再是疲憊,射幾支弩箭的力氣總有吧?而我等,亦是苦戰三日……再者,三日間我等折了三千餘人馬,如今又損數百,怕是黃巾軍中有人要說我等無能……」
「若是這樣便撤軍……」馬岱猶豫一下,低聲對其兄說道,「張白騎那裡,恐怕說不出去啊……」
「嘿!」馬超淡淡一笑,搖頭說道,「若是旁人,確實說不過去,不過如果是名滿天下的江哲……那就另當別論了,二弟,鳴金!我等今夜是討不得便宜了!」
「是!」馬岱抱拳應命。
「黃巾退了!黃巾退了!」關上倖存的六七百汜水關守兵見關下黃巾緩緩而退,大喜而泣。
「司……司徒?」望著面前那人背影,鍾繇猶豫著上前喚道。
「唔?」那人轉過身來,正是江哲無疑,拱手一禮,對鍾繇說道,「方纔在關後聽聞關前有廝殺聲,是故強令守衛開啟關門,還望鍾大人莫要責怪!」
「司徒言重了,」鍾繇四下望著如今關上,竟是人滿為患,面色動容,望著江哲猶豫說道,「司徒……一萬五千人馬,司徒盡數帶至?」
「鍾大人此話有些好笑,」從旁走出司馬懿來,望著鍾繇哂笑道,「不盡數帶至,難道還棄於半道不成?」
「仲達不得無禮!」江哲低喝一聲。
「無妨無妨!」如今鍾繇是心中大喜,就算司馬懿當面罵他,恐怕鍾繇亦不會心怒。
「天啊……」張茂暗暗拱了拱陳綱,喃喃說道,「當真趕到了……日行百里……」
「不止吧……」陳綱亦是雙目瞪圓,遲疑說道,「怕是一百二三十里……厲害……」
對江哲拱手一禮,鍾繇喜極說道,「方纔下官還以為是黃巾賊後襲此關呢,呵呵,司徒當真是用兵出神啊,一日至中牟,再復一日至此關,下官佩服!」
「哪裡哪裡,其實我等亦至極限了,」江哲哂笑一聲,拍拍牆垛搖頭說道,「黃巾怕是多數被我等驚走,若是再戰,恐怕我麾下萬餘兵馬,無幾成戰力……」
「呵呵,司徒自謙了,」鍾繇呵呵一笑,笑著說道,「兩日之間從許都趕至汜水關,神乎其神,有汜水關作為屏障,司徒萬餘將士只需拉拉弓,亦可將黃巾擊潰……」
「大人說笑了,我也是別無他法啊,故而兵行險招啊……」江哲笑著說了一句,隨即望著關上眾人說道,「好了,留下五百人隨我守備,其餘人等,下關歇息,以待明日!」
「司徒?」鍾繇聞言一臉愕然,詫異說道,「司徒欲親自守夜,這如何使得?下官願意代勞!」
「呵呵,」望了一眼渾身浴血的鍾繇,江哲微微一笑,自嘲說道,「說實話,我不通武藝,守關之時,我怕是幫不上任何忙,不過看看關下敵軍動靜,我還是能夠勝任的……」
「司徒?」不說鍾繇,就連張茂、陳綱與江哲麾下曹軍將士,亦上前勸阻。
「好了,此乃軍令!」江哲收起笑意,沉聲喝道,「鍾大人,此關從現在開始,由我統帥,全關上下,皆得從我將令!鍾繇聽令,領你麾下虎賁,下關歇息!」
「下官……下官遵命!」望著江哲帶著笑意的眼神,鍾繇強忍心中激動,拱手一禮大禮,隨即對麾下將士喝道,「爾等還在此做什麼!隨我下關!」說罷,他轉身對江哲說道,「司徒,那……那下官厚顏歇息去了……」
「好好歇息!」望著殘存的數百守兵,江哲拍拍鍾繇肩膀,隨即,他轉身對麾下將士說道,「出列五百人,隨我守夜……呵呵,恐怕不能叫諸位歇息了,不過我保證,天明之時,便可叫爾等歇息……」
「我願守夜!」
「我亦願!」
「我方才殺了一員黃巾,當留我守夜!」
「殺敵與守夜有個干係,我亦殺一人!」
這江哲……
望著關上兩千餘曹兵爭先恐後願意留下守夜,司馬懿心中驚異之餘,亦是極為重視此事。
江哲還真在兩日內便抵達了汜水關……
而且麾下將士且無有半分不滿,仍爭搶守夜之職……
傳聞江哲深入人心,為曹軍上下所敬重,確實如此啊……
「司徒,」猶豫一下,司馬懿上前拱手說道,「在下亦願同司徒一道守夜……」
「我留下,你想走?沒門!」
「啊?」司馬懿臉色大愕。
「呵呵,玩笑玩笑,」笑呵呵說了一句,江哲望著司馬懿說道,「我正愁長夜漫漫,既然你欲留下,那我等便弈棋至天明,如何?」
「好是好……」對於江哲如此詼諧對待自己,司馬懿心中有些坎坷,暗忖一下小心說道,「不過此處無棋啊……」
「有!有!」旁邊有一人說道,「下官有!」
「唔?」江哲轉首一望,見到來人,心中一歎,頓時面色一沉,低喝說道,「鍾大人,是想抗命了?」
「不敢不敢,」來的正是鍾繇,望著江哲尷尬說道,「司徒日夜兼程而來,還得勞煩司徒親自守夜,下官實在是……實在是……」
「好了,」江哲呵呵一笑,上前拍拍鍾繇肩膀揶揄說道,「此事關係重大,不饒我不盡力,若是鍾大人仍是如此,那可莫要怪江某下令著人咯……」
「司徒高義!」鍾繇一拱手。
「你方才說你有弈棋之物,可否借於我等?」
「司徒言重了,下官這就去取來!」
「莫急!」一把拉住鍾繇,江哲轉首對司馬懿說道,「仲達,遂鍾大人前去!」
「是!」司馬懿應道。
「啊……」顯然鍾繇還打著心思欲留在關上的,讓日夜行軍而來的司徒大人守夜,這怎麼也說不出去啊。
「去吧!」江哲笑著說道。
「額……下官遵命!」
跟在鍾繇身後,司馬懿回首望了一眼江哲,見江哲復背雙手站在關上望著關外,心中暗暗說道,難道他不累麼?
不,方才行軍路上,他還差點跌落馬下,幸好為身邊侍衛一把拉住,這如何說不累?
傳聞這江哲在許都之時,處事極為懶散,自己亦是見過多次,將事務丟於那賈文和,便顧自走了,然而此刻卻又如此……
江哲……你究竟……
「大人?」
「唔?」司馬懿回過神來,望了一眼疑惑的鍾繇,拱手說道,「得罪得罪,下官區區一長史罷了,鍾大人莫要以大人喚在下,在下司馬懿,字仲達!」
「大人居司徒身旁,下官又豈敢冒犯,長史大人請!」
「鍾大人請……」
看來居江哲身旁,著實不是一件壞事,如今賈文和不在,正好展我才華,博江哲信任……
至於江哲麼……待摸透此人之後再徐徐圖之……
在此之前,張白騎……我必不叫你好過!